第一百二十九章去哪我都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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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甜的心中重複著慕念琛說的這句:“不會有什麽顧姨,我隻有你。”

    她不知道在北城慕念琛和顧姨之間發生了什麽,甚至連林詩雅最後怎麽樣了,阮甜也一點都不知情。

    慕念琛不想要把這些特別黑暗的東西告訴阮甜,所以阮甜什麽都不曾了解。

    她隻知道,自己的耳根子清淨了許多,不會再有人在她麵前說什麽不配,不會用她受苦時候受的那些事情,來羞辱她。

    雖然顧姨現在還在北城,還是慕念琛最為敬重的長輩,但慕念琛與阮甜保證了,阮甜就選擇相信。

    她的指尖,點著慕念琛心口的那一道疤,有些困倦的低聲答:“那便去吧,去哪我都陪你去。”

    ……

    阮甜本以為慕念琛到了北城之後,就會帶她去見那個長輩,但慕念琛好像一點都不急,口中問的,全是她累不累的話。

    阮甜一點都不累,她的肚子雖然大了,但精神其實還不錯,在飛機上,慕念琛聽助理匯報事務的時候,她就睡過去了一回,現在醒了,被北城的冷風一吹,讓阮甜覺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一些睡腫了。

    她睡得太多了,家庭醫生曾經給過阮甜建議,孕期的體重增長最好不要超過八公斤,這樣對孩子不好,以後也會讓她受疼。

    阮甜,現在還沒有胖多少,但是她總覺得隻要她愛睡覺的毛病一天不改,體重就會噌噌的往上漲。

    所以,阮甜最近有在盡量調整自己的睡眠。

    阮甜在被慕念琛帶進車子裏之後,緩了一會,北城的風實在有些厲害,雖然不是太涼,但像刀子一樣往人臉上刮。

    她將身上被慕念琛強硬套上的羽絨服給脫下來,露出裏麵穿著的衣服,阮甜裏麵穿的就是毛衣與半裙,都是寬鬆款的,可再寬鬆也可以看到肚子了。

    阮甜與慕念琛說:“我不累,一點都不累,精神好的很呢。”

    慕念琛把阮甜脫下的羽絨服蓋在她的腿上,車廂裏很幹淨,就算羽絨服落了地也不會髒。

    阮甜被熱得有些難受,在行駛的車子裏,阮甜將羽絨服放到一邊,用很嚴肅,很認真的神情,對慕念琛說:“慕念琛,你知不知道網絡上有一句話叫做你媽覺得你冷,現在我要將這個話改一改送給你,有一種冷,叫慕念琛覺得你冷。”

    開車的司機忍著笑。

    阮甜說完這句,沒有停頓,又與慕念琛說:“你的長輩會不會還是不喜歡我呀。”阮甜有些擔心,因為顧姨的緣故,阮甜現在對慕念琛那邊的所有所謂的親人與朋友都有些害怕。

    她已經自認有很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但對待那些莫名其妙的惡意,阮甜還是不喜歡。她更不喜歡的是,慕念琛的親人朋友。會因為肚子裏的孩子的母親是她,就把給她的那些惡意,轉嫁到她孩子的身上。

    阮甜現在,最怕的是這個。

    慕念琛抓著阮甜的手,把自己的溫度,傳給阮甜,讓阮甜有了一些安全感,“不會再有人不喜歡你。”

    阮甜才不信,她仍然在忐忑。

    車子最後,拐進一處大院,跟著慕念琛來的保鏢全部被留在了門外,就算是阮甜,這種從小就見慣了大世麵的人,對於拿著槍站在門口站崗的警衛,還是有些不習慣。

    阮甜曾經與慕念琛去看顧姨時,那個大院門口也是有警衛站崗的,但是那裏的警衛並沒有配槍。

    慕念琛的車牌號像是已經被記住,警衛直接放行,阮甜的手裏冒出了一點點的汗,她是真的有點緊張了。

    院子裏的建築,不算新,其實除了大門,裏麵的樣子,與尋常的大院沒什麽區別,隻是麵積更大,住宅略少一些。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因為緊張,阮甜沒有心思觀察車窗外的環境,她把臉埋進慕念琛的胸膛,有些惆悵的說:“我為什麽會有一種要見家長的感覺。”

    見顧姨的時候,阮甜還沒有這種感覺呢。

    而在這裏的這個還沒有見麵的長輩,明明在慕念晨的口中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卻讓阮甜感覺到了緊張。

    慕念琛一直把阮甜抱住,聽到她這麽說,就低聲的安慰她,“如果他不喜歡,那以後也就不必見了。”

    慕念琛說的斬釘截鐵,聽在阮甜的耳中,一點都不是安慰,而是保證。

    阮甜想要反駁幾句,卻沒有說出口。

    慕念琛一向說到做到,她不想再見顧姨和林詩雅,她們就真的消失,阮甜不再懷疑慕念琛話裏的可信度。

    車子繞過了一片麵積很大的湖,又拐了有幾分鍾,才在一處院子裏停下,像是早早知道慕念琛要來,院子的大門一直打開,車子一停,就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從房內出來。

    阮甜在車上往外望時,還以為是顧姨,她的身子僵了一下,等到看清女人的臉之後,才算鬆了一口氣。

    慕念琛叫她小姑姑,阮甜也跟著叫,她的聲音裏,帶著南方女孩子的嬌軟,聽著乖極了。

    小姑姑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見,她上前拉住阮甜的手,把她稱作“念琛媳婦。”

    阮甜有點懵,她想要提醒這位特別熱情的小姑姑,她和慕念琛還沒有領證,並不是什麽合法的夫妻,而且念琛媳婦這個稱呼……真的非常的羞恥啊。

    阮甜用眼神示意慕念琛,想要讓慕念琛解釋清楚他們現在的關係。

    但慕念琛卻沒有解釋,而是在阮甜被小姑姑牽著往房內走的時候在身後問小姑姑,“李叔叔回來了嗎?”

    小姑姑一心和阮甜說話,沒有回頭,喜氣洋洋的回慕念琛:“他又去開了個會,剛才讓小劉打電話到家裏來,讓把他那副象棋找出來,等晚上吃完飯了,和你切磋幾場。”

    慕念琛把風衣脫下,要去脫阮甜的,還沒等他到阮甜邊上呢,小姑姑就幫助阮甜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了。

    阮甜有點不好意思,求助的看著慕念琛,她太久沒有受到過什麽善意,現在反倒讓她有些驚慌,其實這些驚慌讓阮甜是有些心酸的。

    慕念琛當著小姑姑的麵,幫阮甜擦了擦眼角。

    阮甜的臉有點紅,不知道是被房子裏的暖氣熱的,還是因為慕念琛的動作,而生出了小女兒家的心思。

    這還是在長輩麵前呢……

    小姑姑明顯調侃的對慕念琛說:“怪不得小,她念琛哥有了一個心頭寶,從前我還不信,想著你這一天說不上兩句話的小子,哪裏會心疼什麽媳婦。今兒我可算是開了眼了。”

    阮甜羞的恨不得拿東西把自己的臉給擋住,慕念琛一邊把阮甜扶著在沙發上坐下一邊回答小姑姑的調侃。“這是我自己的媳婦,我不疼誰疼?”

    小姑姑看著阮甜與慕念琛,欣慰的笑著,“如果你爸媽能夠看到現在的樣子……”小姑姑沒有說下去,她抹了抹眼淚,對慕念琛說:“念琛,我在雲南的時候替你爸媽照顧你,那時候你還不到七歲呢,我是真沒想到,一轉眼,你都成孩子的爸爸了。”

    小姑姑嫁到了雲南,丈夫同樣是在緝毒行動中犧牲,小姑姑當初肚子裏有個孩子,因為受到了刺激,當時便早產,在醫院的保溫箱裏待了幾個月,最後還是沒能留下。

    她這麽些年,就在雲南沒有回來,這一回,還是親哥哥李雲川去了,兩兄妹徹夜長談了一場。小姑姑名叫李雲景,小名就叫景景,李雲川那麽一個漢子,那天夜裏在燈下與親妹妹說:“景景,和哥哥回家,咱們回北城去,小時候就是哥哥帶著你,現在老了,還不知道能見幾回。不願再怨恨哥哥了,和哥哥回去。”

    李雲景快二十年不回北城,早幾年心內的確是怨,怨哥哥給了丈夫那麽危險的任務,怨哥哥在她早產的時候麵都沒有露一下。

    她早產的時候,慕念琛的父母也去世,等她從丈夫與孩子全沒了的災難中緩過來一點,才得知了那個消息。

    李雲景把這些全部算在了李雲川的頭上。李雲川是隊長,沒有李雲川,她的朋友,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全都會活得好好的。

    時間已經快過去了二十年,李雲景早已經想通,他們選擇了這個任務,擔了這個責任,從第一天起,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雲省的邊境,有許多沒有墓碑的墳墓,李雲景每一年,都會去看一看。

    她不知道哪一個屬於她的丈夫,就連慕念琛的父母,當初下葬時,墓碑上也沒有任何的東西。

    過往生平無一字能寫,隻有穀穗與齒輪環繞的徽章,能夠代表他們的付出。

    李雲景後來不怪任何人,因為她清楚的意識到,每一天,都會有緝毒警察在與毒販的鬥爭中犧牲,他們,也是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

    這樣的悲劇,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在承受。

    ……

    李雲景回北城不到兩年,慕念琛早在去年,在李雲景回來的第二天,就與李雲景見麵。

    許多年沒有見,李雲景還是一眼就把慕念琛認出,慕念琛和小時候一樣叫了李雲景一聲小姑姑。

    李雲景痛痛快快的哭過了一回,而後,就再沒有哭。

    她帶著慕念琛的時候,自己的年紀也並不是很大,兩個人說是長輩,其實更像是朋友一些。

    李雲景拿著老相冊給阮甜看,這裏麵,大多數都是慕念琛的照片,裏麵有一張合照,一共五個大人,加慕念琛一個小孩。

    照片裏的五個大人,全部穿著軍裝,現在隻剩下了兩個,阮甜不知道小姑姑背後的那些故事,但她隻看到慕念琛的父母,就已經很難過了。

    小姑姑不動聲色的將這張照片翻過去,相冊的最後一張,是慕念琛和一個小女孩,慕念琛的手裏抱著一把玩具槍,臉色很臭的拍照。照片裏小女孩正在哭,慕念琛的另外一隻手被小女孩拿著擦眼淚?

    阮甜扭頭,眼神有些不滿,她明明記得慕念琛,前天才與她說過,他小時候不愛與別的小孩子玩。

    慕念琛有些無奈的捏了捏阮甜的臉頰,貼著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小醋精。”

    似乎是因為她的眼神落在上麵太久,小姑姑以為阮甜對這張照片很有興趣,她把照片抽出來,讓阮甜看得更仔細一些。

    小姑姑指著照片裏的小女孩對阮甜說:“這個女孩叫媛媛,念琛在雲省就她一個朋友。”

    阮甜把照片接在手裏,心裏有點不舒服,這點不舒服,不是對著這個媛媛,她心裏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阮甜知道慕念琛小時候非常的孤獨,她特別心疼的時候想著慕念琛,小時候要是有個玩伴就好了,但是當她真正知道了有這麽一個玩伴,在慕念琛的生命中出現過,阮甜就有一些說不清楚的別扭。

    她一方麵覺得,這樣挺好的,至少慕念琛不是那麽的可憐了,但另一方麵又好像覺得出現了這麽一個人,搶了她的位置一樣。

    這樣的感覺很不應該。

    慕念琛從阮甜手裏,把照片抽出來,放回相冊裏,他合上相冊,不讓阮甜再看。

    門外有腳步聲漸漸過來,慕念琛牽著阮甜起來,在他們站起來的同時,李雲川就已經進來。

    阮甜從前隻在那種很重要的新聞節目中見過李雲川的臉,每一回都是……

    阮甜險些腿軟,慕念琛也沒說過,他的李叔叔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呀。

    慕念琛把阮甜介紹給李雲川:“這是阮甜,我媳婦。”

    李雲川一向不苟言笑,他心中就算是再欣慰麵上也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他指了指阮甜身後的位子,與阮甜說:“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麽客套。”

    阮甜非常懵的站起來,又非常懵的坐下,她聽到李雲川與小姑姑說:“照顧好念琛媳婦。”

    小姑姑不滿的說了一句:“這也是我的侄媳婦,還用你來提醒?”

    李雲川對自家妹妹實在沒什麽辦法,在外麵那樣厲害的人,對著妹妹也隻能吃癟。

    “念琛,隨我來一下書房。”李雲川的公文包有警衛拿著,慕念琛與他一同上樓,客廳裏就剩下阮甜與小姑姑兩人。

    小姑姑讓阮甜不要怕:“我哥哥就是這個樣子,這麽多年了,把家裏人都當作他的兵。他對你很滿意,你們沒來之前就讓我從家傳的首飾裏給你挑出來一對,做見麵禮。”

    阮甜現在還處在震驚當中,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慕念琛的這個長輩竟然是……竟然是李雲川!

    國內下到三歲的稚童,上到80歲的老者,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李雲川的名字的,因為李雲川的名字與他們息息相關。

    阮甜真是第一次見,平常光聽聽名字就覺得是好大的事了。

    慕念琛竟然一點都沒有與她說。

    “我……我不怕,就是一時有一點反應不過來。”阮甜這樣與小姑姑說。

    阮甜臉上的神情太過於好玩,小姑姑被阮甜逗的直樂,她摸了摸阮甜的肚子,關心的問她:“這樣坐著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去臥室躺上一會兒?”

    阮甜搖了搖頭。

    小姑姑和阮甜講了很多慕念琛小時候的事情,小姑姑與阮甜說:“念琛小時候是真的不愛說話,還特別不喜歡與人親近。我第一年去雲南的時候念琛的父母也剛去不久,念琛那麽小一點點,從軍車上下來也不要人抱,自己跳著下來,摔倒了不哭也不鬧,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個小啞巴。”

    “我上的大學是師範類的學校,也做過實習老師,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孩子。我們當初的駐地在一個邊境的小村子裏,那兒的環境特別差,他爸媽太忙,雖然在雲南有了一點時間陪著他,但是這個時間和其他的小孩子比,也少的可憐。”

    阮甜心裏那種震驚的情緒漸漸消失,她仔細的聽著小姑姑的話。

    小姑姑給阮甜拿了一顆糖,把糖紙撥開,讓阮甜吃,“念琛小時候不善於表達,我陪他快半年,念琛都沒有叫過我一聲,但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會做許多的事情,我的窗台那時候經常會有一些小果子,或者小零食,那些東西都是念琛放在那的。我有一次,給其他的學生上課,回去晚了,念琛就站在小木橋上等我,見到我就跑回了家,還是那兒的老鄉和我說,念琛從太陽剛落下,就在那裏等著了。”

    “小甜。”小姑姑這次沒有把阮甜叫做念琛媳婦,她叫阮甜為小甜,這樣顯得更親近了一些。

    “人說三歲看老,小甜,念琛遇到你以後,我能看出來,他的性格變得陽光了一些。”小姑姑很輕柔的與阮甜說,“小甜,和念琛好好的,我看得出來,他很愛很愛你。他隻是不善於表達,可能做過的許多事情,他從來都不會說。”

    阮甜把糖放進嘴巴裏,糖很甜,阮甜的心中卻有一些苦。

    她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說。

    小姑姑誇她是個好孩子,她又把相冊打開,拿出方才抽出來看的那張照片,指著照片上的小女孩對阮甜說:“這個女孩子叫秦媛媛,比念琛小一歲,是雲南當地的孩子,媛媛是我的學生,她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在她十歲的時候,與她一起相依為命的爺爺去世,我就收養了她,她大學是在國外讀的,成績很好,今年博士畢業,她沒選擇留在國外,直接和我說要回國,昨天的飛機,今晚應該就能到北城,晚上,你們可以見一見。”

    小姑姑這麽與她介紹,可能是因為自己剛才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對慕念琛的態度讓小姑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阮甜有點無地自容,剛才她好像真的有一點小家子氣了。

    ……

    李雲川與慕念琛說完了正事,拍了拍慕念琛的肩膀,像是父親那般對慕念琛說:“挑媳婦的眼光不錯。”

    慕念琛臉上這才有了一些溫情,方才談正事的時候,他神色簡直和他的爸爸如出一轍,慕念琛的爸爸是出了名的冷麵閻羅,常年不笑,隻有對著慕念琛媽媽的時候,才像是個傻麅子。

    慕念琛現在和他爸爸簡直一個樣。

    李雲川在書桌上寫著什麽,半晌,遞給慕念琛一張紙,“你和小阮領證了沒有?”李雲川問,他這人最看中這個。

    慕念琛接過紙,沒答話。

    李雲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對慕念琛說:“孩子都有了,還不準備給小阮個身份?”

    李雲川的語氣裏有些怒意。

    慕念琛苦笑著和李雲川說了實話:“我媳婦不樂意。”

    李雲川把眼鏡摘下,收入眼鏡盒裏,他悶笑了一聲,指了指慕念琛,“你也有今天。”

    慕念琛不願意接這個話,他看著紙上的內容與李雲川說:“陳家這塊,您別幫我,我自己解決。”

    “和你老子一樣倔!”李雲川罵完自己倒樂了,要不怎麽說,虎父無犬子呢。

    ……

    慕念琛與李雲川一同從書房中下來,已經是半小時之後,隻要李雲川在,李家的吃飯時間就很固定,到點了,誰都不會等。

    阮甜的情緒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轉化為接受,在吃飯時,她沒覺得有多緊張,慕念琛也和在家中一樣,該為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吃蝦的時候,阮甜就沒有見著蝦殼。

    慕念琛做這些的時候很自然,李雲川與李雲景也沒有露出什麽不快的意思來,飯桌上的氛圍很好,有一種家的感覺。

    李雲川在飯後對慕念琛說:“回北城就不要去外頭住了。眼看就要到年關,我要去川洲,今年還是不在北城。你們過年就在這兒過,好歹有個家的樣子。”

    慕念琛詢問阮甜的意思,阮甜無所謂,她在哪裏過年都是一樣的,往常過年隻有她自己一個人,阮甜對過年已經沒有什麽期待了。

    慕念琛便答應。

    阮甜晚餐吃的有點多……主要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在旁人談話的時候,她就吃東西。

    慕念琛要帶著她出去散一會步,外麵有些冷,阮甜不想要出去,可是待在房裏她就更加懶呼呼的,有超重的風險,阮甜自我掙紮了一會兒,還是答應。

    小姑姑給她拿了個紅色鬥篷,特別特別厚實,阮甜的臉本就白,穿著紅色顯得很可愛,小姑姑越看越喜歡,“待會要是太冷了你就回來,小姑姑給你燉雪梨湯。”

    北城氣候幹燥,冬天的時候,幾乎每家都會燉一些雪梨湯,當做飲料一樣喝。

    阮甜很乖巧的答應。

    慕念琛推開門,還沒來得及回身牽阮甜,就被從外麵狂奔而來的女人撲了個滿懷。

    阮甜站在後頭看著,幾乎沒有猜就知道了,這個女孩子是秦媛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