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神秘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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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掛斷電話,暗沉的臉色又暗了幾分,轉頭望向躺在沙發上已睡著的悠悠,心沉甸甸的。
“媽媽?”悠悠囈語出聲。她聲音之前就已經哭得沙啞,此刻又帶了哭腔。
她一定是夢到了溫涼。
沈赫放下手機,去浴室搓了塊熱毛巾,坐到沙發邊,輕手輕腳的幫悠悠擦拭掉臉上的淚痕。
擦完,沈赫靠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仰著枕著沙發背,閉上眼睛,腦海裏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10分鍾前,溫涼被送去了看守所。她將麵臨殺人指控。
之前,在溫涼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他一點也不害怕,可此時此刻,他竟感到了惶恐。
他無法說清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隻知道他不想讓溫涼出事,他要救她,不惜一切代價。
沈赫一夜未眠。悠悠早晨醒來,一睜眼就問他溫涼什麽時候回來,他隻能用謊言搪塞她,因為說的很真,悠悠信了,開始盼著3天後與溫涼重聚。
由於帶著悠悠做事不方便,沈赫還是把她送去了少兒之家托管,然後去了公司。
一見到他,秘書立即告知,“禾睦”新聘的主刀醫師已經到了,現在會議室。沈赫拍了下額頭,因為溫涼的事,他差點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知道了,幫我泡2杯咖啡送過去。”
沈赫吩咐完秘書,去到會議室。
聽見開門聲,抱臂站在落地窗前欣賞海城美景的男人從容的轉過身。
看見男人的樣貌,沈赫腳步微微一頓。
男人比他之前在照片上見過的還要英俊,氣質更顯儒雅。
頎長健碩的身形,著一身幹淨的白襯衣和一條深藍底小圓點領帶,修長筆直的淺灰色西褲,腳上的皮鞋烏黑鋥亮。
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個拿手術刀的心外科醫生,沈赫絕對會以為他是個執筆做學問的教授。
“FelixLin?”盡管已知男人的身份,但沈赫還是再次確認,走向男人。
林立珵微微翹起薄唇,溫儒一笑。
林立珵是中美混血,五官生得如雕塑般深邃立體,這樣一笑,令他俊臉更為生動迷人。還有那雙在無框鏡片後的藍色眼睛,被窗外的陽光照射得似清澈碧透的海水。
沈赫有些看怔。
“林立珵。”林立珵朝沈赫伸出手。
聽他中文說的很流利,沈赫又是一怔。
“沈赫。”沈赫很快定神,也伸出手禮貌的與他回握。
這才注意到林立珵的襯衣平整的沒有一絲褶皺,領口袖口一塵不染;手白而幹淨,指甲也修得整齊幹淨;身上聞不見絲毫煙味或其他異味,隻有淡淡的古龍水香。每一處細節都透出他是一個極為嚴謹細致,且生活習慣健康良好的人。
“請坐。”沈赫收回手,朝一旁的座位示意。
林立珵大方落坐,沈赫坐到他左上首的主位。秘書進來,將咖啡分別放到他們桌前。
“抱歉,有點事來晚了。”沈赫衝林立珵歉意的微笑。
談公事時,沈赫態度完全不是平日那副謔態,而是像現在這樣沉穩正經的。
“沒關係,我也是剛到。”林立珵不介意的笑了笑,打量了眼沈赫,“沒想到沈總這麽年輕。”
“哦?”沈赫神情鬆了鬆,挑眉,笑容綻現出幾分調侃,“難道林醫生以為我是個老頭?”
不料沈赫如此幽默,林立珵克製的輕笑出聲,“那倒沒有,隻是以為沈總最少應該也有40。”
“還大腹便便、謝了頂。”沈赫補充。
林立珵握拳放到嘴邊,掩住笑。
是的,沈赫說對了,他就是這樣認為的。
啜口咖啡,沈赫收起笑,言歸正轉,“林醫生,能冒昧問你個問題嗎?”
“您說。”林立珵也恢複先前的正色。
“據我所知,此前我父親曾多次邀請過你加入‘禾睦’,但都被你拒絕了,這次林醫生卻主動向我們伸出橄欖枝,我想知道是為什麽?”
林立珵推了推眼鏡,似是想了下,“因為一個人。”
“哦?”看林立珵表情很認真重視的,沈赫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麽人有這麽大能耐能讓林醫生改變決定?”
“這我不能說,隻可以告訴你,那個人對我十分重要。”
“想必是個女人吧。”沈赫笑。
林立珵沒有回應,但臉上的欣笑已是默認沈赫的猜測。
沈赫又笑了笑,“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我還是要感謝她,讓我們有機會能與林醫生這樣響當當的心外科權威合作。”
林立珵年紀雖隻有30出頭,卻已是享譽國際的心髒外科專家,不僅醫術精湛,經常在國際知名醫學雜誌上發表過學術論文,還屢次受邀在世界各地的醫學論壇進行演講,被譽為心外科界神話級人物。
林立珵挽笑,謙遜的道:“您過獎了,‘禾睦’在業界才是鼎鼎大名的,能加入‘禾睦’是我的榮幸。”
沈赫勾唇,端起咖啡,“我們就不互相戴高帽了,不管怎麽說,很高興你能選擇我們,祝我們合作愉快。”
林立珵也端起自己的。兩人碰杯。
“合作愉快。”林立珵說。
溫涼盯著眼前涼透的飯菜,她已經2頓沒有吃了,但一點也不感到饑餓。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昨晚她和趙律師單獨談話的情景。
“趙律師,那個聘請你的人到底是誰?”溫涼布滿百思不解的眼睛注視著趙律師。之前,她已問過2次這個問題,但趙律師始終不肯說,
“抱歉,溫女士,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答應過委托人要保密。”趙律師謙謙一笑,還是三緘其口,隨即又說:“現在重要的不是知道是誰請我做你的律師,而是怎麽讓你自己洗脫嫌疑。”
他拿起口供記錄看眼,“你確定最後一次見周麗是在1周前,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嗎?”
“我確定。”
趙律師蹙了下眉,“那你再仔細的想一想,那天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或者你認為反常的事。”
溫涼雙手交握放在桌上,仔細回憶那天發生的事,想起了周麗和馮梓珊兩人不尋常的態度。
剛才她在錄口供的時候並沒把這個情況告訴警察。聽溫涼這一說,趙律師又蹙了下眉,似是在思慮什麽。片刻,問溫涼與馮梓珊有無過節。
溫涼搖頭,無論是工作上還是其他方麵,她和馮梓珊向來河水不犯井水。而且馮梓珊平時對她的態度,也不像是對她有仇怨的。
“或許她掩飾的好呢。”趙律師說。他幹這行這麽久,明壞暗損的,什麽人沒見過。
“為什麽?”溫涼想不出馮梓珊有什麽理由要這麽做。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因為利益,又或者是因為情。”
情?
溫涼心尖一凜。
“是不是想起什麽了?”看她樣子似是想起了什麽事,趙律師問。
溫涼捏住手,她想起了竊聽器的事。
腦中將所有事串聯在一起,反複的想了片刻,溫涼開口道:“趙律師,麻煩你去查一下馮梓珊。”
趙律師望著她像是恍然警醒的臉,“你覺得她有問題?”
“我不確定,但我覺得可能有關係。”
馮梓珊喜歡沈赫,必然會關注他。所以,溫涼不確定馮梓珊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她和沈赫的關係,隻是一直裝傻沒有戳破,其實在暗中對她下各種黑手。周麗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她記得那次交流會周麗鬧事後,她以為是沈赫做的,但沈赫否認。按沈赫的性格,若真做了是絕不會否認的,隻是當時她沒有想那麽深。
那天在咖啡店,周麗在看見她後,一下就由對馮梓珊惱怒變成了得勝,現在想來頗有在暗暗威脅馮梓珊的意思。而且她清晰的記得,當時馮梓珊在乍見到她時,神情是有一瞬的愕然和緊張的。
至於竊聽器到底是不是馮梓珊裝的,裝的目的又是什麽,就要等趙律師查了才知道。
聽了溫涼的分析,趙律師也認為馮梓珊嫌疑很大,立即就去著手調查了。
“誒,你犯的什麽事進來的?”
溫涼的腳被人粗魯的踢了踢,溫涼抽離思緒,側首看去,一個40歲上下的女人兩手插在兜裏,抖著條腿,流裏流氣的斜眼瞅著她,模樣一看就是這裏的大姐頭。
溫涼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別開臉。
“喲,是隻驕傲的孔雀啊。”大姐頭陰笑一聲,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溫涼頭發往後一拽,溫涼被迫仰起頭,“告訴你,進到這裏的,不管之前多牛B,都得給老娘磕3個響頭,再叫老娘一聲‘瓊姐’。”大姐頭惡狠狠的說。
“就是,拽個屁啊!”
房間裏其他10幾個女犯人紛紛走過來,她們各各都對溫涼一副看不順眼的樣子。
早在昨天半夜溫涼來這裏時,她們就已經盯上她了,隻是那時她們都太困,顧不上“關照她”,今天上午又去勞作,直到現在才有時間。
大姐頭手力很大,溫涼頭皮被拽得發疼,頭發也似要被拽掉了。長這麽大以來,她從未與這些下三濫的社會底層有過一絲的接觸,可她毫不畏懼,眉目冰冷的直視著大姐頭。
溫涼誓不低頭的模樣惹怒了大姐頭,她嘴一呲,麵容猙獰的道,“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瓊姐’的厲害。”說著,她抬起手就要朝溫涼臉上打去。
“你們在做什麽!”突然,監管警大喝一聲,大姐頭趕緊放下拳頭,凶惡的臉一轉,放開溫涼,皮笑肉不笑的對監管警,“沒幹什麽,和她開個玩笑。”
監管警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了,她什麽也沒說,隻投給大姐頭一個嚴肅而警告的眼神,大姐頭不當回事的笑笑,坐回到她原來的地方。其他人也老實的跟著她坐下。
監管警看向溫涼,她淡定自若的樣子令監管警微微一詫。
監管警不是沒見過不服大姐頭的人,但像溫涼這樣麵對要被修理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甚至連半個標點符號都不屑說的,她至今還沒見過。
“你出來。”看了溫涼幾秒,監管警道。
溫涼內心疑惑,麵容卻是不變,“去哪裏?”
“出來就知道了。”
溫涼不再問,起身,跟著監管警到了探視室。
溫涼心中疑惑更甚。她涉嫌的是殺人案,按法律不得保釋,親屬也不得探視,所以肯定不會是沈赫帶悠悠過來看她,趙律師現在應該也不會來。
那麽,是誰?
監管警打開門,溫涼走進去,在看見麵對著她端坐的人時,她詫愕的一下頓住腳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