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現在談,我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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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燦連忙去叫車,以最快的速度打了車就往酒店走,不過他剛上車,兜裏的手機也響了。最近他總覺得電話一響就沒什麽好事。

    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順手將手機拿了出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果然一雙眉頭皺的更緊了。

    沈芳羽的電話。

    他猶豫了會兒才把手指放在了接聽鍵上,聲音倒是平和:“沈小姐?”

    他對沈芳羽的稱呼一直都沒有變,反正沒有當著她叫過鬱太太。

    沈芳羽的聲音傳來:“你們還沒結束?”反正也不用對著越燦太客氣,所以沈芳羽直接道:“還是因為今晚我在房間裏,所以他是不打算回來了?”

    越燦聽完淡淡的挑了一下眉,“要不我幫你問問他?他這會兒去衛生間了。”

    沈芳羽沉默了會兒,像是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去衛生間還是去別的地方反正我也看不到,但是已經很晚了,他的身體你也知道,你是醫生也由著他這麽喝?”

    鬱司城出去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但是沈芳羽前前後後好歹跟了他這麽多年,怎麽也能摸到他的性子。

    越燦也沒能說什麽,隻訕然笑笑,“差不多就回去了。”

    然而,掛了電話他就發愁,上哪找這男人去?

    之前他並不知道竹煙住什麽地方,這會兒要是給南望打電話問,估計沈芳羽沒直接幫你接都是好的,還是別惹女人了。

    他坐在後座擰著眉,試著給鬱司城打了電話。

    結果這家夥竟然沒接,幹脆就給他掛了?!

    一看這反應,十有八九他是真的找人家發瘋去了?

    他口口聲聲的說著討厭、怨恨,然後就這麽眼巴巴的湊上去,自己不覺得丟臉的?

    “師傅您稍微快一點。”越燦道。

    這會兒他確實覺得鬱司城和竹煙先別出事為好,離婚的事還沒辦,這寥寥草草的瓜葛上,跟以前有什麽兩樣?

    沒有基礎的感情,最終還是會坍塌。

    可司機師傅再快也不可能趕得上鬱司城那輛車的。

    此刻,男人已經下了車,在酒店外的馬路邊站著,雙手別在兜裏,半天也隻是半倚著旁邊的樹幹,看得出喝了酒,不知道醉沒醉。

    巴黎街頭的夜風一拂過,男人也隻是微微眯起眼,並沒有躲。

    但這一陣風也並沒有把他吹醒,反而終於挪步往酒店裏走,一步一步的腳步看起來很穩,仔細看又透著略略的虛浮,進大堂門的時候還扶了一把。

    他進電梯,然後安安靜靜的站在裏邊,從一樓到頂樓,坐了一遍,然後又往下坐。

    終於到某一層的時候,他才忽然伸手,修長的指尖按下了某一層。

    兩分鍾左右,男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十八樓的走廊裏,麵對窗外,背影沉悶,隱約看得出他捏手機貼在耳邊。

    竹煙的手機響起來按說她是聽不到也不可能去看的,都淩晨了。

    但大概是因為之前一直晚上照顧玥玥習慣性的會醒,剛好從衛生間出來,一眼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納悶的皺了一下眉,還是有些混沌的走了過去,看著屏幕上的號碼,她一時間沒動靜。

    並不是因為認識這個來電號,正好是因為不認識,所以她才猶豫著沒想接。

    “嗡嗡嗡!”的聲音,電話孜孜不倦的震動著,竹煙想了會兒還是接了。

    “哪位?”她站了這麽會兒,但聲音裏還有些鼻音,沒完全清醒,加上感冒沒好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聲音這樣,男人在電話這頭下意識蹙了蹙眉峰,然後安靜了好幾秒。

    冷不丁的又問:“怎麽了?”

    他長時間沒有開腔,加上深夜醉意熏熏,嗓音顯得尤其深沉,還帶著幾分沙啞。

    但是竹煙還是在他一開口的時候就聽了出來,柔唇微抿,沒有回答。

    半晌,她總不能一直這樣拿著電話跟他僵持,才問:“鬱先生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誰想,對麵都不考慮的回答:“沒有。”

    竹煙捏著電話站在那兒,聽到他這兩個字,第一反應就是想掛電話。

    因為她就算安靜的站在那裏,看不到他,可是想到這次見麵之後發生了避雨那晚的交集,她心裏是有些亂的。

    聽不到、看不到還好。

    可聽筒裏繼續傳來男人低低的嗓音:“出來,談談。”

    她依舊抿唇,片刻才道:“我們之間好像並沒什麽可以談的,鬱先生。”

    她盡量的讓每一句話都顯得客氣而路人。

    男人幾不可聞的冷哼一下,“是麽?”

    “沒什麽可談?”他的嗓音似乎變得冷酷了幾分,“你可以事不關己的選擇忘記過去,但對別人的虧欠,就這麽一筆帶過,是不是太輕鬆?”

    原來是來跟她討要公道的?

    竹煙靠在了床頭櫃邊,略微低眉,態度是好了不少,但僅限於那種對不得不低頭之人的狀態。

    道:“鬱先生,我知道你怨恨,如果你真的要談,我們可以找時間專門談,我可以補償你我說過的,因為我不想因為這些事影響我父親和你在公事上的立場。”

    說白了,就是不想讓他為難老爺子。

    “怎麽補償?”男人緊接著問。

    竹煙又一下子說不上來,這個問題,好像是談過的,結果不歡而散。

    怎麽又來一次?

    她好像才意識到什麽,“你喝多了?”

    柔眉皺著,竹煙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他車禍之後會頭疼,那怎麽還敢這麽大半夜的去喝酒?他這是不要命了?

    這麽想著,她難免有些氣。

    他糟蹋身子,可不就是為了間接讓她多擔點愧疚?

    正想得生氣,隱約聽到男人低低的說了句什麽。

    她皺著眉,“什麽?”

    “開門。”男人薄唇微動,聲音沉沉的,有些疲倦的味道。

    竹煙看向臥室門,擰了眉,他在門外?

    換做平時,她肯定不會去開門,還會警惕的把電話掛掉、關機。

    但是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莫名生著氣,等反應過來已經出了臥室,走過去開了大門。

    然而男人不在門口。

    鬱司城並不知道她的房間,但是知道她的樓層,因此,他這會兒站在走廊那頭,目光平平的望過去。

    見了女人從其中一扇門露出小半個找尋的臉。

    長腿已經邁開步伐走過去,皮鞋踩在昂貴的地毯上也並沒什麽聲音。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那扇門處。

    竹煙左右看了一遍,第一次什麽都沒看到,也許是他離得遠。

    直到他走近了,她不經意的收回視線後又看了過去,果然見了男人手機貼在耳邊,正大步淩然的朝她方向而來。

    四目相對時,鬱司城已經收了電話。

    而她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幾秒之後反應過來,然後就要把門關上。

    可男人已經到了房間門口,一伸手撐住了她的門板,視線居高臨下的垂落,嗓音深沉,“既然都開了,關上做什麽?”

    竹煙站在那兒,他一開口,都已經聞到了酒味,所以擰了眉心。

    這回語氣肯定,“你喝多了。”

    男人薄唇略微扯了一下,“也許。”

    他長臂將門撐開,身子倚在上頭,看著她,“不是要談賠償?”

    她仰臉望著他,聲音清淡,又帶著些許不悅,“可以,等鬱先生清醒了再來找我吧。”

    說罷,竹煙作勢轉身回房間,可手臂上多了男人的力道,溫熱的掌心扣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回原來的位置。

    沉聲:“我很清醒!”

    竹煙看著他眼裏的深沉,和跟她說話的強勢,下意識的微咬唇,並不知道該談什麽、怎麽談。

    而因為她這麽一個簡單、習慣的動作,男人的視線又被拉扯走了。

    腦子裏有酒精在作祟,神經反應混亂。

    因此,他在想清楚之前,已經抬手想幫她把嘴唇從貝齒裏解救出來。

    但他的拇指剛碰到她的皮膚,竹煙就側了一下臉,就那麽避開了。

    鬱司城的動作卻依舊保持著,目光低垂,就那麽盯著她看。

    安靜了會兒,還是她開了口:“等你清醒了,我會跟你談,不會抵賴,你先回去吧。”

    男人眉峰一緊,“我說了,我很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他還清醒,他看著她,忽然問:“冰箱裏有酸奶麽?”

    竹煙愣了一下,然後幹脆的說:“沒有。”

    不過她的話音落下,男人已經轉身往她餐廳的方向走,徑直就去小廚房的冰箱。

    他們的房間格局雖然不太一樣,但大致也能猜到。

    竹煙在門口站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急忙跟過去。

    但是鬱司城已經把冰箱裏唯一的一盒的酸奶拿了出來,對著她,“不是有麽?”

    “我喝過的。”她柔眉輕蹙,並沒有撒謊,的確是她拆開喝過的,但是喝不完,所以又放了回去。

    男人像沒聽見一樣,動作優雅的擰開瓶蓋。

    目光朝她看過來,有著幾分微醺的味道,又似乎是清醒的,“你強行帶出來的習慣,然後撒手不認,就像你造下的禍轉頭逃逸,你很喜歡這種做事風格?”

    竹煙知道他在諷刺自己,柔眉擰著。

    剛剛的脾氣也一並上來了,直接過去就把酸奶奪了過來,然後二話不說,仰頭自己喝!

    還剩個大半瓶,她也一時半會喝不完的。

    所以,她喝了幾口後揚手就把酸奶瓶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地上還灑了幾滴。

    沒想到她忽然這麽烈,鬱司城站在那兒,看著她的一係列動作,最後目光從被扔掉的酸奶瓶子收回來,看了她。

    她已然幾分憤然的對著他,“既然你到現在都會持續頭疼,還大半夜出去喝酒,那就醉到明天,解酒做什麽?”

    酸奶解酒是她教的,讓他習慣了喝酸奶也是她導致的,那就別找她、也斷了酸奶,這才是怨恨的樣子。

    可男人就那麽盯著她,思緒根本不和她在同一條線上。

    果然,冷不丁的啟唇,“你在生氣?”

    竹煙抿唇不語。

    “因為我去喝酒?”他沉沉的嗓音接著問,但問句裏是篤定。

    目光直直的看進她眼裏,不準她把視線挪開,忽然握了她小巧的下巴,深深的眸子裏染了一層薄溫,“你擔心我?”

    “別自作多情!”竹煙抬手打掉他,轉身就要從冰櫃邊離開,她繼續睡她的覺。

    可男人伸手一把將她拽了回去,她差一點撞到了冰櫃門。

    鬱司城堪堪將她接住,旋轉兩步後靠在了餐廳進廚房的那個門邊,禁錮著她,目光凝得很低。

    竹煙沒有去看他過分深邃的眸子,但她知道他喝多了。

    “放開我鬱司城。”她盡可能的平靜,努力的壓製著這幾個動作帶來的心跳,“我不想因為這樣的接觸,讓沈方羽誤會,讓外界誤會。”

    “沒有跟她的關係,是不是就可以?”他忽然打斷她,問。

    她擰著眉,“你跟她有關係,夫妻關係,你們有孩子……”

    “我說如果……”

    “沒有如果!”竹煙的語氣忽然強烈起來,直直的看了他,語調也因為情緒而忍不住拔高,導致空氣驟然安靜。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劇烈,她才努力的緩下來,閉了眼,“你鬆開。”

    男人無動於衷。

    她睜開,再次閉上眼,緩著情緒,“你真的喝多了,不是說恨我麽?”

    而她閉著眼緩解心跳和情緒,男人卻忽然扣了她後腦勺,不由分說便吻了下來。

    竹煙感覺到他的薄唇壓下,心髒像是被猛地一擊!

    腦子裏鈍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雙手撐在他胸口,拚命往外推,“鬱……司城!”

    男人一手依舊扣著她的腦袋。

    她越發能感覺他喝多了,吻她的感覺像隔了幾個世紀的思念。

    許久,他依舊沒有鬆開她,隻是薄唇若即若離的啃噬,嗓音沉悶而沙啞,“就因為恨,才絕不任由你跟別人幸福。”

    她眉心緊了。

    想要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可鬱司城握著她的腦袋的微微用力,將她再次吻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