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元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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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安今天比往常更早的來到了辦公室。他的辦公室裏,外事司的人已經在哪裏等著他。手下一見到他就湊上來和他說明情況。他表情淡漠的揮手,讓自己的手下各自去幹活,然後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麵有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的是他的熟人。大背頭,一絲不苟的西裝,眼神鋒利的可怕,坐姿堅挺。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秘書。
餘燼安走進去,“好久不見。”
阿倫皮笑,“確實,真的是好久沒見。”
餘燼安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站起來的阿倫順勢又坐了下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請問您今天過來有何貴幹?”
“上次晚會的時候,那些國際友人醒過來,現在正在保釋階段,他們控訴你誣陷國際友人,虐待友人。”
“真的?”餘燼安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這樣子,想來你也是不會重來這裏的。”
對麵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每次見到我,都是不諷刺我就不舒服是麽?”
餘燼安微微笑起來,“哪有,想來外事司的副司長已經在外事司獨挑大梁,不需要再回到刑科司這種小地方了。”
“餘燼安,”阿倫看向餘燼安,目光沉沉,“要不是現在這種情況,我有時候,真的想手撕你,你太欠揍了。”
“真不好意思,副司長,這個還不是得看人嘛。其實很多人對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我太好說話了。”餘燼安語氣裏充滿了歉意。
他身後的秘書聽到這一番刻薄話,忍不住想插嘴指責。對麵的男人製止了身後秘書的動作,低頭整理西裝,站了起來。站立,他低頭看向依舊坐在座椅上的餘燼安,“也行,你怎麽說我現在都不在乎。那三個人已經把起訴申報給了我們,我們上交給了刑法司,之後會有裁決,希望到時候還能在這裏看到你,刑科司的餘司長。”
餘燼安輕笑著站起身來,“謝謝你的吉言,好走,不送。”
等到一行人走了之後,餘燼安身後的手下走了進來,語氣躊躇,“餘司,這樣子故意惹惱外事司的副司長不太好吧畢竟我們和他們還有工作上的牽扯的”
“副司長而已,再者和一個敵人實在沒有必要好言相向,”餘燼安坐回椅子上打算開始一天的工作,“無他,逼著狗急,上牆呢。”
後邊一句話的聲音不大,手下前傾身子詢問,“餘司你說什麽?”
“沒什麽,”餘燼安翻開押送犯人的案件,“你出去吧。”
我的邢司長,要是我把阿倫幹掉,你會怎麽樣呢?怪我麽?
雖然答應過你,但是我已經忍不住了呢。
陰陽界的醫院。
太桑和惡魔大叔,搬櫃小哥坐在高級病房中各自的病床上,醫院的醫護人員大多是妖怪,給他們例行查房的護士小姐是狐狸精,長相美豔的很。
“今天你們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再不舒服?”女護士左手病曆卡,右手圓珠筆,邊問邊在記。
“好多了護士小姐。不過,我想問一下,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出院呢?”
“大叔,你是惡魔,體質好,恢複時間更短。不過吸血鬼的兩個小哥就可能要慢些了,畢竟你們來之前已經有舊傷,現在雪上加霜,更加不好辦。”
“謝謝護士小姐。”
一番對話過後,護士小姐扭著腰晃悠著尾巴就走病房。太桑這才發作,滿臉陰沉的開口,“你說我們這個要怎麽辦?”
“他們沒有我們犯罪的確切證據,然而我們卻有一身傷。現在外事司在外交方麵手段一向軟,我已經申訴了,審核結果會下批。”
搬櫃小哥開口,“中國官官相護的風氣一向嚴重,我們能申訴成功?”
大叔有些無奈,“我沒想著成功,就是打算弄得餘燼安一身腥,這個也是上頭的意思。”
“為什麽不抱著能成功的想法?”太桑開口,“官官相護雖然對,但是如若官官之間有什麽不和,你覺得還會相護麽?”
“太桑——你知道誰和餘燼安有不和?”
太桑想起那時候元熙和他閑聊時他套出來的話。那時候刑科司的司長是一個秦姓的男人,阿倫身為最有機會上位的副司長,而餘燼安則是司長最有潛力的下屬。阿倫這個人對權利有著莫名的渴求,鞍前馬後不亦樂乎。那時候餘燼安表現隻是平平。而最終上位的是餘燼安,不知道阿倫心裏是不是有不爽呢。這樣子,能利用的就利用上吧。
說來也是,之前來找到他們的,確實就是外事司的阿倫,誘導他們報案的也是這個人。所以,有了共同的敵人,就暫且站在一條船上。而自己的仇人,我在一步步接近你呢——
太桑沒有回答大叔的問話,閉上了眼睛。大叔和搬櫃小哥對視一眼,發現彼此的眼裏都是無奈。
雖然太桑厲害,然而這個孩子已經被仇恨衝昏了腦袋,不知道和著他轉,會不會把自己給搭進去,也是一個未知數了。最靠譜的做法,大概還是要和組織匯報一下情況吧。
這個時候,阿倫已經回到了外事司。
他現在是副司長。雖然還是司長,但這種東西,一旦加上副這個字,所有的意思都變味了。
位置是這樣,人也是。
阿倫走到了外事司司長的辦公室前站定,不緊不慢的連敲了三聲。進門之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中年大叔,頭發已經半白,啤酒肚在西裝下也還是顯得出來,就是那種在新聞裏經常看得到的當權者的人的樣子。司長看到他笑眯眯的,“阿倫,現在事情怎麽樣了?”
“餘燼安說是他知道了,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也是這樣子才對嘛,要是借著這個機會怪罪我們,那我們可不好做啦。”
“看餘燼安的樣子,不像是怪罪的意思。”
外事司司長撫著肚皮大笑,“就說要找個熟識的人去說這種事兒,你看看,這就沒事兒了,辛苦阿倫啦,果真能幹呀。”
“還是司長您辛苦,這麽多事情指著您處理,我這些小事兒不算什麽。不過司長,現在法律司那邊,對這種案子一般怎麽批改的?”
“法律司那邊,有人趕著向餘燼安獻媚,所以根本不算事兒,隻能算作餘燼安抓敵英勇反被告的談資啦。我們隻是在例行公事,算不得用這個怪罪我們。要是你覺得不放心的話,到時候代表我們司送幾個禮物去,那絕對沒事兒。”
阿倫點頭,看起來是一副順從答應的樣子。司長,這個事兒,我會保證有事兒的。
“我找你就這個事,要是沒有別的事你就下去吧。”
阿倫很利落的就出門了。關門之後,從身後的辦公室裏還傳來外事司司長和十八歲新晉秘書打情罵俏的聲音。他加緊腳步走掉了,忍不住在心裏呸了一口。
果真是腐朽呀。
如果在刑科司會有這種狀況出現麽?
不可能。
那時候的秦司長行得正坐得直,在陰陽界一向是有所聞名,而在他統領下的刑科司,簡直是陰陽司全體機構的典範。而現在在餘燼安帶領下的刑科司,雖然他跳脫了許多,不守常規了許多,不過作風也是正的沒有人可以借故生事兒,做事一向靠譜,而那些不靠譜的方法,變成了所謂的創新,充滿活力,不因循守舊的誇讚。
而現在的外事司,是其他司的縮影。司長在外麵的風評一向不錯,然而是一個愛做和事佬,慣會息事寧人的軟蛋,作風也是讓人側目。因為不樂意做正經事兒,所以招了四個副司長,都在幫他做正事兒,而他的時間都用在紙醉金迷上。如果不是那時候的調劑,那時候他自己的願望,他不會來到這個地方。而現在看來,當初自己是有多傻。
當初是怎麽進了刑科司呢
他救了刑科司司長一命,再加上他自己本來的實力,這才是進了刑科司。那時候他自認為是因為關係進的司,躊躇滿誌的想在司裏有所建樹,然而他往常管用的巧計在這裏都像是沒有了用處,因為那個時候的刑科司不吃這一套。而最後讓他離開刑科司,還是因為那件事情吧
他不喜歡現在,但是也回不到過去。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但是不能回頭。
他已經變得寡言慎行,而事情已經再也不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現在隻能沉默的一路往前走。
餘燼安
我會回來的。
我回來複仇,看著你最終被我拉下馬,而那時候,我會坐在馬上笑。
而在另一頭的房間,元熙在接受審問。
太桑一行人,起初也是靠著她牽橋搭線才能進陰陽界的晚會來表演,更別提那時候餘燼安和太桑一行人起矛盾的時候,她全程都在那裏。太桑現在已經拋開意圖不軌的嫌疑,所以現在事情的性質不知不覺的就演變成了“餘燼安餘司因誤認疑犯,並在逮捕過程中對國際友人大打出手,已被起訴”的案件。對太桑一行人固然是好事,但是對餘燼安,不見得比之前的處境更為輕鬆。
不過那個男人現在這麽強大,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應該不大吧?
元熙愣愣的想著,直到有人推了推她。
“喂,問你話呢,聽見沒有?”
元熙的眼神疑惑。那個審問的人見狀,隻得無奈的把話重複了一遍。“餘燼安之前的父母是被國外鬼魂殺害的。事發當天,你是在現場的,那時候餘燼安對太桑大打出手的一幕,餘燼安有沒有攜私仇泄欲的可能?”
聞言,元熙懶懶的笑了,揮了揮手,“我那時候可是全程被打暈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再者,被打的三個人裏麵,一個惡魔,兩個吸血鬼,又不是國外的鬼魂,他泄哪門子的欲喲。”
問詢的人尷尬的摸了摸頭。“你和太桑一行人是什麽關係?”
“太桑呀,”元熙笑了笑,“我男朋友。”
“聽說你和餘燼安早前有過交往?”
“我和餘燼安,”元熙依舊是無甚所謂的笑容,“我和餘燼安的事情,這個是我們的事情,還要和你們明說麽?”
那個問話的小鬼表情嚴肅。“現在不排除餘燼安是因為你和太桑的關係才借著辦公的緣故重傷太桑的。”
“沒有這個可能。”元熙覺得現在的小鬼一屆不如一屆了這麽狗血的推斷都能想得出。
旁邊的一個記錄的女鬼估計也是覺得自己的夥伴聽著話的意思就是急切的想把餘燼安拉下來什麽都想到了,說出去太有損外事司和刑科司的交情,忙推了推自己的手下,然後對元熙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元熙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紅色手提包,走前向詢問的人點頭示意,風姿綽約的走遠了。
待到元熙走遠,那個女鬼一摔本子,“你這會兒是怎麽問的,簡直拉低我們國家的陰陽界公職人員的平均智商!”
“我就是按照步驟來問的呀,”男鬼很委屈,“副司,你還能叫我怎麽問嘛。”
做樣子審問一下,過過流程就可以了,還哪裏有這麽多雜七雜八的話,死命往拉餘燼安下馬的那方向扯。這個就是小事兒,根本動不到餘燼安的半根毫毛現在司員的質量一屆不如一屆,以前還說看得過去就可以,現在得閑來看看,這個哪裏是過得去,簡直是蠢到家嘛。
“這件事情像樣子過一下就可以了,不是什麽大事。”
那個男鬼聞言激動起來,“哪裏不是什麽大事,公職人員借由公職的借口隱藏自己的暴虐毆打國際友人,這個可是各司的頭一件事兒,還是司長領頭的!”
“你怎麽知道這個是借由借口打鬼,而不是鬼在借由被公職人員毆打的事情生事?”
男鬼倒是愣住了。他先西歐那邊的物種帶入受害者的形象裏,那餘燼安自然而然的就是壞蛋嘛,公職人員不就是為了幫扶弱小的嘛!但是這樣子一想,確實,為什麽友人是受害者,就不會是友人借由生事的?
男鬼像是突然知道什麽秘密,小心翼翼的湊到女鬼耳旁私語,“副司,你是有了什麽消息麽?”
“哪有什麽消息,”女鬼笑了,哭笑不得的點了下男鬼的頭,“我隻是給了你一個可能,依照你原先的思路,早該死的差不多了,那裏還求你在公職人員的路上多走一會兒?”
男鬼嘟囔,“我覺得餘燼安看著就不像是好人,阿倫副司就是被他害的。”
“哪有什麽好人壞人,下次你就單純的去跑跑腿就可以,知道了麽?”
男鬼鬱悶的走遠了,女鬼一個人在原地思索。
阿倫現在細細想來,怎麽查都查不出三個所謂國際友人犯罪的證據,可能原因就是如此看來也是阿倫出了力呀,這個是要和餘燼安杠上麽?拉著他們外事司的一起來懟人家?
真是自不量力呀。
女鬼冷笑道。
元熙回到醫院,太桑他們鬆鬆散散的躺在醫院裏,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病房裏靜悄悄的。
太桑看到元熙的那一刻,忍不住抱怨,“你怎麽才過來?”
“之前被問話,耽擱了。”元熙把手上的餐盒放在了太桑的床位旁邊,安安穩穩的坐在了他病床旁的椅子上,紅色的連衣裙配上她白淨的膚色,讓人的眼睛很難從她身上移開。“今天感覺好多了沒?”
“還行啦,”太桑幹咳了兩聲,“好沒好都這樣,有什麽好問的。”
元熙微微笑了笑沒說話。太桑才發現元熙今天沒有化濃妝,隻是淡淡的眼線和橘紅色的唇彩,比之以前的濃妝,豔色頓減,但是那股中正的美貌便是凸顯了出來。
“元熙你今天難得沒化妝呀,這樣子好看。”隔壁床的大叔開口,語氣虛弱,但是聽得出心情不錯了。
“我怎麽樣都好看,”元熙抬眼嗔了一眼大叔,“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回去?我幫你們看看回去的機票。”
“哪裏麻煩,一起回去不就好了?”太桑皺眉。
“這次我不和你們走了,我想在這裏待會兒。”元熙低頭削起了蘋果。
病房裏沉默半晌,太桑的聲音響起,就像砸在地上的石頭發出了沉悶的響聲,“為什麽不和我走?”
“我想在這兒呆一會兒。回去也沒有什麽事情。”
“怎麽可能,那邊的人還在等著你,你知道的。”太桑神情陰鬱,倒像是之前晚會要行動的樣子,“你是討厭我了。”
我也討厭自己這個性子,明明可以說好的,明明我自己也不開心,偏偏要委婉表達
元熙歎了口氣,看向大叔和搬櫃小哥,“大叔,小哥,可不可以稍微?”
惡魔大叔上了年紀,人情世故也自己門清兒,馬上幻化了一個耳套給自己戴上。那邊小哥開始還懵懵懂懂,反應過來撇了撇嘴,微動手指整個人馬上消失在了病房裏。
“我沒有討厭你,怎麽說呢,你做的這件事,讓我很為難。”
“我——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元熙,你搞清楚!”
“你以為我傻麽?你以為為什麽現在你的事情,性質隻是毆打國際友人?是我把你們的證據給消滅了。不然你們是什麽罪你知不知道?你的組織現在有來聯係你麽?”
太桑冷靜下來。
“組織在這邊給我聯係了人,所以這個事情最後定性才是這樣子的。”
“仔細想想,太桑。”你現在是你的組織的棄牌,就算是這樣子做,也隻是組織在發揮你的剩餘價值呀。元熙沒說。
“我我讓你為難了?”
“恩。我和餘燼安是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以前就一直和我在提這個人。”太桑現在心裏倒是酸酸的不好受了。
“那不是我想給你提供情報。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和他的關係多好,想看看你最後會不會為了我放棄。其實我都知道的。”
“可是你什麽都不說,我怎麽知道!”太桑凶狠起來,這句話簡直在指著鼻子指責他呀!那時候即便知道了,他也會這樣子做的吧,實際上,那時候完成任務的幾率太大。
他不能放棄,也不可能會放棄。
為了女友的前男友,放棄一直以來籌備的複仇大計,他又不是這麽傻的人!
“什麽事情都要說出來你才能懂我,那才是最沒有意思的事情。”元熙繼續低頭削著蘋果,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太桑一眼。
“所以你還是要因為這個離開我,就是因為餘燼安?”
元熙聽到這個倒是笑了起來。
“不是,是因為你現在心裏隻有你一家死去的樣子,組織遞上刀,你就毫不猶疑的去殺人了——你現在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你現在急著複仇,急著證明自己,急著去做你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一切——太桑,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分開一段時間。”
“所以我報仇不對?”太桑雙目憎紅,提起音調,聲音淒苦凝重,“元熙,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執著我父母的死,就是不對的?難道我要心裏苦守著這個秘密,還要和你笑的若無其事?元熙,你太看得起我了!娘希匹的,我恨他們,我要殺死他們!”
元熙心內歎氣。你恨的不是他們,你這是恨了那時候沒有力量的你自己,所以現在有能力證明自己的力量,你就迫不及待奮不顧身了吧?於是你就沒了理智了。
隻是這個話怎麽和你提呢?
“你報仇沒錯,那就去吧。”
“可是因為這個你就要離開我!你就要離開我了!”
“我知道你現在難過,但是我也難過你什麽都不說,就利用了我。我有些害怕,你知道麽?可是你現在在利用我呀。”
“這個是我錯了,”太桑低聲懇求,“你別離開好不好,我下次不不會了。”
“就先這樣吧,你先完成你自己的,我也該去做我該做的了,”元熙笑了笑,把削好的水果放在了太桑的手裏,“你做好,我也能做好。”
太桑不太懂元熙的意思。一直陪伴他三年的元熙這時候就要走了麽?就因為他急於報仇,她就這樣子要走了?
“元熙。”
太桑叫住在病房門口推開門馬上要出去的元熙,元熙一頓,縮回了手,背對著他靜默了下去。
“你這樣子,我不開心。你沒有經曆過我的痛苦,所以當我痛苦的時候,你不會了解我,所以你要離開我。”太桑語氣指責意味明顯。
“我了解的,這種痛苦。”元熙小聲說道。
但是太桑,你什麽時候能看看我的情緒呢?挽留我是因為你害怕孤獨,一直說的糾結的也是自己的滅門的痛苦。
所以我想離開一會兒都不可以麽?
太桑看著元熙拋下這句話之後利落的就走了出去。太桑看見她出門的曼妙身影,惱恨的把蘋果向門口砸去。
你有本事走就別回來,媽的,誰他媽稀罕你陪我!我才不要你,是我先不要你的!
大叔戴著耳套,十分擔心的看了太桑一眼,沒有說話。房間裏小哥還沒回來,不見身影。整個房間,竟然比元熙來之前更加寂靜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