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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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一臉猶疑地退至一側的茶水間,可沒想到他竟也不緊不慢地跟了進來, 她怔道:“世子,你沒聽到二郎君來了嗎, 世子不出去招待著?”

    “你倒是在意他。”晏歸瀾懶散地瞥了她一眼:“他不過是來取東西的,拿了東西自然會走。”他淡然地斜倚在側間的隱囊上:“我現在隻想喝你烹的茶。”

    沈嘉魚懷疑地撇了撇嘴,翻出茶具慢吞吞地烹煮起來, 她對茶藝著實不通,煮茶便跟燒開水一般, 偏偏晏歸瀾視線一直不離她左右, 從軟軟的耳朵一直瞧到細窄的腰身, 他神色不定,又慢慢地眯起了眼, 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忽的伸出手, 從後把玩著她的一縷散在頸後的青絲,懶洋洋地道:“表妹,你的頭發居然是曲卷的。”

    他又叫她表妹, 他每回一叫她表妹就沒好事!沈嘉魚按捺住罵人的衝動,盡量淡定地‘嗯’了聲:“我阿娘是一頭及腰的直發, 不過我阿爺天生就是卷發, 卷的比我還厲害,我隻是發尾的才有點小卷, 平常梳攏到發髻裏就看不出來了。”

    晏歸瀾指尖摩挲著細軟的頭發, 注意到她耳尖微紅, 他便笑了笑:“梳攏起來做什麽?這樣便很好看。”

    沈嘉魚覺得今天來示好真不是個好主意,被他今兒早上翻來覆去的態度搞得摸不著頭腦,幹脆不再理他,低頭專心煮著茶水。

    晏星流很快被下人引了進來,他來果然隻是取東西的,被下人引著到書房取了卷宗,忽然瞥見屋裏放了一隻玉瓶,他聞著香氣有些熟悉,喚來下人問道:“這是長兄的東西?”

    晏歸瀾馭下有方,下人自不敢多說。可沈嘉魚卻從窗縫裏瞧見那是自己給晏歸瀾帶來的桃花香露,她一個走神,手裏的瓷盞就碎了,她記得這是晏歸瀾日常用的,連忙蹲下去撿,手上卻被倒黴地割了道扣子。

    晏歸瀾收了調弄之色,伸手握住她被割了道口子的手,先是輕輕吹了吹,然後皺眉幫她擦著血跡:“怎麽不叫下人來撿,傷了手豈是好玩的?”

    熱熱的氣流拂過手背,讓她表情都不對起來,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他見她不回話,似有所感地往窗外瞧了眼,動作不停,神色卻冷下來,握住她的雙肩,幾乎把她拉進自己懷裏:“老二就這般讓你神不守舍?”

    她倒是長本事了,昨夜才拒了他,轉頭又和老二橋下相見。

    兩人此時離得極近,她的手腕還被他拿捏在手裏,整個人差點貼在他身上,這場景誰瞧見了都得誤會,她可不想這時候把晏星流招惹來。她隨口敷衍道:“沒有的事,世子先鬆開我。”

    晏歸瀾豈能讓她如願?他瞥了眼她緊張的神色,認真給她上好藥粉,又猝不及防地在她食指輕咬了口,舌尖頗為曖昧地掃了過去:“表妹當真無事?”

    沈嘉魚手腕一顫,用了大力避開他,忍無可忍地抽回手:“豈有此理,你!”

    這番動靜可就太大了,晏星流本來還在問玉瓶的事,一下子聽出不對來,一把掀開珠簾,大步進了側間,隨即皺起眉:“長兄?沈表妹?你們在做什麽?”側間又不大,這兩人躲在這般逼仄的地方做什麽?

    沈嘉魚隻覺得頭大如鬥,抬高了聲音怒道:“世子!”

    晏歸瀾是最氣定神閑的一個,他甚至還衝著她繾綣一笑:“生分,叫什麽世子?往常不都叫我美人哥哥的嗎?”

    他一句話堵的沈嘉魚暫時失去語言能力,這才抬起頭看著越發冷冽的晏星流,神色便沒那麽客氣了:“我做什麽你沒有資格過問,老二,你身為晏府次子,什麽事當做什麽事不當做,應該不用我這個做兄長的教你了吧?”老二接近這小東西的動機不純,他豈會看不出來?偏偏她還無知無覺往坑裏走。

    晏星流自然聽出他話中深意,隻是沒想到他居然對沈嘉魚這般上心,他眉目冷厲地掃過兩人交握的手,手腕一動,又忍了下來:“我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不該做的,但是兄長知道自己當做什麽嗎?”

    晏歸瀾淡然道:“第二遍,你沒資格過問,拿上你的卷宗出去。”

    晏星流收緊五指,片刻後才恢複那張死人臉,竟真的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沈嘉魚終於回過神來,跳起來一把拍開他的手,口不擇言地道:“美人哥哥個鬼!你和晏星流要打擂台便打,好端端地拿我作筏是何道理,關我什麽事啊!”

    “這麽說你昨日深夜是不曾見過他了?”沈嘉魚語塞,他眉眼沉了沉,那三春桃花的荷包再一次在他眼前不住晃悠,他眯了眯眼,表情冷淡:“你不是特意趕來向我示好的嗎?連配合都不會,如何示好於人?”

    “你”沈嘉魚氣焰一下子癟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她放緩了聲音,竟也沒讓他高興多少。晏歸瀾環住她的腰,兩人此時真正是親密無間的緊緊挨著,他聲音極盡纏綿,貼著她耳朵:“教你樁事。”

    他勾起她的下巴,迫她抬頭瞧著自己,兩人的臉甚至微微蹭了蹭:“下回再來討好的時候,記得自己主動些,我不喜那一動不動的,這樣木訥,竟還不如一年前靈動,如何引得我死心塌地為你做事?”

    沈嘉魚當然不會以為他這般是答應了,她甚至能覺出他動作和聲音裏的冷意和輕嘲,所以她的回答是照著胸口給了他一拳,踹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嘉魚回去之後心下仍是憤憤,連著踹翻了兩個胡床,晏歸瀾要是直言拒絕她也不會多說,再想辦法就是了,但他拒絕就好端端拒絕吧,這般又是撩撥又是嘲諷,時而柔情蜜意時而不鹹不淡,他究竟是想做什麽!難道報複她拒絕了他?

    有本事晏歸瀾以後別犯在她手裏,否則看她怎麽把他調戲的死去活來!

    她發完狠又想到祖父的事兒,一時頭疼不已,正琢磨有沒有別的法子呢,小鄭氏已親自來問話:“你早上去尋歸瀾了?”

    沈嘉魚煩悶地揉了揉眉,斟酌著道:“姨母,世子並不是輕易能被說動的,我準備的說辭還沒出口,人就被打發回來了。”還是灰頭土臉的打發回來。

    小鄭氏見她臉色不大好,也不忍再逼:“那你先歇著吧,我去問問國公,看他有沒有什麽法子?”

    晏隱自是不可能應的,她心下一歎,沈嘉魚忙道:“姨母別急,我已經修書命人傳給祖父故舊了。“

    沈嘉魚把歎著氣的小鄭氏送走,接下來的幾日她都老實待在客院不出門,晏歸瀾和晏星流最近近來忙著外麵的事兒,總之她好幾日都不曾見到這兄弟倆,就是偶爾遇上了晏歸瀾,兩邊也隻是冷淡地打個照麵,讓她鬆了口氣之餘又覺著不對味。

    不過好消息也不是沒有,不知是不是她和沈燕樂送出去給祖父故舊的書信起了作用,三叔前幾日來了家書,說朝中局勢已經有幾分和緩,讓姐弟倆終於稍稍放心。

    小鄭氏見兩人一直不開懷,便叫來兩人笑道:“如今局勢已經好了些,別整日愁眉不展的了,明日晏府要給府裏的主子裁開春的衣裳,你們也過來挑幾匹吧。”晏府不差這點錢,她自然可以偏姐弟倆幾分。

    沈嘉魚笑了:“我和姨母想到一塊去了,正好阿楚前日幫我和燕樂買了好些東西,裏麵還有不少料子首飾,明日我給姨母帶來。”

    小鄭氏的繼子繼女都難指望,見外甥女有心,心下自然開懷:“難為你們想著我。”

    沈嘉魚為了不跟晏歸瀾兄弟倆打照麵,特地帶著東西早早過來看小鄭氏,可惜姨母在賬房對賬,她隻得把東西摞好,幹巴巴地坐在玉榮廳等著。

    玉榮廳外猛地傳來幾聲笑鬧,沈嘉魚站起身瞧過去,見是三個女郎手挽著手,帶著侍婢走了過來,當中的華服女郎十五六歲,杏眼櫻唇,麵容很是白皙,眉眼輪廓還有幾分熟悉。

    沈嘉魚還沒想起來她哪裏熟悉,就見她對晏府行走自如,而且她的發釵衣料都很是華美——想必就是晏府那位嫡出娘子,晏星流一母同胞的妹妹,晏瑤洲,聽說她還是晏隱的掌珠,隻是和兄長關係平平。

    她笑談聲最是高亢無忌,親熱地拉著右邊的青色襦裙的少女:“崔姐姐可瞧見我大哥了?你覺著他好看嗎?”

    崔姓少女被問的含羞低頭,又被連著追問了好幾聲,這才道:“晏大都督的美名天下皆知,豈有我置喙的餘地,再說這般品評人的相貌可不好。”

    她客套完,到底有些按捺不住心意,羞赧補了句:“不過晏大都督極是風流俊美,不似人間人物呢。”

    三個女郎說完便進了玉榮廳,晏瑤洲在自家毫無顧忌,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料子,不滿地撇了撇嘴:“繼母也太小氣了,這些料子我瞧都瞧膩了,她怎麽不拿些孔雀錦來?華鎣公主踏春的時候要穿流雲錦,難道我又要被她比下去?繼母怎麽辦事的啊?”

    沈嘉魚聽她言談間帶上了小鄭氏,不高興地皺了皺眉。

    晏瑤洲則是餘光瞧見她悶不吭聲地坐在一邊,又衣著素淨簡單,她不知沈嘉魚在孝期,還以為她又是哪個打秋風的窮親戚,壓根沒拿正眼瞧她。

    她目光懶洋洋地掃了一圈,落在另一桌沈嘉魚給小鄭氏買的料子首飾上,直接伸手拉過來,抖開一瞧:“誒,這料子的圖樣有點意思,摸著也夠挺括,就是顏色老氣了點,我等會讓人給舅母送過去算了。”她說著就直接命侍婢拿了,半點沒詢問的意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