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梁公子不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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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廳裏退出來後,跟在莘莘身後走了好一會兒,哲哲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這麽簡單啊!
這個公伯聖德,雖說前邊各種表揚誇獎,但後邊提到莘莘跟她的時候,都是一副要訓話的模樣。
莘莘這邊,肯定是要叮囑她將來嫁到了世子府裏頭,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能像之前一樣,一點麵子也不給世子留。畢竟,皇親貴族的得罪不起。
但是,提我是要說什麽?我也沒做什麽吧?也沒再被認出來是冒牌貨啊!真是搞不懂,難道是世子大姐夫過來說了什麽?
想到他送的那個簪子,被她當燙手山芋,還丟在觀裏頭,帶都不敢往回帶。
莫不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讓自己做莘莘的陪嫁過去?
應該不會吧,自己也是皇上賜了婚的啊,他不至於這麽不顧他爺爺的麵子吧?
正在想著呢,前頭的莘莘,已經帶著出神的她,到了後花園的亭子裏,回頭跟丫鬟們使了個臉色,四個丫鬟就都退下了。
哲哲有些不懂,咱們不是回你屋裏歇息嗎?來這亭子裏做什麽?
“坐吧,”莘莘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哲哲心有餘悸,她今天怎麽又這麽好了?上次走的時候,還是話都不說呢!
猶猶豫豫,哲哲還是坐了過去。
“你同梁哲成的事,家裏人都知道了!”莘莘在她耳旁小聲的說著。
啊?聽了這句話,哲哲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整個人就抖起來了,這,這怎麽就都知道了?
果然是這個世子鬧過來,要姐妹兩個都娶了嗎?
世上怎麽有這麽無恥的人,長的這麽老實,心底這麽肮髒?
“爹這邊不大舒服,你知道的,”莘莘看她大難臨頭的模樣,有些好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左右都是看你的意思,爹嘛,他一直都這個脾氣,也最喜歡你,自然也向著你!”
“我其實――”哲哲扁扁嘴,“沒什麽意思!”
誰要嫁給世子啊,我那個賜婚對象我都沒看上呢!
有點後悔,應該讓師兄把自己劫走了做他的壓寨夫人的,好歹,自己是喜歡師兄的。
這個世子,總不會想下個月,讓自己跟莘莘一同嫁過去吧?難怪他跟了一路!
真是不要臉!
堅決不同意,抵死不同意!
“沒什麽意思?”莘莘冷笑一聲,“沒什麽意思,你把我繡給你的那對荷包,贈了他一個?”
“我那個荷包,是掉了,”我真沒送啊,世子是你未婚夫,是我未來的姐夫,我哪裏會做這麽不要臉的事,“你相信我啊!”
真的是掉了,那日洗澡回來,抱著走了一路,弄丟了一個,那個世子,怕是偷偷撿到的吧!
真是可惡,撿了別人東西不還!
“不是你讓阿婉送過去的?”莘莘死死的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我真沒有,”哲哲欲哭無淚,“阿姊,你要相信我啊,我跟世子真的沒什麽!”
“好端端提世子做甚?”莘莘一臉的莫名其妙。
“梁公子他?”是誰?這話聽起來,像是很不得了呢,難道梁哲成不是世子?那他是誰?我難不成一直都認錯人了?
“他是不是還送了你簪子?”
“啊,嗯,哈!”哲哲真不曉得要怎麽回答了。
“相國府都鬧開了,”莘莘搖搖頭,“那個三公子,就是個傻子,收了荷包便收了吧,怎麽還到處講,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相國府?三公子?這六個字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啊,難不成,這個梁哲成是自己的那個賜婚對象?
“他們相府也真是,直接家法伺候,還傳了出來,父親這邊氣瘋了,”莘莘搖搖頭,“今晚他就想找你說這個,我拉你出來,是為你好,你這些日子也避著些,免得挨罵!”
“我能問一下,這個爹,為什麽生氣?”腦子好亂,哲哲還沒理清楚。
“你倆本來就是賜婚,就算是送了信物,也不怕旁人說些什麽,”可相國府上來就是一陣家法伺候,誰不知道那三公子自幼體弱,這次被打的半個月下不了床,“他們這麽體罰三公子,無非是瞧不起咱們府的人,你又是父親的心頭肉,他能不氣嗎?”
好吧,哲哲明白了,就是所謂的荷包,簪子,引發的一場狗血劇。
之前自己一直以為是世子大姐夫的梁公子,其實是自己的賜婚對象,相國家的三少爺,梁哲成!
哲哲真的是後悔啊!當時嚴道長講課的時候,不該打盹的,要是當時能記一下這個國家皇族的姓氏,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鬧這麽大一個烏龍了!
“你究竟是怎麽想的?”莘莘一點都明白,“也就見了那一麵,我還當你眼光比我好呢!”
真是沒想到,被稱為才女的公伯哲哲,到頭來,選了個愣頭青的夫婿,還是個柔弱的身子骨。
“我說我沒有想法你信嗎?”哲哲嘴角抽了抽,“我說我把他認錯了,你信嗎?”
“認錯?”真是笑掉大牙了,“你別跟我裝糊塗,這是能一句認錯,就能撇清的?”
“我真的是――”要怎麽解釋,真是讓人抓耳撓腮,哲哲轉而問道,“世子叫什麽來著?”
“葉瓊文,”莘莘一臉懷疑的看著她,“你記憶錯亂了?難不成,你把――”
你把梁哲成認成了葉瓊文?
哲哲點頭,“你知道的,我這還沒痊愈,好多事都不記得了!”
我是真的,真的把梁哲成認成了葉瓊文了,比真金白銀還真!
莘莘啞口無言了半晌。
“你這話,說給別人聽,會有人信嗎?”莘莘也是半信半疑,“阿婉跟阿如,應該是知道的啊,你都沒問過,她們也沒跟你說過嗎?”
“沒問過,”哲哲悲催的回憶了一下,“不過她們也沒說是世子,隻說是梁公子。”
當時還以為是世子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故意讓別人這麽喊的呢!
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腦子想多了,自以為是,世子是世子,公子是公子,這麽明顯的區別都看不出來嗎?
真是欲哭無淚,我特麽真是豬一樣啊!
“你這真的是――”莘莘都不知道要怎麽說她才好,鬱結了好一會兒,才道:“認錯人這種話,可不能在爹娘麵前講,更不能同外人講知道嗎?”
本來,姑娘家就該臉薄一些。
外頭傳她同梁哲成都有幾個版本了,一會兒說是梁哲成知曉她在道觀後,瞞著家裏人,日日去守候,終於在乞巧節打動了哲哲的心。因為他本來就身體不好,每日奔波傷了身子,相國大人氣不過,覺得他太注重兒女情長,恨鐵不成鋼,便動手打了他一頓。
一會兒又說,是哲哲早已芳心暗許,借著乞巧節,自個偷找了梁哲成,送了荷包,且梁哲成回的簪子還是梁哲成隨手折的一根竹子削成的。這事被相國府的人知道了,說他不注重禮儀,回禮太寒磣,所以才打了一頓。
還有些版本,礙著兩家人的顏麵,都是被人關了門小聲低估,說來說去,算是哲哲不知廉恥,狐媚害人。
這種事,想想都知道,是女子吃虧,所以,公伯聖德才生氣。
覺得相國府過分得很,你體罰就體罰罷,做什麽還要傳出來,讓人傳的沸沸揚揚。不同意賜婚便是不同意,有本事咱們去皇上那裏理論,把這婚事取消了!
堂堂相國府,做事這麽不管不顧,搞得好像他公伯聖德多巴結他,多想把女兒嫁給他們府上的藥罐子似的!
要知道,自己女兒是才女,才女!相國府一堆的草包,鬥大的字不識幾個,脾氣倒是不小,我還沒覺得吃虧,你們反而蹬鼻子上臉了?
“不過你放心,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拿你怎麽樣的,”見她不回答,莘莘以為她怕了呢,“我這邊是問了,說是阿婉送過去的,如果你一定咬著說自己不知道,那阿婉就得被打死,傳出去,怕是更難聽!”
“我沒說,要去說實話啊,”哲哲有點委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能不委屈嘛!
“不說最好,這坊間的人,都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就喜歡聚集在一起傳八卦,不僅要傳,還要加上自己的見解,所以說,這原本很簡單一件事,硬是被穿的鼻子眼都沒有了。
“那我不說,阿婉還會被打死嗎?”哲哲真不想因為自己沒想清楚這件事,就讓別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自然不會,”莘莘搖搖頭,看了看暗下來的天,“這會估約莫也罰完了!”
“啊?”罰?罰什麽?罰誰?
“一回來,爹就想拿阿婉治罪,是娘一直攔著,”莘莘安慰她,“不過你放心,不過打個十板子罷了!也不會打的很重,等會兒還要回來伺候呢!”
畢竟,咱們不是相國府,沒他們那麽一根筋,這種事,就算是罰人也斷不該讓人瞧出來。
“那也很疼吧?”十板子,電視劇上打板子,看著都好疼啊!
“這還是輕的,”莘莘問道,“真不是你讓她去送的?”
“我沒有――吧!”哲哲想了想當時的情況,她當時說也隻是說讓她幫忙送給師傅啊,她要送荷包的對象,是寅巳啊,從來都不是梁哲成,而且當時還以為他是世子呢!
所以啊,怎麽可能會讓阿婉去給他送荷包?
“這麽說,她是自作主張了?”莘莘挑眉,很是生氣,“平時看著怪機靈的,如今看來是機靈過頭了!!真該亂混打死!”
“別別別――”姐姐,你一個小姑娘,說話不要這麽凶啊,還動不動就打死,“我當時雖然沒說讓他去送,但前頭講話,卻也讓她自己看著辦,我想她可能是會錯意了!”
講完這些,哲哲這才後知後覺,“等等,你說你給我那對荷包,有一個被阿婉送給了梁哲成?”
莘莘很無語,“你到底有沒有在同我講話?”
“我有啊!”咱們不是一直在講嗎?
“既然有,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人都被拉下去打板子了,你還這會才反應過來?
“我就確定一下,確定一下,”哲哲訕訕笑了笑,自己這個反射弧確實是有點詭異啊!哈哈!
“說起來,你這荷包,如果不是送給梁哲成,那是送給誰?”莘莘不是傻子,把她前後講的話,仔細思索了一番,立馬就想到了。
當時在觀裏,她的表現,明明就是有情郎了!
“沒有誰,”哲哲立馬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否認,這個一定要否認。
“是誰?”越是表現奇怪,就越是有鬼!
“真沒誰!”哲哲抵死否認。
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才算完。
“不願意說算了!”莘莘有些不高興了。
“啊呀,不要說我了,說說世子吧!”哲哲看她又一臉不高興,忙轉移了話題,“在觀裏的時候,怎麽問你你都不說,現在能說了吧?”
“就因為我不說,你就不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對嗎?”莘莘有一種執念,非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這天沒法聊了,姐姐,你把天都聊死了!
“要不我們回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我明日還要去道觀修行呢!”
“修什麽,爹讓你在屋裏呆到我出閣以後,才能回去觀裏,”莘莘白了她一眼,“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的,”忘了,習慣了,一直是白天呆觀裏,突然說住屋裏一段時間,還真是不知道怎麽調整呢!
“我聽說,你是學道法仙術的?”
“嗯――”這個嘛,哲哲在心底表示,其實我沒有學什麽仙法道術,我學的是琴棋書畫,你信不信?
“那你可以通靈嗎?”莘莘的眼裏都是光。
“做什麽?”難道是想要見表哥嗎?
“我想同表哥說說話,”莘莘一臉期待。
這一臉的期待,讓哲哲都不好意思去拒絕,但不拒絕,她又不會通靈術啊!真是愁死人,難不成要忽悠她嗎?
“就算是他不回答我也沒關係,隻要他能在我麵前,就算是我看不到他,也是好的!”莘莘咬著嘴唇,“我就想他跟他說說話,他不回答我也可以!”
真的是癡情啊,不知道為什麽,哲哲看著她的模樣就難受,眼一閉,心一橫,反正誰也看不到鬼,騙一騙應該沒什麽,低頭瞅著手裏的兩個鎖魂鈴,一咬牙,摘了下來,遞給莘莘。
“這是招魂鈴,你拿著,先閉上眼睛想著你想找的人,然後搖三下,他就會過來!不過,這個法子,不能用多了,一天隻能一次,而且必須我在旁邊才行,不然這鈴鐺就沒有用了!”
“真的嗎?”莘莘雙手捧過鈴鐺,小心翼翼,像手裏捧著的是她一生摯愛的珍寶。
“真的,”哲哲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天天掛著這個鈴鐺,你可聽見它響了?”
莘莘搖頭!
“這鈴鐺的聲音,隻有鬼魂能聽到!”哲哲開始現編,“你信我!”
“我信你!”夜風吹過,樹影婆娑,沙沙的葉聲,還有燈火下,莘莘溫柔美好的模樣,一雙眼睛閃著光亮,笑得讓人心疼。
“我去遠一點的地方等你!”哲哲不忍再看下去,再看她就要跟著流淚了。
一個人走到了聽不到亭子裏的聲音的地方,默默的站在那裏。
騙人的滋味很不好受,但不騙人,看她失望會更難受。
那兩個鈴鐺,其實是鎖魂鈴,一個鎖著她的靈魂,一個鎖著公伯哲哲的。
其實這樣也好,好歹有她的親妹妹能陪著她,聽她說說心裏話,這樣也好的!
如果公伯哲哲的靈魂可以走動,說不定,能夠找到王維楨,跟他說說莘莘對他的眷戀,這樣也很好啊!
就是,不知道公伯哲哲靈魂,回到了這個身子裏有多少?還能不能聚成鬼樣,替莘莘去找鬼?
哲哲在這裏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來結果,索性不去想了。轉頭去理前邊莘莘同她講的。
梁哲成不是世子這件事!
回想起來,兩個人的三次照麵,自己這個腦細胞啊,怎麽工作的?是得了狂想症還是臆想症?怎麽就拐到了把人認成世子這個結果上去?
這會兒弄清楚梁哲成是自己禦賜的未婚夫後,他之前所有的行為,都變了味。變成了哲哲最不想承認的,害羞!
純情少年,對少女一見鍾情,支支吾吾,很正常,臉紅心跳很正常,而自己呢,當時說的話,真的是不清不楚,惹人遐想。
估計,這少年以為自己在表白吧,所以送簪子!
肯定是這樣的!
想來想去,覺得阿婉這個板子打的還真是不虧,誰讓她自作主張,去送荷包的!
鬧成這樣,真的要瘋了!
要是讓寅巳知道,那就更完蛋了!
想到當時寅巳說,不讓自己見梁哲成的話,哲哲一邊害怕,一邊還有些莫名的感覺,說不上來好像哪裏不對勁?
哲哲這邊還在糾結呢,莘莘那邊已經回來了。
“走吧,我們回去睡覺吧!”莘莘把鈴鐺還給了哲哲,笑得那麽好看,“謝謝你!”
謝謝你,能讓我同他再講一講話!
我真的,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