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桃花二兩三錢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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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龍虎山都沉浸在那除夕夜的喜悅之中,那些個門內弟子,要不就是三兩成群,一起喝酒吟詩,要不就把玩長劍,比試武藝;也有的雖是除夕,也不荒廢修行,在那盤膝打坐,靜心吐納;更有些已經是早早睡下,打算著第二天早上早些起來給同門的長輩師兄拜年。整個山上唯有兩人不曾有半點喜慶,那就是嶽長屏與朱圭了,要說他們倆那是因何如此,那還是因為那東夏亡國那一天,正是除夕,那年除夕夜,東夏軍民不曾防備,盡心準備著除夕守歲,怎知那大齊的士兵竟是連年也不過了,連夜進了城,連同著東夏國君一股腦兒全都給砍了腦袋,所以說這每年的除夕便是那東夏國君的忌日,身為那東夏皇孫的朱圭和東夏兵馬元帥的嶽長屏又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怎麽,你也想著同他們一般飲酒作樂?”看著底下朱圭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嶽長屏不禁開口問道。
“徒兒不敢。”聽著嶽長屏的詢問,朱圭猛地回過神來,低頭應道。
“不敢,那你就是想著那後山的那倆了?”
朱圭沉默著,沒有出聲回應,但是這一切在嶽長屏看來這便是朱圭默認了。這般想著,嶽長屏不禁開口喝道:“哼,難道我那日說的話你都給忘了嗎?”
“徒兒不敢忘,隻是除夕夜那對孤男寡女的總歸是有些不合適。”聽著嶽長屏的嗬斥,朱圭的頭顱低得更加的厲害,不敢抬頭看那嶽長屏,隻是低聲的說道。
“不合適,如今是你這般不太合適吧?”嶽長屏強忍著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聽著嶽長屏的話語,朱圭眉頭緊鎖,此刻竟然是抬起頭來看著嶽長屏,示意著嶽長屏繼續說下去。
“怎麽,不明白?”嶽長屏低聲的問道。
“徒兒不曉得。”朱圭低聲說道。
“如今那兩人已經做了夫妻,莫說是一同守歲,便是沒日沒夜的膩在一起,與你又有什麽關係。”嶽長屏開口對著朱圭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麽,莫說那妮子以前與你沒有什麽關係,便是有關係,而今那兩人已經成了親,此時也與你沒什麽關係了。”
“她是我的。”朱圭聽到了那嶽長屏的話語,不僅沒有悔意,反而抬起頭,眼睛直直的盯著嶽長屏,目光中透露著堅定。
聽著朱圭的話語,看著朱圭的眼神,不禁沒有生出怒火,反而仰頭大笑,看著那朱圭說道:“哈哈,這才對,這才是我的好徒兒啊!”
便是與著嶽長屏相處了整整十六年的朱圭,此時也是不能猜透他的反應竟會如此,便隻能抬頭看著嶽長屏,滿眼的疑惑。
“不錯,那唐沁是你的,這龍虎山也是你的,便是這整個天下也全都是你的,為師定會一點點的打下來給你,你敢要嗎?”嶽長屏沒有理會朱圭的反應,隻是低頭看著底下的朱圭說著,聲音中卻是透露出那無法掩蓋的驕傲與激動。
“敢!”
......
龍虎山後山的桃花小築裏,如同那日成親夜裏一般,陳墨還是獨自的坐在那桌前,而那唐沁倒是端坐在那榻上,一動也不動,好似是一個人偶一般,若不是那雙明亮的眸子不是的閃動,便就一絲人氣也沒了。
那邊唐沁一動不動的坐著,這邊的陳墨倒是顯得悠然自得。原本打算著今天夜裏與這小狐狸火兒一同守歲,誰知這天還沒黑,小狐狸便早早的睡了,不管陳墨如何撩撥,都沒有將這小狐狸叫醒。這一看,小狐狸都已經睡下了,陳墨想著今天晚上就隻能自己守歲了,心裏麵不禁有些鬱悶。也就是在陳墨自己個兒鬱悶的時候,這唐沁來了。陳墨這心裏別提多高興了,自那日這唐沁回去後,當天便讓王恒給自己這桃花小築裏送來了好幾本的道門典籍,自然也是入門之法,另有著龍虎山上的一些個打殺法子,也就是一些個拳腳功夫罷了,隻是自己這麽長時間裏,也不曾有著半點兒的進步,隻怕那唐沁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塊兒朽木了,要不然也不會這好麽些日子不曾到這桃花小築來看自己一眼的。今日除夕夜,陳墨見得唐沁能來,心裏也是高興的很的,畢竟是自己名分上的妻子,也算是一家人的,可是誰知道自己把人家迎進來的時候,卻是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人家這一進來,便坐到了自己的榻上,不曾說過一句言語。
“總是那麽坐著想來也乏了,不如先喝杯茶?”陳墨覺著這倆人就這麽幹坐著也不說個話兒,難免是有一點兒尷尬,便是率先挑起了話頭,說著也是動手給那唐沁斟上一杯自己方才泡好的茶水,至於什麽茶,自然便是在外麵拾的幾片桃花了。
誰知就算是陳墨率先開了腔兒,那唐沁還是沒有說一句話。恩,這比起先前更尷尬了。
“這茶具是下午剛送來的,都沒用過。”陳墨還以為是這女兒家的都愛幹淨,不樂意用別人用過的茶杯呢,便開口解釋的說道,手上仍然擎著那杯茶水,透過那茶水上的熱氣,陳墨見著那唐沁的模樣,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兒,世上便有著那麽一些個女子,天生便多占了幾分姿色,無論怎麽打扮,淡妝濃抹總是相宜的!
又是等了良久,唐沁還是沒有出聲,若不是那雙眸子還睜著,陳墨這還以為她都已經睡了呢。
見著唐沁還是沒有出聲,陳墨便是再好的修養此時也是上來了脾氣,手腕一抖,將杯中的那桃花茶盡數潑灑在地上,將手裏的茶杯輕輕地扣在桌子上,開口說道:“杯中的水涼了,若是想喝,便勞煩唐掌教自己倒吧。”
便是陳墨如此,唐沁還是沒有出一絲聲響,仍是是在那兒靜靜的坐著。
便在這時,那臥在榻上的小狐狸卻是悠悠的醒轉過來,睜著懵鬆的雙眼,抬起了自己的頭顱,甩了甩頭,待見到坐在榻上的唐沁,這小狐狸便就一下子炸了毛,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猛地躍向唐沁,那爪子上過一絲寒光,一看便知曉是如何的鋒利。
那唐沁到底是修道之人,眼見著那狐兒仗著利爪撲了上來,手掌翻轉,便要一掌拍向那狐兒的天靈蓋。
這一切全都全都看在陳墨眼裏。由著陳墨的性子,又如何能讓人傷了自己的這隻小狐狸,便是沒感情,那劍仙的叮嚀還在腦後;更遑論,這些日子下來,陳墨與這小狐狸的感情那更是深厚非常,眼見著那唐沁一掌便要落下,手中長歌刺出,不曾出鞘,連劍帶鞘一齊刺出,擋下唐沁那一掌,接著手腕一轉,長歌一揚,將那小狐狸挑起落到自己的懷裏,隻是那小狐狸爪牙鋒利,便是陳墨如此的眼疾手快,那狐兒還是在唐沁手上留下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唐沁隻覺得自己手背疼痛非常,低頭便就瞧到了那道血痕,心下惱怒,卻也隻是鳳眸一瞥,瞪了陳墨一眼,便又是自顧自的在榻上坐下。
陳墨瞧見此刻光景,也並未有多少愧疚,隻是低頭輕輕地撫著自己懷裏的小狐狸,也是不曾透出半點言語。
不一會,屋外便響起了鍾聲,待鍾聲響盡,榻上的唐沁便站起身來,推開門向屋外走去。陳墨無意中又瞧見了那唐沁發髻上的那枝桃花,便開口喊道:“那枝桃花,二兩三錢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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