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她住哪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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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輛車上,沈方羽和鬱司城都坐在後座,她把兒子鬱堇川放在了車門那邊,而不是兩個人中間放個兒童椅。
車廂裏安靜許久後,鬱司城沒有看她,隻依舊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卻問:“你又打他了?”
聽這語氣,就不是第一次。
沈方羽聽完皺了一下眉,倒沒有抵賴,也沒有解釋。
她現在在鬱司城麵前因為不用擔心離婚,所以並沒有多麽明顯的卑微,尤其孩子的問題上更沒有,因為她是親媽,怎麽管教都覺得沒問題。
“今晚我帶他。”鬱司城也沒有什麽責備的話,隻這麽一句。
沈方羽終於看了他,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怎麽忽然要帶他了?休息不好你總是頭疼,他會影響你休息,也耽誤你辦公。”
雖然話說得很體貼,但是聽得出來裏邊帶了幾分諷刺,說明她心情也並不是很好。
鬱司城不跟她爭,自始至終兩個人都是平靜的你來我往,就好像隻是普通婚姻冷淡的夫妻。
隻有她知道,他們這婚姻,壓根不是婚姻!
但她也清楚,這婚鬱司城想離根本離不了!不說他沒有逼她離開的證據,就光是他的身份,就沒那麽簡單。
過了會兒,他再次沉聲淡淡:“我還要待一段時間,你先回錦城,鬱堇川留在我身邊,我帶他回去。”
沈方羽依舊看著他,“你怕我回去還打他?”
怎麽忽然心疼了呢?
她笑了笑,“孩子是我的,我也知道疼愛,可他有時候無理取鬧就該教訓,一個男孩子養那些毛病做什麽。”
“比如。”男人薄唇淡淡碰了一下。
她說:“他大半夜非要你,我怎麽把他送你那兒,還是叫你過去?不是一回兩回了,他還不知道說了也白說,盡氣人”
原來,就因為鬱堇川半夜要找爸爸,所以她把孩子打了一頓?
南望坐在前頭開車,皺了皺眉,她這大概不是教訓孩子,反而隻是借著打孩子也發泄鬱總對她的冷落吧?
那也太狠了。
說到底,還是鬱堇川可憐,父親婚姻畸形的受害者。
“所以今晚我帶他。”鬱司城又說了一遍。
沈方羽倒也淡笑,“好啊,但沒有兒子我也睡不著,所以我也去你那兒住好了,反正床也不小。”
不讓她過去一起住就不給鬱堇川的意思。
鬱司城側首看了看她,又看了縮在那邊角落的小男孩,終究是沒說什麽。
經過沈方羽下榻的酒店,南望還是問了一句:“鬱總,停嗎?”
鬱司城沒說話,南望稍微減了速之後又平緩的開了過去,直接回了他們的酒店。
他們先要經過竹煙他們的酒店,然後再掉頭轉彎,沒想到竹煙他們也到了,還比他們快一點,這會兒正在下車。
沈方羽眼神好,從窗外看出去就見了蕭克幫竹煙開車門,然後兩人並肩往裏走。
她笑了笑,聽起來不疼不癢的一句:“消失那麽久,竹小姐確實一直都那麽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結婚生子的人就是蕭克呢!”
諷刺她都有了家室還在外邊跟蕭克這麽親密!
對此,鬱司城安然倚著,閉著眼什麽都沒說。
而沈方羽轉頭看了他,“不想找她談談麽?畢竟當初那麽對你,還是說,過去的都是雲煙了?”
鬱司城終於淡淡的一句:“你覺得有必要?”
“當然不是。”她眉目間有著冷笑,“不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也不希望你跟她在有瓜葛。殷平應該更不希望這樣。”
車子已經停在了酒店門口。
鬱司城從他那一側下去,繞過去剛開了門,之前還睡著的鬱堇川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自己從車上下來,沒有要讓他抱的意思。
但是鬱司城伸了手,正好把他小小的身子接了過去。
很明顯,鬱堇川那張小臉都有著受寵若驚,還小心翼翼的看了後邊下車的沈方羽,然後才把小腦袋縮進男人肩頭,安安靜靜的。
沈方羽稍微快一步跟鬱司城走在了一起。
道:“羅小姐邀請你一起吃飯是什麽時候,我也跟著去麽?”
鬱司城目光專注於酒店的台階,隻低低淡淡的回應:“你想去就去。”
她笑了笑,“好。”
當然是要去的,唐嗣死了,任何女人靠近他,她都要提防。
酒店大堂有工作人員專門等著,幾乎是一看到沈方羽就能看出她的姿態大寫加粗的寫著“正室”兩個字。
所以上前說話時都謹慎了不少,道:“鬱先生,抱歉,同層酒店有個房間出了點問題還在維修,如果您覺得吵的話,我們給您免費換房,您看可以麽?”
鬱司城本身就是個挑剔的人,加上他現在一旦休息不好就頭疼,何況鬱堇川一起住,自然不能吵。
因而點了一下頭。
工作人員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他麵無表情,好歹是同意了。
然後趕緊帶著去看給他們準備好的房子。
然而,新準備的房間隻有一個臥室,這明顯不能滿足鬱司城的要求,就算有兩張床的他都不會和沈方羽一起住,別說隻有一個臥室。
因而,淡淡的看了一眼侍者,就一個字:“換。”
侍者愣了一下,“鬱先生,這房間,您哪裏不滿意麽?”
男人目光淡淡的掃過去,“沒別的房間了?”
很為難的侍者皺著眉點頭,一副生怕被打的表情,“要不我再問問其他分部?”
鬱司城看了一眼已經犯困的鬱堇川,啟唇,“不必了。”
然後走出房間,一邊吩咐南望,“看看隔壁酒店有沒有房間。”
南望點頭。
所謂隔壁酒店,那最近的也隻有馬路對麵、竹煙他們住的那兒了,南望過去問之前還看了一眼沈方羽的臉色。
當然,沈方羽也沒得可挑的,總不能逆著他的意思,那樣誰都別好過,她知道現在要讓他維持這段關係的前提,至少是她配合、順從他。
五六分鍾的時間,南望從對麵酒店回來了:“有房的鬱總,我定了個家庭套間,三個房間。”
男人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去收行李,然後拿了房卡抱著鬱堇川先過去,沈方羽跟在他身後。
走到酒店門口,沈方羽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她不用猜也知道竹煙和蕭克就住這裏,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
可她這會兒也不能說什麽,隻安靜的跟著鬱司城往酒店裏走。
南望深知他的習慣,所以定的樓層比較高,站得高看得遠,而且也安靜,套間也屬於奢華級別。
鬱司城抱著孩子刷了卡進去,沒有拖鞋,因為就這麽一會兒,鬱堇川已經在他懷裏睡著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發現其實鬱堇川很好帶,很少哭鬧,每天就是吃奶、吃東西和睡覺,而且是秒睡,根本不用哄。
因此,沈方羽說他哭鬧而打他之類的說辭,他隻是不想計較。
他進了其中一個臥室,把孩子放到床上。
“衣服給他脫了吧,穿著睡他會難受。”沈方羽跟著進去,已經到了床邊,然後直接把鬱堇川束了起來就扒衣服。
那動作之間也算不得溫柔。
鬱司城看著雲鬱堇川快被弄醒了,眉峰蹙了一下,“我來吧。”
他幾乎是將沈方羽拂開了,然後坐在床邊,把鬱堇川抱了過來,他的動作比沈方羽輕柔多了,跟他平時對著孩子的嚴厲不是一回事。
小孩今天穿的專門定製小西裝,很俊很帥氣,就是脫起來比較麻煩。
他倒是有耐心,外套脫掉,然後脫小馬甲,再是小襯衫。
直到幫他脫下麵的褲子,鬱司城才看到孩子屁股上的痕跡,在小孩細嫩的皮膚上看得他眉峰也擰了起來。
沈方羽倒是坦然,隻淡淡的看了一眼,道:“衣服拿去讓人幹洗,你的也要吧?”
鬱司城臉色微冷,但隻是把鬱堇川放回去,蓋好被子。
他剛從床邊起來,沈方羽像是又要把他抱起來,男人聲音沉了,“幹什麽?”
這三個字相比於之前,已經算是情緒外露,帶著冷鬱。
沈方羽看了他,“他就回來之前去了衛生間,這麽久了再不尿,晚上就尿床了。”
以前鬱司城並不帶鬱堇川睡,睡前的一切工作也沒多少機會目睹,但不算陌生,他知道這麽個過程,沒說什麽。
看著她帶著孩子去了衛生間,又抱出來放到床上之後,他才出去了。
南望拎著行李過來了,鬱司城頷首指了房間,讓他把行李箱放進去。
陳北進去看到了床上的小孩,也就知道今晚鬱總要帶鬱堇川睡了,這是破天荒第一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或者是這兩天跟竹小姐接觸的緣故,南望看得出主子心情很不好。
所以,越燦找過來,隨口慫恿他“不爽就出去喝兩杯,暈了就舒服了!”,沒想到鬱總竟然若有所思的同意了。
越燦找過來時因為換了酒店還抱怨了一陣,這會兒隨口一句被男人采納,一下氣跳起來,“你真是抽什麽風?”
末了,又看了看沈方羽的房間,壓低聲音,“竹煙把你刺激瘋了什麽的?”
鬱司城倒是漫不經心的一句:“她還沒刺激到我的能耐。”
越燦嗬嗬!
南望去他自己的房間也換了衣服出來,第一句就聽到鬱司城給他的囑咐:“留意著鬱堇川別滾下床,我出去一趟,餓了給他衝奶粉。”
南望愣了一下,“您去哪?”
“出去一趟。”鬱司城隻淡淡一句。
越燦無語。
不過南望也點了點頭,畢竟他之前也照顧過小少爺,雖然有點笨拙,再練練也就好了,積累一項技能,說不定他哪天也娶妻生子了呢?
……
越燦是一臉不情願的被他叫出去喝酒的。
看著某人真的開了酒,越燦才擰眉,“怎麽鬱先生現在不怕頭疼了?命也不要了?”
之前還說他忽然愛惜生命了呢!
男人大概是被他念叨得煩了,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喝可以滾。”
越燦抿了抿唇,“不敢。”然後又加了一句:“我走了怕你喝死過去,我這個私人醫生罪過大著呢!”
說罷,豪氣的把其中一杯酒拿了過來。
問:“是不是今天又遇到竹煙了?”
男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莫名其妙的一句:“想辦法知道她身邊到底有沒有男人、是誰。同時準備著手處理離婚的事。”
離婚?
越燦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忽然又放下了,驚愕的看著他,“怎麽忽然真要準備了?你要考慮的問題可不少!”
男人眼皮沒抬,看起來是考慮過這個事情了。
越燦提醒他,“到現在不知道鬱堇川他爹到底何方神聖,要是離了,殷老肯定讓你帶孩子,你怎麽帶?還有,你離婚就為了竹煙,你覺得她會接受沈方羽的孩子?”
這回,鬱司城終於回了一句:“她不討厭他。”
“竹煙不討厭鬱堇川?”越燦狐疑。
跟愛屋及烏一個到底,竹煙不可能喜歡鬱堇川吧?
要麽就是已為人母的緣故,會很喜歡小孩?不看大人的恩怨?
鬱司城清晰記得她對鬱堇川的疼愛,至少,他還沒見過哪個外人會這麽憐愛別人的小孩,甚至恨不得譴責沈方羽的模樣。
越燦摸了摸下巴,“那你還真撿到寶了。”
這話似曾相識。
好像,他得到她時,越燦也說過同樣的話。
鬱司城自顧扯唇,才發現,他真能記事!
越燦看了看他,見他仰脖子把酒喝幹淨了,眉頭皺起,看來今晚是勸不住了。
事實也是如此,除了清醒的時候跟他說了要辦這兩件事之外,之後基本沒談什麽正事,就是爽快的喝。
男人醉意微醺的時候,越燦壓住了他的酒杯,問:“逼出竹煙背後的男人也不是很難,你裝作她的狂熱追求者,每天往她的公司、家裏塞各種鮮花、巧克力,你幹不幹?”
鬱司城眯起眼,不知道聽沒聽清,冷傲扯唇,“有我鬱司城不敢的事?”
額,越燦微愣,他問幹不幹,他聽成了敢不敢。
正好!敢就行!越燦略微奸笑,“就這麽定了!”還跟他幹了一杯。
之後越燦跟他勾肩出了酒吧,越燦去前台結賬時,讓他等在門口,隱約聽他微醺問了句:“她住哪個房間?”
越燦皺眉,“誰住哪個房間?”
鬱司城沒再問,倚在了門口讓他結賬去。
結果,越燦結賬完出來,鬱司城已經沒影了,弄得他擰眉,猛地想起他問“她住哪個房間?”
他問竹煙?
他該不是借著醉酒跑去闖人家房間去了?
這可不行,會破功,他還沒發起攻勢,一直都是一副對她怨恨的姿態,哪能就這麽莫名其妙、醉醺醺的祈求似的跑過去?
越燦趕緊叫了車往酒店趕回去,希望這平時繃著一身尊貴、一醉酒遇到竹煙就不要逼臉的男人不會破壞他這個軍師的計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