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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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在蘇州停留了三日,他還是沒有準備啟程去杭州的意思,妃敦心中煩悶,就忍不住和他爭吵打鬧,但是他似乎樂此不疲,而且每當看到她氣惱憤怒的表情時,他的眼中總是閃爍著興奮的光。
這個如同麥芽糖一樣扯不斷又嚼不爛的男人!
白天他總是跟那個船工丙一起上岸,到了日落前又回來,他沒有告訴她去幹什麽了,隻是從另外兩個船工的口中經常聽到“庵堂”和“教務”這兩個詞。
不僅不知道他到底每日上岸幹什麽,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知道其他三個船工都叫他“教主”。
當然她也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姓名,互相之間隻是“你啊”,“我啊”,“喂”之類的稱呼。
妃敦這時覺得口渴,想要找水喝,但是扭頭一看,茶壺和杯子放在了蘇墨那一邊的一張竹幾上。
這船艙過於狹小,所以竹幾是直接釘在船艙的窗戶上的,想要拿到茶壺和杯子就必須要跨過蘇墨。
他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妃敦翻過身來,正巧蘇墨也翻了一個身,從背對妃敦側臥變成了仰臥。
妃敦見他睡眠正酣,便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想要越過他去拿茶壺和杯子……
妃敦用一種不太穩健的姿勢想要夠著竹幾上的茶具,無奈她的手腳不夠長,所以隻能又往蘇墨身邊挪了挪,她一邊看著竹幾上的茶壺茶杯,一邊還不時地瞥蘇墨幾眼。
她居高臨下地弓著身子,借著從木板的縫隙投射進來的艙外的漁火,看清了他的臉。
那雙眼神能殺人的鳳眸此時已經閉上了,單看他的鼻梁高挺,一雙薄唇,還有線條分明的下頜。
她這一路上也見過不少明國的男男女女,單就樣貌而言,他和柳承誌都算是好看的,但是柳承誌是一種剛毅的美,而眼前這位……
就外貌而言,卻比她見過的大多數明國女子都還要美上幾分。
若不是他有著犀利的眼神和渾厚的嗓音,要換上女子的衣裳,還真是雌雄莫辨了。
就在這時,蘇墨突然睜開了眼,雙眼大大地瞪著她這個奇怪的姿勢。
“啊!”妃敦嚇了一跳,一個失穩,向蘇墨身上倒去,正好撲在了他的胸膛上。
蘇墨及時捉住了她的雙肩,說道:“原來你們南洋女子如此豪放,喜歡玩半夜偷襲這一套。”
若要是換一個男人,一定是一種半開調笑半驚訝的語氣,但此時的蘇墨的口氣,依然和平時一樣淡定。
“誰……誰要偷襲你了?!我是口渴了,去拿茶壺和茶杯!”妃敦從他身上掙脫開來,說道:“你不要汙蔑人,我們南洋女子雖然不像你們大明女子一樣矜持,但也不是濫交之輩!”
這些日子以來,和他同處一室,還睡同一張床,雖然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但在那三個船工看來,肯定不是這麽回事。
她之前有過兩段不怎麽愉快的戀情,早就不是什麽純潔的少女了。
亞齊女子也好,爪哇女子也好,都是敢愛敢恨,敢作敢當的。
她不是第一次離男人這麽近了,但此刻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定要跟這個麥芽糖一樣黏糊的男人撇清關係。
“哦……”他依然淡淡的口氣,但在妃敦聽來仿佛是說“我不信”。
蘇墨性好潔淨,所以不喜歡有人和他有身體接觸,不過剛剛這個番邦女子撲倒在他身上那一下,讓他並不討厭。
“你要真的想偷襲我也無妨,我都是不介意。”蘇墨繼續淡淡地說道。
妃敦一愣,接著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道:“是嗎?那我就來試試了,老娘可是經驗豐富呢……”
她聽說大多數大明男子都有“處女情結”,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想要嚇一嚇他,讓他知難而退。
“是嗎?我可是沒有經驗,那要多多指教了。”艙外的漁火被風吹著,忽明忽暗,但是此時妃敦已經感覺到他在笑。
在黑暗中,她已經漲紅了臉,覺得生平第一次,她被一個男人調戲了。
而且還是這麽一個性格乖戾,陰晴不定的人。
“我……”
妃敦一時詞窮,正在想要怎麽把這段對付過去的時候,蘇墨忽然起身來往她腰上一攬,將她卷入懷中,然後順勢翻下了床。
和第一次在這船艙裏見麵時一樣,他們倆被夾在了床鋪與艙板之間的縫隙裏。
妃敦這才意識到,就在那一瞬間,幾支火箭射到了靠河岸一麵的艙板上,船的一麵著了火。
“羅白浪,你縱容屬下到我總壇妙顯堂搗亂,害我聖母受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隔著艙板,岸上射箭的人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辨。
是他的仇家?
所以,他是叫羅白浪?
“你水性如何?”艙外的火光照亮了蘇墨的臉,依然是如此的沉著冷靜。
“遊得跟魚一樣好。”她緊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那好,隨我來。”
蘇墨放開了她,起身打開了另一側的艙板,妃敦隨著他跳入了運河中。
岸上的人聽到了跳水的聲音,便循著聲音射出許多箭矢,但蘇墨和妃敦的水性都不差,早已遁走幾十丈遠,在運河的對岸悄悄上了岸。
“四下可能還有他們的伏兵,我們小心行事,等待天亮便是。”蘇墨帶著妃敦爬上了一棵大樹的枝丫。
“你是叫羅白浪嗎?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想到這一路上的各種經曆,妃敦這是覺得這位教主不簡單。
“我叫蘇墨,蘇杭的蘇,舞文弄墨的墨。”他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主動自報了家門。
“我叫妃敦。”他沒有肯定回答她的問題,但是也沒有否定回答,所以“蘇墨”應該是一個他願意透露給她的名字。
這裏吹不到風,但正是隆冬時節,他們二人又剛從水裏出來,穿著濕透的衣物,冷得直打寒噤。
生火的話怕被追殺他們的人發現,不想被凍死隻有……
“把你的衣服脫了!”蘇墨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妃敦能夠聽到。
“什麽?”妃敦抱著肩膀問道。
“不想凍死的話,隻有相互依靠取暖了。”
她本想拒絕的,但未等到開口,已經被他扒下了濕衣服,被他緊緊摟在了懷裏。
妃敦又感受到了,方才在船艙裏感受的那種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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