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隻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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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攝像機都對著, 他也找不到時間開溜,隻能勉強讓自己站在了手術室門口。門裏的聲音一陣陣往外傳,仿佛酷刑。

    ......不,這遠比酷刑瘮人多了。

    手術完出來,剛剛還在司景腿邊鞍前馬後的小弟瞬間變成了小妹。兩個毛蛋蛋也被放在張紙上捧著出來, 節目組給打了馬賽克, 全場人現場觀摩了一番。

    “挺圓,原來長這個樣子。”

    “感覺剃掉毛之後,比我想象的小啊......哎, 司景, 你怎麽不過來看看?”

    司景離這群人遠遠的,完全不想靠近。

    這特麽到底都是群什麽惡魔!

    居然還組團參觀!

    半小時後, 麻醉藥效基本上也過了。剛剛被閹了的公貓晃晃悠悠站起來,下意識就要扭過頭去舔。司景不忍直視, 扭過頭,沒法告訴它,那東西已經不在了。

    哪怕你能舔著, 也不過是兩片癟了的皮......

    他立馬眼疾手快給貓帶上了伊麗莎白圈。

    帶上吧, 別試圖舔了。就當是為你好, 啊。

    綜藝拍攝結束時, 寵物醫院的醫生還特地送了司景一個信封,說是送他的禮物。司景有些好奇, 現場拆開一看, 是一張邊緣燙了金的免費絕育卡。

    “......”

    啥?

    “聽說您家裏養的也有貓, ”醫生說,不遺餘力地推薦,“我們這兒的絕育手術做的很好的,不會給貓咪太多痛苦。它現在多大了?半年多久可以做手術了,過年後就是春天,不提前做了,到時候會更麻煩——”

    一旁的闞澤忽的笑了聲。司景也沒聽見,瞪著眼睛看這張絕育卡,看了好一會兒,咽了口唾沫,把它往回推。

    “這就不用了,”他說,夾緊兩條腿,“我還沒這個打算。”

    他這會兒覺得自己下頭都開始隱隱作痛了,圈中一霸的囂張氣焰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醫生一愣,幾個小時前剛割過蛋蛋的手推了推眼鏡,“是還小嗎?”

    司景盯著那雙手,又咽了下唾沫。

    “對,還小,特別小。”

    我還是個貓寶寶。

    “這樣,”醫生似乎很可惜,望著他,“我之前也在網上看過您家貓的照片,品相真好,還是個純血統。您要是不做絕育,回頭等春天了,也可以送來做個配種,我們這兒母貓也多,到時候生了孩子,您還能再帶回去養......”

    不遠處的闞澤不笑了。

    司景聽著他已經開始計劃怎麽分孩子,頭頂的毛都快炸起來了,推脫:“它——它對小母貓還不感興趣。”

    “怎麽可能,”醫生不信,“這種東西都是生物本能,它對小母貓不感興趣,對什麽感興趣?”

    司景脫口而出:“它最近對個雄性還挺感興趣的。”

    “......”

    日哦。

    話一出口,司大佬就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

    這特麽說的都是什麽話,誰對雄性感興趣了?

    他分明是個特正經的直貓好嗎?直的堪比定海神針好嗎?

    寵物醫院醫生卻當了真,若有所思,“是嗎,貓也有這種同性相吸的行為?可以再進行下研究。”

    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司景鬆了一口氣。待瞧見闞澤就站在不遠處一直靜靜聽著,又感慶幸。

    還好闞澤不知道自己就是貓。

    不然剛剛那話......豈不是現場扛著火-箭炮把自己砸出了櫃?

    闞澤目光沉沉,也朝著他望過來。這樣的眼神讓司景不知為何有些心慌,活像是當著男朋友麵被熟人介紹去相親,惡從膽邊起,聲音都...厲害了幾分:“你看個錘子?你又不養貓。”

    闞澤平靜地反駁他,“我養。”

    “你養?”

    這會兒,司大佬倒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了。感情除了上回的白貓,你還在養別的貓?

    嘴裏活像是嚼了個青橄欖,酸澀的要命,他惡聲惡氣,盯著男人,“你養什麽貓了?”

    大豬蹄子。

    朝三暮四,三心二意,個大豬蹄子!

    闞澤仍舊望著他,神態認真,“我養你家貓了。”

    司景一怔,下意識仍要反駁,“誰......誰要你養了。”

    闞澤靠近了幾步,司景警惕地注視著。

    “你看,”他聽見男人說,“他來我這裏住了幾段時間,吃掉了快十斤三文魚,幾十條香炸小黃魚,一整盒營養膏。他還占用了我買的貓窩、貓爬架、貓砂盆,還有我的床,還有逗貓棒,玩具老鼠,毛線團,小球......”

    男人輕輕笑了聲。

    “用了我這麽多,還不算是我養的貓?”

    吃人嘴短的司景氣焰消了,癟著嘴,似是啞口無言。半晌後才從嘴裏頭擠出來一句,“誰要你養了?”

    是啊,誰要你養了?

    買這麽多東西,花這麽多精力,甚至連床都要讓出來一大半——這些事,你完全可以都不做。

    老子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了?

    這麽想,司大佬又重新理直氣壯。

    你樂意給我鏟屎,我能怎麽著?

    拜倒於我魄力和魅力之下的人多著呢,要是個個兒都來要說法,他把自己切成個足球隊都不夠!

    闞澤抿了抿唇,丹鳳眼定定地望著,含了些笑意。

    “是啊,”他說,“的確是我願意的。”

    他眼裏頭糅進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色澤,向前一步,靠的更近了些。呼吸就噴灑在麵頰上,熟悉的芬芳源源不斷傳進來,一如既往地令人沉迷。

    闞澤:“從第一眼看見時,我就想養他了。要是他喜歡,他能吃一輩子的三文魚小魚幹,家裏的那些全都是他的,也隻會是他的。”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認真。

    “隻要他想,他就是我家的貓。”

    “......”

    司景聽的莫名有些臉紅,耳根處火燒火燎的,半個字都憋不出來。偏偏這會兒呼吸又有些急,氣味兒一個勁兒往鼻子裏湧,熱的毛耳朵都要露出來,闞澤還要靠得更近,“你覺得怎麽樣?”

    司景沉默了會兒,一把推開了他。

    “不用,”他梗著脖子說,“老子——老子自己能養好!”

    誰——

    誰用你養!

    說完這話,司景立馬慫的撒丫子跑了,飛快地衝進了這一層的洗手間。闞澤在後頭眼尖地看見他的褲子嘭嘭膨脹起來,跟變魔術似的,想也知道這是大尾巴都冒出來了,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了想,這傻貓崽子能被撩的露出尾巴,想象了下人形的司景拖著大尾巴奔跑的模樣,不由得又被狠狠萌了一把。

    這傻貓。

    他輕聲歎了口氣,目光裏帶著縱容,袖子裏的小嫩芽也冒出了點頭,一齊注視著頂著個鼓褲子衝進走廊尾端的貓崽子。

    ——隨他去吧。

    要是他真不想暴露這身份,那就不去揭露他。闞澤自認有這層耐心,也知曉讓貓崽子放下戒心,並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他這株老草要是想啃這嫩貓,總得與對方一些空間。畢竟,對於已經千年的闞澤而言,司景實在是太小了。

    雖然不清楚成精的具體年份,可光看現在這模樣狀態,也知才幾十年。

    幾十年算什麽?

    闞澤想,他得沉住...氣,要讓貓崽子心甘情願住自己家裏。

    別說幾十年了。就是幾百年,幾千年,他也可以等。

    他也不是沒有等過。

    走廊末端的洗手間裏,司景噗通一聲放下馬桶蓋子,這會兒也顧不上自己愛幹淨的那點小毛病了,一屁股坐在了上頭,心裏亂的像是有幾十隻小鼓。

    這小鼓啪嗒啪嗒一個勁兒地敲,都快把司景敲傻了。他抿著嘴半晌,終於忍不住啪地一聲拍在自己胸膛上,“安靜點!”

    我都要沒法靜心思考了!

    雖然大腦下達了安靜的指令,可心髒這會兒顯然已經脫離掌控不聽他命令,該怎麽瘋狂地跳仍怎麽瘋狂地跳,活像是在心室裏頭跳探戈。司景懷裏頭揣著奶茶色的毛尾巴,給自己扇了半天風。

    這有啥?

    司景想。

    不就是想養自己嗎,想養自己的人那海了去了——闞澤又沒什麽特殊的,除了、除了好聞點,不就和那些被自己的威武霸氣所征服的人類沒有任何區別嗎?

    為了加強驗證,他又掏出手機,上了微博,點進經紀人袁方的賬號。

    司景自己並沒有自拍的習慣,做人做貓都沒,從不在網上發生活照。可架不住他有個喜歡拍他的經紀人,偶爾會放出來一兩張當粉絲福利。

    司大佬懶的去經濟人家當隻混吃等喝的貓時,就被袁方拍了不少。走路的,吃飯的,眯著眼睡覺的,躺在箱子裏曬太陽的......時不時發出去幾張,標明了是司景家的貓,底下的兩腳獸幾乎要排隊哭泣。

    這特麽,到底是什麽上帝親手捏出來的小可愛!

    瞧這眼,瞧這腿,瞧這模樣!

    就和他家主人一樣可愛!

    司景往下拉了拉照片的評論,果然見到一群瘋狂吹捧的人類。

    “今天也是做夢都想養小可愛的一天。”

    “組團偷貓啊朋友們,現在司景景拍綜藝了,去他家裏組團偷貓啊!”

    “啊......我願意給它買一輩子的小魚幹,暴風哭泣。”

    “乖崽崽,媽媽夢裏都是你!”

    司景往下翻了幾百條,全是類似的評論。這群兩腳獸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說買一輩子小魚幹的更不止一個兩個。司景數了數,自己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幾十輩子後的小魚幹都有著落了。

    他把手機放下,心裏又莫名地安了點。

    ——他就說。

    闞澤也隻是想養他,壓根兒沒什麽別的意思。他們人類,不都是這樣容易被威武霸氣的生物所征服的嗎?

    嘖。

    都是一樣的。

    年前的日子總是格外忙碌。綜藝拍攝暫告一段落後,緊隨其後的便是各種邀約,算下來,每天坐在車上或飛機上的時間,比司景每天睡覺的世界都要長。

    從紛雜的通告中脫身時已經是年關,司景參加完最後一個跨年晚會,結束了他的節目,已經是晚上九點。車從街道上駛過,一路上安安靜靜,幾乎沒有行人的影蹤。

    這種時候,正是家人團聚的時間。車窗裏望出去,外頭燈火通明,家家戶戶的燈幾乎都在亮著。袁方也拖家帶口,司景早早地打發他回去,“趕緊的,家裏人都等著你呢。”

    袁方下了車,仍然不放心地在外頭敲窗戶。

    司景把車窗搖下來,經紀人從窗外望著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一個人沒事吧?要不來我家?”

    司景麵無表情把車窗重新搖上去,扔給他兩個字,“閑的。”

    他獨自待著能怎麽著?毀滅地球不成?

    袁方還在叮囑,“乖乖回家啊,早點回去!”

    司景在車裏衝他遙遙一揮手。

    ...

    他果真回了家,可站立在門口,卻絲毫也不想去掏鑰匙。不知哪家的窗戶沒有關,裏頭的電視聲熱熱鬧鬧傳出來,夾雜著笑聲,像是在播放小品,“我一個用力......”

    司景把手插在了褲兜裏,轉身往電梯口走。

    車子打火,隨即開動了。司景一腳油門,先去超市買了東西,隨後去了他建起來的收養站。

    收養站在山上,車隻能停在山下,司景把隨身攜帶的貓薄荷草寶貝地吸了口,放進去,隨即獨自深一腳淺一腳向上爬。站到門口時,已經有在外頭閑逛的貓眼尖地發現了他,喵喵叫著圍繞著他轉圈。司景平日都招了人打理,可今天是春節,這裏除了這群貓,再也沒有別人了。

    “來啦!”

    “老大來啦!”

    一呼百貓應。沒一會兒,裏頭倒有幾百隻貓浩浩蕩蕩湧起來,各色各樣的毛團子睜著不同顏色的眼睛,幾乎要把他淹沒。它們拉長了叫聲,繞著他的腿來回走動,眼裏頭都是亮晶晶的仰慕。

    司景往裏麵走,大爺似的,“聽沒聽話?”

    貓們跟著他步子,叫聲都沒斷過。

    可聽話了!

    我們都沒吵架!

    還有心機的貓扯高了嗓子喵喵告狀:“那隻大橘自己把三文魚罐頭都吃了,現在胖的腿都邁不開!”

    司大佬瞬間轉過頭,目光如炬。

    “真的?”

    被揭發檢舉的貓蹲在貓窩裏,心虛地連腿都不敢伸出來。它團起來也是相當大一團,很有點觸目驚心的視覺效果,這會兒縮著壓根兒看不見的脖子,沉默埋頭盯著爪尖。

    其它幾隻平日裏就喜歡撓壞東西的也一聲不吭窩在貓窩裏,試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司景這個大家長把屋子裏的體重秤拉了出來,往地板中間一擺,威嚴道:“來,上秤。”

    儼然有點小學老師帶著學生去打針的架勢。

    大橘哼哼唧唧,軟綿綿地喵嗚了聲,試圖逃脫當眾暴露體重的酷刑。

    無奈司大佬心硬如鐵,對待手下毫不留情,“上秤。”

    大橘隻好慢吞吞站起身,耷拉著腦袋往體重秤上走。司景目不轉睛注視著,瞧著機器上頭的紅字跳了跳,最後穩定在一個數字。

    32。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特麽哪裏是貓。

    這特麽是豬吧!

    這到底是怎麽吃的??

    司大佬有點兒頭疼,手揮了揮,示意大橘上自己右手邊去,“來來來,正好今天都給我測個體重。從二黃開始,給我一個個來,有問題的都給我站那邊兒去。”

    打首的無毛貓昂首挺胸,輕盈地跳在了體重秤上,高高昂起頭。

    司景掏出個本子看了眼數字,揮手,“過。”

    第二隻貓緊跟著跳了上去。

    “過。”

    第三隻中華田園貓有點兒心虛,試探性地想把一條後腿放置在地上。司景眼尖的很,立馬望見了,相當嚴厲地敲敲本子,“後頭那條腿也收起來!”

    中華田園貓隻好耷拉著頭,全部站了上去。

    司景盯著那上頭的數字,陷入沉默。

    這體型看上去也不大啊。

    難不成真是實心的?

    ......成吧。

    他記錄下來,“接著過。”

    等全部過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這裏大部分貓都不過是平常的土貓,其中又以橘色為多,本就是容易發胖的體質。古人說“大橘為重”,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一溜下來,倒有二十幾隻體重明顯超標的。司景揮舞著本子指揮它們一個個排成隊,隨即蹲下身,在院子裏放了個隨身攜帶的玩具老鼠。...

    眾貓都抬頭望他。

    喵?

    司大佬麵容嚴肅,“這不是我玩的。”

    我這種大佬,從來都不玩這種東西。

    他把發條擰上,讓老鼠開始奔跑,隨即示意後頭的貓上去追,“來,圍著這院子多跑幾圈,你們最缺乏的就是運動。”

    “......”

    貓們難以置信地望他。

    你認真的嗎,大佬,認真的嗎?

    這可是春節啊?!

    司景不管什麽過節不過節,鐵石心腸,“跑。”

    在場的貓們於是吭吭哧哧開始轉圈跑。這麽個闔家團圓的日子裏,它們倒是過的相當有意義而且相當熱乎,追老鼠追的腿腳都發麻,幾乎要撞到前麵那隻同伴的屁股。

    司教官在旁邊看著,掐著表,不時提醒其中的幾隻別掉隊。可慢慢的,他的目光卻穿過這些貓,不知道落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是一年裏頭最重要的節日。

    司景其實不太懂節日,這些都像是人所弄出來的東西。對貓而言,哪一天吃的好點、玩的好點,便已經是過節了。

    可人類卻相當在乎,把這一天當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來過。他還記得那時他的腳是怎麽落在黃土地上,又是怎麽被養他的夫婦倆抱著上了桌,桌上有難得的酒和紅燒肉,還給他燒了小黃魚,外頭紙糊的燈籠紅通通,女主人拿剩下的布頭剪了件小衣裳,非要給他穿上,於是他一溜煙跑了。那可是裙子,他又不是小姑娘。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空氣,裏頭摻雜的都是炸丸子的芬芳。老的爆米花機器被人轉動,砰的一聲,旁邊的小孩把捂著耳朵的手放下來,圍上去一群。

    “嗷嗷嗷,過年哦......”

    他還記得鞭炮聲。轟隆隆的,村子裏頭的大多都隻有一兩千響,被挑在竹竿上掛出去,半夜都能被吵醒。

    那都是什麽時候來著?

    現在沒有鞭炮了,山上靜悄悄。他站在這院子裏,抬頭就能看見城裏頭幾乎望不見的星星。

    隻有風在刮。他站在這兒,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在哪裏。

    門外有人敲門。

    第一聲時,司景還以為是錯覺;第二聲響起,他才確定。貓們都停了下來,望著。

    “誰啊?”

    司景喊了聲,沒開門。這荒郊野外的,哪兒來的人,該不會是哪個暈了頭撞進來的野鬼吧?

    門外的人說:“是我。”

    那聲音很熟悉,司景走近了幾步,氣味也熟悉極了。

    他吸著鼻子,狐疑地把門拉開一道小縫,睜著眼睛去看——門外果然是闞澤,這會兒穿了件深色立領大衣,圍了格紋的圍巾,很有些斯文敗類的氣質。司景瞧見他,說不出心裏究竟是舒坦還是不舒坦,隻是總覺得有些別扭,從那天的“養你”宣言後,兩人各自忙碌,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司景甕聲甕氣,“你怎麽知道這兒?”

    闞澤隻笑。笑完後,卻又把背在身後的手伸過來。

    “我問的。”

    “和誰問的?”

    和我的分盆啊。

    闞澤心裏說,卻沒說出口,又往裏踏了一步。

    “不讓我進去?”

    “......”

    司景讓開點,讓他進去了。院子裏的貓齊刷刷仰頭看他,有幾隻湊過來,尾巴試探性繞了繞,顯然想被摸,闞澤一隻也沒碰,反而扭過頭,望著司景。

    “你家的那隻呢?”

    司大佬警惕,“你有事?”

    闞澤又嗯了聲。

    “有事。”

    “有什麽事?”司景這會兒想把他塞回門外去,“你說說,我聽聽。”

    闞澤說:...“我來和他談談養他的事。”

    ......

    日啊!

    司景紅了耳根,憋屈地想,這個人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啊——難道要他喵喵叫著告訴這人,自己壓根兒就不用他養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