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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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霾終將會過去,陽光也終會照耀進來。

    天越來越冷,學校裏的梅花也開始開了,走在路上還能聞到臘梅的清香。

    昭墨牽緊了某人的手,貪婪的汲取著他掌中的溫度。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是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線已經給肖家牽好了,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了。”總不能是他和燕澤南都包了這後麵的事。“燕澤南是個很負責的人,相信後麵的結果不會讓肖家失望。”

    “嗯。”昭墨找的人,定然是她所信任的,能力的問題不用操心。

    天空灰蒙蒙的,伴隨著細碎的雨絲飄在空氣中,和著風更冷了些。昭墨看著那天不禁感歎時間過得可真是快,一眨眼這十二月都快走完了,沒幾天了。

    她回琅川也差不多半年多了。

    元旦、期末考試、寒假,也快來了。

    昭墨將手從沈橋掌心中抽了出來,轉身就站在了台階之上。而沈橋還在平地上,兩人麵對著麵。昭墨眨了眨眼,含著溫柔的笑意問他,“今年跨年夜我可以申請和沈先生一起看跨年演唱會嗎?”

    “現場還是電視機前的?”沈橋還是習慣性的伸出手將人攬到懷裏,輕聲笑了笑。

    “電視機前吧!”現在買演唱會門票太晚了,怕是都被搶完了。

    “都好。”

    隻要是你想的,你在身邊,我能夠看見你,便一切皆好。沈橋心想。

    掌心的溫度很溫暖,似一條流淌的河,流淌到她的心裏。昭墨眷戀著這份溫度,不舍得放開,拉著他繼續往前走。

    沈橋是個很溫和的人。與他認識這麽久,他好像一直都是那樣溫潤如玉,溫和的看著她,包容著她的一切。

    昭墨心下湧起一股無奈。在黑暗裏待得久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反倒是越來越深了,越來越貪戀著這份寵溺。

    她曾在風雨終踽踽獨行,一路走來,都是遇見太多的匆匆過客。可在這半途之中,有那麽一個人始終在等待著她,溫潤的看著她,並向她走來。

    越是靠近,便越是想要抓住。

    這條路,她走的格外的安心。

    徐夢竹半路上碰見班主任和她的男朋友手牽著手走在一起,扯了扯江海川的衣袖,“你不覺得他們之間的相處很甜嗎?沒有轟轟烈烈,就是瑣屑的平常,很平淡,卻有種細水長流的感覺。更多時候讓人感覺更像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

    江海川瞥了她一眼,“沒覺得。”

    “算了,我對你的情商不抱任何希望了。”徐夢竹挫敗的歎了口氣,心裏慪得凶。

    不解風情江海川,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你要想這樣,以後我也這麽對你就是了。”江海川最後看了眼昭墨他們倆離去的身影,回頭牽起徐夢竹的手,冷硬的聲音也終於軟了兩分“小心車。”

    徐夢竹,“……”

    昭家是有請傭人的,但那是為老爺子服務的,主要負責老爺子的一日三餐。然而老爺子精神好,喜歡往外跑,從事老年活動。這家裏又時常沒人,也就冷清了些。故此,老爺子不在家,傭人就放假,工資照樣拿。

    昭宅,打開房門,屋裏沒有任何聲音,隻一片寂靜。昭墨開了燈,換了鞋後便癱在沙發上,不想動。

    想說個話都沒人。

    她這做人做的倒是失敗。

    無聊啊,不如打遊戲。

    晚上九點多,門開了。昭墨聽到動靜,抬眸望去,見非良牽著高黎的手進來了,眨了眨眼。

    “你們倆這是怎麽回事?”嘖,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她還以為這兩人還需要好一段時間才能修成正果呢,沒想到進度這麽快。

    “她今天精神不好,發燒了。我帶她回來養病。”非良沒好氣道。“這麽大個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淨讓人操心。”

    “……”所以要高黎好好休息的話,為什麽不送她回家?

    昭墨心裏大概在想什麽,非良立刻便猜到了。尷尬的解釋道,“她家裏沒人,一個人生著病沒人照顧。”

    “我先送她去房間裏躺著。”

    說完,他便將人往他臥室裏帶。等他安置好了之後,又下了樓往廚房裏走,準備熬粥。

    昭墨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勾了勾唇。真好,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該是很暖心的經曆吧,一想起來都會覺得內心溫暖的事。

    眸中閃過一絲豔羨,卻也隻是轉瞬即逝。昭墨搖了搖頭,覺得這遊戲索然無味了起來,起身回房間了。

    ——而此時,一個名為“無限作死”的QQ群裏特別熱鬧,分分鍾99。

    這個群就是一個作者群,群裏人沒多少,但都是熟人。

    起舞弄清影:嘖,老墨最近到底受了什麽刺激了,天天更新!

    自捅千刀遲早嗝屁:我也想問。【微笑jpg】我天天被粉絲說“你看看隔壁墨大,他都更新了,你好意思嗎?”,被花式催更。老墨,你出來給個交代!

    你們這些渣渣:大半夜的更新,從側麵得出老墨沒有性生活。真是太慘了,兄弟。

    封丘了:更新還不好嗎?我最近追老墨的書追得很歡樂。如果老墨是受了刺激,那我希望這樣的刺激再多點!

    起舞弄清性:最驚悚的不是老墨的文裏開始出現喜聞樂見的感情線了嗎?結局終於不是那麽操蛋了?

    沈橋看著基友們發的消息,無語了幾秒。

    墨橋:1w房,要來嗎?

    封丘了:不來了。你上吧,老夫有心無力。老墨,解釋下唄,你是不是最近窮的叮當響了,所以決定痛定思痛改邪歸正了?

    沈橋點了隻煙,眼神深邃的望著電腦屏幕上的聊天記錄,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墨橋:你們墨嫂在追更。我再這樣作下去,她估計就要對我粉轉黑了。

    !!!

    臥槽,墨橋脫單了?這猝不及防的狗糧。

    你們這些渣渣:叉出去!我們這是單身狗陣營聯盟,脫單的叉出去!

    墨橋:……

    墨橋被管理員禁言24h……

    沈橋看著那排最新跳出來的信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幼稚。

    淩晨兩點,昭墨是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一看是陌生號碼,她很想直接掛掉。但考慮到說不定對方可能是有急事,也就接了。

    “是昭小姐嗎?我是君來酒店的經理。明清先生在這裏喝醉了,我們已經準備打烊了,還請昭小姐來接一下他。”

    昭墨那絲睡意被這消息炸的清醒了些。明清喝醉了,幹嘛打她電話?

    而且,明清什麽時候有她的聯係方式了。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麽用,昭墨不爽的出了門,按照地址開車去了那什麽酒店。一路上,她這眉頭一直擰著,就沒舒展開來。

    等到了酒店裏,跟著人到了明清的包廂,便看到他醉死了過去,趴在桌上。

    昏暗的包廂裏,那人身前的酒瓶橫七豎八的散落著,一片狼藉。昭墨走得近了些,他身上那濃重的酒氣便竄到她的鼻尖,有些難受。昭墨忍著不適,扶著他離開。

    明清身形挺拔,本來身高就高。如今昭墨扶著他更顯得她嬌小不已,仿佛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要被他給壓垮了一般。經理看著弱不禁風的女人扶著這樣高大的男人,心中不禁佩服了起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等將人弄到車上,給他係好安全帶後,昭墨已經累得快站不穩了。趁著最後的力氣,飛速上了車,癱在駕駛座上喘著氣。

    明清喝醉了還是挺老實的,直接睡了過去。但怎麽叫都叫不醒。

    昭墨看著他那副尊榮,無奈歎氣。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債!

    歇了一會兒,昭墨懷著複雜的心情將車往明宅開。等到了目的地,她又要將人從車上拽出來,扶著他到門口按下門鈴。

    一米八幾的男人,他身體的重量基本上全部落在了昭墨身上。夜裏風吹得急,溫度又低,昭墨卻生生感覺到了熱,快熱瘋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直往地上掉,也不知道停停。

    她此刻就特別恨,為什麽宅子要修那麽大。

    風吹得越來越急,明清完全睡死過去了,沒有任何要醒來的征兆。

    昭墨,“……”

    等終於按下門鈴,昭墨終於吐了一口氣,感覺任務就快要完成了。等這破事處理好了,她立刻回家補覺去。大晚上的折騰人,簡直不是人。

    “怎麽是你?”

    來開門的是明華,她隻開了一條縫,便看到昭墨站在家門前,不禁皺了皺眉,冷硬的問道。

    “明清喝醉了,我送他回來。”她再冰冷的話語,昭墨都聽過。現在這程度的,她根本不會有感覺。昭墨指了指身旁醉得毫無意識的明清,冷淡回道。

    見兒子這般狼狽的模樣,明華趕緊將明清從昭墨肩上拉了過去,將他扶著放到了沙發上,完全沒有多餘的眼神留給昭墨。

    昭墨轉身正準備離開,身後的女士卻突然出聲,隨後她聽到細碎的腳步聲。

    昭墨沒有進門,一直都在門外站在。此刻,明華站在門後,對著她說,“你少跟明清來往。這次帶他出去喝酒喝成這個樣子我暫時不計較了。但若有下次,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了。我會跟你父親提下,好好抓抓你的教育問題。”

    昭墨被氣笑了,她這到底是什麽神奇的邏輯啊?

    “明華女士,你自我感覺良好的性子真是數年不變。”昭墨輕聲笑了,隻是那雙眼中根本一點笑意都沒有,隻有冷漠與疏離。

    不管她聽到這話後會是怎樣的神情,昭墨都不關心。她隻是徑自向著外麵走去,等出了明宅,看著後視鏡裏倒影出來的明宅,她薄涼的眼神裏終於回複了些暖意。

    她好像想通了什麽,隨後釋懷的勾了勾唇。

    明宅,她不會再去了。一次都不會去了,不值得。

    從頭到尾,她都是在自取其辱。

    終於感覺到冬天的寒冷,昭墨瑟縮了幾下,將車廂裏的溫度調高了些。

    家是父親的王國,母親的世界,兒童的樂園。——愛默生

    對不起,原諒她真的沒看出來。

    昭墨從來沒有想明白明華女士為何那麽厭惡她。

    從停車場出來,站在院子裏,看著偌大的隱在黑夜中的昭宅,昭墨輕聲笑了笑。那笑聲裏不帶任何溫情,隻是一種冷漠的笑,更多的是諷刺。

    天開始飄起了雪,紛紛揚揚,落在她的肩頭。而她遲遲不肯進屋,隻想在這外麵多吹吹風,讓她更清醒點。

    歲月不止,更迭多少次風霜。而有些東西,是從來沒有變過的。

    比如,明華對她的厭惡。

    這雪落到掌心,轉瞬即化,唯留有絲絲寒意浸在手中,從掌心傳到指尖,再傳到心底,驚起一圈圈漣漪。

    啊,沒勁。昭墨懶散的打了個嗬欠。

    不相幹的人說什麽,和她有什麽關係。左耳進右耳出便行了。

    “你在院子裏站著思考人生嗎?還不趕緊進來!”樓上忽然傳來一聲疾呼。房間裏的燈亮著,昭墨抬頭向上看,正好看到非良正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著她。“還愣著幹嘛?傻了嗎!”

    昭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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