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做壞事是要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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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出來。

    靳澤宇站直了身子,直接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剛剛還以為自己眼花,沒想到,還真是嬸嬸。”

    “澤…澤宇…”

    柳淑珍強顏歡笑,可仿佛無處安放的手,閃爍的眸光,將她的心虛害怕顯露無遺。

    靳澤宇垂眸淡撇著她的心虛,漫不經心的輕扯了扯嘴角,“這麽多年不見,嬸嬸見到我怎麽是這種表情?”

    “我活著,嬸嬸難道不替我感到高興?”

    心中的恨如同海浪般洶湧,可是麵上,他淡定的仿佛什麽事都沒有。

    即使這樣。

    柳淑珍依舊感覺到巨大的壓迫感。

    讓她連笑都在哆嗦。

    “高興…嬸嬸高興…看你活著,還過得這麽好,嬸嬸替你高興…”

    他還活著,柳淑珍心裏是真的高興。

    以前,她為了自己的私利,不擇手段的傷害他。

    如今,她很後悔。

    她更害怕,害怕他知道了過去她對他所做的一切,他會報複她在乎的人。

    “多謝嬸嬸關心,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改天有機會,我請嬸嬸吃飯…”

    靳澤宇將她從上到下掃了眼,斂著笑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

    “好…好。”

    柳淑珍接過名片,靳澤宇就轉身走了。

    她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可看清楚他的名片,看著他的背影,她總覺得他知道了什麽。

    ————

    靳澤宇回到車上,握著方向盤看著餐廳出口的方向,扯了扯嘴角,眸光一點一點的收緊起來。

    這聲招呼,隻是剛剛開始。

    收回視線,他掏出手機,給蔣浩打電話。

    ————

    這一下午,柳淑珍不管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心不在焉。

    靳澤韻見她屢次走神,出了美容會所,有些擔心的審視她。

    “媽,你沒事吧?好不容易出來消遣,你怎麽心不在焉的?”

    “沒事,媽就是有點累。”

    “累了那我們就回家休息。”

    “好。”

    柳淑珍實在是沒有興致繼續逛,就沒有推辭,和女兒一起回家了。

    結果,一到家門口。

    看到靳澤陽坐靠在家門上。

    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頃刻間,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因為那海水中的陰影,她害怕他。

    靳澤陽閉著眼,眉頭緊鎖,臉色也很差。

    靳澤韻知道公司倒閉對他打擊不小,可真看到他憔悴的失了以往的風采,還是心軟了幾分。

    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找她,本來想用力踢的。

    走過去,她隻是輕輕的踢了他兩下。

    “喂…喂…”

    叫了好幾下,靳澤陽都沒有反應,她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邊。

    玫瑰久久沒等到靳澤陽,給他打電話,他電話又關機。

    她隻好找葉晨。

    將兩個孩子送到林心染家裏。

    葉晨定位了他的位置,就帶著她趕了過來。

    看到他暈倒在靳澤韻的家門口,靳澤韻正在扶他起來,葉晨立刻上前幫忙將他扶了起來。

    看到玫瑰,柳淑珍垂著臉,下意識的往不被發現的地方退。

    靳澤韻沒給玫瑰什麽好臉色,轉眼看向一臉緊張的葉晨,“他怎麽了?”

    “一言難盡,你要想知道,改天我再告訴你…”

    葉晨說著就扶著他往出走,見狀,玫瑰立刻上前幫忙。

    靳澤韻看著他和玫瑰,咬了咬唇,“我就是隨口一問,並不是真的想知道。”

    聽到這句話,葉晨頓下腳步,回頭深深的看向她。

    “這幾年,他雖然沒有找過你,但是,他一直在關注你的生活。”

    “他一直將你當妹妹。”

    “如果你心裏還有他這個哥哥,抽時間去醫院看看他,他胃癌早期,現在很需要家人的關心…”

    葉晨的心瞬間有些沉重起來,扶著靳澤陽加快了腳步。

    靳澤韻的雙腳似是定住了般,站在那裏目送他們離開,腦海中還是葉晨離開前說的話。

    胃癌早期!

    是報應嗎?

    活該!

    嘴上硬氣著,可心卻微微疼了起來。

    回到家裏。

    柳淑珍就回房間了。

    她坐在陽台邊的沙發上,抱著抱枕,看著窗外夕陽染紅的天,忽然想起以前的很多事。

    上小學的時候,她被人欺負,他霸氣的幫她報仇,指著她對那些被打趴在地的壞人說:“以後,誰再敢欺負她,我見一次打一次。”

    從此,她在學校橫著走。

    她不喜歡學習,不喜歡鋼琴,舞蹈,可是,媽媽總是逼她學。

    她每次撒謊,逃課,被媽媽知道了,要打她。

    他總是護在她身前,替她求情說好話。

    媽媽對他一直更加嚴厲,即使不可理喻,可他卻一直很聽她的話,唯獨護她的時候,他才會堅持不聽她的。

    那時候的她,最驕傲的就是有一個疼她護她的哥哥。

    可從溫暖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他為了護她,一次次的站在她那邊,忤逆家人,可以不要家人。

    媽媽是有錯。

    可是,他怎麽能狠心的讓她死?

    大海裏,母親被海浪一次次淹沒的場景,每想一次,她的心裏就難受一次。

    可他那麽一個冷血的超人,怎麽就胃癌了?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柳淑珍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

    噩夢便開始一路纏繞她。

    燈光搖曳的酒吧,瘋狂舞動的男男女女,女人絕望的尖叫…

    馬路上,尖銳的汽車喇叭聲,碰撞聲,刺目的血…

    波濤洶湧的大海,看不到人,叫不出聲的絕望…

    孩子的哭叫聲,她怎麽找也找不到人…

    醒來的時候,後背濕了一片。

    天已亮。

    忘了是第多少次做這些噩夢了。

    偏偏還是不能對任何人提起的噩夢。

    自從醒來後。

    她一覺睡到天亮的日子幾乎沒有。

    都說做壞事,是要遭報應的。

    如果每天做噩夢是她的報應,她欣然接受。

    可她心裏,莫名的發慌,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咚咚咚!

    “媽,起床了嗎?我去上班了…”

    門口,傳來女兒的聲音,她應了聲“好”,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消失,女兒走了,家裏又剩下她一個人。

    她起身,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晨光,一直到女兒的身影出現。

    目送她上車,開車出門,她才轉身,去洗嗽。

    女兒安好,便是晴天。

    可沒想到,1個小時後,她心裏不好的預感就應驗了。

    她接到了靳澤韻同事打來的電話,說她在去和客戶談合作的路上出了車禍。

    當下,她就慌了。

    也沒有多問,要了地址就拿著包包匆匆出門。

    一路上,她腦海裏滿是各種鮮血淋漓的車禍現場。

    到了醫院,她幾乎是一路跑到她所在的科室。

    靳澤韻正包紮好頭,看到母親來,吃驚的張了張嘴,“媽,你怎麽來了?”

    說著,她沒好氣的撇了眼一旁的萬睿哲。

    除了他愛多嘴,還能有誰?

    “你沒事吧?”柳淑珍上前,抓著她的,上看下看,一通檢查,“好好的,怎麽就出車禍了…”

    靳澤韻被她的緊張逗笑,抓住她的手,“我沒事,有人開飛車,我嚇的急轉彎不小心撞到了石階而已…”

    確定她沒事,柳淑珍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就在這個時候。

    靳澤韻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是經理來電,她立刻想起了和客戶談合作的事。

    心中暗叫不好,她還是快速的接通了電話。

    果不其然,一接通,經理的獅子吼就傳了過來。

    “靳澤韻,讓你去談合作,你死哪裏去了?”

    “我…我這出了點事…”

    “什麽事比公司的case還重要?!你知不知道,這是公司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要不是對方點名讓你去,你以為我會派你去?”

    靳澤韻隻覺耳朵要被炸聾,將手機拿開了一絲距離。

    就像是開了擴音一樣,一旁的柳淑珍將對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點名讓她去幾個字,讓她的心裏瞬間咯噔了下。

    “我告訴你,這個case你要是拿不下來,你也不用再待在公司了!”

    經理說完,就掛了電話。

    無良的資本家!

    靳澤韻心裏嘀咕了句,收起手機,站了起來,“媽,我有事沒法送你回家,你一會自己打車回去。”

    “都受傷了,你就不能請假休息兩天。”

    “公司最近有些忙,我這也沒什麽大礙。”

    以前,她沒上過班,大把大把的花著家裏的錢,總覺得掙錢很容易。

    自從她脫離家裏,脫離了白家,自己上班後,她才發現,掙錢不易。

    她好不容易在這廣告設計這一行幹出點起色,她不想就這樣丟了工作。

    “那你趕緊去忙吧,不用擔心我…”

    很想問問她,點名要她去談合作的公司是哪個。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問。

    靳澤韻開車和萬睿哲一走,她就攔了輛車跟上。

    當看到她去的公司是宇揚公司的時候,她的心口似是被人重重的一錘,心驚的忘了呼吸。

    她顫巍巍的打開包,翻出昨天靳澤宇給她的名片。

    宇揚公司董事長:孟澤宇。

    宇揚公司曾是森亞集團。

    森亞集團倒閉,他成了董事長。

    如果說這隻是巧合。

    那特意找靳澤韻來跟他們談合作呢?

    心裏惴惴不安。

    她在外麵,小心翼翼的觀望著。

    因為他們的遲到,相關負責人拒絕見他們,靳澤韻一直在門口等到快中午,終於堵到了負責和他們談合作的人蔣浩。

    “我們是詩菲亞廣告公司的,今天沒能如約而至實在是抱歉,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靳澤韻微微頷首道歉。

    蔣浩目光淡淡的從上到下掃了她一眼,眸底泛起一絲驚豔,但很快的,他淡漠的別開視線,“抱歉,我很忙。”

    “那蔣總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都可以配合…我今天實在是出了車禍…”

    蔣浩撇了眼她額頭上的傷,微微垂了垂眼簾。

    “既然你有誠意,那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今晚,在帝豪大酒店有個飯局,我需要一個女伴,如果你能來,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說完,蔣浩就走了。

    “不準去。”

    萬睿哲看著蔣浩的背影,一臉的敵意。

    靳澤韻翻了他一眼,收起資料就走,“關你屁事!”

    萬睿哲立刻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他明顯的居心不良,對你圖謀不軌。”

    “就你居心良你倒是想辦法啊!你能有其他辦法嗎?”

    靳澤韻再次翻了他一眼。

    在這行業幹了兩年,借著合作的名義占女人便宜的男人她見多了。

    蔣浩話語裏的深意,她又怎麽不懂?

    但那些交易,終歸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靳澤韻雖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她傲嬌的內心不允許她出賣肉體。

    所以,這兩年,她業績平平。

    “靳澤韻,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無能?”

    萬睿哲看著她,自卑灑了一臉。

    幹淨的眸底,閃動著傾慕愛意。

    他比她小5歲,剛出社會。

    在進公司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迷上了。

    可是,他沒有家庭背景,也沒有出色的工作能力。

    他什麽都幫不了她。

    靳澤韻回頭撇他一眼,“用無能形容你,那是對無能的玷汙…”

    這是一句玩笑話。

    可是,萬睿哲太在乎她的看法。

    根本沒聽出她在開玩笑。

    頃刻間心隱隱作痛。

    他頓下腳步看著她上車,失落的好一會都沒有緩過來。

    滴滴滴!

    靳澤韻看他站在那裏不動,按喇叭提醒他快點上車。

    他這才收回情緒,上了車。

    柳淑珍看到他們離開,這才鬆了口氣,在他們走後,攔了輛車,回家。

    習慣性的,邊出電梯往家走,她邊掏鑰匙。

    可掏完鑰匙下意識的一抬頭,她就看到靳澤陽倚靠在門口,看著她。

    手裏的鑰匙啪的一聲掉到地上,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可退到安全的距離,她的身子還是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靳澤陽見到她的反應,狠狠的蹙了蹙眉。

    “你怕我?”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柳淑珍,怕他!

    靳澤陽做夢都沒有想到。

    “澤韻她不在家。”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柳淑珍眸光閃爍的看著他,腦海裏翻起他殘忍的看著她被海水淹沒的一幕,嚇的她呼吸都開始不穩起來,“我知道錯了,我沒有再做傷害你的事…”

    她含含糊糊的不停道歉。

    這樣的柳淑珍,膽小的讓他覺得可憐,與以前那個心狠手辣的柳淑珍相差太大。

    靳澤陽看著,心裏五味成雜。

    是他差點讓她死了,所以怕他嗎?

    “我今天來,隻是想知道一些事,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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