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田蕊等人又去了死者的家，在她衛生間的水槽中發現了很多封信，以及她的手機。
    依照信箋的日期看，她每隔幾日，就會收到一封，裏麵是充斥著血腥恐怖的死亡照片，照片上的受害者，無一例外都是六、七、八歲孩童。而她自己的女兒，正好是七歲。她的手機中，也將死亡那日的威脅電話，存了錄音備份。
    林慶華等人通過各種渠道，查到了寄件人就是李東書！然後又對李東書進行了審問，李東書最終招供了。
    6年前，錢麗麗先後大肆報道了，盡歡酒業中，鉛的含量超標的報道。
    事後盡歡酒業關門整頓，而且臨檢全部合格，可最終還是因為這些不實報道，導致盡歡酒廠破產。
    李東書懷恨在心，蟄伏六年，實行報複。
    顧凝看到最後，眉頭微蹙，因為從李東書的家中搜出的一本書，是本《道德經》。
    裏麵夾雜著一張筆墨書簡：道衝，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嗬！似萬物之宗。銼其兌，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聃
    聃？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湛明似乎在上個月問過她這個字。
    顧凝手指摩挲著湛明的手機，想了一想後，打開了田蕊的微信。
    ‘上個月，海怡小鎮公寓區的凶殺案凶手的家，是否也有一本《道德經》？’
    ‘叮~’
    不過一會兒，微信的提示音響起。湛明回神，看顧凝的臉色不對，連忙起身將手機奪下看了一眼。
    上麵是自己和田蕊的對話。田蕊的回複內容為：‘是啊，那本書不是您帶回來的嗎？您還因此懷疑顧凝是幕後主使，您招顧凝進警隊，不就是為了調查她嗎？’
    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湛明愣在那沒了反應。
    顧凝倒是出奇的平靜，扯下了頭上的毛巾淡淡道：“你可能不了解我，我的世界裏，隻有我自己。我看上去不近人情，其實骨子裏也很不近人情，別人恩怨情仇，我聽都懶的聽一句，更不會費那心思去幫她們出謀劃策的殺人。
    我看《道德經》，是因為在我心中的老子，是個‘清靜無為’、‘恬淡寡欲’的老人家。——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生命裏麵很多事情，沉重婉轉至不可說。’所以，我也不是故作高深，隻是心裏的話說不出。
    你有權利懷疑我，不過在你沒有確鑿證據前，我也有權利拒絕你的詢問！再見。”
    湛明伸手去攔。
    卻觸及了顧凝那雙恢複了疏離的神情。
    “五分鍾後我會去找你。”
    顧凝淡道：“隨你。”
    兩字落下，獨自離開。
    ……
    五分鍾後，顧凝走的無聲無息，眾人撥打電話，對方早已關機。
    回到東海後，顧凝好像人間蒸發。幾處常見之地，也尋不到那個奇怪女人的身影。
    湛明氣的跳腳，憤怒、懊惱、低沉、兩周之後，脾性恢複如常。
    顧凝的辦公桌椅被李非凡垂涎，湛明發了個火，誰也不敢再提此事。
    保潔也還是按時清潔，一問之下方才得知，顧凝一次性支付了她們一年的工資。
    “頭，禦都溫泉度假村發生命案！”
    湛明起身：“出發！”
    “是。”
    時間：8月13日。
    地點：禦都溫泉度假村3015客房。
    “湛隊，你來了？”
    湛明接過鞋套：“報案人是誰？”
    警員指著一個女人道：“就是她，正在做問詢筆錄。”
    湛明瞄了一眼，是個背影，身材纖長，披著一個一張大浴巾，浴巾之下，是一雙修長的大長腿。全身瑟瑟發抖，估計是受了驚嚇。
    湛明指了一下田蕊：“你去替換一下，安撫為主！”
    田蕊點頭，走到兩人之間：“這位小姐你不用害——
    顧凝！”
    田蕊太過吃驚，近乎叫喊出來。湛明聽了動靜，兩步衝上前，一見之下，果然是顧凝無疑。她裹著浴巾濕透，還正對空調口，凍的打顫。
    湛明想也沒想脫下了外套，為其披上道：“先回去換身衣服！”
    顧凝沒說話，隻將衣服還給湛明，就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湛隊，其實我已經問的差不多了。”
    湛明轉頭看了那個警員一眼：“你和報案人有仇嗎？凍成那樣不叫她回房換身衣服？”
    警員：“……我以為她是嚇的~”
    “你嚇哆嗦，她都不帶哆嗦的！”
    湛明冷哼一聲，奪下他的詢問本子，細細看了起來。
    ‘我是3022的客人，今天早上8點左右，下一樓遊泳，離開的泳池的時候，是8點43分，從一樓到客房的路程，大約用時4分左右。我下了電梯突然聽到一聲尖叫，然後發現清理客房的服務員，受了驚嚇的往出跑。她的開房卡就掉在地上，我撿起來後，推門進入了3015的客房，發現了死者死在床上，擔心會被人破壞現場，我將房門鎖上，並守在門口報了警。這期間，保證無人進入現場。’
    湛明看過，遞還給他：“去問問那個服務員，她有沒有動過現場什麽東西。”
    “是。”
    ……
    “湛隊，已經確定死者身份，蘇安兮，女，21歲。外省人。這個房間就是用她的名義開的。今年剛剛大專畢業，目前在一家會計事務所，擔任行政內勤。還沒有過試用期。”
    受害者嘴角帶有嘔吐物，全身赤裸，臉上、身上多處青紫淤痕，毫無規則的躺在那張淩亂不堪的床上。昨夜這個這個女孩都經曆過什麽，不言而喻。
    再看房間，滿地的垃圾和酒瓶，一個‘亂’字了得。但奇怪的是，床上的被子，不翼而飛了！
    湛明看了眼手機，是李非凡的信息：‘樓下停車’。
    他收起了手機，轉頭看著孫詩涵問：“開房信息隻有她一個人？”
    孫詩涵點頭，堅定道：“是的。”
    “行政內勤？工資大概多少？”
    孫詩涵敲打著電腦，回道：“東海的行政內勤的工資的範圍大概在2500到3200左右，實習工資是開80。所以她目前的月薪是2000—2500這個區間。而目前這間房，是豪華套房，一晚上的費用是1888，她昨晚還點了一瓶紅酒，共計消費了2467元。”
    “湛隊！”劉曉風突然叫了他一聲。
    湛明走過去俯身看著桌子上白色粉末，笑了。
    “給陳隊長打個電話，讓他也忙乎起來。”
    “是。”
    湛明起身，對著孫詩涵道：“去調取一下一樓登記處的監控和這個樓層的監控。另外問一下前台登記人員，為什麽開房人隻登記一人。”
    “是。”
    李非凡到了，讓他奇怪的是，今天遲到了10分鍾，不但沒被湛明嗬斥，反而還收獲了一臉的和顏悅色，他覺得不對勁，連忙拉著柳海道：“你家頭兒今天怎麽容光煥發的？有喜了？”
    柳海小聲回了句：“報案人是那個顧小姐。”
    “顧凝？”
    “對，就是她。”
    “搜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