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知白辭山躲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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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龍虎山後山的桃花小築也不知怎的,與以往不同,這晚竟是連一絲燭光也是不曾亮起。許是那陳墨今晚是早早地就歇息了。

    還有一處與之前不同的是,今夜的桃花小築竟然有了客人,當然是一位不速之客,而這位客人,便是早上在那大殿裏的嶽長屏。隻不過此時的嶽長屏一改早上的妝容,竟是穿上了一身夜行衣,若是沒有猜錯,此行怕是要行一些為非作歹的醜事,隻恐生出差錯,暴露了己身身份,這才用這夜行衣來掩人耳目。

    正小心翼翼的在那片桃花林中行進著,想起來此番所要做的事情,嶽長屏不禁抬頭望著夜空,隻見那月朗星稀,那柔和的月光照射下來,周圍的一切都是觀得仔細,看得明顯,又覺著身周竟是感覺不到一絲涼風,便是這嶽長屏乃一修道之人,心下也是禁不住一陣感歎,今夜天氣太好,實在不是一個月黑風高殺人的好日子。

    隻不過他心裏雖說有著幾句牢騷,但想起白天時在那唐沁姑侄倆麵前誇下的海口,腳下的步伐不覺間又是堅定了幾分。其心裏對於那從小看到大的唐沁也是禁不住生出幾分佩服。心道,她與那陳墨雖說也是沒有什麽感情,但到底也是一對拜過堂的夫妻,更遑論那陳墨還是他爹唐傲親自看好的繼承人。誰知道那唐沁竟是一絲情分也不曾考慮,在自己說出要將那陳墨滅口之時,竟然隻是由著身邊的那唐顏應下,到底是最毒婦人心啊!這般想著,嶽長屏又突然間想到,自己那徒兒朱圭也是對那唐沁頗有好感,此番回去,定要好好叮囑一番,對這唐沁莫要用情太深,要不然幾時被她給賣了,那徒兒怕是也想不明白。

    從後山的桃花林穿過,到那桃花小築,總共也就百十步的路程,就這點兒路,憑著那嶽長屏的腳力,也就是喝口水的功夫,便是一邊這般想著,一邊看著林中是否有著些不為人知的機關,也是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嶽長屏便是來到了這桃花小築的門前,看著那緊閉的院門,嶽長屏心下也是頗為緊張,在那門前觀望了一會兒,打定了主意,嶽長屏邁步來到那小築門前,伸手輕叩了幾下院門,“篤篤篤!”

    “陳掌教,鄙人嶽長屏到此,不知可否出來一見”這般喊著,語氣雖說客氣,隻是不覺間,嶽長屏卻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就等著那陳墨開門出來,自己出其不意地給他一劍,此事便就此了結了。隻是,天不遂人願,嶽長屏敲門後,等了良久,也不曾見那陳墨出來,隻怕是睡得太死,不曾聽見。

    心念及此,嶽長屏更是心下大喜,起先,曾聽聞門中弟子說起過,那陳墨劍法超群,單憑一枝桃枝,便將門中弟子擊敗,且是不費吹灰之力。若是今晚二人爭鬥起來,自己又沒有把握幾招之內將其拿下,若是驚動了門內弟子,再讓那張釗趕來,那今晚計劃失敗不說,自己這身份也必然敗露。那當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

    現在見著這陳墨良久未出,十有八九是早已睡熟了,自己再憑著己身輕功翻牆而入,不知不覺間,便可將其梟首。待取了他的首級,今夜之事便算是徹底的了結了。這般想著,便是嶽長屏修道多年,那本就不曾平靜一份的心境此時也是又蕩漾了些許,雙目之中盡被那貪婪之色填滿,那神情,哪裏像是什麽道門中人,渾似那凡俗裏見錢眼開的小混混一般。

    要說這嶽長屏因何如此,自然也是因為先前的那一封書信了。那書信是兗州合歡門桑行寄來的,也正是這嶽長屏與他透露了那唐傲的動向,才讓他得手,將那唐傲除去,原本是打算著將那長歌取回,再演上一出托孤的戲碼,也好讓這龍虎山的掌教之位名正言順的落到自己的身上,誰曾想半路上竟然被陳墨那麽一名江湖武夫給截了糊,實在晦氣。隻是禍福無常,卻也是有著好消息的,信上言明,這陳墨身上裹挾天書一卷,據說這卷天書也是那唐傲托付給他的,想來的那唐傲下山便是因為這天書一事了,怪不得那般隱秘。那天書可是天下修行中人心裏的至寶,如今出現在一個不曾有著半點兒修為的江湖武夫手裏,唾手可得!嶽長屏又如何能不動心。也正是因為那卷天書,這嶽長屏才算真正的對那陳墨動了殺心。畢竟是如此至寶,若是走漏了風聲,便是他嶽長屏也是守不住的。

    嶽長屏氣沉丹田,真氣行至雙足湧泉穴,雙腿微曲,猛地一用力,輕身一躍,整個人便已是來到了小築院子內。整個過程說起來麻煩,但是憑著嶽長屏這一身朝元境的修為,真的做起來猶如喝口水一般,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待這嶽長屏來到這桃花小築的院子內,隻見那裏屋的門卻是不曾關上,隻是虛掩著。心下不禁生疑,雖說已經是過了除夕,隻是此時的天氣到底還是有些寒冷,這幾日又碰巧趕上了倒春寒,寒風冷咧比起年前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屋外的桃花若不是有著山上的靈氣頂著,也早就被凍死了,倒是這陳墨,一凡夫俗子,不曾有著修為傍身,如何敢在這夜裏敞著房門,也不怕這一宿下來,將自己給凍出個好歹來?又或者他並未睡下,而是先前得到了消息,專門埋伏在此?

    心裏這般想著,嶽長屏的腳步停了下來,仔細的觀望這那屋裏的動靜,信上也是說過,這武夫身手的確不凡,便是那同為朝元境的合歡門桑行也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小的虧的。這嶽長屏生性向來謹慎,眼見著如此蹊蹺,自然也是小心了幾分。良久,感覺並沒有什麽異常,嶽長屏這才邁開步子繼續想著那屋子走去,隻不過仍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趨。

    不一會兒,嶽長屏便已經是來到了那屋子門前,伸手輕輕的將那虛掩的房門推開,盡量的控製著自己的力道,不讓它發出一絲聲響,見著那空隙能夠允許自己通過,便是側身,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走了進來。隻是待他整個人進來之後,卻是不禁傻眼了。

    那原本應該躺著陳墨的榻上,竟是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便是那床單薄的被子,也是被整齊的疊在榻上的一側,棱角分明。整個床榻,不曾被掩蓋一分,別說是人了,便是連見衣服也是不曾見到!

    看著那床榻,嶽長屏先是一愣,緊接著回過神兒來,抽出長劍,警惕的環顧著四周,仔仔細細的不放過一絲的風吹草動,將這整個屋子四下裏都是仔細的搜查了一番,便是連床底下也不曾放過,可是仍不曾發現那陳墨的一絲毫毛。心下不禁惱怒!

    就在那嶽長屏心中怒火無處發泄之際,猛然間,他看到了那張桌子上的茶杯下,竟還壓著一張白紙。便將長劍收起,來到桌前將那白紙拿起,隻見那紙上潦草的寫著幾句話語,顯然便是那陳墨所書。

    紙上寫道“陳墨不才,先行謝過嶽長老深夜到訪,隻是陳墨不知,墨替唐掌教送信來此,何處得罪了龍虎山,竟要取墨性命?墨恐甚,便先行離去了,至於長歌乃唐傲掌教相贈,不敢輕予他人,望長老見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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