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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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洛夫明顯的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大明的軍官居然一丁點兒都不吃虧。
    不過算起來,大家輪流喝這也不算是壞規矩。
    有了上次的教訓,基洛夫不敢再一口悶。
    而是端起酒杯慢慢的嘬進了嘴裏!
    伏特加混合著茅台,酒進入到口腔,炸彈爆炸一樣的感覺立刻彌漫開來。
    基洛夫感覺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一塊燒紅了的炭火。
    皺著眉頭咽了下去,渾身肌肉崩得緊緊的。
    這當口,如果把酒吐出來那丟人可就丟大了,這輩子休想抬起頭來。
    “好漢子!”這回連趙良棟都為他鼓掌。
    基洛夫重重噴出一口酒氣,指著桌子上的酒杯,對著趙良棟伸出兩根手指。
    趙良棟也不含糊,端起一杯直接抽了進去。
    黑燦燦的臉膛,現在已經變成了黑紅色。雖然神色還是故作平靜,但輕微的反芻症狀還是出賣了他不平靜的胃。
    一杯放下,趙良棟又端起一杯。
    咬了咬牙,再次一口抽幹。
    空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趙良棟瞪著眼睛閉著嘴不說話。
    “哈拉哨……!”
    俄羅斯人同樣報以掌聲和歡呼。
    這一次輪到基洛夫兩幹兩杯!
    或許是適應了這種烈度的混合酒,基洛夫兩幹兩杯。
    然後是趙良棟兩幹兩杯!
    兩人就這樣以回合製,開始了拚酒的曆程。
    每一次喝幹了杯中酒,人群都會發出震天的歡呼。
    李麟也跟著歡呼,和呼著呼著肚子就不對勁兒了。
    也不知道剛剛吃了什麽東西,肚子疼得厲害。
    找了個人問了一下,徑直走向廁所。
    釋放了一下內存,李麟覺得好多了。走出廁所的時候,舞廳裏麵仍舊是歡呼聲不斷。
    李麟知道趙良棟的酒量,這貨就是一個標準的酒缸,李麟就沒見他喝高過。
    正常情況下,三四斤白酒還是不成問題。
    就是不知道,這種茅台摻著伏特加到底會怎樣。
    大廳裏麵太過吵鬧了,李麟決定在院子裏麵待一會透口氣。
    不得不說,莫斯科的冬天和遼東差不了多少。
    花園裏麵連枯黃都沒有,全都是灰突突的樹幹。也有一些白楊樹,樹幹是白色的。
    唯一的綠色植物就是鬆柏,老天爺啊!
    誰家把鬆柏種在院子裏,墳地才這麽幹。
    可俄羅斯人就是不管,鬆柏居然就這麽種在院子裏,還是克裏姆林宮的院子裏。
    大晚上的走在種著鬆柏的院子裏,還是挺瘮人的。
    李麟決定回去了,大廳裏麵再吵鬧,也比種著鬆柏的院子強。
    正準備回去,忽然間聽到一聲,呃……確切的說應該是半聲女人的呼喊。
    聽不懂俄國話,但李麟聽得出是個女人呼救的聲音。
    一旁的小樹叢不斷的晃動著,很顯然裏麵有人。
    循著聲音走過去,李麟看到一個俄國大漢,正奮力把一個俄國女人往肩膀上扛。
    那個女人的嘴被大漢捂住,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擦!
    這莫斯科的治安也太亂了點兒,克裏姆林宮裏麵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女人看到了李麟,眼睛頓時睜得老大,然後……
    然後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那大漢的手!
    “啊!”大漢吃痛,甩開手給了那女人一個嘴巴。
    “喂!”李麟在大漢的身後喊了一聲。
    那大漢扭過頭,眼睛裏麵露著凶光看向李麟。
    李麟清晰的看到,這大漢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陰森可怖。
    “救命啊!”被打的那個女人,鼻孔串血卻說出了一句大明話。
    這就讓李麟意外了,俄羅斯會說大明話的人不太多,說得這樣正宗字正腔圓的更是罕見。
    那個行凶的俄羅斯壯漢,似乎也看清楚了來的是個年青的大明人。
    通常俄羅斯人和大明人產生糾紛,俄羅斯人都會本能的退讓。
    因為隻要俄羅斯警察來了,肯定不會責怪大明人,他們隻會把大明人放了,然後懲處那些不識相的俄羅斯人。
    可這個俄羅斯大漢有些不一樣,他放開了那個女人,雙眼冒著凶光一步步的走向了李麟。
    一邊走,嘴裏還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李麟聽不懂的話。
    這家夥比李麟壯,腳踩在枯枝敗葉上麵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眼睛更是餓狼一樣盯著李麟,一步步的靠近著。
    靠近到兩米遠的時候,李麟就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臭味兒。
    那味道好像螞蟥一樣往鼻孔裏麵鑽,不是一股股,而是撲麵而來的感覺。
    老天爺啊!
    這可是天寒地凍的室外,這如果在室內得臭成什麽德行。
    胃裏麵翻騰了一下,被李麟用力壓住沒有吐出來。
    那家夥又進了一步,那股臭味愈加的濃烈起來。
    李麟的胃好像一個加了壓的鍋爐,他努力的控製!控製!
    很遺憾,沒有控製住。
    胃裏麵的嘔吐物好像箭一樣噴了出來,偏偏李麟還在站在上風口。
    那家夥靠得愈發的近,李麟那一口東西絲毫沒有浪費全都噴到了那個俄羅斯大漢的臉上。
    食物都是美味的,不過在胃裏麵經過胃酸融合,再經過高溫發酵之後……
    那味道,真不知道怎麽形容。
    或許一個詞兒比較貼切,那就是酸爽!
    真他娘的酸爽!
    拉斯普丁被噴了一頭一臉,他盤算過那個大明人好多種攻擊方式,也做出了相應的準備。
    他可以保證,隻要那個大明人出手,那就能扭斷他的胳膊。
    可拉斯普丁做夢也沒想到,大明人攻擊的方式如此特別。
    今天晚上李麟吃的麵包比較多,在胃裏麵已經變成了麵糊糊。
    這一口噴出來,整個把拉斯普丁的臉糊上了。
    更加要命的是,李麟還喝了酒,那經過發酵的酒味兒……
    “哦,哇……!”拉斯普丁沒忍住,同樣一口噴了出來。
    今天晚上他也沒少吃,不過他吃的是餡餅。
    本來就是碎肉沫子,經過了牙齒的咀嚼,加上在胃裏麵混合發酵。
    那些肉沫子已經變成了肉糜!
    李麟拚他一臉,那是因為李麟站在上風口是順風。
    可拉斯普丁噴出來這些肉糜……,是他娘的頂風。
    偏巧今天風還不小,那些肉糜飛出去還不到半尺,就被一陣狂風刮了回來。
    好家夥,一臉的麵糊糊,加上碎肉糜。還有一些沒有嚼碎的蔬菜!
    拉斯普丁的臉,現在和披薩餅區別不大。
    “你……!”
    拉斯普丁好像瘋熊一樣站起身來,李麟哪裏會等他撲過來,一記撩陰腳踢過去,正中拉斯普丁襠下。
    李麟這一腳可是下過苦功夫的!
    南拳北腿,滄州那些侍衛裏麵有不少號稱鐵腿。
    胳膊粗的木樁子一腳踢斷那隻是入門級別,掃堂腿一下能掃躺下幾個,也隻是初級階段而已。
    李麟從小跟著這群人,腿上功夫可是真不一般。
    一記撩陰腿踢下來,拉斯普丁的身子立刻蝦一樣弓了起來。
    按照固定套路,李麟第二腳應該踢在拉斯普丁的臉上。
    可李麟實在心疼自己這雙新鞋,舍不得往披薩餅上麵踢。
    李麟用足了力氣,一腳踢在拉斯普丁的肚子上。
    “啊……!噗……!”拉斯普丁又吐了,這一次是被踢吐的。
    看到拉斯普丁不動了,李麟也沒有把人打死的想法。
    走過去拉起那個俄羅斯女人往屋裏麵走!
    那個俄羅斯女人鼻孔依舊在冒血,李麟無奈的拉著她走到了洗手池。
    拿著冷水敷在她腦門兒上!
    這是大明人的常用辦法,用冷水敷腦門兒可以止鼻血。
    撩了幾把涼水,鼻血很快止住。
    “謝謝!”俄羅斯女人用字正腔圓的京腔說道。
    李麟打量著這女人,確切的說這是一個少女。
    隻不過這個少女臉上長滿了雀斑,長相也不是很好看。
    帶魚一樣的身材,跟那些豐滿的俄羅斯女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今天宴會美女如雲,這位……的確有些特別。
    “你怎麽會說大明話?”李麟對這個會說大明話的女孩兒很感興趣。
    在俄羅斯,會說這麽一口地道京腔的人可不多。
    “我父親教我的,我張的不好看,母親不會帶我去舞會。
    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父親會教給我大明話。
    家裏人除了父親,就數我說的最好。”女孩兒說話的時候,頗為自得。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能這樣跟一個大明人說話。
    甚至她一度覺得,自己這輩子也不能有機會和大明人暢談。
    “哦,你父親叫什麽?”
    “勃勞希契!
    我叫佩吉!”
    “你認識剛剛那個人?”
    李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這也是他第一次和俄羅斯女孩兒在說話。
    “不認識,不過我能夠猜到他是誰。”佩吉點了點頭,同時用水努力擦拭衣服上的血跡。
    “他是誰?”李麟很好奇,誰有這麽大膽子敢在克裏姆林宮裏麵幹這事情。
    “拉斯普丁?”佩吉淡定的說道。
    “拉斯普丁?那個神棍?”李麟當然知道,這位聲名顯赫的莫斯科名人。
    “就是他,也隻有他才敢在克裏姆林宮這麽幹。
    還有就是,也隻有他身上這麽臭。”
    “臭……!”李麟想起剛剛那股味道,又是一陣幹嘔。
    那種味道不能說純粹的臭,而是……惡心,讓人聞著就想吐。
    “聽說他這輩子就沒洗過澡,能不臭麽?”
    “怎麽會有人這輩子都不洗澡的。”李麟想到這個家夥幾十年不洗澡,渾身上下立刻覺得奇癢無比。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怎麽受得了他的。”
    佩吉從老娘和姐姐嘴裏,不少聽說拉斯普丁的風流韻事。
    今天見識過了拉斯普丁的“威力”,她還真是覺得那些女人都不簡單。
    “是啊!是啊!”李麟自然也聽說過那些八卦傳聞。
    “你能把我送回家麽?我怕他跟著我。”佩吉顯然不像那些女人那樣,對拉斯普丁無比狂熱。
    “我?你知道我是誰?”李麟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你是大明皇太子,大明大元帥的兒子。所以,拉斯普丁不敢得罪你。”
    “皇……太子?”李麟對這個新稱呼無比吃驚,盡管事情是這麽個事兒,但真沒人當著他的麵這麽叫過。
    “這裏的女人都想嫁給你,就好像那邊舞場裏那些。
    今天的舞會就是女皇陛下授意舉辦的,為了是就是想讓你在這裏麵挑一個喜歡的女人帶回去。”
    佩吉看向舞場裏麵,那些和學院們調笑的少女說道。
    “呃……!你不想麽?”李麟腦子一抽,張嘴問了一句。
    “嗬嗬!你會看上我麽?我長得這麽醜。”佩吉眨著漂亮的藍眼睛看著李麟。
    還別說,這姑娘滿臉也就這對眼睛好看。
    隻可惜是藍色的,還是跟妖精差不了多少。
    “算了!不用尷尬,我從小就知道我沒有姐姐漂亮。
    母親出去參加舞會的時候,從來不會帶著我。她嫌棄我給她丟人!
    事實上,這是我第一次出來參加舞會。”佩吉無所謂的聳聳肩。
    從小到大她都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她長得很醜。
    的確也是很醜!
    “呃……!好吧,我送你回家。”李麟同樣也很尷尬。
    他倒是想安慰一下這姑娘,可……他卻想不出什麽話來。
    舞廳裏麵再一次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李麟知道趙良棟那邊的比試估計出了結果。
    就是不知道,是趙良棟倒下了,還是那個像坦克一樣的家夥。
    拉著佩吉的手,李麟走進了舞廳。
    克裏斯蒂娜公主看著基洛夫趴倒在桌子上,臉上無奈的浮現出一抹失望。
    俄羅斯的男人真沒用,大仗沒有大明男人厲害,居然喝酒也喝不過大明男人。
    可她的頭剛剛轉過來,就看到了拉著佩吉手走進舞廳的李麟。
    “那是誰家的女兒?”克裏斯蒂娜公主驚訝得長大了嘴,趕忙拉著身邊的貴婦問道。
    她還真不認識這個……很醜的姑娘到底是誰家的。
    “哦,我的上帝啊!”那個貴婦看了也是一驚。
    “那不是勃勞希契伯爵家的二女兒!
    大明皇太子怎麽會看上她?”
    另外一個貴婦同樣驚訝,不過多年的教養,還是讓她忍住了瞎了眼之類的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