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前提是期限三年。

    她一個活得好好的靈可不會因為一時心軟就搭進自己一輩子進去，而且是附從結契，對方的傷害都轉移到自身上的，她腦熱也都還是留有一點理智的。

    “叮叮當——叮叮當——小孩不要說謊——娃娃就在手上——不許哭也不許鬧——好孩子就呆身旁……”一個稚嫩的童音哼唱著完全不知其意的歌謠。

    “啊，你把東西都撤掉了啊……”小孩子的聲音在灰暗的房間裏輕輕蕩起。

    周圍忽然就亮起了藍色的火焰，那是個長相很精致的小孩子，眼睛水靈靈的，穿著白色的蕾絲小洋裙，白色的大頭鞋，一手抱著精美的娃娃，不過娃娃臉對著她懷裏，看不到娃娃的正臉。

    “你沒有和我說過，害人會遭懲罰的事情……”男孩緊緊抱著牌位，眼神戒備地看著小女孩。

    “啊……這個啊……”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映出周圍的幽藍的團團火光，顯得有幾分詭異，“不下去不就可以了？鬼的話，在世間滯留百多年，都是可以的啊”。

    男孩堅決搖頭：“不，我不做了，我不能在留著媽媽……”

    “乖孩子聽話啊……”小女孩稚嫩的聲音細細的悠悠的，聽了會有點想沉醉其中的暈眩感。

    男孩也麵露迷茫的神色。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啊……不想讓她受罰……隻要有人代替不就好了嗎……”小女孩踮起腳，在男孩耳邊緩緩說著：“這樣……你媽媽，就能‘活’過來哦……”

    男孩呐呐點頭，小女孩露出滿意的笑容：“乖孩子……”

    又溫柔地撫摸自己手上的娃娃：“小亍，他很乖，對吧？”

    “先生，我們查到了，原來那個劉老板的原配，早在幾年就去世了，但劉老板偽裝成她隻是離婚回老家去了”，趙瑾和顏晚這回沒有了上次焉焉的樣子，精神抖擻地過來和祁言匯報。

    沅靈棲現在除了日常查看一下法器之外，就是賴在書屋和祁言一起看看書什麽的。

    看到沅靈棲時候，趙瑾和顏晚臉上又現出不忍直視的表情，看得沅靈棲都是懵的，她真的沒做什麽啊？

    “把你們的推測說出來吧”，祁言的反應平平淡淡的，沒意外也沒失望。

    趙瑾和顏晚對視一眼，最後趙瑾還是在顏晚眼神的瘋狂示意下，開了口：“我和顏晚的想法是，劉老板應該是和前妻發生什麽，然後掩蓋了前妻死因，前妻為了複仇就回來了，是這樣的嗎先生？”

    沅靈棲聽完之後歎氣，默默地撫額，趙瑾和顏晚也看出來自己的答案好像有些不對。

    “答對了三分之一，不過也夠了，你們覺得應該解決？”祁言看向他們，眼眸裏是一片平靜。

    “我們覺得……？”趙瑾和顏晚都愣了一下。

    “世間事都不存在完全正確的標準答案，道師走的是自己的道，信的是自己的道義，我能做的也就是糾正一些大錯誤，剩下的看你們自己走，怎麽解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沅靈棲聽到這話瞄了一眼祁言，一臉的不信。

    “今天想出了怎麽解決，再過去”，祁言說完便繼續翻書不再多言。

    趙瑾和顏晚道了聲多謝祁先生就糾結著小臉下去了，沅靈棲又是歎息又是搖頭：“做你徒弟真難啊”。

    “所以他們還不是”。

    沅靈棲失笑，手摩挲著溫熱的茶杯，“剛剛你說的道師要走的是自己的路，信自己的道義，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這是我所堅持的，我師父沒阻攔，我徒弟也沒反對，有什麽不對的嗎？”祁言語氣平和，像是在說什麽再平常不過的話一樣。

    “你師父虧得沒把你給逐出師門啊……你這所說的，和道師一直以來的傳統，區別挺大的”，沅靈棲嘖嘖搖頭：“要不是你是個大佬，你早就被道師界孤立了吧？”

    “道師走的是自己的道，和別人無關，就算所有人都認為我不對，我隻要問心無愧，那就繼續走下去”。

    沅靈棲猛地又想到深紅的雙生花，是因為祁言是個這麽固執劍走偏鋒的性格，所以才看見那樣的顏色的嗎？的確祁言的性格裏的決絕一般人是沒有。

    沅靈棲本來還想很八卦地問問，為什麽對媳婦這麽執著，但想想還是不這麽八婆了，反正她時間很長，有的是時間等祁言結婚不是？到那時候應該就會知道了吧？

    她現在雙手捧著臉，支在桌子上，兩眼亮晶晶看祁言，雖然搞不清楚的事情很多，但是她很有耐心，早晚都能等到結果，這麽一想就舒服多了。

    跟一個孩子定時打開一個禮盒一樣，有多少個，就有多少驚喜。

    祁言似乎不太適應沅靈棲這種眼神，即使是在看書都能感受到沅靈棲那濃濃的興味的眼神。

    他隻好轉移話題：“你家人那邊，沒關係嗎？”

    祁言這麽一提，沅靈棲興奮的心情就淡了下去，她能等祁言結婚，但是師父的時間不多了，怎麽也是養了自己十九年的人，雖然這點時間在她的已經度過來的生命裏占的比重很小，但是卻也是沅靈棲尤為珍視的。

    師父頂多活個一二十年吧，過一年少一年，何況她現在還要在外麵呆三年。

    她本來胳膊支在桌子上的，現在已經平放在上麵，腦袋趴在手上，長歎一口氣：“祁言你真是有一句話就能把人說泄氣的本事……”

    祁言有些不大自在地別過頭去，猶猶豫豫的，還是說了句：“抱歉……”

    “沒事，一看就知道你是不怎麽知道別人感受的人……我能接受的，你不用在意……”

    能對一個姑娘說老人家的人，能指望他多會說話？

    “那你怎麽這麽容忍我？”祁言不解地看她。

    沅靈棲趴著自嘲地笑了一聲，要不是山神大人要求，她還真不一定能和祁言這麽心平氣和地相處，不過相處下來，祁言這人還是挺好的就是情商捉急就是了。

    “沅靈棲？”眼見沒得到答案祁言又問了一邊。

    沅靈棲幽幽瞅著他：“別想套我話了……”

    “……”沒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