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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一章 故事的結局36
    閆博看著找上門來的兩人哭笑不得，他點點寧言書：“你這架勢，旁人看了還以為我欠你多少錢。”
    寧言書則點點一旁的小丫頭：“慌了，說也說不清楚，所以我領來問問。”
    跟領著家裏調皮搗蛋的皮猴子給老師送禮一個樣兒。
    閆博瞧著念初，她一個勁地揪衣角，看著很不安，她問他：“閆博哥，我要開始準備禮服了麽？”
    閆博真是……很久沒這麽痛快地笑了。
    小寧爺拍拍那顆腦袋瓜，也笑了。
    “喝茶還是咖啡？”閆博問。
    念初舉小手：“我要喝奶奶茶，你們這兒樓下的那家奶茶店可好喝了！”
    要換做以前，一定是安娜去跑腿，如今閆博換了男助理，男孩兒沒有女孩知道的多，對奶茶這種娘兮兮的玩意兒拿不準，站在那兒領了任務不知道該怎麽辦。
    閆博心裏其實也很高興，自己一手挖的寶，終於光芒萬丈，他這個伯樂發話，給辦公室所有人買下午茶。
    於是，各種口味都有。人多，小夥子喊了個幫手一塊下去的，回來的時候，念初從裏頭挑出自己喜歡的味道，美滋滋捧在手裏。
    寧言書如今很會做一件事，就是給小丫頭戳吸管。
    大拇指壓著吸管這頭，利落一戳，口子不大，奶茶不會溢出來。
    弄好了遞過去，看小丫頭晃著腳吸腮幫子，一臉滿足。
    這時候，也會提著耳朵念念：這東西不好，少喝點。
    每回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哼哼哈哈混到下一次。
    倆男人喝茶，雖然與奶茶就少一字，但被念初小朋友評價為——老男人。
    這也沒法反駁，確實是，都三十好幾了。
    倆老男人碰碰杯，潤了潤喉後，閆博開始說他這邊新得到的消息。
    講情懷無流量明星的電影一般是不賣座的，這個看院線排片就知道，但凡事也有例外，從國外紅回國內的不是沒有，更有幾部電影在國外拿了獎但永遠不會在國內上映，無非是題材不符合“當今國情”，沒拿到放映證罷了。國內在這方麵的尺度同亞洲幾個國家比，是偏於謹慎了很多。
    閆博給寧言書舉了個例子：“在韓國，有電影分級製度，什麽電影符合幾歲人觀看都明明白白，所以他們什麽都能拍，你不敢想的題材，你不知道的黑幕他們都能給你搞上大屏幕。”
    寧言書對這個確實了解得少，他光搞懂文圈內些事就費了牛鼻子勁。
    從前瞧著對麵的人挺不順眼的，今天聽君一席話，小寧爺深覺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就像他們搞臨床的，內科外科天差地別，誰也甭指望搞懂誰。
    ***
    閆博說：“預告片你也看過了吧？看見片頭內一排字了麽？”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白紙黑字寫著的，必須要打上原著與作者，預告片裏，“改編自阿初的原創小說《戀愛七年》”這幾個字明晃晃的，誰都不能忽視。
    “這個電影的劇本是經過再開發的，但主創方改得不多，很尊重原著，不管後期劇組再怎麽樣，還是有你一份功勞的。”閆博笑著，“我剛得到消息，院線臨時加場，排片率會比之前好看很多。”
    念初咬著吸管點點頭。
    閆博看向寧言書，跟他說：“豆瓣已經有評分了，都是在國外看過的人，打高分的有，覺得不好看的也有，這就跟她當時連載一樣，褒貶不一，但在片方這邊，越是有議論度就越是件好事，這個我們不必看的太重，是不是精品從能入圍國際獎項就能得知，每個人有自己的喜好，沒有一部作品能所有人都叫好，她啊……挺厲害的……”
    閆博誇小姑娘：“以後稿費會漲很多，已經有人來問下一部作品的版權了，這些我們都還在談，當初沒能簽實體，現在有幾個出版商想談出版，我現在想想，要是當初你親自接手劇本就好了，不過那陣子你身體不好，也顧不上，下一本，咱們簽合同的時候順便玩玩劇本，原著做編劇，不多見。”
    秋日的陽光從閆博辦公室半拉高的百褶窗簾鋪進來，公司裏中央空調恒溫設定，小丫頭捧著杯冰奶茶窸窸窣窣，哥嘰哥嘰咬著裏頭的爆爆珠，有一抹陽光灑在她腳背上，她頑皮地躲開，又探過去。她的身邊，坐著的那個男人，不像她這般頑皮，而是從閆博開始侃侃而談，誇獎這個小姑娘開始，就一直是這麽側著臉，靜靜注視著她。
    他的眼裏溢滿讚美，陽光將他墨黑的瞳仁染上一層金色，使得這張側臉更是帥得令人昏厥，在閆博說準備買票包場時，他說了一個倍數，抬手把冰奶茶拿走，往小姑娘手裏塞一杯熱茶。
    他這人，對自己喜歡的人，能縱到骨子裏，可也知道要控製，冰的喝多了，怕她肚子疼。
    他把剩下的奶茶擱桌邊，帶著涼意和水珠朝閆博伸出手，道了聲：“謝謝。”
    閆博伸手握住：“一起吃個飯，你請客。”
    “成。”
    ***
    還是去霍家小館，霍霍爺忙前忙後，最後一道菜上來，自個也坐桌上，聽了半天熊啊獎的，拍拍甩頭狂吃的小丫頭，問：“妹妹，可以包場的吧？哥給你包兩場，回頭當員工福利。”
    念初說：“能啊，可以，沒問題。”
    然後看向閆博，她總算是瞧出來了，閆博這人，一下子你還真看不透，這麽大的事，他一直以一個傳達者的身份，跟作者說明情況，跟作者的丈夫說明情況，說的沒完了，飯桌上還在說。
    所以，念初知道，這人是徹底興奮了。
    他很斯文，咽下嘴裏的東西，喝點水，才會開始說話，臉上也是溫和的微笑，不說那些高深莫測的，隻撿大家都能聽懂的，他說導演和主演是要出席頒獎典禮的，是要走紅毯的，他說因為不是最佳劇本獎所以編劇不會去，他說要是念初想去他去跟製作方說。
    但他平時其實話不多。
    這桌上也沒酒。
    念初也不攔他，讓他用自己的方式宣泄一下興奮，桌下問霍霍爺：“小嫻呢？”
    霍霍爺牙疼似的嘶了聲：“最近不愛搭理我。”
    小丫頭嘿嘿笑，不說話了。
    這時，寧言書扭頭問小姑娘：“你想去麽？”
    都想要買禮服了，能不想去麽。
    想去也簡單，都不用跟製作方說，他就能領著她過去。
    可回家的路上，念初搖了搖頭，說：“小寧哥，我不去了。”
    寧言書問她為什麽。
    “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她的目光放向燈火輝煌的遠處，“以後啊，我要是能得個什麽了不起的文學獎，你陪我一塊去吧。”
    “成。”男人點點頭，覺得這姑娘忒乖了。
    雖然決定不跟去國外湊熱鬧，但小寧爺還是不怎麽低調地把微博鏈接發到了群裏，兄弟姐妹們一人一個說要包場，就陸海洋的生意，作為員工福利少說也得五場。
    上映那天，念初領著老太太去看著這部酸了吧唧的青春疼痛文藝片，寧言書全程安靜，聽小丫頭跟姥姥解釋劇情——
    “他們分手啦！沒房子麽，女主很失望啊！”
    “這個男配現在火啦，聽說下部劇當男一呢！”
    “姥姥女主很漂亮吧，嗨呀她加我微博好友啦！然後她粉絲也來加我啦！我粉絲漲了不少呢！”
    說得口渴，朝男人攤手，他遞上一杯紅棗薑茶，小姑娘沒注意，咕咚一口，咽下去後轉身，在昏暗的電影院裏，幽幽盯著她男人。
    不知道怎麽搞的，最近管的可嚴了，不讓她碰冰奶茶！
    掀桌！
    ***
    雖然看過一場，但覺得小丫頭實在太吵，寧大夫在某天淩晨，獨自去電影院看了夜場。
    整個放映廳就他一人，他很認真地看完一個半小時的電影，電影裏的畫麵，一幀一幀記住，同時，不妨礙優秀的大腦回憶起那些往事。
    他會想知道，這丫頭當年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
    他會想知道，病了、孤獨的她，是怎麽堅持下去完成了這樣一個故事。
    他會想知道，其他人看完這場電影，會不會也想起曾經的某些事。
    片尾曲響起，過演員表的時候，作者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大屏幕上，燈亮起來，男人在位置上安安靜靜坐了很久，直到打掃衛生的阿姨來趕人。
    寧言書驅車回家，秋夜的涼意讓他沒有一進家就抱床上的小姑娘，他去洗了個澡，帶著水汽鑽進被子裏將她摟住。
    念初無意識地貼著他，需要他的體溫，房間裏很靜，驀地，女孩嘟囔：“怎麽才回來……”
    他低頭，親親她的眉心。
    初見時，覺得她如雜草，隻需要一點點陽光就成活，她有韌勁，最差的時候也沒放棄寫作，這讓他驕傲又欣慰。
    想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捧她跟前，想好好獎勵一下這個聽話的好孩子。
    南春碎碎念：
    嗷，我寶寶好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