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昀再次出國的前一天，到了亦莊做客。

    餘塵很靦腆，卻也一會兒洗水果、一會兒拿汽水地忙個不停，李淺昀不難發現餘塵的善良好客，但是也能察覺出餘塵在自己麵前很不自在。

    在李淺昀發現電視上裝的各種遊戲之後，便十分激動地找來了遊戲手柄，說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玩過遊戲了，一定要讓餘塵陪自己玩兒。餘塵愣了愣，看看電視屏幕上他根本看不懂的遊戲畫麵，隻能抿著嘴搖了搖頭說自己不懂怎麽玩兒。

    李淺昀有些訝異年齡和自己相仿的餘塵居然不會玩兒這些熱門遊戲，但還是笑著說：“沒事兒，很簡單的，我先教你兩局。”

    李淺昀很興奮，餘塵不好意思拒絕他，隻好點了點頭。

    餘塵的認知和注意力都因為抑鬱症病情而受到了一些影響，再加上本來就對電子遊戲不感興趣，所以遲遲不能弄懂遊戲操作規則。在他出錯時，李淺昀會叫道：“呀，笨蛋，不能這樣打，應該這樣才對啊！”李淺昀其實並沒有任何惡意，他甚至覺得餘塵蠢蠢的操作很萌。但是這在餘塵聽來卻讓他無比尷尬和自卑，李淺昀遊刃有餘、炫酷無比的操作讓他望塵莫及，他是很蠢。

    一旁看文件的辜晟在發現餘塵愈來愈不自然的神情，以及聽到餘塵三番兩次地和李淺昀說對不起之後，不甚愉快地皺了皺眉。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說：“昀昀你別欺負小塵了，他之前沒玩兒過你這些。”

    “那哥你陪我玩兒兩局吧。這個遊戲我之前教會你了的，拜托拜托。”李淺昀的聲音裏滿是撒嬌的味道，這是他和辜晟的交流慣用的語氣。

    辜晟看了看餘塵，餘塵呆了呆，微微笑著說：“那我先去準備晚飯吧，時間不早了。小寧也快放學了。”張特助負責接送徐健寧上下學。

    “好吧，辛苦小塵了。”辜晟滑動輪椅，過去拉過餘塵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

    餘塵放下遊戲手柄走向廚房的時候，聽到辜晟對李淺昀說：“幾歲的人了，還玩兒遊戲，說好了，就玩兒兩局啊，眼睛都玩兒瞎了……”語氣裏寵溺終究還是多於責怪。

    餘塵神色自然地從冰箱裏拿出食材，洗幹淨，放到砧板上，輕輕拿起菜刀，將鋒利的刀鋒對準了自己的食指指腹，淺淺地劃了一道，嫣紅的血立刻從傷口處冒了出來。餘塵覺得那絲疼痛似乎讓他心中的鬱結稍稍鬆開了些許，他將流血的傷口放到水龍頭下衝洗著，直到傷口泛白，不再有血液流出。

    晚飯時，李淺昀說了自己又要回特倫坡的消息。

    辜晟聽到後，有些生氣地將餐叉放到了盤子上，皺著眉頭說：“你才回來不到一個月，怎麽又要跑出去了？”辜晟主要是在怪李淺昀不懂得陪伴幾位年邁的老人，但是在餘塵心裏則認為辜晟是因為即將再次見不到李淺昀而生氣，吃著甜膩的水果沙拉的嘴裏似乎泛出苦澀的味道。

    “啊……我還會再回國的嘛……”李淺昀絲毫不怕辜晟生氣，依舊鎮定自若地大口大口吃著蘑菇湯裏的菌類，“哇，小塵你的手藝也太好了吧！這個蘑菇湯做得好好吃啊……”餘塵看向那碗幾乎見底的蘑菇湯，眼裏是恍然大悟和失落荒蕪融合起來的顏色。

    “爺爺奶奶他們多大年紀了，你知道嗎？你還能再陪他們多少年？”辜晟正色道。

    “哦……”李淺昀也不悅起來，停下叉子說道，“不是可以視頻嘛……”他一點也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哪怕他也很愛幾位老人家，可是他還是不願意停下自己的腳步，放棄他想要的自由狀態，尤其是在他已經體驗過無拘無束的滋味之後。

    二人的矛盾讓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本來就沒有食欲隻是隨意吃著的餘塵也跟著放下了手中的餐具，隻有5歲的徐健寧還吧唧吧唧地吃得起勁。

    “算了，你去吧。注意安全，記得多打電話回來。想家了歡迎你回家。”辜晟最終歎了口氣，妥協道。然後重新拿起了餐叉，轉頭對餘塵說：“小塵你吃你的。”

    “對不起，晟哥哥。”李淺昀內心真的十分歉疚。他喝掉最後一口蘑菇湯，擦了擦嘴角，簡單說了告別的話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晚上按照慣例給徐健寧唱過安眠曲，等小孩兒睡著後，餘塵回到了主臥。他還在擔心辜晟因為李淺昀即將出國而生氣，走進房間後偷偷地打量了坐在床上的辜晟的表情，並沒有觀察到異樣。

    “小東西看我幹嘛？勾引我啊？”辜晟打趣道。

    被抓包的“偷窺者”的耳朵紅了，說道：“才沒有看你！我，我去給你打水擦身體。”餘塵溜進了浴室。辜晟因為左腿骨折的緣故，所以不能洗澡，隻能靠餘塵給他用濕布擦身體。

    辜晟已經有三周沒有發泄過了，餘塵的一舉一動都讓他覺得無比躁動。給他脫衣服時紅紅的耳尖無比清純可愛，低垂的眉眼乖順美好，給他擦背時劃過皮膚的指尖似乎帶了酥酥麻麻的靜電……辜晟的下身默默發生著變化……

    他突然聲音沙啞地叫了一聲餘塵：“小塵，你來，我和你說句悄悄話。”

    餘塵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還是放下手中的毛巾，將耳朵湊到了辜晟嘴邊。辜晟奸計得逞，在餘塵靠近自己時，張嘴咬住了他形狀小巧精致的整個右耳，惹得餘塵身體顫栗了一下。

    “小塵，幫幫我，我想要……”辜晟低啞著嗓音在餘塵耳畔說。

    “可，可是，你腿受傷了。”餘塵的臉因為辜晟露骨的話語變得緋紅，他有些緊張尷尬地舔舔自己薔薇色的唇瓣。辜晟心中的欲火因為他這一小動作燒得更旺。

    第二天，辜晟還是坐著輪椅去機場給李淺昀送行了。李淺昀俯身給辜晟一個擁抱之後，看著餘塵綻開笑容，牙齒潔白明亮，他也給了餘塵一個大大的擁抱，在餘塵耳邊說道：“這個羅裏吧嗦的中年男人就靠你照顧了，下回再回來吃你做的蘑菇湯。”餘塵聽到“蘑菇湯”三個字，心裏泛起些許苦澀，但還是回了李淺昀友好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和辜晟一起目送李淺昀的背影消失在安檢通道後，餘塵覺得看著自己喜愛的人離開，辜晟應該會很難過，他不禁彎腰抱住了辜晟，辜晟因為餘塵突然的擁抱感到有些奇怪，愣了愣才笑著將手搭上了餘塵的腰間。餘塵在辜晟耳邊說：“沒關係，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雖然，我隻是低廉到連替代品都算不上的冒牌貨……

    辜晟看不到餘塵眼裏濃重的悲傷，他笑著摟緊餘塵，吻著餘塵的發梢說道：“嗯，我知道的，小塵最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