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試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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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曦冷笑:“即便他錢勳英無事,我也要讓他變得有事。”
隨後,秦曦同念安用過午膳以後,汐楓也到了,此次細心查看了一下念安的傷口,就隨著秦曦去了書房。
汐楓笑道:“想清楚了?”
秦曦坐在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拿了匕首在手臂上重重一劃,很快便鮮血外露,“以身試毒,未嚐不可。”
汐楓從藥箱中拿出了小紅瓶,“這毒既然是衝著你來的,你要是不中毒,那這毒就沒有效果了,這是暢血花汁。”
雖然有暢血花汁,但是封喉草的藥性剛烈,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安穩渡過,這些汐楓已經和秦曦說過了,他隻能保證他不死,其他的他也說不清楚。
秦曦接過暢血花汁喝下,又塗了一些在手臂的傷口上。
汐楓拿出一個小玉瓶:“這是有毒的玉脂膏。”秦曦從玉瓶中取出一點,塗抹在被匕首割掉的傷口處。
“該回正殿躺著了。”
秦曦起身道:“一會兒秦煜會來看我,這事他會親口稟告父皇,你記得先讓秦尊把念安帶回晰心院。”他並不想讓秦正天又跟念安打著照麵,如果這事再讓念安受到傷害,那簡直是在逼他逼宮。
汐楓跟在秦曦身後,“此事我知道,這事情結束了,我也想去晰心院坐坐。”
秦曦一躺到正殿,汐楓便朝著外麵喊到:“來人啊!二皇子中毒了!”
秦煜早在外麵等著了,聽到汐楓的聲音一聲輕笑便往欽安殿趕去了。
不久,秦正天聞聲而來。
秦正天走入內殿,“怎麽回事?”身後除了王存,居然還跟著秦肅。
秦肅突覺有事發生,“我聽說二弟中了毒,怎麽回事?”
秦曦掙紮著要從榻上起來,行禮,被秦正天按了回去,秦正天坐到床頭,查看了秦曦那已經黑紫的傷口。
“不過是前些日子練劍的時候被利刃所傷,恰逢殿中玉脂膏用完了,沒想到從商大人家中拿了一瓶用了些,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秦正天臉色有些怒,問秦曦道:“查過了嗎?”
“兒臣派出去的人說,玉脂膏送進宮裏的時候,經過二人之手。”
秦肅接著問,“拷問過了嗎?”秦肅心中有些不安,雖然他無心皇位,但是那商震一心想要將他捧上儲君之位,這些秦正天都是看在眼裏了,如果真與商震有關,那他也脫不了幹係了,即便此事確實與他無關,那也是百口莫辯。
秦曦看向秦煜,“我已無力顧及這些,隻好交由三弟替我好好盤查。”
秦煜點頭,“那兩人已經在拷問了。”
秦正天沉思了一下,心裏想的是這事如果跟商震有關,那謀害皇子的罪,是不可恕的,不知道是不是與秦肅有關。這些年來,四個皇子中,他最喜歡的是秦曦,因為秦曦是蘭妃安若所生,也因為秦曦跟他最為相像,做起事來雷厲風行,毫不拖拉,冷酷也不為情所困。
雖然他秦正天因為情,有了一生的遺憾,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因為情而阻礙過他的前程,他的江山。除此之外,秦曦具有文治武功的能力,現在所見不過是一部分,他所知的是秦曦能力還有的挖掘。
秦正天轉過頭,便看到了汐楓,“這位可是神醫汐楓?”
汐楓拱手行禮,“是。”
“我皇兒這毒是怎麽回事?”
汐楓道:“此毒是因封喉草而來。封喉草以其封喉見血之快而得名,隻不過在此之前,臣曾為二皇子醫治過,由於二皇子今日氣血有些不夠通暢,身體失調,臣在二皇子曾吃的草藥中加入了暢血花的花汁,這種花汁全京都隻有我的醫府才能種的出來。封喉草與暢血花同生一處,封喉草養育的好才能長出暢血花,一般人隻能種草,無法種花,兩者既是相生也是相克,也才救了二皇子一條性命。”
秦肅佯裝悲痛到:“誰!這樣害我的二弟?”
秦曦道:“父皇恕罪,近日兒臣正在追查的戶部貪汙一事,怕是要擱置一段時間了。”秦曦此舉,一石三鳥。第一、他要把錢勳英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清理了。第二、他要在他父皇的心中,給秦肅留下一些猜疑。第三、戶部貪汙的事情牽連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他要暫且擱置一下,再留些時間搜集證據,想到萬全之策再一並解決了。
秦正天思慮了一下,跟秦肅說:“這事你暫且接下如何?”
秦曦道:“父皇不可,此事牽連甚廣,且利益錯綜複雜,大哥去恐怕不合適。”這是他拿來安插自己人手到戶部和兵部的機會,肯定是不能讓給秦肅的。
秦正天也知道秦曦的語下之意就是這事情怕是跟秦肅脫不了幹係,所謂利益錯綜複雜,身為皇子,唯一不敢牽動的,不過是皇家的利益罷了。他們以自己的利益為先,隻要對皇家沒有利益,而對皇家利益有益處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做。
“那這事便等你封喉草之毒解了再說,也不急於一時。”
“是。”
“煜兒,下毒一事……”
秦正天話尚未說完,一個士兵便急匆匆的跑進來,“參見皇上,各位皇子。”
“平身。”
秦煜問到:“下毒一事,拷問的如何。”
“那宮女原不肯說的,受了酷刑才鬆了嘴。”
秦正天眼神淩冽,問道:“如何?”
“那宮女說,是從錢將軍手中親手拿到的封喉草汁,還有從將軍處拿來的銀票。”
秦曦道:“錢勳英?”
士兵有些猶豫,到底還是說了:“是,是錢勳英錢將軍。”
秦正天臉上卻沒有怒色,隻沉聲道:“請他來清心殿。”
“是。”
大約過了一刻鍾,錢勳英趕來。
錢勳英身上仍著著一身的軍衣,是剛在宮中當值。依照慣例,六道兵符掌有者,除秦正天掌有皇城禁軍總兵符外,每日有一位將軍當值,管皇城的守衛布防。這樣一來,除非五位將軍同時造反,否則皇城就便不會有內戰。前日當值和昨日當值得都不是錢勳英,今日方是。
“參見皇上,各位皇子。”
秦正天坐到正殿中去了,秦曦選擇回避了這次的受審,反正他已經把事情安排清楚了,錢勳英必死無疑,由跟他們沒有直接厲害關係的秦煜出手,其實更加合適,此刻隻需要在裏麵靜聽變化即可。
“錢愛卿,二皇子昨日遭人毒害,此事跟你可有關?”
錢勳英磕頭道:“聖上明鑒,此事與臣絕對無關。昨日並非臣值班,即便是前日也不是臣,臣根本沒有什麽時間去謀害二皇子啊!”
秦煜道:“傳宮女。”
那個宮女被虐得渾身是傷,此刻也是披頭散發地被帶到了正殿之前,雙手腫脹,應該是受了夾棍之刑,此時已經不能跪下行禮了。
秦肅道:“父皇,您看她,還是免了下跪吧。”
那宮女心下對秦肅也有了一絲的好感,隻不過她管不了那麽多,她能做的隻有保命罷了。那日她收了那士兵的銀子,也想過會有這樣的下場了,隻是她所想的,是她已到了出宮的年齡,拿了這筆錢到時天高皇帝遠,無人再能管著她。
秦正天點點頭,那宮女彎了彎膝蓋行禮道:“參……參見皇上,奴婢名叫菊香,那日是我給虛竹遞的玉脂膏。”
秦煜又問:“你可動了什麽手腳?”
那宮女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磕起頭來,“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也是一時讓利益熏了腦子。”
錢勳英抬起頭來,“我並未見過你。”
“我也並未見過錢將軍,那日是一個士兵給我送的一瓶汁液,讓我混入玉脂膏中搖勻,再給虛竹。”
秦正天想了一會兒,問道:“那士兵呢?”
秦煜答道:“已經找不到了,怕是已經被殺人滅口了。”
按照宮女的口供,她帶著那個宮女尋遍了皇城的全部守衛,沒有一人是她所說的那個士兵,秦煜推測是已經遭遇不測了,至於這個宮女,怕是在垂死的邊緣掙紮了,不過因為自己的及時找到留了一命罷了。
錢勳英一臉喜色:“那就是與臣無關了!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的!”
秦正天眯著眼睛問到:“那你認為是誰呢?”
“是……”錢勳英也說不出來,他要是說是商震,那就是擺明了說是大皇子秦肅,秦肅此刻肯定不會幫著他說話,他肯定是要死的。如果他說是二皇子秦曦,不僅說秦曦已經猜到他對秦曦的算計,隻怕會貽笑大方,難道要說二皇子賊喊捉賊,自下封喉草毒自己隻為了害他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嗎,沒有人會相信他的。
況且,這毒確實是他下的,隻是沒想到秦曦會活下來,本來想靠著這事把商震拉下中書省長的位子,自己可以順勢而上。沒想到竟被查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精心設下的局,到底是怎麽被破的,他一直想不通。
秦煜笑道:“錢將軍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無罪呢?”
“那日並非我當值,我看,這個宮女也是烏合之眾,一定是有人設計陷害我的!”
宮女跪著磕起了頭,“菊香知道自己做錯了,如今說出真相不為別的,隻為心安和皇上留下奴婢一條賤命。”
“賣主求榮,你還想朕留下你的命,王存,拖下去杖斃。”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不要!”可憐菊香做錯了事,已經失了轉機,這會兒被人一路拖著出去,雙腿直蹬,即便是流了再多的眼淚,也無濟於事,難逃一死了。
秦肅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不過是被一時的貪欲蒙了眼睛,做出了這等事情,害得卻不止她自己一個人,這會兒反而陷自己於不仁不義之地。
汐楓在裏麵聽了良久,幾人聊的東西已經足夠讓秦正天生疑了,尤其是錢勳英明明在人前是秦曦的親信,可是這會兒與秦正天求取信任卻根本不提他與秦曦半字,已經夠讓秦正天懷疑了,這下也該是重頭戲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