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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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圖南一進書房,便四處張望,那日因著阿寶在場他沒好走動,今日有機會自要好生觀看一番。
    薑堰任憑沈圖南在他眼前晃了晃去,既然將他找來,便該猜到自己這段時間不能做任何事情 。
    直到門外傳來三聲叩門聲,淺月端著放了兩盞茶的茶盤進來,給薑堰與沈圖南奉茶後,立於一旁靜候吩咐。
    沈圖南見茶水都已經備好,便打算坐回自己的位置,忽的餘光瞥見薑堰桌上有一片白光閃過。沈圖南便伸長脖子,往薑堰案桌上瞧去,瞧見薑堰身前,擺著一遝白花花不曾寫動的宣紙,開口戲謔道:“喲,宣紙還未曾用過呢?正好我也是不喜讀書寫字,要不然幾時咱們一起習武如何?”
    沈家愛舞刀弄槍者唯有他一人,原先還有大哥沈圖承陪著他,可這幾年大哥越發的沉寂下來,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準備幹了。
    “也不是不行,隻是怕沈老太爺不肯。”薑堰抬出沈秋衾來拒絕沈圖南。
    沈圖南見薑堰沒拒絕他,一拍胸脯,當即表示:“哪日我尋個機會去同祖父說一聲,不過是讓師傅再教個人的事情,你我一起習武,好歹有人平日裏有人陪練,那群陪練的下人生怕傷著我都不敢用力。”
    薑堰一笑,“好。”想來讓他習武一事,起碼得過個年才行。如今沈秋衾那邊麻煩可不少,至少至今為止,沈秋衾教他讀書的事情都未過到明處。
    薑堰見淺月仍在房中,擺了擺手讓她退下。
    淺月對於薑堰任由沈圖南說他不愛讀書一事心生疑惑,但依舊恭敬地福了福身,捧著紅漆描金的梅花茶盤徑直出去。
    湖邊那日,正好輪到她在主子身邊伺候,是以她記得分明。主子雖站在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可從湖邊回來後,便在待在書房,直至第二日清晨才出來。
    主子出來的第一件事情是讓墨笙重新準備宣紙,第二件事情是請了沈家三少爺進來,所以,方才三少爺才會剛好瞧見桌上擺著嶄新的宣紙。
    而她進書房打掃時,發現書房裏,擺著的四支青花花紋八方燭台上的蠟燭,早已燃盡。往常主子也有晚間歇息在書房的時候,頂多燃掉兩支蠟燭,這麽久以來,她頭一次見四支蠟燭全燃盡的情況,可見不是徹夜未眠,也該是很晚才入睡。
    淺月不由得擔憂,若是沈家三少爺當真讓沈老太爺答應主子習武,那主子往日裏看書寫字的時間可不就少了許多?
    雖然淺月自個兒從小學武,但她認為主子會些強身之術,在緊要關頭能夠保護自己便可,畢竟國家不需要一個隻會武功的莽夫。而可是她學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她是下人,要聽命行事,如果有選擇她也願意幹淺絲治病救人的活。
    沈圖南端起定窯十樣錦茶盞,茶水中茶葉舒展,不見半點茶沫。沈圖南裝模作樣地輕輕吹幾口氣,隨後愜意地呷了一口,發出滿足地喟歎聲,“培風竟然會派人來請我,真是一大奇事。”心裏想的卻是整個沈家就屬薑堰這兒的茶水最好,隻可惜平日裏進不來,想討一杯茶喝都難。
    薑堰徐徐地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前些日子不是說要去行舟泛湖,正好我明日得空便一起去。”
    “行,我這就讓小貴安排。”沈圖南大手一揮,當即答應薑堰。
    隨後沈圖南又凝了凝眉思索,打算帶阿寶一同前往,怕薑堰得知阿寶會去便不想去了,故而開口,“你可千萬不能反悔。”
    “我一向言而有信,就怕屆時你騰不出空,畢竟練武一事一天都不可荒廢。”薑堰接話,從容地回答。
    沈圖南怔愣一下,他還真未想到這層,“我明日早些起來練功。”
    待到沈圖南走後,薑堰默默地攤開宣紙,落筆寫字。他還有課業未曾完成,隻有提前完成他才有時間出去,索性他也隻餘下一點點,白日裏應該能做好。
    阿寶一想到要去葉氏房間請安,一早上就在那裏磨磨蹭蹭。直到挨到不得已去請安的時辰,阿寶才拉著葉相宜過去,
    “娘親~阿寶昨日不見娘親真是想念,娘親瞧著又美貌幾分。”阿寶滿臉笑意,聲音親昵地喊著葉氏,嘴角的酒窩深深陷進去,好似盛著蜂蜜似的。
    葉相宜則是規規矩矩屈膝衝葉氏行禮,“姑媽安好。”
    “好好好。”葉氏含著笑扶起葉相宜,指了指桌旁的圓凳,讓她坐下,但對阿寶卻是另外一番模樣。不僅搭都不搭理阿寶,還剜了一眼她。
    葉相宜原本已經坐下,見阿寶仍舊站著,心裏一時猶豫不決起來,不知到底要不要起來,同阿寶一起站著。
    阿寶委屈的癟嘴看著葉氏,想讓葉氏心軟。她不想來請安,就是因為知曉,葉氏肯定會責怪她與陳雙兒鬧變扭的是,即便猜到自己要被說教,阿寶仍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葉相宜想陪阿寶一起站著,屁股剛稍稍離開圓凳,便聽得葉氏一拍桌子,餘光瞥見原本溫柔可親的人,此刻麵上無半分笑容,嚇得葉相宜忙坐回去,雙手端正地放置在小腹處。暗自勸誡自己,不要頂風作案為好,最後留給阿寶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聽聞昨日你與陳二姑娘推搡,無意將她推倒在地?”葉氏何嚐不心軟,甚至她都不想當著外人的麵說阿寶,畢竟孩子也有自己的臉麵。但是瞧著阿寶明明是吃著江南水鄉的米養出來的,卻沒半分江南水鄉女子半分柔和,竟然敢當眾動手,葉氏便覺得不說不行。
    阿寶垂頭掀眸,悄摸地看了一眼葉氏,聲音細小地糾正她話中的錯誤,“不是我與她推搡無意推到她,是我直接將她推倒在地。”
    麵對阿寶毫不猶豫地承認,甚至還將自己說強硬三分,葉氏一時語噎,頓時不知何種表情麵對阿寶。
    葉相宜微垂眼睫,使勁壓下嘴角,不讓笑意流露出來,實在是阿寶太過實誠,讓她不得不笑。
    無意與有意一字之差,但二者之間意思相差甚遠。有時將犯下的錯說成無意,不僅可以成功為自己洗脫罪名,甚至可以倒打對方一耙將過錯全推給對方。
    姑媽應該隻是不想讓府中下人說阿寶莽撞刁蠻,才想將事情說成是阿寶無意,誰知她自己巴巴地說出真相。看姑媽不知言語的樣子,估摸著她也不曾料到阿寶會這般誠實。
    葉氏平日看阿寶古靈精怪,又愛耍賴要這要那的,以為她會為了不被懲罰承認自己是無意而為,這才會因為阿寶幹脆利落地說出事情而驚訝。
    阿寶斜歪著頭,試探地問道:“阿寶都已經實話實話了,處罰能不能輕點?”
    葉氏無奈地攥住手中的絹帕,將阿寶與葉相宜趕出衡蕪院,瞧著阿寶因為她說不用懲罰,而興高采烈地模樣一陣撫額,生了這麽個實誠的孩子也是讓人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