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我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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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亭亭恢複意識的時候,感覺到嘴巴被什麽塞住了,還聽到了水聲和說話聲。

    她不敢睜開眼睛,也不敢動,而是仍舊靜靜地依著身後的牆壁。

    當聽出聲音和自己像是隔了什麽,又聽到水聲似乎很近,何亭亭猜測自己在船艙底部。

    這麽想著,她緩緩睜開眼睛,小心地打量著四周。

    林蓉被綁著雙手倚坐在她身旁,此時仍然昏迷著。

    何亭亭暗暗鬆了口氣,想彎腰用手拿掉口中的布,可是怎麽也夠不到。沒辦法,她心念一動,進入了四季仙居。

    她進入時默念不帶繩子和抹布的,所以進去之後,被綁住的繩子和塞在她嘴裏的布都留在了外麵。

    何亭亭深深地呼吸著四季仙居內好聞的空氣,又跑去夏季區吃了些荔枝龍眼,這才重新回到船艙底部,聽船上的說話聲。

    聽了一會兒,她大概知道,這些人是打算帶她和林蓉坐船去香江的。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猜到這些人或許就是山竹幫教父的人。

    現在山竹幫老大和教父陷入生死戰,都在各施手段,看誰死鹿手。

    而她和林蓉,估計是山竹幫教父準備綁了威脅謝臨風的人。

    想明白了這一節,何亭亭又想到謝青青。

    這件事謝青青會不會參與其中呢?她明明有會議要開,卻突然取消了,仍然留在海邊,是不是被人買通了?

    何亭亭想了一會,也沒多少頭緒,便將思緒拉回來,考慮如何脫困。

    根據四季仙居從哪裏進入就出現在哪裏的原則,她不能在大海中進入,但是在陸地上的話,估計看守重重,不利於她出逃。所以最好的時機,就是在靠岸的時候躲進去。

    打定主意之後,何亭亭看了一眼林蓉,輕輕掙紮著握住林蓉的手,嚐試著把她放進四季仙居。

    “刷”的一下,林蓉消失在船艙底部,她剛才躺著的地方隻留下綁著她的繩子和堵她嘴巴的抹布。

    何亭亭鬆了口氣,幸好剛把何玄青的孤本放進四季仙居,不然估計還帶不了林蓉進去。

    因怕林蓉中途轉醒,何亭亭也進了四季仙居,把放在四季仙居防身用的迷藥拿了點出來,又用椰子汁把迷藥送進林蓉的肚子裏。

    做完這一切,她出了一身的汗,可卻不敢過多停留,忙把迷藥、辣椒水等備用的東西收起來,就出了四季仙居。

    船艙又悶又潮濕,何亭亭待了一會兒,身上的汗更多了。

    她擦了擦汗,開始等待時機。

    約莫過了二十分鍾,何亭亭聽到外麵傳來盤問的聲音,想來是入境的例行盤查,她不敢動,繼續等著。

    船重新啟動之後,何亭亭高興地笑了。

    原來這艘船的終點站竟然不是某個海邊,而是維多利亞港!

    這麽說來,她入夜之後出現在維多利亞港,會比出現在海邊安全很多。

    想明白了這一點,何亭亭開始高興地打量四周。

    船繼續開,四周熱鬧起來,船上突然響起勁爆的的士高。

    聽著這震耳欲聾的聲音,何亭亭心中一動,從四季仙居弄了個錐子和鋸出來。

    先用錐子往船艙一側艱難地打洞,打出了一點點,忙把鋸子尖細的一段放進去拉鋸。她從來沒有幹過重活,又怕被聽到,做這些出了一頭的汗。幸虧有上麵激昂的音樂,她並沒有被發現。

    又過了20多分鍾,船停了下來,何亭亭看一眼被鋸掉一塊的船艙壁,心一橫,帶著工具進了四季仙居。

    之後她聽到焦急而暴戾的發怒聲,大家互相推脫著責任,一個罵船艙被割開了你竟然沒有聽到報警器響,一個罵誰特麽多事往船艙底部放鋸子,吵了一陣,就風風火火的出去打電話找人了。

    等到一切都靜下來,何亭亭認真聽著外麵的動靜,知道附近都沒人,這才偷偷出了四季仙居,從鑽好的洞裏爬了出去,落在涼快的維多利亞港裏。

    所幸小時為了偷|渡到香江,她學了一身很好的水性。

    遊出了一大段距離,何亭亭回頭看了一眼,覺得距離還不夠遠,便憋著氣繼續遊。

    快精疲力盡了,何亭亭才發現不遠處有天星小輪正駛過來,忙把林蓉弄出來。

    因在水裏她無處著力,她吃了好幾口水才把林蓉背好了。

    嗆出肺裏的水,何亭亭一邊拚命劃水一邊大聲衝著天星小輪的方向喊救命。

    天星小輪裏的人大部分都挨著窗外看風景,所以很快發現了何亭亭和林蓉,他們叫了工作人員之後,天星小輪便開過來救人。

    何亭亭被救上去之後,覺得自己和這天星小輪還挺有緣分的,當年劉君酌落水,也是在天星小輪上。

    “這位小姐,你們怎麽會掉進維多利亞港裏的?要送醫院嗎?”工作人員不解地問何亭亭,驚豔的目光落到仍然昏迷的林蓉身上時,閃過了懷疑。

    何亭亭用毯子把自己和林蓉都裹住,這才道,“我們被人綁架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請問你們能借電話給我報警嗎?”

    她原本不想報警的,畢竟不確定會不會有山竹幫教父的人在基層,但是看到工作人員懷疑的目光,知道不說清楚他們不會讓自己和林蓉離開,便選擇了報警。

    “我馬上幫你打電話報警。”那工作人員一聽這理由,再看看何亭亭的相貌,馬上就相信了,並熱情地表示可以幫忙報警。

    何亭亭道謝之後,又道,“你報警之後,能把電話借給我嗎?”

    “當然——”工作人員馬上報了警,然後示意何亭亭來打電話。

    何亭亭裹緊了身上的毯子,拿起話筒打給之前受威爾遜委派來保護過自己的兩個警|察,這兩個警察就住在這個片區,應該能很快到達。

    打完電話,何亭亭想了想,將電話打給劉君酌,她怕劉君酌問太多,不等劉君酌說話就連忙道,

    “君酌哥,我和蓉姨被人綁架了,現在在維多利亞港……嗯,我們都沒受傷……已經報警了,你放心,我會保持聯係的。你跟我三哥說一聲,我打給臨風哥。”

    才下飛機就接到何亭亭失蹤了的消息,劉君酌跟瘋了似的,打了車直奔大鵬,此時正帶著人在大鵬一帶搜索。

    接到何亭亭的電話,他終於脫離了瘋狂狀態,可擔心仍舊不減,焦慮地問,

    “真的沒事嗎?現在脫離危險了嗎?你一定要躲好,我馬上打電話找人去接應你。”他猶豫片刻,還是沒阻止何亭亭給謝臨風打電話。

    謝臨風在香江經營多年,人脈手段都不一般,再加上有林蓉,他一定會竭盡所能救助的,這樣一來,何亭亭也會安全一些。

    “嗯,我真的沒事,我在他們想帶走我時,拉著蓉姨跳維港了。君酌哥,我不多說了,還得打給臨風哥呢。”何亭亭再三表明自己沒事,便掛了電話,撥給謝臨風。

    謝臨風也收到何亭亭和林蓉一起失蹤的消息了,他把正瘋狂打擊教父洪興才的人分了一半出來,專門去打聽消息。另外又連連部署,準備將洪興才一網打盡。

    他壓根不敢休息不敢多想,怕一有空,就會想到林蓉和何亭亭發生了不測。

    九爺深深地吸了口煙,把煙頭扔在煙灰缸裏,言不由衷地出聲安慰,“肯定是洪興才那條老狗做的,他想用媽媽和亭亭逼我們就範,所以她們現在一定還是安全的。”

    他的手有點抖,不知是安慰謝臨風還是安慰自己。

    謝臨風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睛,遮住了自己眼中的後悔。

    他應該準備得再充分一些,等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動手的。現在這樣,如果母親和何亭亭出事了,他即使贏了,這一輩子也不會開心的。

    “哥——”

    過了好一會兒,他聲音沙啞地開口。

    九爺又拿出了一根煙點燃,點了幾次才點著,啞聲問,“什麽?”

    “如果洪興才拿她們威脅我,我會受威脅的……你不要怪我……”謝臨風低低地說道。在動手前,他不該偷偷回去看林蓉和何亭亭的。

    隻是,他原先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勝算,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回去的。

    他當時的想法是,再看她們一次,多給自己一點勇氣,一定要活著回來。就算,真的無法活著回來,看過她們,在黃泉路上也能記得清晰一些。

    “大不了重新來過……”九爺咬著牙說完,忽然又道,“我們不會輸的,不會輸的。”

    如果是普通的基業,那沒了就沒了,重新來過就行。可是做他們這一行的不行,一旦失敗,就是累及父母親友的下場,他們必須勝利。

    謝臨風沒有再說話,目光緊緊地盯著大哥大和電話。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一言不發地拿起話筒。

    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好似天籟,“臨風哥,我是亭亭。我和蓉姨被壞人綁架了,不過現在逃出來了。你快派人來找我,我在九龍尖沙咀碼頭……天星小輪碼頭最近的警察局!”

    謝臨風抖著手拿起筆,飛快地記下何亭亭給出的地址,然後把話筒一扔,就要往外衝。

    九爺一把拉住他,“怎麽了?”

    “亭亭打給我了,她和媽媽逃出來了,我馬上去找她們……”謝臨風很激動,用力一甩,就要甩開九爺。

    九爺臉上滿是狂喜,“真的?別單身去,我們帶齊人馬一起去——”他一頓,臉色凝重起來,又問,“亭亭語氣怎樣?會不會是埋伏?”

    “哥,即使是埋伏我也要去——”謝臨風說著,拿出大哥大打電話叫手下的人馬。

    還沒等他撥出號碼,大哥大率先響了起來。

    謝臨風按掉,點號碼撥號,可是還沒撥出,大哥大又響,他陰沉著臉接通電話。

    “謝臨風,你馬上帶人去九龍尖沙咀碼頭附近救亭亭和蓉姨,如果她們出了什麽事,我饒不了你!”劉君酌殺氣騰騰的聲音響起。

    “你放心,我會帶她們回來的。”謝臨風堅定地說完,掛了電話,一邊往外跑一邊飛快地打給自己的手下召集人馬。

    九爺看著謝臨風跑出去了,咬了咬牙,決定留下來坐鎮。

    警|察來的時候,林蓉還沒有醒,隻得讓一個警|察幫忙背她到警|局。

    何亭亭怕這個警|察是壞人,所以一直緊緊地握住林蓉的手。

    所幸來的警察真的不是壞人,把她和林蓉平安地帶回了警局,並倒了水讓她喝。

    “她一直沒有醒,我建議先帶她去醫院。”警|察看了一眼趴在何亭亭肩頭上昏迷不醒的林蓉說道。

    何亭亭搖搖頭,“她隻是中了迷藥,不會有事的。我的朋友馬上就要來了,我等他來了再說。”

    “那你方便登記一下你的名字嗎?”警|察問。

    何亭亭抿了抿唇,“等我的朋友來了再登記行嗎?你看我一個弱女子,絕對不是壞人,也跑不掉的。”

    警|察看她雪膚花貌,老臉一紅,“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先坐……”

    何亭亭最先等來的是之前保護過她的兩個警|察,兩人都很吃驚,“是誰綁了你們?”

    “我也不知道……”何亭亭怕有內奸,便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你住在哪個酒店?我們先護送你們回去吧。”瘦高個警|察問。

    何亭亭拍拍身旁的椅子,“你們先坐下吧……等會兒還有人要來,是我身邊這個蓉姨的兒子。我得等他來了才能走。”

    兩個警|察聽了,便坐下來等。

    又過了半個小時,謝臨風帶著保鏢來了,林蓉還沒醒。

    “臨風哥——”何亭亭這才放下心來,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跟謝臨風打招呼。

    謝臨風也舒出一口氣,但是看到趴在何亭亭肩頭上睡著了的林蓉,臉色再度陰沉下來,“我媽怎麽了?她、她受傷了嗎?”

    “沒有受傷,就是中了迷藥。”何亭亭忙道,“我們先送蓉姨去醫院吧,方便嗎?”她有點懊悔,估計是給林蓉服的迷藥太多了。

    謝臨風搖搖頭,“沒事。”說著走到何亭亭身邊,蹲下來,示意何亭亭把林蓉放在他肩膀上。

    何亭亭見謝臨風一副要走的樣子,便對本地的警|察道,“不如你們出幾個警|察,陪我們去醫院?這樣既可以保護我們,也可以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