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她，想著輩分的關係，我該叫她奶奶，可她太年輕，在我的主觀意識裏這麽年輕的女人我喊一聲姐姐丟很好了。

    可她又是大叔的小媽，所以我該稱呼什麽？

    我為難起來。

    她挑剔我，“看到我就成了啞巴嗎，說句話都不會？”

    我張了張，還是按照輩分的關係喊了出來，“奶奶。”

    “……什麽？”

    女人渾身顫抖，一臉怒氣，不知道她什麽那麽容易生氣，快步朝我走來，好不猶豫的又打了我一下。

    這一次我躲開了，我又不蠢，不能一直挨打，在家裏挨打是沒辦法，那是我爸爸，我跑了被打的更厲害，可在這裏我是給大叔做保姆的，又不是奴隸，憑什麽她一個外來的女人就能打我？

    我躲開後站的遠了一下，她的指甲鋒利，就算我躲開了還是掃到了我臉上的皮膚，火辣辣的痛。

    我沒膽怯，直接說，“你沒權利打我，我是大叔的保姆，不是你的保姆，就算是你也不應該打我，我沒做錯事，我叫你奶奶也沒錯，我叫秦總大叔，你是他小媽，我就該叫奶奶。”

    我覺得，我說的很對，她如果還不滿意，那我就跑，想著昨天晚上大叔對她那種煩躁的臉色，我就覺得自己有了靠山。

    我又說，“你再打我，我會告訴大叔的，你打了他雇來的保姆，你該給他道歉。”

    她被我的話說的一愣，跟著就笑了，很是一個鄙夷的眼神掃過我的臉，端著手臂連正臉都不給我了，哼了聲說，“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來這裏是做保姆的嗎？如果隻是保姆我還尊重你幾分，出來打工不容易，我對我家保姆都叫阿姨，當成家裏人看待，可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暖床的工具，還以為自己的高貴了？你還要告狀？好啊，現在就打電話告狀，我還真想看看他是怎麽護著你的，難道睡了幾天就出感情了？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昨天晚上他對你好真心的嗎？那是因為我，他在做給我看，蠢貨！”

    我大驚，她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可她口中的事情跟我沒有做過，大叔也不會是那樣的人，他要是想對我怎麽樣還幹嘛老趕我走？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誣蔑我跟大叔，反正我聽了心裏不是滋味，就算昨天大叔那麽所是為了演戲給她看，可也不能說我跟大叔就睡覺了。

    我沒有。

    我仰頭，墊腳大叫，“我沒有，你胡說八道。我沒做過，你非要說我做了我就告訴大叔，你撒謊！”

    我知道自己嘴巴笨，不然早就跟奶奶爭吵了，我也不會罵人，不然我爸爸打我我的時候我也會罵回去了，可我長這麽大最耀眼的就是被誣陷。

    在山裏時候爸爸就老說我偷他的酒錢，為此沒少挨打，又一次他都要把我打死了，我反抗將他撞到，腦袋撞個了窟窿。在家裏的炕上躺了半年才好。從那以後他打我的理由就變成了看我不順眼說我不聽話，在沒有誣賴我。

    我不喜歡被人汙蔑，誰都不行。

    我啞著嗓子尖叫，“我沒有做過，你無賴好人。”

    怪事的是麵對我的尖叫她不生氣反倒高興地笑起來，不生氣的她還挺好看的，血紅的嘴唇裂開的弧度也好看的緊，突然態度轉好，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有些發愣，不會到她這是怎麽了，怎麽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

    她拍了拍我手背，“沒想到小小姑娘還挺厲害，得了，我不汙蔑你，你們真的沒睡覺？”

    我搖頭，堅定無比，為了證明我說的是實話，我又說，“大叔不準我上樓。”

    “……啊，好啊，是好習慣，嗬嗬。”

    她甜甜的一笑，抿了抿紅唇，看我一眼，眯著好看的眼睛看向遠處，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她在這裏坐了會兒，到了中午就離開了，我想給她做飯吃，她沒吭聲就走了。

    家裏又剩下我一個人，我實在沒事做，又將廚房擦洗了一遍，後來想去二樓收拾，可最後還是沒敢上去，值得在樓下轉悠。

    閑下來我會扣著報紙上的字，仔細的回想我當年讀書的時候樣子，可我記住的不多，那些文章也看的不是順利。

    鬧鍾訂在四點半，我要準時去做飯，大叔六點到家，我想等他回來，正好吃完飯。

    可我做了一桌子飯菜，等到了九點他都沒回來。

    我拖著下巴，坐在樓梯口，正對著大門口，盼著，望著，祈求那個身影早點出現，可始終都不見人影。

    後來我竟然睡著了，聽到了他上樓的腳步聲我才驚醒。

    他已經上樓到了自己房間門口，我著急的起身，先回頭看一眼飯廳的飯菜，確定他沒吃，這才緊張的問，“大叔，不吃飯嗎，我去熱一熱吧！”

    他收住腳，沒回頭，隻輕聲，“恩”了一聲，推門而入，再沒了人影。

    我失落的坐在飯廳裏，偷偷的吃起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可我吃著還不錯的，這麽多丟了還浪費，我又吃不完，想著他回來了也不知道吃飯了沒有，內心掙紮了許久，到底還是鼓足了勇氣去叫他。

    我先清了清嗓子，跟著才仰頭大聲說，“大叔，大叔？真的不吃點嗎？我熱了一遍了，味道還不錯的。大叔？”

    沒理我，我悻悻的轉身又去了飯廳，看著這些飯菜又一點點冷掉，眼看著快十一點了，我不得不收拾起來，才起身，他下樓來了。

    我端著飯菜站在飯廳有些局促，結結巴巴的問，“大叔，吃飯嗎？”

    他隻輕輕的掀了一下眼皮，站在飲水機的旁邊看著我，依舊毫無表情，隻那麽看著我也不吭聲，我以為他仍舊隻會“恩”一聲再沒了回答，不想他一點頭，走了過來，“再熱一遍吧，換個大的碗。”

    我高興的要跳起來，“好！”

    他吃飯很漫不經心，可那麽一大碗還是很快吃完了，吃完他漱口，深吸口氣，跟著問我，“識字嗎？”

    我點頭，想了想，又搖頭，我實在不多，一句話十個字估計也就認識六個，我不好意思的說，“我隻認識異一些簡單的字。以前上學的時候學過，後來跟了爸爸就沒學了。”

    他愣了一下，轉眸，欲言又止，可還是什麽都沒有，擦了擦手，起身，從我身邊走過。

    我垂眸，隻看到他路過我身邊的時候衣服一角，就已經心跳加速。

    他走到二樓，忽然聲音傳來，“我給你想辦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