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隻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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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 的確是有點兒刺激了。
仿佛偷情被抓現場。
倆經紀人木愣愣在原地站著,好像一瞬間都變成了木雕泥塑的, 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隻有兩雙眼睛瞠大了, 瞧瞧這個, 又瞧瞧那個。
......啊。
這一瞬間, 他們幾乎能聽到彼此心裏發出的哀嚎。
這特麽好像是真的啊。
這好像真特麽是真的啊!
要不是闞澤如今是給他們發工資的,袁方幾乎要跳起來, 直接問候對方全家。他瞧著這會兒披著浴袍的司景, 眼睛從對方敞開的衣襟一直看到小腿,望見上頭一片片的紅印子時,青筋都在抽抽。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上前去拽住了司景的手臂, 對著上頭的傷口咆哮:“你這是怎麽弄出來的?”
經紀人眼裏飽含震驚,你居然就讓人這麽折騰!
事實上, 這真是冤枉了闞澤。闞澤疼他, 怎麽可能舍得下手——這些傷, 全是昨天司景神誌不清時被枝葉刮出來的, 因為塗了藥膏的緣故,所以這會兒紅紅的,看起來格外可怖。
司景被他拽著,顯然沒弄懂, 懶洋洋伸手捋了把頭發, “什麽怎麽弄出來的?”
他這會兒沒完全睡醒, 聲音還含含糊糊, 透著點奶味兒。袁方的心痛的不行,拎著這小祖宗扭頭看闞澤,目光裏頭寫滿譴責。
房淵道也瞧著闞澤,目光裏不敢有譴責,但顯然滿滿都是不讚同的意味。
他委婉地說:“闞哥,這不太好吧?司景是咱工作室的藝人......”
袁方:“是!你玩什麽刺激的,也不能玩到司景身上啊!”
房淵道:“這影響也不好,萬一受了點傷,咱回頭也沒辦法交代是不是?”
袁方還處在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藝人被人那什麽了的憤怒裏頭,語氣凶悍,脾氣都忘了收斂,“你這和潛規則有什麽區別?!”
他護著司景,像隻母雞護著自己的雞崽,一時間簡直要落下淚來了,拉著司景就往外走,“解約,解約!沒什麽好說的了,現在就解——”
一派兵荒馬亂之中,風暴中心的司大佬看看正被正反夾攻的闞澤,蹙了蹙眉頭。
他潤了潤喉嚨,“喂。”
幾個人都立刻扭頭看他,袁方最為激動,說:“司景,有什麽委屈的,你就說,我肯定會給你做主!”
司景摸摸鼻子,靠在門框上,“我餓了。”
“......”
“廚房做的是魚羹嗎?”
“......”
片刻後,倆經紀人終於進了房間,在餐桌前頭坐下。司景理所當然占據了最好的位置,張嘴就等著吃,活像是隻嗷嗷待哺的雛鳥。闞澤打了水,將毛巾浸濕,耐心地和他說:“伸手。”
兩隻手伸出來,闞澤捧住了,一點點細心地擦拭,從掌心一直擦到指縫。
“還吃不吃魚丸?”
司景提要求,“要灑辣椒和孜然粉。”
他是隻重口味的貓!
闞澤伸手揉揉他的頭發,目光裏含著柔和的笑,“等著。”
他把圍裙攔腰一係,襯衫袖口向上卷了兩卷,又扭頭到了櫥櫃前。烤箱被拿出來,溜圓的魚丸被烤的油滋滋,又彈又有韌勁兒,香氣一層層往外冒,兩個經紀人雖然都在氣頭上,可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了點饞意。
闞澤會做飯?
袁方心裏頭有些詫異,闞澤這人在外頭,基本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設。圈裏的粉絲喊他,有時候就直接喊“仙哥”,就好像他插個翅膀便能直接飛升上天似的。
可這會兒瞧著他係上滿是貓咪頭的圍裙,休閑褲淺色襯衫,往鍋前一站,倒也真...的像模像樣。
袁方看了好幾眼,又扭頭瞧司景。司景好像沒骨頭一樣癱在椅子上,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痛,抱怨:“腰疼。”
倆經紀人目光陡變。
司景又哼哼,“胳膊也疼。”
他伸出條手臂,自然而然擺在袁方麵前,要求,“想捏捏。”
“......”
袁方跟他時間久,習慣了他的脾氣,知道這祖宗一旦熟悉了就膩人膩的不得了的性格。因此也沒多言,當真上了手,一邊勤勤懇懇給這位大爺捏手臂又捏肩膀,一邊在心裏措著辭,思索著怎麽開口才能不讓他爆發。
闞澤將魚羹盛出來,滴上兩滴香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隻做了一人份的。”
“咦?”房淵道一愣,“可我看有一小鍋啊。”
闞澤解開圍裙,順手搭在椅背上:“嗯,都是給司景的。”
房淵道:“......”
是當豬養嗎。
看司景吃了一頓飯,倆人的火氣全沒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這架勢,闞澤跟護什麽心肝寶貝似的,恨不能直接捧在心尖尖上——昨晚那事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和強製掛上關係,頂多能算得上是兩情相悅情難自禁。
這特麽要能是他們之前揣測的潛-規則戲碼......他們能倒立著走出這門去。
你見過哪個金主給被潛的人按腿的?
司景趴在沙發上,兩條長腿擱在闞澤膝蓋上,眼睛欲閉不閉,小肚子也吃的圓鼓鼓,像隻翻肚皮的貓。闞澤不敢用力,手掌輕輕地在一處地方按摩,“這裏?”
“嗯......”
司景在他膝蓋上翻了個身,舒服地快從嘴裏溢出幾聲呼嚕了。浴袍微微散開,露出裏頭的白肚皮。
倆經紀人試圖插進話。
“闞哥,昨晚那事兒......”
司景拽過了男人的一隻手,張嘴開始啃。
“照片都流出去了......”
司景尖尖的小虎牙抵在那一塊皮膚上,把那一塊都舔得濕漉漉。
“事情還挺嚴重——”
司景開始流口水。
“祖宗!”最後是袁方忍無可忍跳起來,努力把視線從這一對秀恩愛的狗男男身上拔下來,上前把他家藝人往下硬拽,“別打岔了行不行?這會兒說正事呢!”
圈中一霸感覺很委屈,“我沒說話啊。”
是沒說話!
可你的肢體語言特麽比什麽都吸引眼球啊啊啊!都光顧著看你這會兒光明正大撒嬌咬人了,誰還有心思去聽房淵道這個無趣的人在說什麽?
萬能的上帝啊,他們這些筆直的堪比如意金箍棒的鋼鐵直男,到底是為什麽要被迫看這種男男相親的戲碼!
袁方拖著他往屋裏去,“你過來,咱倆單獨談。”
房門一關,總算清淨了。
袁方興師問罪,“祖宗,你給我說清楚,你真打算出櫃了是不是?”
司景終於掀起眼皮子來看他,非常莫名其妙。
“出什麽櫃?”
“你和闞澤的櫃啊!”
司景狐疑:“你們怎麽知道我們搞到一起了?”
“......”
不僅我們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嗎?
今天的外網上都報道了“□□兩當紅男星疑似報出戀情”這種驚天大瓜了好嗎?幾個服務器被吃瓜群眾給活脫脫吃垮了好嗎!
......不,等會兒。
袁方把剛剛那句話又回味了兩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所以,是真搞到一起了?”
司景想了想,“——啊。”
...
交-配也交-配過了,應當算是搞到一起了吧。
“......”
“你怎麽這個表情?”他問自己的經紀人,“你這是開心,喜悅,興奮?”
“不。”
袁經紀人木著臉回答,“我這代表,一劍,殺了,我吧。”
求求你了,直接給我個痛快吧。
司景完全不靠譜,好在闞澤稍稍靠譜點,看了照片便已知昨天的事是個誤會,麵對房淵道的黑臉沉穩回答:“他身體不舒服,衣服弄髒了,所以抱著他下來。”
房經紀人鬆了一口氣,“所以搞在一起是沒有的事?”
“不,”闞澤說,“隻是不是昨天。”
房淵道目瞪口呆。
啥?
闞澤有力地給了他搖搖欲墜的世界觀最後一擊,“是一個月以前,就搞在一起了。”
“......”
房淵道敲響了房門,誠摯詢問,“袁方,跳河,去嗎?”
裏頭那個一向看不慣他的合作夥伴聽起來簡直奄奄一息,“......去,帶我一個。”
還能把公關部門和部分女友粉也拉上,大家組團跳河啊寶貝。
人間不值得啊!
司景奇怪道:“你們殉情?”
“......”
倆鋼鐵直男毛骨悚然,瞬間就把跳河的念頭給打消了,並無情道:“你換個死法吧。”
“不不不,”袁方推脫,“還是你換個吧——我就看中了跳河,省事。”
“安眠藥呢,安眠藥有嗎?”
“團購說不定還打折呢。”
“......嗬嗬。”
*
盡管搞死老板的心都有了,可這事兒還是得處理。這是工作室裏唯二的倆明星了,工作室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都指望著他們倆活呢,這要是一個處理不好,是幾十戶家庭斷絕生活來源的重大問題。
好在昨天沒真的搞上,工作室立馬發出了聲明,原因通通用“司景身體不適”給搪塞過去;為了更真點,司景還被拎著去醫院做了檢查,強行嚐試了體檢全係列套餐,覆蓋各個人體基本功能部位。
出來時,司大佬沉著臉,渾身都不爽。
“怎麽了?”袁方問,“體檢不順?”
他語重心長,“這也沒辦法,闞哥也說了,你昨天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咱總得把問題源頭查出來吧?萬一真有什麽,也好盡快采取措施是不是?”
司景臉色難看的像是片烏雲。
道理他都懂,可到底是為什麽要做腸鏡?
沒了貓薄荷的氣味兒,那個男醫生拿出管子時,差點兒被他給一爪子撓死。
檢查結果出來,沒有任何問題。袁方又放心又擔心,放心的是自家藝人其實沒啥事,擔心的就多了。
這得編出個什麽病來,才能解釋司景“光著腿”“被抱出來”這事?
他隻好發動了全工作室的人結合司景所說所講編故事。
當天下午,司景在微博上看到了故事的完整版本。
故事很合情合理,司景開著車時遇到了橫穿馬路的貓,下車確保它安全卻不幸摔倒,身上蹭到泥土且腳踝扭傷,正好被闞澤撞到——由於有潔癖,衣服又不能穿了,隻好暫時借了闞澤的衣物披了披。再配個診方截圖,像模像樣。
不得不說,這故事裏大部分內容都是真的。隻是司景怎麽看怎麽覺得不是滋味,這特麽怎麽形容的他這麽嬌弱呢?
走在馬路上平地還能被絆一跤,這是他?
他哪兒有這麽蠢?!
然而雙方粉絲居然詭異地信了,“很有可能啊。”
他們據理力爭,...“我家寶寶本來就愛貓啊......”
“而且平地摔什麽的,還和司景的氣場滿合的,畢竟他隻有偶爾看起來威猛,實際上做的都是這種蠢萌蠢萌的事啊。”
最關鍵是,“他們倆都是明星,怎麽會傻到在大馬路上開搞,然後露出痕跡被抱回去啊?看監控,車都不是一個時間出去的好嗎?”
司景圈中一霸人設轟然倒塌,轉眼就變成了平底都能摔還扭傷腳踝的柔弱版洋娃娃。
司大佬心裏老大不情願,被經紀人耳提麵命,“不許再節外生枝!”
又命令,“為了轉移注意力,你的休假得提前結束了。這一個月,給我進劇組待著去。”
司大佬蹙眉。
“什麽劇組?”
他還有一次天罰,且發-情期,人形也不太穩。要是被撞見,又是一樁大事。
那時他要怎麽解釋,貓咪play?半途被隻貓咬了所以變身貓貓俠?
經紀人笑得格外和藹可親,“《年年有餘》劇組。”
司景頓時對這個名字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聽起來就非常好。
“那主演?”
“白宏禮。”
是大胖鯉魚,司景放心了,“成。”
還能給打個掩護,加個幸運buff。
“不問問什麽角色?”
“......什麽角色?”
袁方笑出一口白牙,“一個格外倒黴催的友情客串角色。”
不僅多次被打,而且上路掉井,爬樹被蟄,總是被白宏禮演的角色追的嗷嗷叫——的友情客串角色。
司景沒當回事,演什麽角色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區別,包袱一卷,款款就打算跟人走了。
走之前倒也進行了萬全準備,闞澤的睡袍都被他給打了包,枕頭也塞進了箱子裏,分盆抱著,一大兜子小魚幹拎著;三文魚罐頭裝了滿箱,最後,那個可以用來打的土撥鼠玩具也被悄摸摸藏進了箱子最裏頭。
走的前一晚,他蜷縮在闞澤懷裏,狠狠吸了一通,吸的後腿抽搐,眼神迷離,全然不知今夕何夕。
人形六神任由他又啃又咬,聲音含笑,“小花會不會想我?”
不想!
司大佬叼住他的一小塊皮肉磨蹭,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卻仍然口是心非的一批。
想個錘子!
闞澤撞撞他的毛腦袋,“那我想小花怎麽辦?”
司景鬆開嘴,長長地喵了一聲。
那就給我做魚幹寄過去吧。
吃慣了你做的,別人做的都不香了。
他靠在闞澤懷裏頭,枕著男人臂膀,心仍有些砰砰跳。司景至今也說不清,他對於人形六神,究竟是怎麽個感情,的確是想吸,可除了想吸之外......似乎也有些別的東西。
究竟是什麽,他有些不敢想,仍舊是迷迷糊糊,說不清道不明。
但總歸——該是他的。
司景忽然躥起來,爬到闞澤胸膛上,認認真真伸出舌頭,在闞澤臉上舔了一圈,舔完之後又去舔手。男人伸手摟著他,拉拉他的一條短腿,問,“小花在幹嘛?”
司景怒目而視。
別瞎動!
他用腦袋把那條手臂抵回原位,啪嗒啪嗒在男人身上留下了一堆口水,毛茸茸的身子從浴袍這端一直鑽到那端,像是在裏頭建隧道。末了探出頭,心滿意足踩了踩奶。
成了。
圈了領地,身上都是他的味道,看哪個不長眼的貓還敢上前招惹。
闞澤失笑,又親親他,聲音很輕。
男人說:“小花,我們讓看景cp he了好不好?”
司景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裏,第二天一起來就開始查“看景cp”。
托這段時間各種血紅的福,看景這會兒已然從一個人人嘲諷的小可憐成長為了圈中美帝,其他cp看了都要跪下喊爸爸。圈內大手大觸雲集,產糧眾多,隨意點開一個,都是含了十八-禁的小黃蚊。
尤其是前兩天鬧了被抱回來這一出,這會兒一搜,滿屏都是意味深長的“嘿嘿嘿”。
這其實也沒啥。吃cp嘛,大家都是這樣的,你寫文來我畫畫,你開車來我刷卡,恩恩愛愛,圈中常態。
唯一讓司景不爽的隻有一點。
為啥,闞澤的名字,排在他前麵?
當紅流量,外貌出眾,這意味著司景經常被各種拉郎配,男的女的都有,甚至和動漫人物跨著次元也被cp粉們談出了一場曠世絕戀,最後還是個被次元隔開的be,唯美又虐心。
......可那些cp裏,司景的名字,都在前頭。
誰在前頭誰掌握主動權,這點道理,司景還是懂的。
他就不明白了,他憑什麽不是上位?
【再非我就吃光錦鯉:為什麽不是靜看cp?司景明顯更霸氣好嗎?】
底下的粉絲笑成一團。
“不好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救命,這兒有個人說笑話,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螞蟻花唄!”
司景靜看滿屏哈哈哈,指甲蹭蹭冒出來,刺啦刺啦,差點兒撓花屏幕。
半天後,終於有個不哈哈哈的粉絲回他了。
“小妹妹,新來的吧?因為腐圈 ,都是憑借j-j大小論攻受啊~”
嗬。
司景橫眉怒目,心想,這是什麽鬼話,論那個我也——
我也——
我特麽好像是的確惹不起啊。
......呸。
他當即打電話到妖怪酒館,轉接給蛟龍爸爸。那頭的老父親研究了手裏這個會亮光的方盒子好一會兒,這才生疏地對著話筒出聲,“哦,怎麽了?”
司景:“我記得我的腿,是你給拉長的。”
塑性師蛟龍:“是啊。”
司景咬牙,“我現在還想再拉長點別的。”
蛟龍老父親滿懷慈愛,“還想再把腿拉長點?”
也成啊,又長又細,就像長頸鹿。反正也不過是拉個麵條的功夫,蛟龍覺得長頸鹿還蠻好看。
就是沒吃過。
司景:“不,我要拉別的。”
“比如?”
“交-配器官。”
“......”
“給拉嗎?”
“......”
蛟龍沉默了好一會兒,半天才出聲,“可是總量是不會變的啊。”
司景不耐煩:“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把你原來胖胖短短的小粗腿拉的又長又細,可——”
可你確定要把那地方也拉的又長又細嗎?
那頭不吱聲了。蛟龍生怕打擊了他,忙道:“你要是真想,我能給你拉成兩米長!”
就好像麵條,還能在腰上纏幾圈!
司景:“......”
他發自內心覺得,蛟龍應該去當個拉麵師傅。
還拉成麵條呢,就他這體格,就算是真細了,那也得是堅硬的針好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