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大明皇太子？”
    一個貴婦用羽毛扇子遮住臉，問旁邊的人。俄國人不習慣大明語言，隻能以她們的理解稱呼李麟。
    “個子不高啊！”
    “似乎也偏瘦弱了一點兒。”
    “旁邊那個黑大個兒是誰？”
    “那是副官。”
    “那副官看著倒是蠻結實的。”
    “你看上他副官了？”
    “哈哈哈哈……！”
    趙良棟和李麟看向那些嬉笑不已的俄國女人，一種猴子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娘的，這地方怎麽這麽怪。
    還有這個肉，他媽的比麅子肉都粗。不好吃！”趙良棟嚐了一口盤子裏的肉，味道說不出來的怪異。
    “這是北極熊的肉，就是那種白熊。是不怎麽好吃，比咱們大明廚子做的差遠了。
    那熏牛肉不錯，就是火候差了點兒，好像沒熟似的。”李麟隻是吃了一點兒麵包，對那些一切冒血的牛肉不太感興趣。
    因為李梟的影響，李家從來不吃生的肉類。
    就連嗜好吃生魚片的德川千姬，也多年沒有嚐到過家鄉美食。
    這是出於對各種寄生蟲的敬意，李麟小的時候，李梟還特地找來一條盤在盆裏的豬肉絛蟲。
    告訴李麟，這東西就是米粒子肉長出來的。
    盤在你的腸子裏，吸收你的養分。最後把你吸成人幹，活活吸死。
    自從看到那恐怖的場景之後，李麟再也不敢吃任何生肉。
    就連遼東濱海地方常吃的鹵蝦，都不敢嚐試一筷子。
    這種冒著血的牛肉，李麟更是不敢嚐試，連那牛肉邊上的東西都不吃一口。
    不得不說，俄羅斯的菜肴吃起來真的是……和大明沒辦法比。
    可憐的李麟隻能吃點兒酸黃瓜麵包一類的東西，至於那種裏麵包著奶油的大餃子，李麟看著都膩得慌。
    “那幫黃毛娘們兒看什麽呢？
    他們的扇子怎麽還都是帶毛的！”
    趙良棟則是來者不拒，烤北極熊肉能吃，帶血的牛肉也切上一大塊。
    毛子吃飯就是蠻族做派，什麽都是都往桌子上麵一堆。
    牛肉和蘋果放在一起，旁邊還放著幾種不認識的果子。
    香蕉倒是認得，不過這東西好像和牛肉不怎麽搭。
    “誰他娘的知道，這些黃毛女人總是怪怪的。”李麟發現，好多俄羅斯少女都會有意無意的從自己身邊走過。
    甚至還有的，用藍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呼扇呼扇的對著自己眨呀眨。
    老天爺啊！
    想象過妖精對你眨眼麽？李麟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大明也講究以白為美，可沒講究白到了慘白的地步。
    好多俄羅斯美女白得連脖子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辨，還有她們身上的長毛。
    臉上估計是刮過了，顯得很幹淨。可不能看胳膊，小臂上一層毛。
    隨著呼吸會動的那種！
    而且大明人的審美，喜歡女人纖細乖巧。
    喜歡大胸大屁股，那是老猴子丁三那種食肉動物的癖好。
    如果李麟弄回去一個五大三粗的毛妹回去，估計德川千姬會當場崩潰。
    在俄羅斯，宴會一般連著舞會。
    宴會大廳的旁邊就是偌大的舞廳，李麟認定俄羅斯人的舞蹈應該是從小培養。
    如果沒有十年八年的訓練，斷然不會跳這麽複雜的舞。
    整體上來說，俄羅斯的群舞類似老爹說的團體操。
    對這玩意，李麟性缺缺。
    事實上，因為家教的關係，李麟從小對音樂這些東西沒什麽興趣。
    在李家的傳統中，槍炮聲遠比音樂悅耳。
    李梟泡在軍營裏的時間，遠多於泡在女人堆裏。
    “這玩意……他們在幹嘛？”趙良棟不明白，這麽多貴族為毛要在屋裏玩大型團體操。
    “撒癔症。”李麟無奈的回了一句。
    這位姐夫好像也很受毛妹歡迎，這一會兒倆人已經拒絕了十幾波來邀請跳舞的貴族小姐。
    按照西方禮儀，舞會上都是男人邀請女人跳舞。
    女人邀請男人跳舞，已經算是自薦枕席了。
    可偏偏，這兩個大明男人不識趣，拒絕了一個接著一個貌美如花的貴族小姐。
    這讓莫斯科中央軍校的那些學員們很是不爽！
    莫斯科中央陸軍學校，是葉卡捷琳娜訪問大明時，參觀過西安陸軍學院之後的產物。
    以前俄羅斯的軍官，都是生下來就確定的。
    隻要你是貴族，想到軍隊裏麵當兵都不可能。
    因為隻要你是貴族，到了軍隊裏就是軍官。那些征召的農民，天然就是士兵。
    可這些貴族老爺們，根本就沒有接受過職業軍人的訓練。
    即便有些訓練，也是家傳的過時訓練。
    甚至有些人，還在研究中世紀的戰法。
    這些人，已經嚴重不適應日益現代化的戰場。
    別的不說，單單是機槍的出現，就讓那些還在考慮騎兵究竟是應該穿鎖子甲還是板甲的家夥痛不欲生。
    更別說，現在還有些人喜歡那種船一樣的軍帽。
    見識過大明的迷彩帽和作訓帽之後，葉卡捷琳娜也覺得那種船帆一樣的帽子沉的慌。
    莫斯科陸軍軍官學校裏麵，現在隻招收貴族子弟。
    平日裏也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特不待見李麟和趙良棟這種裝逼犯。
    “佛羅希洛夫，那兩個大明人到底是哪兒來的？”
    “我怎麽知道，他們居然拒絕了那麽多的貴族小姐。”
    “該死的，我們俄羅斯的貴族女人，怎麽像花癡一樣圍著那些大明人轉。”
    “算了！能出現在這裏的大明人都不簡單，我們不要惹事。”
    “嗬嗬！基洛夫，你的膽子怎麽比狐狸還要小。上了戰場，你不會當逃兵吧。”
    “我……！我可不膽小，我隻是不想惹事而已。”
    “那就上吧基洛夫，找一個貴族小姐跳舞，又或者去把那些高傲的大明人幹翻。”
    “是啊基洛夫，快上啊！”
    “烏拉！”
    “烏拉……！”
    一群軍校學員開始起哄，吵鬧的聲音引起所有人關注。整個舞廳的人都看向這邊！
    基洛夫被哄得滿臉通紅，看著一大群鶯鶯燕燕的貴族小姐們，靦腆的大男孩兒鼓足了半天勇氣，也沒敢走過去。
    “怎麽基洛夫，變成軟腳蝦了。”
    “嗨……！基洛夫不敢去邀請小姐們跳舞，那就去幹翻大明人。
    你的格鬥技術不是很好嘛！”
    “呃……！”基洛夫無語。
    就是因為格鬥技術好，才不敢去招惹大明人。
    雖然是好勇鬥狠的年紀，可他知道出現在這裏的大明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老爹爵位不高隻不過是低階貴族，真把人打壞了，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沒見莫斯科街上的警察，都不敢管大明士兵。
    “基洛夫，如果不敢比試拳腳，那就比試酒量。
    你酒量那麽大，一定能把大明人喝趴下。”
    正在基洛夫下不來台的時候，一個平日裏關係還不錯的同學給了一個台階。
    對啊！
    打壞了大明人會被懲處，貴族小姐們又不敢撩。
    但喝酒就沒問題了，在俄羅斯，拚酒是一種比較和平的決鬥方式。
    喝酒！
    那就喝酒，在軍校裏麵拚酒還沒怕過誰。
    深吸一口氣，基洛夫走到那幾個大明人跟前，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麵對貴族小姐們的靦腆。
    “大明盟友，喝一杯如何？”
    李麟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家夥，個子跟自己差不多高，但卻像坦克一樣壯實。
    尤其是兩條胳膊，肱二頭肌鼓鼓的，連軍校生那漂亮的製服都顯得緊繃繃的。
    “好，喝一杯。”趙良棟早就不耐煩這場熱鬧卻又無聊的舞會，現在出來一個喝酒的，正和趙良棟的意。
    “你們喝！”李麟知道這位姐夫是酒缸，可看這俄羅斯人的麵相，似乎也是個能喝的主。
    今天倒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讓他陪陪這個無聊的姐夫也好。
    至少，這位姐夫喝多了，自己就能帶著他離開。
    李麟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宴會，一群妖怪一樣的女人，還有難以下咽的食物。
    帶著腥味兒的魚子醬，這些家夥居然還拿著當珍寶。
    反正李麟是沒吃出有多好吃。
    一群軍校學員看到基洛夫居然真的去了，立刻站到小夥伴後麵給他壯膽打氣。
    雖然平日裏大家總是欺負基洛夫，可現在這種情形下，他們立刻化身基洛夫最堅定的支持者。
    “伏特加！”基洛夫拿起一個玻璃瓶裝的伏特加。
    “不！伏特加不夠勁兒，還是茅台吧。”
    趙良棟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茅台酒。
    並不是他覺得茅台勁大，而是趙良棟以前隻喝過一小口。
    現在有這麽一大排茅台酒擺在麵前，一定要喝個痛快才行。
    “不！大明的酒不行的，還是俄羅斯的酒比較厲害。”基洛夫看了一眼茅台酒，沒喝過，他心裏有些不拖底。
    “我們大明的酒比俄羅斯的厲害。”
    俄羅斯比較厲害，這讓趙良棟十分不爽。
    “喝俄羅斯的酒。”
    “大明的酒！”
    雖然李麟身邊的人比較少，但吼聲比那些學員們還要大。
    “俄羅斯的酒好。”
    “大明的酒烈！”
    劇烈的爭吵，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裏。
    克裏斯蒂娜公主的眼光也看向這邊，她眉頭皺了皺，這些毛頭小子要鬧事兒。
    可不敢得罪了這位大明皇太子殿下，現在大明對於俄羅斯來說無比重要。
    正要叫人去幹預一下，忽然間趙良棟一舉手，讓自己這邊的人禁聲。
    “我有個提議，你說你的好，我說我的好。
    那咱們就兩樣一起摻著喝！”趙良棟一手抓過茅台酒，一手抓過伏特加。
    左右敲了敲，隨便把一碗不知道是什麽的果子倒在桌子上。
    兩瓶酒起開，一起往大碗裏麵倒。
    所有人都驚著了，見過能喝酒的，可沒見過這麽喝酒的。
    不管是白瓷瓶的茅台酒，還是玻璃瓶的伏特加，都是一斤裝。
    兩個一斤裝，那可就是兩斤白酒。
    俄羅斯人嗜酒如命，可也沒有人敢這麽喝。
    這是要喝死人的節奏！
    克裏斯蒂娜公主也有些傻眼，這真把大明人喝死了，可能會有大麻煩。
    可這個時候再喝止已經晚了，因為那些鶯鶯燕燕全都圍了過去。
    一個個性高彩烈的看著兩個人鬥酒！
    “好！”雖然沒有這麽喝過，但基洛夫也很向往這種喝法。
    俄羅斯人嗜酒如命，可茅台酒這種高檔酒中的極品，他也沒什麽機會喝到。
    酒桌上擺了一大排酒杯！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杯子，大明的酒杯一般都是二錢的杯子。
    後來啤酒盛行，出現了一種二兩半的酒杯。
    四杯正好倒得下一瓶啤酒！
    俄羅斯這種杯子很奇怪，大概是七八錢，不到一兩那種。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兩排酒杯被好事的學員們一一倒滿。
    基洛夫對著趙良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趙良棟也不含糊，端起杯一飲而下。
    茅台酒混著伏特加，喝起來味道特別奇怪，而且酒味兒特別濃重，衝鼻子那種。
    即便是趙良棟這種酒中老鬼，也被嗆出了眼淚。
    看到趙良棟的模樣，基洛夫身後的一種學員笑聲一片，還有些吹著口哨起哄架秧子。
    基洛夫同樣端起眼前的一杯酒，張開嘴倒了進去。
    他吸取了趙良棟的教訓，酒到嘴裏幾乎沒有停留直接咽了下去。
    想的很好，卻沒有想到兩種酒混合到了一起，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酒。
    順著食道滑過，食道就像是著了火一樣。
    到了肚子裏麵以為沒事，可到了肚子裏麵就開始造反。
    肚子不停的抽抽，拚命的想著再竄出去。
    基洛夫的喉嚨，好像閘門一樣關閉。
    臉色通紅的基洛夫，硬生生的把竄到了喉嚨的酒又咽了回去。
    總算是沒有噴出來，沒有給俄羅斯人丟臉。
    看到基洛夫的青筋暴露的脖子，身後的軍校生們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基洛夫咽下這口酒，長長的噴出了一口酒氣。
    “哈拉哨……！”一群軍校生瘋了一樣的歡呼起來。
    “嗬嗬！不錯的小子，來，這次你先來。”趙良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心裏麵憋著壞，如果基洛夫再喝，那可就是連喝兩杯。
    看他的樣子，出醜的可能性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