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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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烏克蘭的天氣的確邪性,人家都說江南是陰雨連綿。
    可這烏克蘭是暴雨連綿,狂風暴雨足足刮了四天四夜,下了四天四夜。
    頓河河水暴漲,距離橋麵僅僅一尺多一點。
    隻要有一個湧浪,浪頭就能打到橋麵上。
    下雨的第二天,明軍就離開了頓河岸邊的陣地。
    坦克,裝甲車這些東西都是重型裝備。
    一旦陷入澤國,那就是一個個的鐵棺材。
    不用人打,自己就趴窩了。
    看到局勢不好,又大量殺傷了法軍,明軍果斷撤退。
    屬於是標準的占完便宜就跑!
    被圍在頓河東岸的法軍,除了一萬多人逃生之外,剩下的全都葬身在頓河東岸。
    其中隻有三成是被明軍打死的,剩下的那些人,大部分是死在暴雨引起的低溫中。
    那些沒有接到命令的法軍部隊,反而比他們幸運。
    因為沒有接到撤退命令,他們仍舊堅守在陣地上。地下掩體裏麵雖然也很冷,但絕對不至於凍死人。
    明軍撤退的時候,自然也沒工夫打掃這些殘羹剩飯。
    這些人,現在成了堅守陣地的英雄。
    “我們這樣公然的欺騙皇帝陛下,這不好吧……!”看到勒克萊爾發給拿破侖的戰報,艾博克手在打顫。
    我軍擊潰進犯頓河大橋明軍所部,順利奪回頓河大橋。
    並且克服了暴雨泥濘條件,繼續進攻東岸明軍,終於在日前恢複了戰前陣地。
    因暴雨原因,殲滅明軍數量正在統計,餘後再報!
    “艾博克將軍,不說得好聽一些,您怎麽擺脫初戰失利的罪責?”
    “……!”勒克萊爾一句話,說得艾博克沒了脾氣,乖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咱們其實也沒有說錯話,戰線是恢複到了戰前的狀態。
    而且我們也奪回了頓河大橋的控製權,這些我們都沒有撒謊。
    即便現在皇帝陛下親自來視察,我們也能把他領到陣地上和大橋上。
    這一點,誰也否認不了。”
    勒克萊爾看著艾博克笑了笑!
    艾博克的臉色很難看,理論上說勒克萊爾說得沒錯。
    可……,可東岸那十多萬具屍體怎麽解釋?
    那些人死的太慘了,層層疊疊的困在泥水裏麵。那些支起來的手和腳,好像是剛剛冒頭的蘆葦。
    他們大部分都是被活活凍死的,如果不命令他們離開陣地,全力向頓河大橋前進,他們應該不用死的。
    這是指揮上的重大失誤!
    看到艾博克的狀態,勒克萊爾覺得有必要給他說得更加明白一些。
    “艾博克將軍!
    戰爭開始以來,我們打了這麽多戰役,沒有一次取得勝利。
    你看看外麵那些士兵!
    他們的士氣是那樣的低落,不但我們的部隊,整個法蘭西的軍隊差不多都是這樣。
    這樣的軍隊能打勝仗麽?”
    奧博克看了一眼外麵那些渾身泥漿,垂頭喪氣的士兵,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總是打敗仗,軍隊怎麽可能士氣高昂。
    甚至連他,一個將軍都對戰爭的前景不抱希望。
    “法蘭西需要一場勝利,一場可以說得出去的勝利。
    不但是法蘭西,整個歐洲都需要一場勝利。
    隻有一場勝利,聯軍才能繼續戰鬥下去,才能克服對明軍的恐懼症。
    艾博克!看著我,有些時候,有些謊言必須說出來。”
    勒克萊爾用湛藍的眼睛,看著艾博克。
    “好吧!”艾博克歎了一口氣。
    軍隊的士氣,居然要用撒謊來提升。
    這叫什麽事情……!
    就在勒克萊爾和艾博克說話的時候,勒克萊爾的信使正站在拿破侖的身邊。
    “這裏沒人了,你說吧!”拿破侖注意到,這個參謀軍官的眼睛,一直瞄著拿破侖身邊不遠的侍衛們。
    很明顯,這個距離不足矣避免他說的話被聽到。
    既然皇帝陛下都說沒問題,那參謀就隻好說了。
    “頓河西岸十幾個師,逃回來的隻有一萬一千多人。
    剩下的,大部分陣亡了。
    西岸我們取得的勝利,實際上是明軍主動撤退。
    這一仗……”參謀猶豫了一下。
    “說吧!”拿破侖拿著皮手套,在手上不斷的甩。
    下過雨的烏克蘭,天氣很冷!
    “這一仗實際上是我們輸了!
    而且輸得非常慘,勒克萊爾將軍,請求您的處分。
    不過為了提振士氣,將軍還是發來了報捷的電報。
    將軍說,我們輸的太多了,再也輸不起了。”
    “再也輸不起了!”拿破侖昂頭向天看了一眼。
    連續下了四天的雨,現在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空氣清新的可怕。
    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會讓你舒服的呻吟起來。
    可拿破侖卻沒有這種感覺,他覺得十分壓抑,胸口甚至有些發悶。
    軍隊的士氣,居然要靠假勝利來維持的地步。
    這場仗打到這個地步……!
    集中了全歐洲的軍力,高達五百萬的兵力。
    拿破侖覺得,有這麽多兵力自己能夠打到天邊去。
    可真正到了戰場上,因為以色列的加入,聯軍的兵力更加龐大。
    可……!
    可戰爭已經打了一年了,勝利依然是鏡中花水中月。
    整個一個冬天,法軍都在竭盡所能的發動進攻。
    察裏津戰役,法軍幾乎是在燃燒自己的骨髓。
    可最後,還是失敗了。
    與此相對應的,普魯士人擁有二百多萬人的軍隊,卻在北線長期打醬油。
    二百多萬人的軍隊,整整一個冬天居然隻陣亡了三百多人。
    至於對俄軍和明軍造成的損失……,那他媽的隻有天知道。
    看到皇帝陛下似乎很鬱悶的樣子,參謀軍官不敢再說話。
    皇帝陛下的威壓,對他這個小小的少校軍官還是非常有威懾力的。
    “你下去吧!”拿破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是!”參謀軍官如蒙大赦一樣的敬禮離開。
    “說說你知道的。”拿破侖看了半天第聶伯河的風景,終於再次說話了。
    等候在一旁的情報參謀,這才敢走過來敬禮。
    “算了,免了那些繁文縟節。說說你知道的事情!”拿破侖擺了擺手。
    “剛剛那個少校說的基本是事實,我軍在頓河東岸部隊,基本全軍覆滅。
    逃出來的部隊,損失了全部重武器,或者說他們損失了全部武器。
    西岸部隊,也是明軍主動撤退,而非我軍擊退。
    這一點上,勒克萊爾將軍並沒有說謊。”
    “明軍主力去向?”
    “大雨掩蓋了所有車轍,目前還查不出來。”
    “盡快查明!”作為一個出色的戰術大師,對戰場一無所知是拿破侖不能忍受的。
    可沒有辦法,法軍沒有空軍。
    飛艇是不可能執行這樣的任務,戰場偵查就隻能由那些輕騎兵們,冒著生命危險去探查。
    當然,他們也會收買那些俄國人幫他們辦事。
    可,隨著大明監察力量的介入。收買俄國人的辦法越來越難以成功,要麽就是線人被逮捕,然後公開處決。
    要麽就是,得到的全都是假情報。
    有幾次,前線的將軍們錯信了情報,給法軍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
    “皇帝陛下,十分鍾前剛剛得到了另外一個情報。”
    “說!”
    “據悉,普魯士代表去了雅典,與那裏的大明人密切接觸。
    而且,大明主官外交的大鴻臚,也在雅典短暫停留後,去了克裏特島。”
    “有這樣的事情?”拿破侖皺了一下眉頭。
    普魯士最近在內亂,腓特烈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幹掉了。
    俾斯麥也是折戟沉沙,現在,活躍在普魯士政壇上的一群人,全都是小魚小蝦,以前不認識的家夥。
    拿破侖已經派繆拉去訪問柏林,看看那些毛頭小子的成色,卻沒想到,柏林沒有消息傳回來,倒是先從雅典傳回來消息。
    普魯士人難道要和大明人媾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不通普魯士人在北線發現的進攻。
    截止到今天,普魯士人傳過來的戰報上說,他們已經前進了三十公裏。
    據說消滅俄軍加上明軍有五萬多人!
    前進三十公裏這件事情,拿破侖是相信的。因為他麾下最厲害的元帥達武親自去看過。
    但殲滅五萬人這件事情,他是不信的。
    畢竟,達武的電報裏麵說,他沒有見到那麽多屍體。
    頂多有三兩千具俄軍屍體。
    俄軍和明軍,那完全是兩碼事。
    前者是魚腩,後者是鋼鐵。
    想在俄軍身上咬下一口肉來非常容易,想在明軍身上要下來一口肉,結果隻能是崩掉滿嘴的牙。
    “立刻派精幹的人去雅典,務必要把事情查清楚。”
    “是!”
    “給繆拉發電報,讓他完成柏林之行後,來一趟基輔。”
    拿破侖盤算著,要不要給法蘭西,給自己也留一條後路。
    畢竟,普魯士人很可能已經在這麽幹了。
    戰爭時期,各種各樣規格的媾和其實一直都存在。
    隻不過,這些媾和大多缺乏真誠。
    基本上屬於互相忽悠,真的當真就輸了。
    其實大家都在想著,在談判桌上得到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
    可在戰場上拚了命都得不到的東西,又怎麽能在談判桌上輕易的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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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爾哥羅德的叢林裏麵,祖寬正逐一檢查手下的坦克。
    時不時還和坦克手們打個招呼,說個笑話什麽的。
    祖寬知道,這時候長官遞過來的一支煙,一個微笑,或者是一句笑罵,都能讓士兵們的士氣振奮好久。
    從頓河西岸一路向北進軍,祖寬終於和騎兵第一師聯係上了。
    連續四天的大雨,給行軍造成了一定困難,可也完美的掩蓋了裝甲部隊行動過後的痕跡。
    至少,在汪洋一樣的路麵積水還沒有幹透之前,法國人是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
    該死的大雨一連下了四天,祖寬都覺得自己要發黴了。
    今天好容易天氣晴了,樹林裏麵的樹杈上,到處掛得都是士兵們的外衣。
    天湛藍湛藍的,連朵雲彩都看不到。
    尤其是雨後的森林,空氣新鮮的令人發指。
    吸上一口氣,簡直就是享受。
    這種事情,隻有在雨後的草原上才能享受到。
    這是一片戰場中央地帶的森林!
    騎一師到達這裏的時候,還是下雨的第一天。
    他們就在這森林裏麵,被雨水淋了三天時間。
    不過坦克兵就這一點好,走到哪裏都不會挨澆。
    外麵大雨磅礴,坦克裏麵卻是一片笑鬧的聲音。
    坦克兵的攜行一般都比步兵多上很多,而且他們都有辦法,搞到數量很多的罐頭,餅幹,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
    個別能力強悍的,甚至帶了羊。
    隻是可惜,戰時嚴謹生火。
    這濕漉漉的森林裏麵也不能點火!
    不然,恐怕這幫家夥早就搞戰地篝火晚會吃烤全羊了。
    很不錯,裝備故障率並不高。
    僅有的一些故障,也正在由修理連的人排除中。
    昨天晚上,飛艇送過來很多補給品。
    在森林的中央,已經開辟出來一塊地方。
    那裏囤積了大量由飛艇趁著夜間運過來的油料和彈藥!
    飛艇帶來補給品的同時,也帶來了李梟最新的命令。
    務必要幹掉途徑別爾哥羅德的法軍第一軍!
    每到天明,空軍的飛機就在法軍第一軍腦袋上盤旋。
    這讓第一軍軍長內伊非常煩躁,那些飛機不是投彈就是掃射。
    可偏偏,那些該死的高射炮,連一架都沒能打下來。
    氣得內伊給高射炮部隊下了死命令,再打不下來明軍飛機,提頭來見。
    祖寬視察部隊進行到一半兒,就接到了滿桂的命令。
    命令他做好戰鬥準備!
    同時發來了敵情通報!
    大雨同樣阻滯了法軍第一軍的腳步,他們要比原計劃行動得慢的多。
    現在天氣放晴,他們開始加速急行軍。
    預計,今天晚上可以到達別爾哥羅德。
    這一次,明軍不準備半夜發起進攻。
    因為夜暗條件下,反而不利於裝甲部隊火力展開。
    人都看不見,還展開個毛線的火力。
    滿桂製定的進攻時間是明天早晨七點,那時候法軍的先頭部隊應該已經出發。
    祖寬的任務是,攔住法軍南下的道路,並且擊潰法軍先頭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