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別來無恙。”

    “許久未見，‘傾城’師兄倒和我生疏了。”

    他的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雖然表麵看不出來，但我明白，他在掩藏自己的痛苦。

    我趁他不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了把脈。

    “覺得痛苦就來找人醫治，何必自己一個人忍受？”

    我伸出一隻手來，掌心貼著他的額頭，然後快速將身上靈力通過手掌輸入他的身體裏。

    伊湄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想要說著什麽，可看了看我的臉色，乖乖閉上了嘴。

    半晌，他的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水，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你不必如此，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我緩緩收回手掌，

    “沒什麽，如果兄長還在，他也一定會這樣做。”

    他的瞳孔忽然放大，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昨日我去看了穎兒，他很想出去，他慢慢長大了，你總不能關他一輩子吧？”

    我攥緊了拳頭。

    “我不會關他一輩子的，有一天，我會讓他光明正大地走出青丘。”

    “你決定的事情，一向不會反悔。”

    他看著我，像是想出我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和你哥哥一樣。”

    “傾城”兄長的真名是塗山傾辰，來自同樣是靈狐之國的塗山。塗山和青丘本為一脈，萬年前一分為二，成了兩個仙國。

    不同的是，青丘靈狐數量更多，領土也更大，各種仙家大會時，青丘常代表塗山赴會，塗山也並無異議，他們一族，喜清淨，三界之事極少參與。

    自我記事起，傾辰師兄就在青丘了，和我們一起學習法術和上古史。父王說，塗山傾辰是現任族長的外孫，也算是一個小皇孫，可他的外公不喜歡他，族人們也厭惡他，所以他經常受到欺負，後來，他的母親抑鬱成疾，早早就仙逝了，因為和我母親有些交情，仙逝之前央求我母親收留傾辰，母親自然是允了她，讓傾辰在青丘生活，享受皇子待遇。

    而塗山一族厭惡他的原因，是他母親未婚先孕，就生下了他，至今也不知道他父親是誰。

    反正從那時起，哥哥就喚師兄“傾城”了。他們倆年紀相差不大，哥哥調皮些，師兄安靜些，倒也處的不錯。

    一直覺得，傾辰師兄是個溫柔的人，溫柔地……好欺負。因為哥哥總是有事沒事的打擾師兄，或者說···騷擾師兄，比如師兄正認認真真的看書時，哥哥就斜躺在軟塌上，一邊慵懶地玩弄著師兄的紫發，一邊逗他。

    “傾城小美人，快給大爺笑一個”

    “傾城，看書好無聊，不如我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吧，我是貓，你是老鼠，被捉到了就要給大爺親一口。”

    “美人兒，怎麽又看書，書有我好看嗎？”

    “傾城啊傾城，你可比我碰到的那些庸脂俗粉美多了，不如我施個法，把你變成女人，然後嫁給我做個小妾吧！”

    不止語言騷擾，還有肢體騷擾，一會兒挑挑他的下巴，一會兒嗅嗅他的長發，一會兒摸摸他的臉。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但傾辰師兄就不生氣，隻是淡淡地對他說：

    “再煩我，我就把你上個月拔土地胡子，上上個月帶著師弟出去和黃鼠狼打架，上上上個月在我水裏下春藥的事告訴狐王。”

    哥哥的手僵在半空，嬉皮笑臉地收回。留下正在練法術的一臉錯愕的我，什麽？！下春藥？！

    “哥哥，你想對我師兄做什麽啊！”我衝這隻不要臉的老狐狸吼了起來。

    他斂了笑容，拚命地捂住了我的嘴。

    “噓，外麵還有人呢，乖，不要把這個說出去。”

    “老狐狸…你鬆開我…我快要被你憋死了”

    他鬆開手，使出一貫的哄騙手段：“緋兒啊，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了，你是個乖孩子，不會對父王告狀的對吧？”

    “一袋蜜餞加父王的故事。”

    “成交！”

    ……

    當然最後他還是沒有兌現。

    雖然哥哥性格開朗。認識的人很多，但我能感覺出來，哥哥其實沒有什麽朋友，而傾辰師兄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不知道什麽原因，傾辰師兄身體一直很虛弱，而且經常暈倒，似乎在忍受什麽疼痛。不愛讀書的哥哥曾因為師兄的病遍查古籍，也沒有找到根治之法，隻能每月給他輸入靈力，延續他的生命。

    有時候，我也會給師兄輸入靈力，畢竟師兄那麽溫柔，對我那麽好，還經常給我哥哥背黑鍋。

    後來有一天，我給師兄輸靈力的時候，他忽然問我：“最近怎麽沒見到你哥哥，他又去哪兒逍遙了？”

    我晃了晃腦袋，想了好久，

    “好像去一個叫百花山的地方，他說要去會會天上那位自大又蠻橫的太子……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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