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父的名為聖。願父的國降臨，願父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人的債。不讓我們進入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父的，直到永永遠遠。阿門。”

    女人這麽低聲吟誦。

    錦城，東臨街的街角，有一個很小的教堂。教堂隱沒在街巷的高樓中，幾乎讓人尋不見，連正門也隻有僅能通過一人的大小。

    教堂內部十分陰暗，隻有一線天光透過唯一一個窗戶透了進來。

    此刻，有女人跪在教堂內的十字架前，一遍又一遍地吟誦這段《聖經》裏的文字。

    過了許久，她才站起身，看向麵前的十字架漠然不語。十字架已經很陳舊了。她閉眼，輕歎一口氣，又在胸口畫了幾個十字，再說：“神啊，願你賜我懲治罪惡的力量，願你賜我懲治罪惡的雙手，願我這一生，能夠殺遍所有罪惡，願我這一生，能夠守住那塊淨地。對於罪人，請主賜我力量，讓我以您的名義，懲治他們！”

    許久之後，女人轉身，往外走去。一旁，有牧師走來。他提了一個籃子，籃子裏放著些麵包。“我剛烤好的，你帶走吧。”牧師這麽對女人說。

    女人轉過身，牧師得以看清她的樣子。不過幾日不見，她好像又老了一些。大概是因為她太憂慮的緣故。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縱然皺紋再多、人再憔悴，她身上總有種歲月沉澱之後的美豔感。她現在有些焦慮、整個人甚至有些陰沉。這種美豔貴氣便隱隱有種蛇蠍美人的感覺。

    但無論如何，這都不妨礙她是個極為美麗的中年婦女。

    “多謝。”女人上前接過牧師手中的麵包，“你還是這麽好。”

    牧師笑了笑。“珍惜吧，都是主賜予我們的。隻不過……這裏過陣子也要拆遷了。”

    “什麽？”女人瞪大眼睛，“不。不會的。我會想辦法，你放心。”

    “阿華啊，你要看開一些。”牧師輕歎一口氣。

    “你覺得我有罪嗎？牧師？”女人問。

    “每個人生來都有罪。”牧師說，“那是我們的原罪。”

    “原罪……是啊。我們每個人都為恕罪來到這些事上。但有的人不僅不去洗脫原罪，還犯下本罪。我不以神的名義去懲治他們，又有誰能懲治他們呢？”女人緩緩說。

    牧師聽了這話，似乎終究知道勸不動她，隻輕輕歎口氣。“去吧阿華，吃美好的食物，回家再泡個熱水澡。活得快樂一些。”

    “好。”女人勾了勾唇，轉身離開了。

    女人提著麵包，走到街盡頭的停車場。然後她接起一個電話，發現是艾夢凡打來的。“小艾啊？怎麽了？”

    “我……”艾夢凡的聲音有些慌張，“媽，警察找到我了。我怕……”

    “別怕。你的手機萬一被監聽可不妙。我們回家說。”女人說，“另外，這兩天你不要出門，不要有任何活動。他們可能會跟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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