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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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付寶首頁搜索“9495827”領紅包, 花一分錢即可支持正版  阿寶又到了悲慘的喝藥時刻,隻是這一次她沒有推脫,直接將藥碗放到嘴邊咕嚕咕嚕地喝藥。
    與她同坐在床上,穿著蔥綠色褙子的小姑娘見了直捂嘴偷笑。
    “八姐姐今日喝藥真是幹脆。”她見識過八姐姐喝藥時的難纏程度, 這次喝藥,算得上是八姐姐有史以來最乖巧的一次。
    阿寶不停地往嘴裏塞著蜜煎,沒空回答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是沈家九小姐沈安福,阿寶九妹妹,兩人因年紀相仿,平日裏走得近些。
    前幾日, 阿寶怕將病氣過給人家,一直到今天,直到阿寶的病好得差不多,才與人家相見相見。
    就在剛才, 阿寶從沈安福口中套出,家中最近事物繁忙, 正準備迎接位表少爺進來。還未有人告訴過阿寶這件事情,估計是怕她的熱情讓人家無地自處, 而阿寶素來喜愛熱鬧, 自然不想錯過。
    那廂薑堰一行人終於是來到江寧城外。
    因著劉西衛是江寧府巡撫,城門侍衛的檢查也沒有花去多少時間。可是一進城, 一行人就分成兩部分, 劉西衛往自己的巡撫府去, 薑堰一群人往沈府方向去。
    分開之後, 劉西衛頭也不回,走的毫無留戀。
    他受人之托將薑堰安全帶到江寧,並未說將其送往沈府,想來那人也知道若是他親自送薑堰到沈府,屆時不僅僅江寧會引起轟動,此事傳到京城,也會引人懷疑。畢竟江寧是江南的重中之重,一群懷有狼子野心之人緊緊盯著這塊肉。
    薑堰動作優雅的端起一杯茶盞,借此掩蓋他緊張的心情。薑堰猜不透那人打的是何種主意,雷霆大怒是真,掩蓋真相也是真,如今命人將他帶到遠離京城的江寧也是真,他不明白。薑堰的腦子裏不斷閃過自己母親的音容相貌,對那人的恨意便愈發的深厚。
    又不知行了多久,各色聲音紛紛傳入耳中,打斷了薑堰的回憶,薑堰順勢透過紗窗往外看,馬車外頭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沈家側門大開,一旁站著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穿著深藍色袍子,兩鬢斑白的老人,不停的四處張望,似是在等什麽人。
    等到三架馬車停在沈家兩座石獅子處時,後麵兩架黑青色蓬馬車內下來三男三女一共六人,走到最前頭的鑲銅軸青蓬馬車旁垂首而立。
    如此,肯定是來沈家之人,兩鬢斑白的老人原本想一個小廝前去查看,左右思量一番還是自己親自去了。
    隻見,細布車簾被馬車外一穿著墨色直綴的男子打開,一位年歲十一二歲的小公子從馬車上下來,墨色長發用一根白玉簪簪著,清華尊貴,眉如遠山不描而黛,唇似施脂不點而朱,正所謂是公子如玉,無瑕佻佻。
    兩鬢斑白的老人當下一愣,在江寧他見過不少人,可如這位一般猶如完美無缺之人隻怕是絕無僅有,這位老人收斂心思,不留痕跡,似是剛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他上前詢問道:“可是表少爺薑堰?”
    這句話似是對薑堰詢問,也似是對薑堰身邊所帶之人詢問。他跟在老太爺身邊四十餘年,從未聽老太爺說過老夫人那邊有此等後輩,這些年來他雖然不再管府內事物,可該有的謹慎小心半點不少。
    薑堰在下車之後強忍著身子的不適,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府,除了外頭的石獅子不似平常人家的凶狠,而是慵懶的立在門口以外,其它的乍一看上去平平無奇。
    如沈老管家所想,小公子身邊一穿著墨綠色衣裳的丫鬟上前一步回答了他,“正是,敢問您是?”
    答話的人是薑堰身邊第二個淺輩字丫鬟,如果說淺絲是因為醫術好,而照看薑堰的生活起居,那淺秋就是因為擅於交際,處理薑堰身邊需要與人交涉的事物。
    “老奴是沈老太爺身邊的人,奉老太爺之命前來接表少爺。”一個遠房表少爺,即便是自京城而來,也當不得沈老太爺親自出來接,派個跟著自己身邊多年的老人出來,已是了不得。
    沈老管家說完之後,便領著一群人來到側門處。沈老管家私心裏覺得這位表少爺尊貴非凡,不似常人,可他得了老太爺再三囑咐,無論發生何事隻開側門,他自然不會違背老太爺的命令。
    薑堰抿唇,如今他也得從側門而入了。薑堰想清楚如今自己的處境,終是未說什麽,跟在沈老管家身後進了沈府。
    淺絲與墨笙對視一眼,兩人均是鬆了一口氣,他們就怕小公子嬌生慣養慣了,不肯屈尊入側門。
    入了沈府之後,薑堰發現沈府內有乾坤,或許正是外麵的平實無奇越發襯托得內裏精美細致。
    江寧有許多沈姓人家,可是名聲遠播京城的隻有一家,薑堰在來之前隻知道是要來沈家。
    進城之後,帶路來沈家的小廝是劉西衛安排的人。此刻,薑堰心中不免隱隱有些猜測。
    一行人在一處幽靜的地方停住,偶爾可看見有兩三個下人在此走動。
    沈老管家指了指前方,道:“這便是替表少爺安排的院子。”
    “不先去見老太爺?”這是薑堰下馬車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沈老管家和藹地笑了笑,“老太爺有吩咐,等表少爺安排妥當,再去見他也不遲。”
    薑堰不再說話,轉而抬頭,看了一眼匾額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旋即,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轉瞬即逝。
    ‘扶雲院’三字取的不錯,寫的確實亦是氣度不凡,可惜住錯了人,一個被厭棄丟至外頭任其自身自滅的人,還有何資本扶青雲而直上?
    沈老管家似是沒有看見薑堰的自嘲,將視線落在院內一排而站的下人身上,目光頗有些淩厲,道:“先前不知道表少爺會帶人過來,扶雲院便安排了人,若是表少爺用不慣可以告知老奴,老奴將人調走。”他說這話是想表明,扶雲院裏安排的人,目地不在於監視薑堰。如果薑堰不喜,可以隨時將人交給他處置。
    薑堰笑了笑,微微頷首,沒有要將沈府安排的下人調走的意思。他想自己出來乍到,沈家的情形並不了解,留著他們也無妨。
    隻是薑堰身邊原本帶了六個人,這六人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日後近身伺候,自然是用他帶過來的人。
    待薑堰的東西整理妥當,沈老管家帶著薑堰來見沈老太爺――沈秋衾。
    無論薑堰如何極力掩飾,自出京城便有頹廢情緒,他都在麵對上方老人之時無所遁形。
    沈秋衾接過信件,封口處完好無整,毫無打開過的痕跡,一雙混濁而又犀利的眼睛落在坐在下方的薑堰身上。
    如今他所見的人,正是有‘德厚流光’之稱的沈秋衾。上頭的目光越是犀利,薑堰的姿態便越是放鬆,他如今是個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黴。
    沈秋衾眼中忽的閃過一絲笑意,收回視線落在信封之上,將其拆開,從裏麵拿出信並半塊青龍白紋玉佩。
    銳利的目光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薑堰的手鬆了鬆看似隨意地擺在大腿上,看向上座精神矍鑠的老人。
    沈秋衾麵色一直不變,自薑堰從京城出發之時,他就已經收到消息。如今隻是大致交代一些事情,讓他無後顧之憂。
    他不欲摻合朝堂之事,更何況現今局勢不太穩定,可終究這個天下是他與一眾好友,同先皇一起打拚下來,若是先皇得知他看著江山混亂而不作為,他日在九泉相遇,隻怕也會怨憎他。
    看完之後,沈秋衾按照信件要求將信件燒毀,而當中半塊青龍白紋玉佩卻被沈秋衾收起來。
    他手中有著另一半青龍白紋玉佩,是在他退居江寧時,先帝留給他算作紀念,如今另外半塊也來到他手中,整好湊齊一塊玉佩。
    沈秋衾不再是年輕氣盛的小子,而是有妻有家,三代同堂。最怕費盡力氣不過炊沙作糜,更怕共登高樓,卻上屋抽梯。算是一種承諾,也是給沈家人的一個保障。
    在沈秋衾燃燒信件的時候,薑堰也跟著站了起來,沈秋衾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須,“別的話我就不多說,隻一點,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說完,恢複了初見時慈祥可親模樣。
    至於沈秋衾口中的這個身份是沈家表少爺,還是旁的,又或者兩者皆是,沈秋衾並未多言。
    兩人談論了許久,薑堰發現沈秋衾身上沒有半點讀書人的迂腐與頑固,更多的是隨意。
    薑堰自沈秋衾書房出來,已經是夜深人靜,回到扶雲院時,他看了一眼離他扶雲院不過一牆之隔的世安院,大紅燈籠高高掛著特別喜慶。薑堰雙眸一凝,他不太喜歡熱鬧。
    葡萄藤蜿蜒曲折的纏繞在架子上,葉間隱藏著許多嫩綠色的葡萄花,若是不仔細看定然會被人忽略。
    剛一步入葡萄架下,一陣涼意襲來,阿寶感到整個人無比舒爽愜意。頓時,忘記自己來扶雲院的目地。
    直到阿寶聽見小葫焦急的呼喊聲,在她身後響起,這才猛的回過神,之前她剛出祖母的萱草堂,小葫就想哄著她回世安院待著,她這才急急忙忙跑起來,將小葫甩在後麵。
    阿寶腳步急促,‘砰’的一聲撲倒在地,趕忙爬起來時,還不忘緊張兮兮地往後頭瞧了一眼。發現小葫還沒追上來,阿寶爬起來又想跑,這一次連動都未動,便屁股著地仰天一跤,摔得結結實實。
    摔倒時,阿寶仰麵朝天,雖動了好幾下,但還是未能成功站起來,不過她素素淨淨的小臉上不見任何哭鬧,甚至仍舊掛著未摔之時的笑意。
    小葫見阿寶摔了一次又一次,隻覺得心驚肉跳,不顧禮儀邁著大步,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阿寶的身邊,不停地哀嚎著:“我的小姐喲,您慢點行不行?奴婢又不是豺狼虎豹,不會吃了您的。”
    阿寶不滿地推了推小葫,平日裏都不見她有這麽能說會道,糯糯的道:“你不願領我來扶雲院,我便隻好自己來,你快些鬆開我。”
    小葫的腦袋搖得似撥浪鼓,她哪裏敢鬆開阿寶,隻怕她一鬆開,阿寶立馬就能跑起來,“奴婢哪裏是不願帶小姐過來,是說咱們先回世安院一趟。”
    “回了世安院,我還能夠出來嗎?”拿騙三歲小兒的話來騙她,真當她傻啊,她今年五歲了,不是三歲。
    院裏的一主一仆爭執不下,吵到正獨自待在書房的薑堰,薑堰雙眉擰到一起,“墨笙,去看看誰在外頭,趕出去。”墨笙一直跟著薑堰,對他唯命是從。
    領了命令的墨笙頷首,“是。”
    剛來之時,沈家不少人取借著拜訪的名義來扶雲院見他,薑堰皆閉門不見。
    淺秋還曾說叨沈家出現些流言,說看著表少爺好相處,其實是個冷情之人。不過剛一有點風聲,這些話便憑空消散,想必是沈家人處理了,也算是沒有讓薑堰受委屈。
    阿寶甚是氣惱的推開小葫,抿著粉唇,小臉一板,“你再不鬆開本小姐,就回世安院給本小姐跪著。”
    小葫一個愣怔,阿寶就穩穩當當的走遠了,不過沒走多久,阿寶就被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攔住去路。
    阿寶皺了皺小眉頭,家裏的小廝下人皆是穿著灰色衣裳,問道:“你是表哥的人嗎?”
    墨笙並未回答阿寶的話,“八小姐請回,我們家少爺不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