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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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人都走了。”盛擎一走,沈橋立刻把門帶上,不帶一丁點的猶豫。特別幹脆利落。不止如此,他還不忘回過頭來告誡昭墨。
昭墨無辜的眨了眨眼,“好大的醋味啊!”
“吃點酸的,壓壓驚。”沈橋仗著他身高比昭墨高,輕而易舉的將手搭在昭墨的後腦勺上。眸中深沉如夜幕,叫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情感,溫聲道,“年關將至,我們看看要準備些什麽年貨吧!”情敵走了,懶得再花心神想他,給自己找不痛快。
是得了,馬上要過年了,也是該準備年貨了。昭墨深以為然。
“過年要準備什麽,你隻管吩咐。反正我是一問三不知的。”昭墨頹廢的回道。過年這種喜氣洋洋的節日,和她向來不和。
從小到大,她還沒好好過個春節。啊,過年是什麽稀罕的節日嗎?
“這可不行,一起才熱鬧啊!”某人想要劃水摸魚,沈橋自然是要杜絕她這種消極怠工的態度。“沒經驗也沒什麽,還有我呢!”
過年嘛,就是沾染那份喜慶。昭墨拗不過他,隻好應了下來。
新年即將來臨,最激動的莫過於學生。一年到頭,就過年是他們最大的期望了,可以入手很多零花錢。昭墨看著他們一個個高興的像個兩百斤的傻子,冷不防的翻了個大白眼。嘖,欺負她沒人給她發紅包啊!
群裏的學生鬧騰的厲害,沈橋見了立刻私戳昭墨給她轉了一個1314的紅包。
昭墨,“……”
“你是想包養我嗎?”昭墨調侃道。
沈橋失笑,“別貶低自己。無價之寶,不能用這些東西來衡量。”對喜歡的人明碼標價,他接受不了。這是他心中摯愛,金錢無法衡量。他不喜歡昭墨這樣調侃她自己,就算是玩笑也不行。
“生氣了啊?”昭墨戳了戳他黑著的臉,越戳越覺得可愛與好玩,沒忍住又戳了幾次。
下一秒,沈橋握住她作亂的爪子,悶哼了一聲。“我是個男人,沒你想的這麽老實與安分。”沈橋握緊了她的手,將之放在他的胸膛上。透著厚厚的衣服,昭墨仍然能夠感受到他這一處的熾熱,灼燙了她的手心。
觸摸到他那律動的心髒,昭墨悄悄紅了耳根。
他一笑,眼睛裏似乎盛了光,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昭墨望進那雙眼睛,便快要溺死在其中。
說是鄰居,然而他們的相處和同居無甚區別了。想到這茬,昭墨都是惆悵。某一瞬間想起來還會想,這節奏是不是太快了點。但轉念一想,沈橋已經等了十四年了,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快吧!
所以這就隻是她一個人的發愁了。
得知盛擎去找了昭墨後,非良火急火燎的就打了電話過來詢問情況。修羅場這東西,他是不相信昭墨會整出來的。但是沈橋是個醋壇子,難保他不會多想。非良便上心了些,問了問情況。
“和以前沒什麽區別啊!相處就那樣吧!”昭墨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嗬欠,望了眼遠處正在貨架前取貨放入籃子裏的沈橋,眼神忽然溫柔而來起來。
不得不說,沈橋主內是一把好手,根本不讓人為難。特別溫柔體貼的一個人,讓人十分安心。不僅僅是在物質上,更多的是精神上與行為上。
比如家庭打理上,沈橋處理的妥妥帖帖。
Emmm,昭墨很想說一句,沈橋大概是二十四孝男朋友了。
“那就好。你現在已經和沈橋定下來了,其他人怎樣都與你沒關係了。”非良歎了口氣。他這心裏就怕昭墨重蹈覆轍。他承受不了昭墨再來一次的與世長辭,也承受不了沈橋再一次的行屍走肉。塵埃落定就好,他不希望昭墨的身上起任何的波瀾。
她就該好好的,和和美美的過好這一生。
“知道了,哥。我心裏有分寸的。我和沈橋現在還在超市,不方便,先掛了啊!”
非良,“……”
掛完電話,昭墨迎上沈橋試探的目光。“非良打來的啊!”
昭墨點了點頭。“說來覺得奇怪。自從我回國以後,總覺得非良對我比起以前上心了不少。”
她自然是想不到她麵對的非良是有著前世的人,與過去的非良就是不同的兩個人。少年時代與青年時代,分開來看可不就是兩個人。
“或許是良心發現了吧!”沈橋寬慰道。昭家的情況,他後來問過外公,也算了解昭墨的處境。這越是了解的多一些,他這心裏便越發覺得該對昭墨好些。
他還能反應過來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哥哥,還會補救,已經很不錯了。總好過昭墨的生身父母與親生兄長。“反正隻要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你的港灣。”
昭墨噗嗤一聲笑了笑,“那我也可以這樣對你說。我也是你的家人。”
“是是是,我們是一家人。”他含笑應答著。
年三十的時候,超市裏也是擁擠。人潮湧動,人擠人。擠著擠著,昭墨便發現了南方一家。南父與南母自從聽兒子說起盛醫生是因為昭墨請回來幫忙的後,對昭墨的好感直線上升。夫妻倆也時常告誡自己跌孩子一定要好好對昭墨老師,以後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來回報昭墨。可憐了南方被他這善良的父母教育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他們也沒消停。
現在他們本人碰到了昭墨,又是吹了一波昭墨,言明他們一家多感謝昭墨。“昭墨老師以後要是碰上了盛醫生,麻煩替我們給他帶幾句感謝的話啊!”
南方扶額,不忍直視他母親的熱情。
沈橋,“……”是看不到我嗎?
南母待人處事都很熱情,熱心腸。現在過年前碰到昭墨,就拉著她寒暄了好一陣子。被遺留在一旁的南方一臉生無可戀,沈橋戳了戳他。“你爸的手術,真的是盛擎盛醫生幫忙的嗎?”
南方狐疑的看了眼他,“沈哥,你在打什麽主意?”直覺告訴他,沈橋是想從他這裏套話。
“我能打什麽主意?”沈橋無辜的攤了攤手,“隻是問一問而已。”
南方向後退了兩步,決定離他遠一點。“我怎麽感覺你像是在打聽盛醫生和昭墨老師什麽關係?”
“嘖,反正不用你回答我也明白肯定是盛擎了。”沈橋懶懶的眯了眯眼。
南方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那你還多此一舉。”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沈橋勾了勾唇,並不在意他的控訴。倒是盛擎的事令他蠻在意的。南方家裏的情況他當時便有聽說,不過事不涉及他,他也就不摻和別人家的事了。倒是沒想到,南方父親的病是昭墨找了盛擎來控製的。
唉,昭墨這是欠了一個大人情啊!沈橋想到這茬,這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不怕欠人情,就怕有人挾恩圖報。
“嘖,沈哥,你該不會是緊張了吧!”這種事,隻要稍微動腦子想想便能明白沈橋到底在糾結些什麽。喲,看不出來平時從容淡定的沈哥也會有小情緒,會暗搓搓吃醋啊!
沈橋一巴掌輕輕拍在他肩上,溫和的笑了笑。“關你什麽事!”
南方,“……”嗬,男人,變臉堪比翻書。
南方不想再和這個多變的男人再待在一起了,索性就跑到昭墨身邊繼續看母親與前班主任嘮嗑了。沈橋掏出手機,對著屏幕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臉。雙眉緊鎖,思考著自己與盛擎相比,在顏值上能贏的機會是多少。
一旁的導購員看著有個神經病一直對著手機左看看右看看,不禁汗顏。這年頭,連男人都這麽自戀了。所以說,自戀是真的不分性別的啊!
接收到導購詭異的視線後,沈橋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默默的把手機放回了包裏。
縱盛擎是山洪或是猛虎,他現在都有著充足的底氣。怕什麽,他可是未來大舅子認可的人。
他要不好的話,非良為什麽不站盛擎那方,跑來支持他。這樣一想,沈橋的心裏就開始美滋滋了。
“這位是昭墨老師的男朋友了吧,你好你好。南方你看,和昭墨老師站在一起,多郎才女貌啊!”一打開話匣子,南母便停不下來。等不小心瞥見沈橋不知道怎麽說,但總覺得怪異的微笑時,她才注意到昭墨老師身邊還站了一個男人。
剛走到昭墨身邊的沈橋壓住自己內心的雀躍,趕緊亮出一個自己最迷人的微笑。
可算是發現他這個大活人了。
昭墨餘光瞥見某人想笑卻又隻能憋著來端著氣度的人,她唇角的笑意是越來越深了。“很多人都這樣說。”
南方輕哼了一聲,對昭墨這話很是無語。這大概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別人誇她,她還坦坦蕩蕩到一點都不謙虛的接受了的人了。
自然的,沈橋的心情也因為這句話變得非常愉悅。
和他們分開後,昭墨和沈橋一起推著小推車,默契十足。偶然間,昭墨回頭看他,揶揄道,“剛剛找南方那小子談了些什麽啊?”
“感慨下若不是他,我也不會那麽早的在多年後遇見歸來的你。”
昭墨臉不紅心不跳,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偷偷補課了,這情話說的越來越順暢了啊!”
以前還臉紅害羞不敢看她呢!現在都成老油條了,說起情話來也不嫌尷尬油膩了。
“算不上情話。至多隻是心中所想罷了。浮於表麵的美好東西,大多都蒼白無力,我並不喜歡。”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怎樣”昭墨羽睫微顫,遮掩住其下湧動的情緒,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來來往往的人潮在這一刻仿若靜止,昭墨的世界裏安靜的落針可聞。她有些迷茫,心上的顫動也開始急切了起來。
“我會去找你啊!傻丫頭。我在,你就在。我不會弄丟你的。”
輕柔的話語如輕羽落在心上,那份柔和帶來微微的顫動與癢意,在心間開了一條口子。昭墨深潭似的眸光中幽深彌漫,直到將那份清明完全淹沒,她這才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可命運啊,是最不可控的東西。她大概是被沈橋護著的時間長了,便越來越貪戀這份溫暖不舍得放開了。
竟是忘了,從地獄爬出來的人,想要觸摸到光,本就是灼熱的痛。
“不舒服嗎?”
沈橋關切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昭墨眼角含淚,沒控製住好無聲的落下了幾滴。沈橋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得她難過了。他隻能無助的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著急的安慰道,“怎麽了?是我說的不對嗎”
民間是有忌諱的。過年期間是不能落淚的,不然就代表著你新的一年裏會一直哭,不吉利。
昭墨聽人說過這個傳統,隻心裏的酸澀一股腦的上湧,她停不下來。
“沒有,你什麽都沒說錯。是我的問題,是我太感性了。”昭墨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道。
沈橋從身上抽了紙巾輕柔的擦幹了昭墨臉上的淚痕,眸中隱忍著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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