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關心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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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099 關心則亂
坊主老臉‘騰’地一下紅過脖子,“誰……誰對男色有……有興趣了,老夫……老夫是怕你們誤入歧途。ziyouge.”
玉玄不耐煩看這一老一少的打情罵俏,呸了一聲,仍坐了回去,看著無顏的媚態,感覺連茶水都變了味道。
把杯子一擱,不喝了。
“怎麽誤入歧途,是這樣嗎?”無顏微眯了眼,眼裏笑著越加誘冂人,向坊主欺近一步,伸出點舌尖舔了下嘴角,眨了下一隻眼,聲音也帶了誘冂惑味道,“坊主跟無顏,這算不算是男色?”
坊主臉都嚇白了,“小祖宗,你就別玩老夫了。”
“無顏和坊主這樣了,都不是男色,我和玉玄說說話,怎麽會是男色?”無顏輕挑了一邊眉梢,又是一眨眼,媚氣十足,“嗯?”
“我的小祖宗,你們不搞男色,半夜三更,往那兒轉什麽啊?”坊主一個頭三個大。
“那裏安靜,好說話。”
“說話就說嘛,幹嘛非要安靜?”
“玉玄問我未必知的事,坊主覺得我能隨地說嗎?”
坊主愕住。
傳聞,隻有未必知不想知道的事,沒有他不能知道的事。
所以,未必知這個人是讓所有人愛,也讓所有人害怕的人。
愛他能打聽到一切他們想知道的事,害怕自己見不得光的事被他知道。
未必知是神秘的存在,沒有人見過他本人。
能和未必知接上頭的人,隻有無顏。
“可是,安靜的地方多得是,用不著闖禁地。”
暖房裏裏的瓜果都是奉送給各國君王的,如果可以隨便進的話,萬一有人損壞了裏麵的瓜果,到時間交不出東西,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玉玄擔心如故還被鎖在暖房,不耐煩跟坊主嗦,指著高誌平,“是這小子闖了暖房,老子隻是以為有戲看,跟著進去看看,要說闖,也是這小子闖的,跟老子半點關係。”
無顏立刻表態,“我也是見高誌平神色不對,以為裏麵出了事,跟進去看看,誰知道,什麽也沒有。”
坊主嘴角抽了一下,你不去看這熱鬧,今天不就沒你的事了,誰要你要跟著進去看什麽熱鬧。
高誌平明明看見無顏和玉玄,一個想進暖房,一個攔著不給進,認定暖房裏有問題,才會進去一看究竟。
現在被他們兩人倒打一耙。
氣得臉青,再看不下去,罵道:“放屁,如果暖房裏沒鬼,你們做什麽在暖房外頭拉拉扯扯?”
“奇怪了,你不跟著我們,怎麽知道我們在暖房外拉拉扯扯?”無顏對被高誌平跟蹤,也有些惱火,“再說,我們在暖房外拉扯我們的,你闖暖房幹嘛?”
“你……”高誌平啞口無語,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你們是故意害我?”
坊主糊塗了,“害你什麽?”
“對,一定是你們故意裝出那樣子,讓我以為暖房裏有問題,然後叫人來拿我。”高誌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你小子挖老子祖墳了?”
“我挖你家祖墳做什麽?”高誌平不知怎麽扯到挖他家祖墳去了,半天沒能反應過來。
“你沒挖老子祖墳,老子做什麽故意害你,你得癔症了吧?”玉玄鄙視地瞟了高誌平一眼,這小子太自以為是,就憑他那小樣,能讓他為他浪費精神?
高誌平怔了。
他和雲末那幫人,雖然關係不怎麽樣,但也沒什麽正麵衝突。
確實找不到玉玄要故意害他的理由。
但玉玄的話,完全不給他留麵子,特別刺耳。
惱羞成怒,揮拳向玉玄撲去,“jian ren討打。”
玉玄最恨別人用女人的稱呼來對他,臉一沉,不再留情,飛起一腳,直接把高誌平踹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爬不起來。
大刀往肩膀上一扛,竄過去,接著兜心窩子又要一腳踹下。
那一腳,又狠又快,踹到高誌平身上,高誌平不死也得殘。
坊主嚇白了,腳下一軟,坐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
無顏衝上前,一把把玉玄抱住,竟硬生生地把玉玄往後拖開兩步,讓玉玄那一腳落了空,“悠著點,你這一腳下去,這雲秀坊就得辦喪事了。”
玉玄怒氣不減,“仗著自己老子是個帶兵的,就以為了不起了,老子就要看看這熊包有什麽了不起。”
那一下,高誌平也嚇得不輕。
玉玄是出了名的火爆竹,連蕭越都敢打。
不管高誌平再怎麽恨得咬牙,這時候也不敢再激怒玉玄。
無顏抖開扇子使勁給玉玄扇風,“算了,算了,消消火,大半夜的,不困麽?”
“不困。”玉玄想也不想地回答。
無顏輕咳了一聲,湊到他耳邊,輕道:“你說……李然回去沒有?”
玉玄微微一僵,收了想去踹高誌平的腳回來,順手把坊主給提了起來,意思意思地拍拍他身上的灰,“你要審就審這小子,沒老子的事,老子回去睡了。”
無顏也打了個哈欠,“睡了,我也回去了。”
坊主送走了這兩尊小神,立刻蹲下去看高誌平,“莊家,可有傷到哪裏?”
高誌平匈口痛得抽氣,摔開在他身上亂麽的手,“坊主怎麽會去暖房?”
“我收到風,說有人私闖暖房搞事。”
高誌平冷笑了一下,果然是故意陷害他,“是誰放的風?”
一邊誘他私闖暖房,一邊派人去給坊主報信。
“這個……”坊主隻聽仆人說有人私闖暖房鬧事,但到底是誰報的信,卻不知道。
坊主的神情落在高誌平的眼裏,卻認為是坊主不敢把對方的名字說出來,越加憤怒,哼了一聲,忍痛起身。
坊主這才想起,高誌平他們違反規矩的事如果傳出去,而他又沒做出任何處理,一定會落下話柄。
清了清嗓子,道:“莊家,我雖然不知道你跟玉玄他們是怎麽回事,但暖房,你確實闖了。如果你不受罰,我沒辦法向坊裏的義員們交待。”
高誌平臉一沉,“你想怎麽樣。”
坊主心裏虛了一下,“我罰……罰你抄經書……”
“抄經書?”高誌平臉更黑了,他雖然武也沒學好,但已經比他的文好了太多。
他連自己名字都寫的歪歪扭扭,卻要他抄經書,簡直要他的命。
“對,抄經書一百遍。”坊主卻覺得這是最輕的懲罰了。
高誌平恨得磨牙,“你狠。”摔門出去。
坊主長鬆了口氣。
**
玉玄離開管事房,有無顏跟著,不敢直接去暖房。
裝模作樣回了人字院。
無顏伸了個懶腰,“噓噓去。”
玉玄黑著臉,沒好氣道:“小心別掉下去。”
無顏搖頭晃腦地笑了一下,轉身走開。
玉玄豎著耳朵,聽見無顏確實是去了茅房的方向,轉身出了人字院,飛快地向暖房而去。
握著的鎖,開始犯愁,沒鑰匙,他開不來鎖。
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
玉玄嚇得魂飛魄散,回頭對上無顏那張妖孽的笑臉,氣苦得恨不得把他的臉一拳打扁。
“裏麵有什麽?”無顏摟緊玉玄,在他耳邊吹氣,那模樣實在欠揍。
“沒什麽。”玉玄推著無顏的臉,把他從自己耳邊推開。
“是嗎?”
“當然。”
玉玄把大刀扛上肩膀,裝作沒事一樣下了台階。
忽地聽見身後鎖響。
回頭,卻見無顏正拿著一把鑰匙開門。
玉玄的眼珠子差點滾了出來,搶上台階,想要阻止無顏開門。
但無顏卻快他一步,推開了房門,搶進屋,直接看向頭頂貨架。
玉玄心一沉,完了。
等了一會兒,去不見無顏有反應。
扭頭看去,隻見無顏神色有異。
立刻抬頭看去,貨架上哪裏有如故的人影,也愣了一下。
無顏的視線在暖房裏仔細搜過,卻什麽也沒看見,有些意外。
玉玄朝如故藏身的貨架上偷偷看了一眼,貨架上已經沒了人影。
奇怪地‘咦’了一聲,四處亂看,搜遍整個暖房,也沒找到如故的人影。
轉過身,見無顏正看著屋角的大石缸旁邊的水跡,若有所思。
雖然屋裏沒了如故的人影,但玉玄仍有些心虛。
抓住無顏的發辮,把他拽了過來,走向門口,“走了走了,再不走,再被人看見,可真得在禁閉室過夜了。”
無顏的頭皮被拽得發痛,“放手,放手,你這混蛋,快放手。”
玉玄不但不放,反而走得更快,硬是把無顏拽出暖房。
無顏摳開玉玄的手,把發辮解救出來,“她在這裏,是不是?”
“哪個他?”玉玄裝傻,扛著大刀,往暖房裏望了一眼,“裏麵有人?”
雖然他不知道如故是怎麽跑出去的,但他能肯定,如故現在不在暖房裏。
無顏沒找到人,也沒證據,隻得哼了一聲,憤憤離開。
玉玄暗鬆了口氣,也跟著離去。
推開房門,見屋裏躺著兩個人。
睡在最裏麵的蕭越不用看。
睡在中間的人被子裹得緊緊的,連頭臉都遮住,隻露出一縷半濕的頭發在被子卷外麵。
玉玄心髒突突亂跳,點亮了蠟燭,輕手輕腳走到如故身邊蹲下。
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去揭如故頭頂的被子。
借著月光,仔細看那張睡得正香的臉。
是平時看見的李然的臉,他深吸了口氣,又把被子輕輕提高些,向她發角看去。
如果戴著人皮麵具,做得再好的人皮麵具,在發角的地方,不可能沒有絲毫跡象。
比如說膚色,肌膚的細膩程度多少都會有些差異。
但任他怎麽看,都沒看出異樣。
奇怪地偏了偏頭,難道剛才看錯了,他不是小魔頭。
可是如果他不是小魔頭,又怎麽會大半夜的在暖房洗澡?
玉玄坐了下去,看著麵前睡得正香的臉龐,想不通來龍去脈,搖了搖頭。
突然見蕭越睜眼向他望來,眼裏帶著些意味不明的謔戲笑意。
玉玄剛經過的一場‘男色’解說,特別的敏冂感。
直接就把蕭越的神態歸在了笑話他有‘男色’想法上。
美人臉刷地一下黑了,狠狠地瞪了回去。
四目相交,一會兒就交出了怒火。
玉玄抄起枕頭向蕭越砸去,蕭越伸臂一擋,枕頭彈回來,砸到如故身上。
如故睡眼惺惺地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看見蕭越噴著火的目光,立刻感覺到空氣裏的硝煙味。
眼珠子轉了半圈,立刻反應過來,玉玄回來了。
飛快轉身,果然看見坐在她身後,一臉怒氣的玉玄。
玉玄因為他闖了暖房,還被人誤認為‘男色’,他竟睡得香甜,怒火騰騰燃起。
一把揪住如故,把他提過來,“你去了哪裏?”
如故白了他一眼,“我去哪裏,跟你什麽關係?”
蕭越‘噗’地一笑,雙手抱了頭,仰躺下去,“關心則亂。”
玉玄臉一沉,如故卻嘻嘻笑了,問玉玄,“你關心我?”
“鬼才關心你。”玉玄最恨別人說他像女人,最怕別人說他男色。
把如故有多遠,丟多遠。
“稀罕。”如故低哼了一聲,倒頭繼續睡覺,“你們要打,出去打。”
玉玄哼了一聲,轉身躺下,忽地看見掛在窗外的衣裳。
那衣裳正是李然白天和泥灰時穿的,想起他在暖房時,也看了見這件衣服。
玉玄像見鬼一樣看向睡得四平八穩的如故,臉色驟然一變。
雖然不明白這張臉是怎麽回事,但他能確定,李然就是小魔頭。
抱著手臂,戰戰兢兢地睡下,往外縮了又縮,能離如故多遠就多遠,恨不得睡到屋外麵去。
忽地,如故向他滾來,玉玄嚇得臉色大變。
拉開房門,逃命似地出了門,反手關上門,免得小魔頭夢遊追了出來。
一條手臂橫來,勾住他的脖子,“看見了,是嗎?”無顏帶著笑的聲音傳來。
“看見什麽?”
“李然。”
“你有完沒完?”玉玄揉了揉額頭。
“李然是女人。”
“他怎麽可能是女人,胡說什麽。”
“你騙鬼去吧,我是誰?我是花滿樓的無顏,聞一聞味道,就知道是什麽樣的女人的無顏。”
“在女人堆裏泡久了,腦子都有問題了。”玉玄推開無顏幾乎貼在他臉上的臉。
“如果她不是女人,你出來做什麽?”
“透氣。”
“嘖嘖,這麽爛的理由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不丟人。”
“不知道你胡說些什麽。”玉玄轉臉不理他。
“如果不是女人,你怎麽不進去睡?”
“正做準備進去。”玉玄頭皮發麻。
“不要勉強。”無顏轉著扇子,“你是臨安府的人,如果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傳出去,事情會很嚴重。”
玉玄刮了他一眼,轉身去推門。
無顏在他身後輕敲扇子,“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堅持到明天早上。”
玉玄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進屋。
那神情簡直象是赴刑場。
等玉玄進了屋,一條人影無聲地落在無顏身邊,手壓了無顏的肩膀,“你到底想要搞哪樣?”
無顏回頭一笑,“你不覺得很有趣?”
止燁‘嗤’了一聲,“沒你閑得這麽慌。”
“那是,你們得找寶藏,隻有我是個閑人。”無顏笑笑,突然想到什麽,重看向一身黑衣的止燁,“大半夜的,你怎麽會在這裏?”
“有人潛進了雲秀坊,我追到暖房,追丟了,轉回來看看。”止燁伸了個懶腰,“算了,反正跟我沒關係,回去睡覺。”
無顏妖媚的眸子一亮,有人潛進雲秀坊,到過這裏,然去了暖房,最後在暖房不見了人影?
李然從暖房失蹤,會不會跟這人有關?
一把攥住止燁的衣袖,“是什麽人?”
止燁斜瞥了他一眼,丟開無顏的手,“我哪知道。”揉了揉一邊肩膀,步下台階。
“男的女的?”無顏追著不放。
止燁直接無視了他,腳下輕點,人已經躍上房頂。
“喂,別走,你發現了什麽,跟我說說。”無顏跑到台階下,止燁早沒了人影,隻得訕訕地回房。
玉玄關了房門,站在門口,看了眼睡得正熟的如故,哆嗦了一下,把衣領提高些,不露出一點肌膚,還是覺得不夠,又把腰帶打多了個結,覺得結實了,才鑽進被子卷,左卷右卷,把自己裹成一個被子條。
認為如故就算撲過來,也扒不開裹在身上的被子,才略略安心。
但臉始終是露在外麵的,還是覺得不夠踏實,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如故,防著她半夜撲到他身上,麽他,啃他。
玉玄瞪著如故,熬到四更,眼皮酸得不行,又強撐了一陣,實在有些睜不開眼。
心想,她有什麽動靜,他不可能察覺不到,不如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這麽想著,眼睛也就跟著閉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看見如故一臉媚笑,揮動著她那雙白生生的爪子,向他靠來,“親愛的,玉美人,護身符……姐姐來了。”
他嚇得逃開,卻被如故一把從後麵揪住衣領,“寶貝,別跑,讓姐姐麽麽。”
如故把他轉了過來,一把扯開他的衣襟。
爪子搭上他的匈脯,麽啊麽,從麽一直往下麽。
“不要。”玉玄用力把她推開,猛地睜開眼。
四周黑乎乎的,是那間豆腐塊大小的廂房。
鬆了口氣,原來是做夢。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轉頭看去。
看見如故滾到裏麵死死貼著蕭越的後背,一條腿還架在了蕭越的肚子上。
這睡相……
玉玄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小魔頭在清和殿出事,鳳真得知後大怒,修書譴責北皇,北皇為了平息鳳真怒氣,有意與越國結親,讓太子娶小魔頭為妻。
但鳳真對這件事一直沒做出回應,所以這樁婚事隻是北皇一廂情願的事,八字沒一撇。
如故和蕭越扯不上半點關係。
而小魔頭是他的夫人。
當著他的麵給他戴綠帽子,那可不行。
如故可以不要臉,他不能不要麵子。
起身,把睡得像豬的如故往外挪了挪,放到正常位置。
沒一會兒功夫,如故又滾了過去。
玉玄又挪,她又滾。
玉玄恨得磨牙,掃了眼自己睡的位置,猶豫了一下,最終把如故搬到他的位置上。
嫌惡地瞥了一眼蕭越,把被子裹緊,一咬牙,悶頭睡了在如故和蕭越中間。
如故翻了個身,玉玄緊張得立刻往裏縮了縮,唯恐如故滾過來貼在他身上。
玉玄苦撐了大半個時辰,如故最終沒滾過來,玉玄放心地閉上了眼。
早上,如故醒來,還沒睜開眼,就笑著伸手去麽玉玄。
有護身符在身邊,睡覺都特別踏實。
結果,玉玄沒麽到,麽到一塊冰冷的門板。
如故睜開一隻眼,她幾乎貼在門板上。
腦子開始攪漿糊,難道夢裏抱玉玄,把玉玄擠到門外麵去了?
懵懵地翻身坐起,看見擠成一堆的兩個大男人,‘噗’地一聲,噴了。
玉玄頭擱在蕭越的匈前,蕭越的下巴擱在玉玄的頭上。
蕭越的手搭在玉玄的腰上,而玉玄象八爪魚一樣抱著蕭越。
蕭越聽見聲音,睜開惺惺睡眼,感覺懷裏有人。
垂眼一看,睡意全消,恰好玉玄醒來,鼻子被蕭越的一縷碎發搔得發癢,下意識地在他匈口上蹭了蹭。
這一蹭才覺得不對勁,睜開眼,入眼是男子微微敞開的衣衫下露出來的一抹結實匈脯。
愕然抬頭,對上蕭越神色複雜的眼。
緊接著發現自己抱著蕭越,像觸了電一樣,飛快縮手,往後急退。
腰被蕭越攬著,沒能退開。
玉玄的注意力頓時被攬在他腰上的手吸引。
臉上紅了黑,勃然大怒,吼道:“放開老子。”
蕭越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撒手,往身後看了眼,他被擠得後背幾乎貼了牆。
臉色也變得難看,“你怎麽會睡在這兒?”
玉玄回頭,看見坐在邊門上的如故,才記起昨天的事。
滿肚子的怒火即時騰了上來,“老子愛睡哪兒,就睡哪兒,關你屁事。”
蕭越被他擠到了牆角,他倒還像被他qiang bao了一樣,惡人先發威,氣得臉青,正想發作。
如故輕咳了一聲,“難道這世上真有打出來的感情?要不要我晚上另找住處,給兩位單獨相處的空間?”
“屁感情,你給老子哪兒也不能去。”
“我沒有,誰要跟這瘋子單獨相處。”
玉玄和蕭越異口同聲,吼完又瞪對方,瞪得火花在半空中亂閃,全是怒火。
如故縮了縮脖子,開門開溜,免得又神仙打架,她這個凡人遭殃。
突然緊急集合的鍾聲響起。
如故和屋裏準備開打的那兩個匆匆洗了把臉,整理好衣衫,朝大院而去。
坊主一臉凝重地背著手站在台階上,默默地注視著每一個到場的義員和下人。
如故心裏一咯噔,難道玉玄他們的事昨天沒有解決好?
忐忑地站好隊。
見雲末幾人也一同到了。
雲末輕睨了她一眼,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容瑾和小開連眼角都沒瞟她一下。
玉玄跑過來,匆匆看了如故一眼,眉頭就是一皺,找了個離她最遠的地方站好。
如故隱隱覺得今天的集合和昨晚的事有關,有些不安。
視線在雲末,容瑾,小開和玉玄身上一一看過,卻不見止燁。
心裏越加覺得不安。
忽地人影一晃,止燁閃身進來,落在遠離人群的一棵樹下,隨意地靠在樹杆上,見如故在看他,順著如故的眼風望來。
與他目光一對,就看向別處,好像絲毫不關心這次集合的目的。
等所有人到齊了,無顏才捧著一個茶壺悠哉悠哉地進來,朝如故擠眼一笑,走向止燁,挨了他身邊站住。
小聲問,“昨天潛進的人是誰?”
止燁懶洋洋地抱著手臂打盹,連回答都省了。
無顏也不惱,喝了口茶,目光又去打量人群裏的如故。
shu ji小跑到坊主身邊,“都到齊了。”
坊主點頭,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昨晚雲秀坊失竊,在座的所有人都得當眾說出,昨晚在哪裏,做什麽,並且得提出證人。”
“雖然說坊裏有坊裏的規矩,但我們這些人也不是可以任人審任人查的,你要查,要審,得先讓我們知道丟了什麽東西。”
能來雲秀坊的人,權貴之人絕不在少數,這些人在自己地盤上,都是跺跺腳,就能讓地皮抖一抖的人。
哪裏有敢審他們。
他們清楚自己的地位,坊主又哪裏不知道。
不過丟掉的這個東西,如果不找出來,涉及到他一家老少的性命,甚至可能誅連九族。
這件東西關係到整個尋寶,如果被人知道丟了,後果不堪設法。
但如果瞞著失竊的是什麽東西,強行審訓,這些人未必會配合,萬一激怒了他們,還不知做出什麽事情來。
思前想後,如果這些人不配合,想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找到東西,難如登天。
到頭來,還是難逃滅頂之災。
“昨晚有人盜走了聚光開門的寶珠。”
場中瞬間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這些人才確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有人怒道:“這麽貴重的東西,居然會被人盜走,你坊主幹什麽吃的?”
話一出口,立刻有人附和,七嘴八舌地罵開了。
寶珠丟了,就算找到神秘之門,也沒辦法開門,那麽他們這一趟就算白來了。
如故有些意外,看向她的幾個侍郎。
雲末和平時一樣,淡然溫和,絲毫不為之所動。
而容瑾不喜歡吵鬧的環境,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臉色比平時更冷了三分,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多表情。
小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眼裏的好奇多過打不開神秘之門的失望。
玉玄就更不關心寶藏的事了,不耐煩地打了個吹欠,見如故向他望來,立刻閉上嘴,把衣服裹緊。
如故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忽然感到有人在看她。
扭頭看去,卻是蕭越,大大方方地回看過去。
又不是她偷的,看她做什麽?
無顏‘咦’了一聲,抬高手臂,搭上止燁的肩膀,小聲問,“會不會是你昨晚追的那個人?”
“誰知道呢。”止燁連眼皮都不抬。
“查出來,就是大功一件。”
“你去查?”
無顏立刻搖頭,連止燁都能追丟的人,功夫高得可怕。
他絕不會因為一時的好奇,把小命給搭上。
再說,找不找得到神秘之門,他不關心。
那東西對他而言,丟了就丟了。
坊主抬手壓了壓,“安靜,安靜。”
但下麵的人七嘴八舌,罵的罵,鬧的鬧,亂成了一鍋粥,哪裏靜得下來。
玉玄等的不耐煩了,提起手中大刀,往身邊大石頭上用力一頓,‘嘩’地一聲巨響,那塊大石四分五裂,碎成一堆碎石。
場中所有人一起向玉玄望來。
玉玄豎著眉頭,一臉的煩躁,“都給老子閉嘴,誰再鬧耽擱時間,害老子白在這兒喝西北風,老子跟誰不客氣。”
他昨晚沒能睡上兩個時辰,這時正困,隻求這裏的事快些結束,好回去接著睡覺。
偏偏這些人鬧哄哄地,老半天還沒能把辦事了,怒氣湧了上來,恨不得揪著個人,揍一頓來出氣。
知道玉玄身份的人嚇得縮了縮脖子,唯恐玉玄把怒氣撒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看著玉玄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本不以為然,但看看他身邊碎成幾大塊的石頭,再看他手中足有兩個巴掌寬的大刀,刀沒出鞘就有這樣的威力,如果出鞘那還得了?暗抽了口冷氣,哪裏還敢再罵,老實地閉上嘴。
坊主感激地看向玉玄。
玉玄更加不耐煩,沒好口氣,“看什麽看,該幹嘛幹嘛。”
坊主尷尬地清了清喉嚨,“現在開始,大家挨個說,昨晚都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有誰作證。義員先說,其他人等一會兒再說。”
寶珠失竊是大事件,誰也不願惹上嫌疑。
真到了表明自己清白的時候,這些人不敢含糊,半點不拖泥帶水。
站在人群裏的如故,心裏七上八下。
不知輪到她的時候,該怎麽回答。
說她在暖房洗澡?
那是找死。
可是如果說別的地方,萬一那裏有別人在,立刻可以揭穿她的謊言。
到時真是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眼角餘光見高誌平不懷好意地向她望來。
如故臉色微微一沉。
如果她沒有合理的說法,高誌平一定會借題發揮,誑她一個盜竊寶珠的罪名。
這一關,不好過。
正不知該怎麽辦,突然聽見雲末穩沉溫和的聲音響起。
“我在後山計算時辰投影的位置,和李然一起。”
如故怔住。
無顏手中的茶壺從手上掉了下去,止燁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湊到麵前細看。
“喲,是陶大師的封窖之作,現在怕是要賣萬來金。”
玉玄飛快地看了雲末一眼,再看如故。
眼裏閃過一抹驚訝,但隻是一瞬,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雲末的心思,不是他能猜透的。
猜不透,幹脆不猜。
雲末在後山計算時辰投影位置不會有人懷疑。
但那些算數,絕對不是一般人能算的。
在他們看來,李然隻是邊緣小國拿來湊數的人。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和雲末一起做算數?
“你和李然在一起?”坊主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認為李然的算數能力有他那張臉漂亮。
“不錯。”
“可是這雲秀坊裏,有許多算數高手,雲公子為什麽會用他,而不是別人。”
有高手不用,用湊數的,實在缺乏說服力。
如故雖然頂著別人的身份,但被人公然鄙視,仍有些不爽。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雲末會說她和他在一起,不過這時候,不是她該開口逞強的時候,識趣地閉嘴,由著雲末應付。
雲末雲淡輕風地睨了她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卻不急不緩地走出人群,撿了一枝樹枝,在地上寫了一道題。
“在場各位,會算數的,都出來做一做這道題。”
無顏歪頭‘咦’了一聲,問止燁,“他搞什麽鬼?”
止燁不理。
無顏一把搶了止燁仍在細看的茶壺,“雲末搞什麽?”
止燁往地上算題瞟了一眼,淡淡道:“你和他鬥了七年,你都猜出他是什麽思,我怎麽知道?”
無顏扁了一下嘴。
止燁雙手抱在腦後,“猜不到,何必花心思去猜?”
“李然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無顏心裏跟貓抓一樣癢,他就等著看李然怎麽回答,被雲末這麽一搞,事情就不會照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了。
“不跟他一起,難道跟你一起?”止燁鄙視地瞟了他一眼。
無顏噎住,心不甘情不願地悶聲道:“不是。”
止燁嘴角一勾,‘哧’地一聲笑。
無顏去揪他衣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褲子一起穿,十幾年的感情,你胳膊竟往外拐,太不夠義氣。”
止燁扒開他手,“天底下有什麽事能瞞得過你,你想知道,自己去查不就好?”
無顏憤憤,“我不知道的事多了,比方說你……”
“比方說我什麽?”止燁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無顏瞪著他,把唇咬了又咬,“算了,沒什麽。”
雲末出的題,竟沒有人能夠算出來。
玉玄雖然不知道雲末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但起碼可以解決如故昨晚的去處問題。
而且他隻想早些回去睡覺,對答題沒興趣。
瞟了眼地上的題,不覺得多難。
但讓他出去答題,他懶得。
坊主迷惑地看著雲末,“雲公子,這是……”
“這是昨晚李然做的算數題。”
“這怎麽可能?”坊主不信。
雲秀坊雲集著各國算數高手,而且都是在神算會上得過名次的。
他們都沒做出來,在神算會上連影子都沒見過的李然,怎麽可能做得出這樣高難度的算數題。
雲末向如故微微一笑,“你來把你的答案告訴大家。”
如故站在人群裏,沒能看見地上的題目,但從眾人神色中,可以看得出,那題不好做。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出來。
如果做不出來,雲末的謊話就會被揭穿。
不但她的去處交待不清,就連雲末也會被牽扯進來。
如故看著雲末墨染一樣的眸子,心卻定了下來。
默默地走出人群,向地上的算數題看去。
這一看,心髒陡然一緊。
這題竟是她當初學算數時,雲末給她出的題目之一。
心髒怦怦亂跳,拿起樹枝的手,卻毫不遲疑地把那道題的答案寫了出來。
並且連帶著中途計算的公式,也一一詳細例出。
那些懂算數的人,看著如故那張漂亮的臉蛋,認為雲末跟這廝一起,絕對不會是做算數題。
那麽三更半夜,兩個人膩在一起,還能有什麽好勾當?
再說這年代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並不少見。
雖然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見怪不怪,但終究被人看作是下流之事。
至於被人玩的那個,更是被人看不起。
雲末和李然,明顯李然是被人插的那個。
那些人看李然的目光,就帶了些不恥和鄙視。
抱著看如故出醜的心態。
結果如故行雲流水地把他們做不出來的題做了出來。
那些人嘴角的譏笑僵住。
高誌平向自己的跟班遞了個眼色。
那人得了高誌平的暗示,跳了出來,“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提前勾結好的,提前弄道題出來讓這小子背熟了,到這裏來忽悠我們大家。”
“這麽說,閣下是不相信在下昨晚不在後山算數,也不相信我昨晚和李然一起?”雲末麵不改色,“那麽閣下認為在下不在後山,在哪裏?”
那人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這話雖然是質疑李然的算數能力,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是質疑雲末昨晚的去處。
再往深一層說,就是暗示雲末是盜竊者。
坊主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雲末是尋寶的關鍵人物,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絕不能惹惱他,影響到整個尋寶的計劃。
“雲公子說在後山,自然是在後山的……”
那人有高誌平撐腰,想借機討好高誌平,不理會坊主,提高聲音道:“憑什麽他說在後山就在後山?他說和這小子一起,就和這小子一起?”
雲末眼底閃過一抹冷意,臉上卻仍然溫文如玉,聲音也同樣溫和,“請問閣下昨晚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那人說了。
雲末輕道:“又憑什麽你說在那裏就在那裏,說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
那人哽住,鬥大的一張臉,瞬間漲紅,又急又怒,“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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