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道，“沒有，隻是一些演習任務。”

    芳子沒多想，起身收拾了碗筷。

    “那小荷回去了吧？”

    “嗯，在我家。”

    芳子冷哼一聲，這女人也真是夠了。三番五次的勾搭她男人，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敢在她頭上撒野。

    項毅外公的到來，讓項母這邊的親戚都來了。小荷一早就來拍他們的門，要項毅早些回家吃飯。

    “今天我有事，不回去了。”

    “為什麽嘛！難得姨姨舅舅都來了，大家聚在一塊多熱鬧！”

    “我不喜歡。”

    “不喜歡？”小荷提高了音量，“怎麽會不喜歡呢？是她不讓去你吧？”

    這聲音裏充滿憤怒，“項毅哥，你不能這樣慣著她，任由她胡來，都已經騎到你頭上了，你還怎麽做男人？”

    “他怎麽做男人跟你有什麽關係？”

    小荷的音量終於把芳子吵醒，她直接穿著性感的睡裙就出來了。白嫩的肌膚在玫紅色的睡裙襯托下更顯白晰，和糙黑的小荷是明顯的對比。

    “在我眼裏，他是個好男人就行了。”

    芳子站在項毅邊上，仰起臉看了他一眼，他直接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謝謝。”

    “不客氣。”他滿眼都是寵溺。

    “小荷，你回去吧。我媽知道我是不過去的。”

    “可是，今天大家都聚齊了，要拍全家福的。”小荷一臉不甘心，“要不，你拍個照就走？”

    芳子輕撫著他的臉道，“去吧，外公年紀大了，你能多陪一次就一次。”

    “你和我一起去？拍個照很快的。”

    “好。”

    “阿姨可沒說要叫她。”小荷的語氣非常冷漠。

    “她是我女人，不需要人來叫，你先回去，我等下和芳子一起過去。”

    小荷心不甘情不願地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見屋裏的人半天也沒出來，隻好先回去通風報信。

    芳子站在窗邊看到那抹背影，心裏猜測自己呆會過去，肯定不會有好事。可是如果她不去，她又擔心這女人費盡心機巴著她的男人。

    在項家門口，芳子遠遠地就看到項母那邊的親戚都在門口擺著椅子，準備拍照。她不想過去了，看到那些人，心裏對他們的厭惡油然而生，可一看到忙前忙後，忙著在人群裏顯示自己賢惠勤勞的小荷，她提防的心還是占上了風。

    她突然握緊了他的手，他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張開大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是外公最疼愛的外孫，拍照時，外公非要他坐在自己邊上。

    “爸，這不合禮數！”項母開了口，“他是晚輩，怎麽能和你坐一塊？”

    “我說行就行！”老爺子一臉不悅，要求所有的兒女都站到他身後，能坐下來的人都由他欽點，其餘的孫輩都蹲在地上。

    “芳子，你也過來！”老爺子朝她招手。

    站在一邊的芳子本還想著自己不是他們家人，不應該去拍照的。沒想到老爺子居然開口了，還讓項毅挪了個位，讓她坐在項毅和他的中間。

    一邊的小荷眼疾手快，就想坐在項毅邊上，卻被老爺子攔下，“你坐我這邊來。”

    拍完照，項毅和芳子準備走了，老爺子拿出一個大紅包遞給芳子，笑眯眯道，“你是項毅的對象，這小子那天帶你上門也沒說一聲，我什麽也沒準備，讓我老人家丟了臉。這次要把臉補回來。”

    芳子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項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下紅包。

    “爸！這婚沒結也沒訂，你這紅包可能要打水漂呢！”張進強在邊上插嘴道，“對自己的兒子也沒這麽大方，一個外人就這麽大方。”

    “沒辦法，你口中的外人待我如親人，而你這兒子對我像外人。”

    老爺子把紅包塞到芳子手裏，“拿著！”

    “拿著吧，外公的一片心意。”項毅對著她笑道。

    “謝謝爺爺。”芳子開口道。

    “謝什麽？你應該跟著我叫外公。”

    “這不礙事，訂婚了再叫也成！”

    小荷自然也從老爺子這領到了紅包，隻不過意義不同。趁著項毅扶著老爺子去衛生間的時候，她走到芳子邊上小聲道。

    “這紅包你好意思拿嗎？我從小和項毅哥哥一起長大，已經是他們的親人了。”小荷一臉不屑，“而你，你跟他們家一點關係也沒有，隻不過是陪項毅哥哥睡覺的女人而已。你這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把項毅哥迷昏頭了，像他這種本分的人肯定不可能主動粘上你的。”

    “那又怎麽樣？”芳子轉過頭瞟了她一眼。

    “如果我是你的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接這紅包，不如一頭撞牆而死。”

    “牆就在那，請自便。”芳子兩手往兜裏一插，“隻不過，大過年的，你可別害人，你不管撞哪堵牆上，人家心裏都會膈應的。”

    “我是說你！”小荷相當氣惱。

    “我又不是你，幹嗎要照著你的想法去做？”芳子翻了記白眼，心裏忍不住飆了句“神經病”。

    “人都有羞恥之心的，你皮怎麽這麽厚？”小荷的音量提高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是呀！人都是有羞恥之心的，尤其知道一個男人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之後，不該再往人家床上主動爬了吧？項毅這種本分的人，不可能主動邀你上他的床的吧？”

    小荷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得訕訕地閉上了嘴。

    那晚上她借著醉意，主動上了項毅的床，鬧得項家那些親戚人盡皆知。盡管項母好像是站在她這邊的，那也是因為項母實在是不喜歡芳子。那晚的事她雖然沒說什麽，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芳子，這話可別說得這麽難聽。什麽叫主動？小荷隻是醉了，主動的人分明是你。一個女孩子，婚都沒訂，就已經和人同居了，這要是換作我們以前，早被父母腿打斷了。”

    項母在邊上冷冷地開了口。

    “那也是你兒子的錯！”項毅扶著老爺子從衛生間出來，剛巧聽到這番話，老爺子相當不悅，“自己兒子占了人姑娘便宜，你這當媽的怎麽不說說自己兒子？”

    “爸，您可別這麽說咱自家人。姐把項毅拉扯大多不容易，當然是希望自己兒子找個更適合的姑娘。至少父母健在，家庭健全的吧？”張進強相當自以為是地開了口。

    這話一出，小荷也趁機開了口，小聲嘀咕，“舅舅說的沒錯，如果連人家家世都不清楚，誰知道娶進來的是福還是禍。”

    “小玉，當年你要嫁給項毅爸的時候，你婆婆千般阻撓，這種事情你還要再重演嗎？”老爺子開了口。

    芳子默默地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除了外公和項毅，每一個人都討厭她。小荷討厭她，是因為她一直視項毅為自己的男人。那個舅舅，之所以討厭她，憑她女性的直覺便是得不到就往死裏毀，而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大概是受了項母的影響。

    “那完全不同！那老太婆一心嫌我們家貧，嫌我文化程度低，配不上她兒子。而這女人，根本是作風有問題！”

    “什麽問題？”老爺子繼續問道，“她和小毅在一起後，還跟其他男人交往？”

    項母愣了下，想說出幾個有關她跟男人曖昧的事，可她仔細想了想，還真沒有。唯有一件事就是上次她把進強揍得鼻青臉腫。

    “爸，這女孩子太沒教養，一點也不懂尊重長輩，上次還把進強給揍了！”

    “太沒教養了！”

    除了張進強心虛沒敢開口，其他人七嘴八舌地指責芳子的粗魯和野蠻，希望老爺子能看清她的為人。

    “外公，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芳子為什麽打人，我可以叫當時目睹整個事件的方伯來解釋。”

    “算了！算了！”張進強自己開了口，“都過去的事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跟一個丫頭片子計較了！”

    “芳子，你到外公這裏來。小毅，你去把方伯叫來，我想聽聽是怎麽回事。”

    當方伯來了之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尤其提到張進強那幾句不堪入耳的話時，讓老爺子氣得直哆嗦。

    “跪下！你給我跪下！”老爺子衝著張進強大聲咆哮，“我就知道你不是好鳥，你媽當年生你難產，差點沒了命。你居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還是人嗎？！”

    老爺子抽出皮帶狠狠地抽在兒子身上，幾個女兒趕緊上前攔住他。

    “爸，大過年的，別打了！這不吉利！”

    項毅一把拉住老爺子，把他拉到一旁，“外公，芳子已經教訓過他了！您老別再費力氣了，事情都過去了，我想舅舅以後也不敢再說這種話了。”

    被狠狠抽了一頓的張進強又狼狽又惱火，卻是敢怒不敢言。上次已經夠丟人了，這次更丟人。

    “對呀，爺爺您別生氣了！可能是芳子那天穿的衣服讓人容易誤會，否則舅舅又怎麽會說那樣的話？他也是為項毅好，您就別怪他了！”

    這話說得令那些姨姨、舅舅相當滿意，讓老爺子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卻讓芳子一肚子鬱火。大家都在打圓場，畢竟是過年，她也沒好發作，隻得把這股怒火壓下了。

    “芳子，對不住啊！”外公拉著她的手道，“讓你受委屈了。”

    “外公，這事和你沒關係，您不用自責。”

    芳子一抬眼就看到一屋子的人，看著她全是不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沒多大意思，便朝項毅使了眼色，問他要不要走了。

    就這一個小動作也被小荷發現，她立刻叫嚷起來，“項毅哥，你可別走嘛！你一年沒回來兩次，大家都想和你聊聊天，爺爺也很想你。芳子，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先走。”

    “也是，芳子那我們就不留你吃飯了。”項母的笑容從來沒有這麽燦爛過。

    “媽，你們也別做我的飯。”項毅牽住芳子的手，“外公，我們先走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看出來芳子不受人待見，也不想她再受委屈，便起身送兩年輕人。

    “小毅，好好對芳子，有回來就帶她來看我。”老爺子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能見幾次麵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小荷總是一大早跑去他們的小屋敲門，喊他們回去吃飯，隻不過他們一次也沒回去過。

    “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爺爺想見你呢！”小荷搬出了老爺子，人家根本不買她的賬。

    “沒關係，等我走的前一天，我會帶芳子去看外公，他會理解的。”

    第二天一早，知道小荷應該不會來了，芳子見項毅還在熟睡，就放心地出門去買早餐了。等她拎著兩份熱氣騰騰的早點回來時，發現小屋的門正虛掩著。

    遭賊了？

    她輕手輕腳推開了門，卻聽到臥房裏傳來小荷的笑聲。

    “項毅哥，你的腿毛我可以給你紮小辮了！”

    “好了，別鬧了！”項毅的聲音充滿無奈。

    “還好摔你身上了！”

    馬淡！千防萬防，就是沒防到這女人居然耍心眼騙他們要走！芳子重重地放下兩份早餐往臥房走去，眼前的畫麵讓她氣得快發瘋。

    小荷居然壓在項毅身上，一雙腳還蹭著他毛茸茸的腿。

    “你們在幹什麽？”芳子的一聲怒喝，把床上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沒幹什麽，你不是都看見了？”小荷一臉不以為然，一點都不想從項毅身上爬起。還故意在項毅胸前磨蹭著。

    “小荷，趕緊起來！”項毅沒好意思伸手碰她，隻能等著她起身。

    “剛才摔了下，被你撞得有點疼。”她毫不顧忌地揉著胸，終於從他身上起來了。

    “芳子，剛才小荷是被絆倒了。”

    項毅趕緊解釋，“她推了我一下，我也差點、摔倒。”

    芳子沒吭聲，隻是走到外麵，坐在小小的餐桌前開始吃早餐。

    “怎麽又生氣了？”小荷雙手摟著項毅的胳膊，小聲嘀咕，“太小氣了吧？我們又沒做什麽。”

    “你先回去，明天不用再過來叫我們去吃飯了，我們不會去的。”

    小荷嘴一癟，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了，就是不肯走。

    “項毅，你還是搬回家住，有些畫麵，我還是眼不見為淨好！”芳子開了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