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失去你,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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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峻臉急劇生冷,“說了,不要跟我提死!”
她忽然一把推開他,顧不上因為用力而弄疼的手腕。
“我要辭職!”她衝著他,聲音忽然揚起,帶著倔強,也有著隻有她知道的無助。
男人反而殘忍的平靜,嗓音毫無起伏,“也說過,不會準你離開。”
“除了這些,除了名分,你想要的一切,平靜的、奢侈的任何能想到的生活,我都能給你!”
“我不需要!”她的情緒徹底被激起,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不讓他靠近,“我什麽都不要了……”
“我承認,我當初想過無論自己身份多卑微,身世多可憐,隻要我愛著你,隻要你喜歡我,我都可以努力一次。”
她緩了一口氣,搖頭,“但是,我也有最基本的道德和堅持,除非你一輩子禁錮我,否則寧願找別人,也不會是瞞著我、同時要了沈方羽的你,我也不適合做後媽。”
說到底,是她介意他瞞著她,和沈方羽暗度陳倉。
鬱司城不是個屑於解釋的人,但是這件事,他解釋了兩次。
這次,尤為清楚。
“我沒有自己扔掉的女人再撿回來嚐的惡習,但疏忽大意是我的責任。”
關於沈方羽偷著一個人去受精這件事,竹煙是聞所未聞。
驚愕過後,氣氛卻並沒多少變化,她靜立不語。
鬱司城忽然走過來的時候,她又下意識的往後退,但他已經到跟前了,握起她受傷著的手臂。
剛剛的爭執下,紗布隱隱滲了血。
他堅持要把她帶到辦公室。
“我不想讓人誤會。”她低著頭,但意思很堅決。
任何一個女孩都會愛惜名聲,鬱司城理解,所以他沒有逼她,隻要求:“處理完給我發照片。”
她沒回答,拔掉耳機準備返回。
他從身側把她帶過去,什麽都沒說,隻是安靜的抱了她一會兒,帶著某種告別的儀式感。
至少,他們公布婚訊之後,他跟任何女人都不能再傳緋聞了,以後頂多就是深夜找她見個麵吧。
他穩重,注重聲譽,做了選擇,肯定要負責的,不讓她被緋聞牽扯,也是對她的負責。
竹煙倒是覺得這樣很好。
她先他一步離開頂樓,此後幾天都沒有交集,她安安靜靜的上下班,默默無聞。
唐嗣在準備回錦城,此前和殷平見過一麵,談及了那塊地。
回來的路上,魏奎從後視鏡看了他,“殷平什麽意思?空手套白狼就想把那塊地拿回去?”
後座的人倚著,不變的中山裝,神色有些深。
好久,才出聲:“鬱司城要娶沈方羽,新聞不是出來了麽?”
魏奎不明所以的皺著眉,“什麽意思?”
唐嗣對殷平也不是十分了解,但是直到這老頭不會隨便做任何一件事,而且每件事肯定都是以他的長輩立場為鬱司城考慮的。
“沈方羽懷孕,鬱司城就必須娶,殷平不想讓鬱司城落個薄情寡義不負責任的名聲,而他既然結婚,那身邊就不能再留女人了。”唐嗣如是道。
魏奎還是皺著眉,“老頭子不是不知道竹煙在鬱司城那兒?再說,鬱司城想藏一個女人有多難?”
唐嗣笑了笑,“你不會懂殷平這種人對名節的重視,他一輩子對這方麵可以說是挑剔而刻薄,門楣、品質少了一樣都不行。”
“至於煙煙,殷平不可能不知道,裝作不知道還差不多。”
煙煙和沈方羽,殷平應該誰都看不上,當初想利用煙煙弄走沈方羽的,誰知道沈方羽懷孕了,暫且就隻能把她留下,煙煙是必須走的。
唐嗣猜想,以後現在讓鬱司城娶沈方羽也是暫時的,殷平看不上沈方羽,日後必然會想辦法讓沈方羽離開。
當初沈方羽回到鬱司城身邊,也有唐嗣暗中推波助瀾的原因,他想讓竹煙被排擠出來,離開鬱司城,回到他身邊,殷平或許猜到過,隻是沒說而已。
“這麽說,這老頭算幫了您咯?”魏奎一笑。
幫著老大把竹煙要回來。
“他能把一塊地皮要回去,沒想幫我。”唐嗣腦子很清楚。
但是竹煙能回來,他反而是覺得自己賺了。
魏奎理了理思緒,覺得很對!
所以問題又來了,“這次回錦城,鬱司城一定是第一時間找你談那塊地的事,就算加上一個竹煙,咱們也得把價格摞起來,也讓他知道知道交易掌控在別人手裏是什麽感覺。”
對此,唐嗣卻反映淡淡。
他很清楚鬱司城對自己的敵意,也知道鬱司城不會輕易放過他,但他爭鬥過了那麽多年,已經沒那麽強烈的一決高下心理。
“鬱司城的手段,你我不過見識了十分之一,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和他鬧翻對我們沒有壞處。”唐嗣道。
以前唐嗣覺得,鬱司城如果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其實反而好辦,但是把竹煙要過去之後,他一共對盛唐做過的幾件事最後都沒有痛下殺手,他有他的餘地。
所以唐嗣更摸不透他這個人能狠到幾分,又能在情義上打幾分。
在唐嗣看來,輕易這東西,有時候足以救一個人的命,所以他不想和鬱司城鬧得太僵,商場就那麽多,總會碰到,不至於太難看。
“您說啥就是啥!”魏奎沒有異議。
幾天後,主仆倆趕赴錦城。
那時候錦城最熱鬧的,莫過於鬱司城和沈方羽的婚訊了,畢竟鬱司城從來了錦城開始就帶著各種神秘的光環,結果一下子成了他初戀的盤中餐。
當然,大多數是羨慕和感歎的。
下了飛機的時候,魏奎看了新聞,反應並不大,又看了他主子,“咱們現在就去找竹煙?”
唐嗣笑了笑,看他,“想她了?”
魏奎被說得一愣人,然後撓了撓頭,“您別開這種玩笑,怪嚇人的!”
唐嗣也就動了動嘴角,往機場外走,上了車之後,他才道:“不會有時間的,鬱司城知道我抵達,會第一個約談。”
就像他當初剛到錦城就第一時間約他要竹煙一樣,這是鬱司城的性子,宜早就不晚。
果然,唐嗣剛回到二院,鬱司城的邀約電話就打過來了。
聽起來,還是和第一次約見的語氣一模一樣,不冷不熱的。
唐嗣也答得爽快:“容我換身衣服,四十分鍾之內趕到。”
“不急。”鬱司城嗓音平穩,“需要給唐先生訂晚餐麽?”
唐嗣:“不用,謝謝。”
掛掉電話,唐嗣還抽空洗了個澡。
下樓的時候,才按下快捷鍵,直接把電話撥給了竹煙。
電話接通有點慢,但是一接通,就明顯聽得出她的驚訝,“怎麽忽然給我打電話了?”
還以為上次把他號碼給了羅媛之後,他生氣了呢。
唐嗣確實很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了,這會兒的五官要比平時溫和那麽一點點,轉頭從車窗看了明珠塔的顏色。
一句:“今晚塔柱的顏色你應該喜歡?”
她最喜歡白色和石榴紅,今晚是紅色,偏玫紅吧……
不對!竹煙猛然蹙起眉,突然跑到窗戶邊,遠遠盯著錦城的城市建築標。
激動不可抑製的升起,“你……回來了?”
唐嗣總算有點笑意的彎了一下嘴角,“回來了,但是暫時沒時間過去看你,得出去跟人吃個飯……什麽?”
他的話說完之後,聽到了她不經意的笑聲嘟囔。
如果不是了解她,唐嗣可能真聽不清。
但他猜出來了,“你也沒吃晚餐?”
這讓他皺起了眉,“你收拾收拾出來,我過去給你訂上,行麽?”
其實竹煙懶得動。
但是她真的太久沒有看到唐嗣了,在這種情況下,她唯一能稍微尋點熟悉和溫和的,隻有他這個老主人。
“好!”
“想吃什麽?”唐嗣問。
竹煙搖搖頭,“隨意,沒什麽胃口。”
唐嗣也不問了,反正他們倆的飲食習慣很相似,根據他自己的來就行。
掛了電話,竹煙開始換衣服。
從衣櫃走過去的時候,看到了手機屏幕亮起,以為是唐嗣發的。
但拿起手機,她臉上的表情輕微的落了落。
鬱司城發的,【記得上藥,我要看照片。】
那時候他也在車上,剛應酬完,和唐嗣算是趕第二場,多喝了幾杯之後並不太舒服,眉峰皺在一起。
但依舊盯著手機,等她回過來。
南望抬頭往後視鏡看了看,“鬱總……要不我停一會兒,您緩緩?”
鬱司城擺擺手,握著手機撐著額頭。
南望有點心疼,這些天所有人都覺得鬱總有喜事,但他沒看出鬱總的喜悅,在外時不苟言笑,跟沈方羽平和相處,隻有他知道最近應酬先生總會多喝。
鬱總手機裏有一張竹小姐熟睡的照片,基本上點進相冊,顯示的就是那種照片,因為鬱總喝多之後經常看,就停在那張上了。
這會兒男人又看了一次屏幕。
但是沒有訊息回複。
因為竹煙沒有回信息就出門了,打車往唐嗣說的地址走。
偏偏司機走錯了地方,快到了竹煙才反應過來司機聽錯地址了,又繞著錦城大半圈。
所以她到地方的時候,唐嗣和鬱司城的首談已經快要結束。
侍者帶她進去的時候,她愣了一下,目光一下子沒從鬱司城身上挪開。
他怎麽,也在?
“煙煙來了?”唐嗣聲音像從前一樣,沒有太明顯的歡喜也不冷落,轉手看了侍應,“上意麵。”
鬱司城坐在對麵,目光沉沉暗暗,好像沒有內容,又似乎深不可測,半倚著椅背就那麽看著她。
竹煙在他的目光裏落座,坐在了唐嗣身邊,卻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明明他的目光那麽漫不經心,甚至點了一根煙,問唐嗣,“不介意吧?”
她知道,鬱司城平時不是個沒禮貌的人,他這麽做,無非讓她意識到他就坐在那兒。
“你們談完了麽?”她看了唐嗣。
談完了就走吧,她已經沒食欲了。
可那邊的男人幽幽然開口:“不是沒吃晚飯麽?短訊來不及回的趕過來,來了就走?”
聽起來淡然平緩,可因為後半句話的映射,她知道他那雙眸子裏暗濤洶湧。
竹煙不知道他們剛剛談了什麽,但是她能感覺到鬱司城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滿身的氣息都冷鬱了。
這會兒鬱司城看了唐嗣,聽起來依舊是不疾不徐的語調,聲線很沉,“唐先生剛到,應該累了,女人吃飯細嚼慢咽時間不短,要不先回去?後續事宜,我們再談。”
唐嗣剛剛跟鬱司城提了用一塊地,換竹煙和四個億,以為鬱司城會一口同意,沒想到對方竟隻給了他長久的沉默。
這會兒他提出讓自己先走,唐嗣沒辦法直接帶走竹煙,畢竟她還是鬱司城的人。
這一點,唐嗣失算了,他以為這個交談今晚就會出結果,因為鬱司城一點都不虧。
看了竹煙,唐嗣麵帶歉意,讓她不自在了。
寒暄兩句後,唐嗣帶著魏奎離開。
“他有求於您,怎麽還這麽硬氣?”竟然直接打發走。
想著竹煙留下估計會不好受,魏奎心裏不太平。
唐嗣麵色變得凝重,走在前頭一言不發。
到上了車,才開口:“所以說我摸不透這個男人。沒有底氣,他不敢這麽硬。”
但他的底氣,到底有多少?沒人知道。
此時此刻,包廂裏。
鬱司城依舊那麽坐著,連角度都沒有變過,但是手裏的煙沒再抽過,夾在指尖馬上燒到手了他也一動不動,目光始終盯著她。
意麵上來了,她沒動
“不吃?”男人薄唇輕碰,眯起眼。
竹煙抬頭看過去,“你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就回去吧,沈小姐該等急了。”
她說這句話,已經把彼此的距離拉得很遠,更是提醒著他最近所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鬱司城的眼神更陰鬱,像一潭冰封的池水。
她起身,真的想走。
可是“嘭!”一聲傳來,驚得她立刻看過去。
鬱司城“碰”掉了手邊的酒杯,灑了自己一褲腿也視而不見,隻看著她,沉聲:“坐下,吃完。”
“還是對著的人不是唐嗣,你吃不下?”男人的涼薄夾雜著諷刺。
竹煙握著包,抬頭正好看到那根煙就燒在他手指上。
他隻是抿著薄唇,無動於衷,濃密的眉宇間卻浮起了隱忍的疼。
她顧不上那麽多,心裏一痛,急的撥開凳子過去,一把拍掉煙頭,“你瘋了不知道疼?!”
男人唇畔微弄,“比起失去你,這點疼算什麽?”
竹煙皺起眉,“選擇都是你做的,這副樣子又是給誰看?”
她的疼又讓誰去見?
有人說女人的情傷好得快,這一刻,聽著的她語調,鬱司城略有讚同。
唐嗣敢提出把她要回去的話,殷老再一句話,他的不放也形容虛設。
而她應該很樂意?
僵持間,竹煙沒有坐下,男人卻起身把那份意麵端過去,放在麵前,又讓她坐下。
甚至在勺子上卷了麵,遞到她唇邊。
竹煙腦子裏一下子映出他第一次為她吃飯的場景,心口猛然一酸。
反而撇過臉,聲音微澀,“我不餓。”
“唐嗣給你點的。”他語調沒有起伏,堅持遞著勺子。
她想避開,甚至想起身逃開,他卻先一步環了她的腰肢,紋絲不動。
竹煙隻得回過頭,但遞過來的不再是一麵,是他的唇。
一雙薄唇有些涼,又帶著情緒的強勢,扳著她的臉。
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承應,唇畔間的嗓音低啞模糊,“喜歡他多一點,是麽?”
竹煙已然暈暈迷迷,他咬了她的唇,讓她回答問題。
竹煙的聲音極度輕柔,“鬱司城!你……別這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