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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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堰頷首,跟著沈老夫人來到眾人麵前。眾人見了老夫人站起來,自然不敢托大還坐著,連忙也扶著丫鬟站起來。
耿氏雖被沈老夫人否認了提議,但也算達到了目地,相比於一個庶出之女,耿氏更希望阿寶在老夫人麵前得臉。
其實原本沈老夫人,隻需坐在自己坐椅之上,給薑堰介紹眾人便可。
偏生她要親自一個個走到他們麵前介紹,也讓眾人明白,老夫人重視這個以前從未謀麵的侄孫子,莫要因為是遠房的親戚就看輕了人家。
“這是大嬸子耿氏,這幾個都是她的孩子。”沈老夫人指了指耿氏又指了指她站在後麵的少爺小姐,這其中有嫡子嫡女,也有庶子庶女。
之前耿氏的反應薑堰皆是納入眼底,包括她對沈安福一閃而過的戾色。庶子庶女均要喚嫡母一聲母親,而親生母親隻能喚姨娘,如今說耿氏是他們的母親也是沒有錯。
麵對老夫人的介紹,薑堰行了拱手禮,耿氏回以一笑。隻是她身後手握白玉骨折扇的青年,在聽了老夫人的話之後,似是有些不滿的斜了他身旁穿著淡藍底子五彩折枝菊花刺繡長袍的青年一眼。
沈老夫人指著葉氏,“這是二嬸子葉氏,這個是二嬸子的兒子,她還有個小女兒,整個就是個嬌氣包。最近正病著,就沒準她出來,過幾日就能見著了。”沈老夫人一視同仁,之前沒仔細介紹大房的小輩,如今二房的小輩雖說隻有兩個,同樣沒有介紹,不過言語之中,卻滿是對葉氏所生孩子的喜愛,還特意向薑堰說了不在場的人。
薑堰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一眯,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老夫人在介紹幾人時,說的是‘這是嬸子’,而是不是‘這是你嬸子’,原以為是巧合,如今看來是老夫人故意為之。
“這是三嬸子柳氏,後麵是她幾個孩子。”等到介紹到柳氏時,沈老夫人的語氣略微冷淡了些。
柳氏麵色未變,似乎習以為常。她的身份尷尬,雖同為沈家媳婦,可她的丈夫卻並不是老夫人親生,待遇上自然同大房二房有些不一樣。而老夫人準許她過來請安,是不想被人說苛待庶子,她安安分分的過來請安,是為了不讓旁人說道他們夫妻不敬嫡母。
說完之後,隻見沈老夫人的話鋒一轉,“第一次見麵我也沒什麽好送的,不過前段時間得了塊玉佩,便送予你了。”之前見到薑堰行禮,沈老夫人太過震驚,隻想著快點讓薑堰起來,竟是忘了給薑堰見麵禮,如今想起來自然是要補上。
薑堰接過玉佩,上等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晶瑩無瑕,觸手溫潤,淡然的收起來,雖說稀罕,可是他也見過。
手握白玉骨折扇的青年眼神一直落在羊脂白玉之上,又見薑堰似乎對手中的玉佩習以為常的模樣,突然出聲,“祖母就是偏心,我可是向您討要了好久,您就是不鬆口,表弟一來就給了表弟。”
“圖雅,不得無禮。”耿氏嗬斥一聲。
沈氏頗為自傲自己的兒子沈圖雅是沈家長房嫡子,忖度著日後沈家的一切都是沈圖南的,便半點見不得他目光短淺,隻想著別人手中東西的模樣。
原本沈圖雅不過借此同薑堰開個玩笑罷了,誰知耿氏卻當了真,在眾人麵前沈圖雅又不能出言頂撞,隻好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了,估計你們也待不住,都出去吧,在這裏鬧騰得很。”反正如今人已經介紹完了,沈老夫人覺得應付一群人費心費力,幹脆讓他們自己相處。
至於薑堰在沈家會不會受委屈,沈老夫人半點不曾憂心。至少到目前為止,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沈家眾人,教養都極好,做不出欺壓遠房親戚的事來。
沈安福人小,被乳母抱下椅子,在此過程之中她仰頭看了一眼薑堰。隨後才跟在眾人身後,亦步亦趨的走出去,人小腿短,勉強能夠跟得上眾人的腳步。
沈圖南想著平日裏自家妹妹與沈安福交好,便落在後麵等一等沈安福,此番舉動,換來了沈安福一個甜甜的笑容。
因為沈老夫人提議讓他們自己相處,出了沈老夫人的萱草堂之後,丫鬟們都遠遠的綴在身後,跟著薑堰一同過來請安的淺絲、淺秋也一樣。
沒了長輩的束縛沈圖雅整個人活泛了許多,“不如我們去水明園?此時賞花正好。”雖是詢問眾人的意思,可是腳下的動作卻是將人往花園裏帶。
這番舉動讓薑堰蹙了蹙眉,也不知何時能夠回京城,但總歸他沒想過在沈家得到什麽,隻希望在這段日子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自從萱草堂出來之後,薑堰就不再如同屋內的那般和顏悅色,反而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走在他身邊的人都不自覺的遠離他,漸漸的薑堰便落在了後麵。
沈圖南有的時候腦子就是轉不過彎來,竟是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詭異,他隻覺得薑堰身邊毫無一人有些可憐,便走向薑堰,低聲對著薑堰道,“他就是這個樣子,習慣習慣就好,你不要介意。”
薑堰側頭,發現身邊突然出現一個穿著玉色翠葉雲紋錦繡衣袍的少年,因著沈老夫人的介紹,薑堰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是沈二夫人的兒子。
沈圖南見薑堰看著他,或許是處於比較的心思,他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我叫沈圖南,字逸風,雖然我比你大三歲有餘,不過你也可以喚我逸風。”
“你也可以喚我培風。”可能是因為沈圖南是出來後,第一個同薑堰說話的人,薑堰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
沈安福原是跟著沈圖南的身後,看見沈圖南走向薑堰後,便開始一直在掙紮。等見到薑堰搭了沈圖南的話,沈安福終於下定決心湊上去。
“那我可以喚你培風表哥嗎?”沈安福仰著一張白白嫩嫩小臉蛋,模樣乖巧的看著薑堰。
薑堰銳利的目光直視沈安福,沈安福胸口一顫,小臉垂下不敢抬頭,雙手不安地緊握。沈安福因為是妾室所生,出生庶女,自小就學會如何逢迎揣摩。往日,她從來沒有因為說的話,而被這般明晃晃地看著。
“她還小,別嚇著她。”沈圖南對於薑堰發反應驚愕了一下,不過還是出聲替沈安福解圍。
薑堰轉身,跟著眾人後麵走,從始至終都沒有鬆口答應沈安福。他生活的環境如同深淵,那裏你所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有。看著風光無限,實際卻是肮髒惡濁。而看透人心這種事情,從他一出生似乎就該懂,沈安福的小心思在薑堰麵前頓時毫無遁形。
一行人走在鋪麵鵝卵石的道上,兩邊是抄手遊廊,進了垂花門,當中是水明園。
園中林木蔥鬱,水色迷茫,清幽秀麗,雅致靜謐。這是南方特有的景色,確實是不可多得。
“現在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我送你回扶雲院?”沈圖南坐在亭子扶手邊,聽眾人吟詩作對,昏昏欲睡。再又一次,因單手支撐不住,腦袋滑下來,醒過來之後,側頭看向薑堰,與他差不多,同樣是百般聊賴。頓時如同找到知己般,向薑堰提議。
“也好。”薑堰點頭,小孩子般小打小鬧,著實是無聊至極。
反正該介的人,在進八角亭之後就都介紹過一遍,即便同在沈家,如今待在這裏不過是打發時間。況且日後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接觸,至少現如今沈家有兩個即將及笄的小姐需要避嫌。
沈圖南帶著薑堰成功從沈家眾人注視下成功出來。
沈圖承一直被沈圖雅纏著,不能離開半分,趁著沈圖雅的注意力被薑堰一行人吸引走之時,兩眼眯了眯,似是凝想著什麽。
“公子,沈家八小姐命人送了禮過來。”薑堰一共有三個淺字輩的丫鬟,今次淺月被留在扶雲院守著院子,淺月捧著個精致的盒子行至薑堰前。
“八姐姐?”沈安福歪著腦袋,好奇的望著淺絲手中綠地粉彩青花盒子,“八姐姐送的禮物?”
沈圖南一直凝神細想,這盒子好生眼熟,而這沈八小姐又是誰?聽得沈安福喚了一句八姐姐,沈圖南猛地回神,那是他妹妹啊!
因著眾人都愛喚阿寶乳名,故府裏下人一般喚阿寶為寶小姐,他竟差點忘記阿寶在沈家排行第八。
別看阿寶性子像貓一樣溫順,可是護食起來頃刻間就能變成一隻老虎。他也隻能在生辰時,收到阿寶送的禮物,旁的時候連看一眼她的東西都不準。而薑堰一來便收到了,這讓沈圖南心中頗為不平衡。
薑堰對沈圖南的變化不明所以,之前沈圖雅在介紹眾人之時,其中並沒有這位八小姐,或許這位八小姐就是沈老夫人口中的‘嬌氣包’。
在沈圖南不忿的眼神中,薑堰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便讓淺絲收了起來,動作行雲流水,不過幾息之間,“逸風可否替我謝過令妹?”
“感謝之意自然是親自傳達才顯誠意。”沈圖南沒瞧清楚盒裏裝的何物,他了解他妹妹,左右不過是想尋人陪著她玩,一個人有時候太過孤獨。
沈安福朝薑堰甜甜地笑了笑,拉了拉沈圖南的衣擺,給二人一個台階,“三哥哥,咱們去看看八姐姐吧。”
“好。”沈圖南偏頭,對著薑堰道,“培風莫要忘了晚上的洗塵宴。”
“嗯。”薑堰頭微微向下一動,不動聲色地掩蓋住眼中的深意。若說沈圖南有意接近,可他如今身上也沒有任何東西可圖,若說不是,那沈圖南讓他自己去見他妹妹又著實奇怪。
見沈圖南離開的背影,薑堰擰眉,搖了搖腦袋,這些煩心事情一切皆因沈八小姐而起,隻是不知沈八小姐性情如何,可切莫要再給他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