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隻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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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龍越想, 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這樣, 跑步的時候,你也不怕顛的難受了。”
因為可以係在腰上,係得牢牢的。
司景:“......”
那我真是謝謝你全家啊。
他在又細又長和雖然不長但寬度正常之間艱難地選擇了許久, 最後還是放棄了金針菇, 選擇了正常蘑菇, “那算了吧。”
蛟龍說:“算了?”
“還是你有什麽更好的方法?”
蛟龍沉吟片刻, 給出答案,“重新修煉比較快。”
緊接著, 他就聽到那邊電話裏嘟的一聲,他的崽司景冷漠無情地拋棄了老父親,把電話給掛了。蛟龍茫然地啊了聲,張開嘴,舉著手機看向一旁站著的狐狸精, “他為什麽要衝我嘟?”
麵對這麽個剛下山的老古董, 狐狸也毫無辦法,隻好勉強解釋:“可能......可能是信號不好吧。”
蛟龍滿腹狐疑,“所以就衝我嘟嗎?”
嘟是誰, 為什麽要嘟?
他扭頭看了看, 這會兒雖不是晚上,妖怪酒館裏卻也坐了不少妖。大大小小的妖怪們露著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在館裏走動來走動去, 蛟龍想下去找個妖問問剛才那聲嘟是什麽意思, 卻被狐狸攔住了。
“不如咱們看電視?”
蛟龍別的不知道,但清楚電視是什麽。聞言又乖乖坐回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好。”
酒館牆壁上掛著的電視裏開始播小豬佩奇。粉紅的小豬拳曲著尾巴,又呆又萌。
有狼妖不滿地拍著桌子抱怨,“這是什麽?為什麽我們老要看這個?”
他們好歹也是妖了,這東西放一天也就算了,天天放,這哪個妖能受得了?
他挑毛病,“換台,換個刺激點兒的。”
好歹也得是拳擊比賽吧?
還沒等狐狸開口,蛟龍卻已經皺了皺眉,身子微微斜過來,直直地看著他。
“你不喜歡這個?”
“......”
這一瞬間,屬於千年大妖的威壓滔天而來,在場年紀小的妖撐也撐不住,有兩隻當場便化了原形,白刺蝟和梅花鹿一起跪倒在地上戰栗著。狼妖咽了口唾沫,心頭也一下子寒了寒,再說話時,聲音便客氣了許多,恭恭敬敬的,“沒......沒。”
他幹笑著,“挺好看的,挺好看的。”
酒館中重新安靜下來,隻能聽到玻璃酒杯偶爾碰撞的聲音,妖精們的起-義慘遭鎮壓,連一聲都不敢吱了。
另一頭的司景帶著他的行李上了車。
袁方思考的挺周全,已經放出消息,說司景的腳腕不過輕微扭傷,當天不能走,但並非大事,目前已基本康複,隨即馬不停蹄地公布了司景將友情參演《年年有餘》的消息,力圖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不得不說,這一招雖然老土,但著實有些效果。這兩月來,司景的粉絲基本上都斷了糧,隻能啃已經拍攝完成的綜藝,根本瞧不著新鮮的。一群女友粉媽媽粉姐姐粉每天敲著碗盼著正主休假歸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之前那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便被飛速丟到腦後去了。
況且,司景的確趕了個好時候。圈內一著名男影星被拍著了出軌現場,與小三窗邊熱吻,圖片一清二楚,好丈夫人設崩塌了個幹幹淨淨。有了這麽一波證據確鑿的熱潮,吃瓜群眾的注意力哪兒還會在他和闞澤身上?
連各娛樂媒體在闞澤工作室的打點下也沒說什麽,隻將之前的新聞通稿通通改為了“驚天動地兄弟情”,在這之後竭力鼓吹兩人關係親如兄弟。
互幫互助,和諧友愛,一看就非常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司景車...上再刷微博,之前各式各樣的猜想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隻有看景的cp粉悄摸摸把這顆驚天巨糖扛回了家,準備慢慢品嚐,甜到天荒地老。
但嗑糖歸嗑糖,他們隻謹慎地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裏充當尖叫的土撥鼠,誰也不出去瞎叫喚。
幾個大粉三令五申:
不許在雙方正主的微博下找糖;不許頂著cp粉名字到處亂發言;不許把雙方中的任一方女性化......當然,開車可以,必須刷卡,沒有看景官方卡的,不許上車。
司景再往下一看,好麽,這何止是開車,這簡直是萬車博覽會了!
野外的廚房的車上的馬上的應有盡有,鏡子手-銬貓耳朵和圍裙也全齊了。一群老司機載著他和闞澤,一路狂奔上了高速,完全沒有從高速上下來的意思。
......嘖。
他的這些粉絲,現在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不看看怎麽知道?
身為偶像,他有必要關心下粉圈動態。
司景的心中其實還有點兒好奇。他年紀不大,看過的最刺激的也不過是貓片,像這種全是紅燒肉的文......
他還真沒看過。
他動動手指,將幾篇文檔全部保存了。
《年年有餘》的劇組在本市的影視基地拍攝。由於離得不算遠,隻有袁方和倆助理跟著他來,踏入拍攝現場時,裏頭正在進行一段主要劇情的拍攝。
這還是司景頭一回看見大胖鯉魚演戲。
白宏禮的臉上架了副眼鏡,細細的,金絲邊的。他靠著欄杆,手指間拿著一支煙,在綠幕前沉沉吐出一口灰白的煙霧,隨即盯著那煙看了會兒,自嘲地一笑,伸出腳將它輾斷了。
一句台詞也沒有,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
可傳達的情緒卻是飽滿的。
白宏禮對待作品很認真,導演喊了卡,他從台上下來,又湊到攝像機前,回看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表演。不知看到了什麽,蹙了蹙眉,不太滿意,“剛才表達的不夠好,再來一條。”
他又主動回到了台上。
“真不愧是白影帝,”後頭跟著的袁方小聲說,同時推了把自家藝人,“看著點兒,好好學學。”
光是人家的用心程度,和圈裏大多數人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不然怎麽能當得起影帝呢。
司景若有所思,聽話地站在原地,牢牢盯著白宏禮。白宏禮沉浸在情緒中,本來感傷的不能自已,卻越來越覺得身上發燙,一顆心跳的亂七八糟的直發慌,再抬頭,就看見那隻貓已經來了,這會兒正直直看著他呢。
大胖鯉魚手一抖,煙掉了。
......這目光,跟看紅燒魚似的。
導演喊了暫停,“怎麽回事?煙沒拿好?”
“沒......”
白宏禮勉強笑了笑,說:“司景來了。”
救命,貓來了。
導演奇怪:“司景來了你怎麽狀態都沒了?”
小宇宙都快熄滅了。
袁方上前打招呼,司景雙手插兜,在後頭跟著悠悠走過來,又被自家經紀人不著痕跡拽了把,示意他把大佬的儀態收一收。好在導演聽說過司景圈中一霸的名聲,也沒當回事,隻問:“劇本看了沒?”
袁方笑:“來的路上已經讓司景仔細研讀過了。”
“那就好,”導演說,“咱們加快速度,要拍的這兩天就拍,先去試試妝發吧。”
他沒對司景抱太大期望,可也沒失望。畢竟流量在這兒擺著,隻是個客串角色,帶動的票房卻不會隻有一點兩點,有了白宏禮這個出名的電影圈錦鯉,再加上司景的號召力......這部片子基本上就有保...障了。
橫豎也不會吃虧。
司景的拍攝從晚上正式開始。他在劇組的小凳子上蹲坐了很久,啃了好幾包小魚幹,這才被人喊過去,燈光組已經準備就緒,導演舉起小喇叭,喊:“來,宏禮,咱們先帶司景試試戲啊!”
白宏禮斯文道:“好。”
他看過劇本,不過是幾句對話,沒什麽難度。
可演了一半,導演卻喊了卡,“怎麽回事,宏禮,你拿的是老版劇本?”
白宏禮也一怔。
“什麽老版?”
“劇本改過了,”導演說,“新的沒給你?”
大胖鯉魚滿臉茫然,“沒——什麽時候改的?”
就是在司景確認客串的時候改的。
既然有流量,肯定要多給他點分量。編劇組修改了中間戲份,將司景的角色定位都變了性質,成為了個有喜劇色彩的、總是被白宏禮飾演的角色坑蒙拐騙的呆子。
白宏禮拿了新劇本,手都在抖。
“這......”
這和他想象的好像有點兒不一樣啊?
他本來想著隻是和恩人麵對麵和和氣氣說幾句話呢,這裏頭怎麽有這麽多激烈的肢體動作啊?
他心內的糾結,導演完全不懂。這會兒小黃旗重新一揮,又喊了開始,“好!”
白宏禮咽了口口水,心驚膽戰地把手放在司景側臉上。對麵的貓大爺表情挺淡定,陰沉沉地望著他。
大胖鯉魚瞧著,就跟瞧見他嘴裏還有半截鯉魚尾巴似的,手抖了抖,心亂的一批,半晌後,輕的好像要給人拂去麵上灰塵一樣,柔柔地碰了碰,“啊。”
導演:“?”
“卡!”他喊,“宏禮,是打,是打!”
大胖鯉魚:“......”
他又柔柔地伸手碰了碰,喊的聲音大了點,“啊!”
導演把手裏旗子一扔,徹底服氣了。
“你給他擦臉呢?”
這麽溫柔?
沒讓你用多大力氣,畢竟都是藝人,但稍微借下位,不打那麽重,巴掌總是要落到對方臉上的吧?
白宏禮把眼鏡去掉,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
“導演,這不行,我真不行......”
導演滿臉不可理解,“為什麽不行?”
“這......”白影帝卡了殼,憋出來一句,“你看這細皮嫩肉的......”
細皮嫩肉的貓在對麵衝他慈眉善目地笑,導演拍拍手,發自內心道:“你牛,你牛。”
和十幾歲的小姑娘演對手戲也沒見你憐香惜玉,這會兒逮著司景這個出名的圈中霸王倒是使勁兒憐惜起來了。
他重新舉起喇叭,沒好氣地說:“改全借位。”
攝像頭的位置調整過來,白影帝鬆了口氣,這一巴掌落在空氣裏,就格外有底氣,“啪!”
打的這叫一個蕩氣回腸,可看了看司景的臉,聞著這貓味兒,他又不敢蕩了,夾緊了腿說下頭的台詞,說的結結巴巴的,“你......你個呆子壓根兒什麽都不懂......”
導演再度喊了暫停,心力交瘁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找回來了個假影帝。
“我看你才是什麽都不懂。”
你演的是相當有男子氣概的男主,不是被老師拎去站牆角的一年級小學生。
慫成這樣是準備幹什麽?
“司景又不會叫家長!”
白影帝實力委屈,卻又無法說。
這要怎麽說,因為對麵是他的恩人兼天敵,有段時間沒見了氣味特別濃,所以這會兒腿都是軟的,恨不能撒尾巴就跑嗎?
司景也蹙眉頭,“你就按劇本...演。”
白宏禮怯生生,提前打招呼,“那我待會兒,可能還得絆你一下。”
先說好了,不是我想絆你啊!
司大佬不耐煩地伸腿,“來。”
磨磨唧唧,跟條雌魚似的。
這是準備懷魚籽麽。
有了司景發話,白宏禮總算放開了一點,不過絆倒對方時依然動作相當輕,攝像一關閉,他馬上上前,將人從地板上拉了起來,諂媚地給貓揉膝蓋,揉完這個揉那個,“怎麽樣,沒摔疼吧?”
司景理所當然搭著他的肩,蹦了蹦。
“沒疼。”
不疼就好,白宏禮放了心,攙扶著對方下來,“小心點啊,有台階。”
一抬頭,才看見滿劇組人沒來得及收斂的表情。
“......”
就跟動物園裏看猴子似的。
畢竟這一幕看起來,更適合發生在婦幼保健院。
白宏禮猛地意識到什麽,忙將手鬆開,司景還沒反應過來,懶懶散散往下走,“你剛才不是說要找我聊聊?上哪兒聊?”
大胖鯉魚:“......就我房間吧。”
反正現在看來,他們也已經誤會個徹底了。
他一瞬間滄桑的像他的老父親。
*
然而最終還是沒能回成房間,發現劇組其他人員就住在隔壁後,白宏禮帶著司景輕車熟路去了夜宵攤。拍攝結束已經是深夜了,這會兒路上靜悄悄的,沒有多少人,他把風衣領子向上拉了拉,口罩一戴,倒也沒人看出這是倆明星,往餛飩攤前一坐,白宏禮敲敲桌子。
“還有雞湯餛飩嗎?”
“有,”老板麻利地應了聲,把水燒開,“要幾碗?”
“兩碗。”
白宏禮抽出張紙巾,又擦了擦桌麵。筷子用開水燙過,才遞過去,司景接受小弟的殷勤,把口罩摘下,靜等著吃。
還沒等餛飩上來,隔壁一家店也開門了。鋁製門簾被呼啦啦向上拉開,店裏開了燈。
這大半夜的,怎麽還有店才開張?
老板端上兩碗餛飩來,在圍裙上擦著手,解釋:“他們那家,老是偷偷摸摸賣狗肉。”
司景蹙眉。
這年頭,吃狗肉的已經不多了。狗更多是作為寵物而存在,在許多愛狗人士的眼裏,將它們當做食物,本身便是不可原諒的行為。
尤其是經常和狗並列的貓,更是看著心中不舒服。司景瞧著碗,有點兒沒胃口,“每天都開門?”
“沒辦法,”老板說,“就這兩天,才重新又開門的,不知道從哪兒弄狗來了。他們這種,又沒法律管的,總是偷偷摸摸把人家家裏養的特別好的狗給引誘出來——那種街上的流浪狗,人家都是不要的,嫌肉不幹淨。”
白宏禮說:“可那些狗是有狗牌的。”
寵物狗也都是不少人家裏寶貝,好吃好喝喂著的,哪兒能吃?
“那也沒用啊,”老板道,“趁遛狗時,拿個火腿腸啊什麽的,或者是往院子裏撒點東西。這塊兒都有院子,土狗比較多,不咋拴繩,有那種沒經過多少教育的狗就會跟著過來。他們還往東西裏頭下安眠藥,吃完之後,哪怕是藏獒也得服服帖帖的。”
過一會兒,果然有大車過來,幾個男人忙上忙下,把被布罩著的大籠子往店裏頭搬。有的狗醒了,可嘴裏像是被塞了什麽,也隻能發出細細的嗚嗚聲。
老板把“這沒辦法”連著說了三回,隻能眼睜睜瞧著。
狗牌都去掉了,他也不能一口篤定這是偷過來的,況且隔壁幾個都是混混,他還真不敢去招惹,隻好仍然低下身子擦桌子。
白宏禮也蹙眉,“哪怕有,咱們也不好出麵啊。”
...
倆熱度正高的明星,雖然餛飩攤老板沒認出來,但並不代表其他人就認不出來。萬一被拍到,又是事兒。
他說:“不如明天找人來處置。”
司景抬起眼睛看他,裏頭有幽綠色的微光,“為什麽要等?”
“......”
白宏禮在這一瞬間,想起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天道都不怕的貓界大佬屬性,不由得心慌慌。
“恩人,你不是要上吧?”
司景有力地嗯了聲,眼睛發亮,躍躍欲試。
“我好久沒打過架了。”
聽在大胖鯉魚耳朵裏,就是“我好久沒抽過人了”。
他痛苦道:“可你現在還是個公眾人物——”
“沒事,”司景指揮,“我上,你掩護。”
“......”
“放心,”司景說,“萬一弄殘了,我會賠給他們醫藥費的。你等等,我先要個醫藥費,喂,喂?”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這種事情要是問袁方,袁方顯然會問個沒完沒了,你要錢幹嘛,你是不是又惹什麽禍了?——用肉墊子想都能想出來。
司景精明,不打給他,直接撥給工作室老板,語氣活像自己才是老板,二話不說上來就道:“給我撥點錢。”
闞澤這會兒剛剛結束了工作,聽見這話,便縱容地應了聲。
“好。”
司景強調:“要多的。”
闞澤低低笑出了聲,拿著手機,“嗯。”
兩分鍾後,司景的手機跳出一條來自銀行的短信。
您的賬號接受了一筆20000的轉賬。
司景剛想說夠了,卻聽見手機繼續叮叮響,他的所有卡基本上挨個兒響了個遍,全都是當日最大限額的轉賬,最後闞澤還給他開了張支票,問:“我明天讓人給你送過去?”
“......”
“還是支票簿簽好名給你,你直接填?”
“......”
白影帝瞪著魚眼睛,把支票上那幾個零數了好一會兒。
臥槽,現在說句要錢就這麽輕鬆的嗎?
他是跟成精的流星要的錢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