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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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福愣住了。

    製定規則?

    製定什麽規則啊?

    沈玲瓏仔細說道:“完全不讓人提出意見,這是肯定不正確的,即便這樣能提高工作效率,但這不利於可持續發展。我想,你可以花一部分時間來,專門給那些老前輩暢所欲言的時間,或者讓他們整理成資料,提交給你,而你在有空的時候,可以篩選查看這些意見的可行程度,而後在暢所欲言的時間裏,提出來,讓大家一起看,一起商量。”

    二福當時被那群老前輩給折騰的夠嗆,他和老前輩們,萬全處於敵對的狀態,讓他去考慮老前輩們的想法,為他們的利益著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他也知道,一直僵持下去,根本不是個事兒。

    現在他娘給出了方法。

    二福細細思考這方法的可行性,還挺高的。

    但也有難處。

    他皺巴著臉,說:“若是他們故意折騰我怎麽搞?”

    一群老頭子,吃的鹽比二福走過的路還要多,真的有心刁難,原本的好法子,人都可以從裏挑出漏洞來,折騰人。

    沈玲龍莞爾一笑。

    “你怎麽曉得,他們還會故意折騰呢?”

    二福反問:“媽,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會折騰呢?我了解他們,但凡我好欺負一點,他們就蹬鼻子上臉。”

    沈玲龍說:“因為你已經展示過你的獨斷了,好不容易有機會暢所欲言了,怎麽會浪費時機呢?”

    “懾之以武力後,就應該以禮相待了。縱使最後結果不如你所願,也總比現在一味的壓製好啊。”

    “二福,做人呢,有時候是需要獨|斷的,也有的時候,不可以獨|斷。正如你所說,你成如今這個樣子,是有原因的,當初我沒問你,這是我的不對,可即便我現在知道了,我也得告訴你,當時那個情況下,你的獨|斷是不正確的。”

    這些話,二福聽進去了。

    他出來這麽久,也反思過自己,知道當時自己是不對,可一直都認死理,不能改。

    改了以後壓不住新省那邊的老頭兒們。

    如今聽著沈玲龍所言,二福如醍醐灌頂。

    是呢,即使獨|斷,為什麽他不能自控呢?該果決獨|斷時,說一不二;不該時,便應該學會控製住自己,不走偏,不壞事。

    二福偏頭看沈玲龍,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說謝,謝親媽讓他清醒;說歉,為自己的離家出走而道歉。

    但還沒開口,沈玲龍就率先問了一句:“想明白了嗎?”

    “想明白了,我們就回家。之前說好的,給你和周小桃搞個簡單的訂婚宴,親朋好友一起吃個飯,你看約哪天比較好?”

    這個驚喜,猝不及防。

    二福一邊陷在馬上要與周小桃訂婚的驚喜中,一邊又為之前所作所為的感到慚愧。

    二福幹咳了一聲,隻覺嗓子酸得很,眼眶不由發熱。

    緘默良久,二福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道:“想明白了,媽,咱們回家。”

    沈玲龍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少年的頭,說:“好,我們回家。”

    ——

    二福身體素質不錯,第三天,病就好了個七七八八,當天就開始琢磨過兩天請周遭親朋好友吃飯,見證他和周小桃的訂婚禮上,該準備什麽東西了。

    原本這事兒,應當沈玲龍帶著二福,去給籌備的。

    然而,前頭老早徐小佳玩兒的孫辰出現了。

    前幾天,陳池去向門房打聽孫辰的事兒時,有給門房那邊提醒,如果孫辰再來,及時通知。

    為了通知及時,陳池專門在門房那兒安了電話。

    以後如果外麵有人找小青山某家人,可以打電話通知,而不需要上山下山的跑了。

    也是陳池跑過一趟了,嫌麻煩,才是給裝了電話。

    孫辰那邊剛出現,門衛處的退伍兵就打電話給了正要出門的沈玲龍。

    聽到電話的沈玲龍當即有了要釣這個孫辰真實目的的興趣。

    於是原本的采買事兒,她一個人包了,家裏的小孩們則簇擁著徐小佳,一塊兒找孫辰玩去了。

    孫辰不是愛請徐小佳吃喝玩樂嗎?不是想給點小恩小惠,就想騙他們家姑娘嗎?

    沈玲龍倒要看看,這個孫辰能下多少血本。

    二福聽沈玲龍說了事情的始末,便明白他媽想要幹什麽了。

    臨走前,二福說:“媽,那采買東西的事兒,就交給你了,至於外麵那小子,交給我,保管給你弄清楚他的目的。同時……”

    稍頓,二福歪頭一笑,說:“讓他付出一點代價。”

    沈玲龍很相信自己兒子的能力,擺了擺手說:“那行,就交給你了吧。”

    原本孫辰那人,沈玲龍是打算自己親自動手處理掉的。

    但如今二福回家,一直覺得對沈玲龍心中有愧,總想找機會彌補。

    沈玲龍並不想讓自己兒子成天懷著對她的愧疚,坐立不安,總想獻殷勤。

    正好碰見孫辰這個問題了,兒子自薦要幫忙解決,沈玲龍自然應允。

    等孩子們一窩蜂的出去後,沈玲龍則去找溫月了。

    找個人一起去采買東西,溫月是她朋友裏審美最好的,正好可以提參考意見。

    溫月聽說這事兒,欣然陪同。

    路上還說起二福回家的事兒,溫月問:“你親自接回來的?不是說,要給他教訓,讓他自己認錯了,再允許回家嗎?”

    在朋友麵前,沈玲龍也沒有死要麵子,她誠實的說了來龍去脈,隨後莞爾一笑道:“冷不丁發現,實際上我自己也有問題,我為人長輩,是他媽,自然要做個榜樣,有錯就得認。”

    “你這樣挺好的,”溫月盯著沈玲龍看了好一會兒,說,“沒有幾個大人,能做到這個份上,誰會像自己的子女賠不是呢?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如果真發現自己錯怪了孩子,或者嘴上叭叭著小孩,而實際上自己也泛著同樣的錯誤,都會裝傻,以此蒙混過去。

    頂了天,當天會對小孩特別好,好到言聽計從的地步,以此緩解自己的愧疚之心。

    反正為人父母,對自己生下來的子女,大多數人,自認為低不下這個頭。

    認為低下這個頭了,就失去了在子女麵前的威嚴。

    溫月也是這麽想的,這回聽見沈玲龍認知到自己的問題後,向二福賠不是,她心裏頗為欽佩。

    尤其是,沈玲龍賠了不是,小孩沒有蹬鼻子上臉,沒有幹得寸進尺的事兒,反而在沈玲龍率先做出的榜樣下,開始沉下心,認知到自己的錯誤,並學會加以改正。

    也就是說,沈玲龍雖然道歉了,但並沒有失去什麽,反而還讓小孩改正了自己的錯誤。

    也是教育效果太好了,讓溫月忍不住問:“你是怎麽跟他說的,像我家小孩,但凡我低頭,她們不上天,不得寸進尺就不錯了,更別說還改正自己的錯誤。”

    溫月家的兩個閨女,夕夕和年年,其實很受寵。

    尤其是被楊漢寵得厲害。

    每次溫月生氣時,那都是楊漢來給兩個閨女背鍋,導致於溫月家形成了分裂。

    但凡兩孩子鬧出什麽事兒了,溫月若要教訓人,那麽兩丫頭就和楊漢成一邊的人了,而溫月孤軍奮戰。

    沈玲龍說:“你家這個問題,在於楊漢。楊漢太寵閨女了,久而久之,你兩個閨女認為,爸爸最好,媽媽最壞。如果要教育小孩的話,我建議你別管,讓楊漢來管。因為在兩個小孩眼裏,你是她們的敵人,敵人說的話,肯定是錯的。”

    溫月一愣,有些恍然大悟。

    但又有些猶豫,她擰著眉頭問:“就阿漢那架勢,怎麽管得了小孩,發生什麽事兒,那都是年紀小,算了算了。他若願意教育小孩,那我也甘願做個甩手掌櫃。”

    沈玲龍笑著拍了拍溫月的肩膀,說:“那是因為你平時管著,他才這樣。你完全不管了,讓他正麵受一受兩個丫頭的破壞力,他自個受不住了,就會管了。”

    溫月不太信,問:“真的?”

    沈玲龍說:“你可以試一試。”

    這話讓溫月有了試一試的想法,嚐試一下嘛,能起到教育孩子的作用是最好的,不能也不打緊,總是比現在好。

    小孩教育問題說了個差不多後,她們就到了小青山附近的百貨大樓。

    這是他們自家的百貨大樓,裏麵的東西應有盡有,采買在這裏是最合適的。

    再加上溫月對這裏熟,要買什麽東西,隻要沈玲龍說,溫月就能直接領過去。

    沈玲龍買的東西不少,宴席上所需要的的菜,這就不說了,沈玲龍列了一張單子,直接交給一樓那邊的負責人員,讓幫忙找齊全。

    自己則和溫月兩個直奔樓上。

    買酒,買禮品,買所有訂婚所需要的東西。

    去買酒的時候,還特意請了老板娘柚子過兩天去家裏做客。

    柚子一聽是二福要辦訂婚,當即說:“要你買什麽酒啊?等那天我給你送過去,家裏特製的喜酒!女兒紅!”

    沈玲龍有些哭笑不得,道:“我這是兒子娶兒媳,怎麽還用女兒紅了?”

    柚子說:“那周小桃,不也是你當半個閨女養著的嗎?怎麽用不了女兒紅了?你放心,除了女兒紅,我還給你弄一壇狀元酒去,夠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