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多謝。”劉木然長長出了一口氣，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站起來。他覺得有點精神恍惚，也有點如釋重負。這場審問，確實耗盡了他的全部力氣。

    劉木然一開始的確是真心想要幫助穀薇的。但他知道這件事跟李欣欣有關，甚至可能牽連到他一直暗戀的艾夢凡時，就心生猶豫了。他挺愧疚，但又不得不把這件事告訴艾夢凡。

    隨後，他看著穀薇和趙榮軒相繼死亡，一方麵陷入深度的內疚與自責中；另一方麵，他則陷入對艾夢凡的懷疑中，他直覺這事跟艾夢凡脫不了關係，但她畢竟是自己愛了多年的女人，他不願麵對事實。

    所有的痛苦、糾結、自責、愧疚……總算在審問結束的這一刻脫離他的身軀，讓他如釋重負。

    說出來，說出來了。但願，這對艾夢凡是好的。

    劉木然端起杯子，把水喝完，看向米茶，又對她道了謝。

    最後米茶找了人送他回家，確保他的安全後，與周小天、程學明還有席川聚在一起開了個會。

    會議室裏，程學明先幫席川倒上一杯水。“老大，你這沒事兒吧？你現在還沒恢複，需要多休息。”

    “沒事兒。”席川皺了皺眉，側頭，看見周小天和米茶走來。

    聽了劉木然這樣一番話，其實大家的心情都頗為沉重。

    因為劉木然的話其實透露出一個事實——殺死趙榮軒的真正的凶手，短時間內可能無法找到。

    隱隱的，有什麽東西已經慢慢浮了上來——似乎有一個組織，養了殺手、並且能夠教人犯罪，並從中換取高額收益。這個組織經過重重包裝，潛伏在各處，難以讓人查出真相。

    目前，雖然查到易可集團有問題，但這隻是冰山一角。深海之中，冰山之下，到底還藏著多大的罪惡，沒有人知道。

    穀薇死了，趙榮軒死了，殺他們的直接凶手找到了——就是劉經亦。

    但劉經亦死了，他的宿舍起了火，所有證據付之一炬。

    指示劉經亦殺人的人是李欣欣，但李欣欣像是被人教過，改了口供，一口咬定她隻是讓自家集團的保安劉經亦去教訓穀薇，她也沒想到劉經亦會殺了穀薇。

    目前沒有直接證據支持李欣欣真的讓劉經亦殺人了，包括彭飛的口供也不夠支持。所以，後期起訴穀薇的效果，不會很明顯。

    另一邊，應該是易可集團中的某人，通過艾夢凡知道了趙榮軒會追查校園暴力、追查李欣欣、甚至查到易可集團身上，所以他也指示劉經亦殺了人。這個人，就更難追查了。

    會議室裏，幾人都有些灰心地探討這件事。

    周小天歎口氣表示：“我都懷疑，指示劉經亦殺趙榮軒的人，就是那個自殺的董事長李章華。”

    米茶點頭。“很有可能。李欣欣是他的女兒，他跟艾夢凡也能走近。艾夢凡從劉木然口裏知道了這件事，告訴了她爸媽，她爸媽進行轉述……又或者她直接告訴了李章華，李章華再指示劉經亦殺人，都是可能的。”

    程學明也一臉惆悵。“不管凶手是不是李章華，都很難追查。沒有什麽直接證據。趙榮軒那邊的情況，物證科也給過結果了，毫無線索。”

    程學明說完這話後，會議室陷入一段時間的沉默。

    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席川。

    他拍了拍桌子，堅定地看向大家。“忘了我說過什麽了？做警察，要有信念感。民眾更不知道真相。現在唯一可能接近真相的是我們，別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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