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湛明問。
    顧凝沉思道：“我見過齊天強了，他給我的感覺應該是個做事十分小心謹慎的人，可他的兒子因為10萬塊錢，就暴露了自己這點，讓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丸子好了，湛明接過，遞給了顧凝一份：“不用奇怪，因為毒品根本就不是出自齊少之手！鄧智傑的口供，毒品是他的從度假村外帶進來的。他找齊少，一為刪除視頻，二為了將水攪渾，以為警方盯著毒品，就會放鬆對他的追捕。”
    顧凝詫異，的確沒有想到鄧智傑還有這個腦子。
    “齊少之所以幫忙，以為隻是簡單的命案？”
    “是。在他們眼中，一條人命帶來的麻煩微乎其微。”湛明鄭重看著她道：“齊天強真的非常危險，你能退股撤資是個明智的決定。”
    顧凝眼睛瞪看著他，許久後緩緩眨眼，淡道：“真正的危險，是看不到的。”
    “你是說，齊天強的身後有更危險的人？”
    顧凝搖頭：“有感而發，沒有別的揣測。——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慢走。”
    湛明一怔，馬上拉著她道：“我陪你訓練，你難道就不應該陪我吃頓飯表示感謝嗎？”
    顧凝指著章魚丸子問道：“這個吃不飽嗎？”
    湛明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章魚丸子，又抬頭看了看她：“你說呢？”
    顧凝想了想：“我家有速凍水餃，還有牛排，你想吃哪個？”
    湛明略微吃驚，這還沒追到手，大半夜的就去女孩子家裏吃飯是不是不太合適？
    他想了能有那麽兩秒，不耐煩道：“那就水餃吧！”
    顧凝前頭帶路。
    幾天後，顧凝看著自己冰箱中大半的存貨，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
    晨起，東海的一棟廢棄的居民樓外，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過路買菜的大爺大媽駐足張望著。聽聞發生了命案，更是嘖嘖感歎。
    ‘都怪那幾家釘子戶，要不然這樓早拆了。’
    ‘是啊，每天晚上路過，看著瘮得慌！’
    ‘可不是！鬧出人命了吧！’
    一聲警笛橫穿響起，最終停在了破舊樓外，顧凝同湛明、李非凡一同下車，經過一樓時，尿騷和垃圾的氣味，在炎熱的天氣下揮發的臭氣熏天。
    顧凝微微蹙眉，一口氣爬上了三樓，味道才稍許好些。
    “報案人是個拾荒者，住在五樓，今天下樓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好奇進來看看，之後發現了死者。”
    顧凝聽完了警員的匯報，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的正在做著筆錄的乞丐，乞丐看上去50多歲，一身邋遢，身子骨羸弱，離得近了，身上還有股子臭味。
    交流雖然無礙，不過他耳朵似乎不太好使，詢問的警員問了半天也沒問到什麽有用的線索。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男人突然轉頭看向湛明，口齒清晰的問了一句：“俺報案，有沒有獎勵？”
    湛明想了想道：“把他帶回去，試試看能不能聯係上他的家人。”
    警員應聲，將湛明的話做了轉述，男人聽後，連連搖頭：“沒有家人，就要獎勵！”
    顧凝看著警員一臉為難，掏了幾張紅票遞到了他的手裏，男人眼睛一亮，髒兮兮的手馬上伸手搶奪過去，隨後起身弓著腰準備上樓。
    湛明突然嗬斥：“站住！”
    聲音洪亮，男人聽的清楚，轉頭看了眼湛明，手卻下意識的捂了捂自己的下體方向。
    “東西交出來！”
    男人似乎想要耍無賴，不過看著有警員向他走去，一臉不情願的解開了褲腰繩，從裏麵掏出了一個帶著掛脖繩的手機。
    顧凝一時覺得有些惡心，先一步進了現場。
    現場是一間客廳，一組年頭已久的櫃子，櫃門大敞，擺放的歪歪扭扭。繞開櫃門，就看到了屍體。
    屍體是名女性，準確的說，是妙齡女性。穿著一件短小的天藍色連衣裙，不過裙子被刮壞了，露出了她的白皙的纖腰，下體穿著安全褲。修長白皙的大腿，隨意耷拉在破爛的沙發上，腳上有嚴重的擦傷，鞋子應該是掙紮時遺落在了什麽地方。
    再走幾步，仰在沙發另一頭的屍體麵部也映入顧凝的眼中。
    她第一次麵色陰鬱。因為屍體的臉被人為的劃傷，血呼啦的以一張臉上，已經分辨不出人的五官，就連眼睛都被捅出來兩個血窟窿。頭發因為血液凝固全部粘連在一起。
    “顧凝！”
    湛明叫了她一聲，顧凝回頭。
    “別隻顧著看屍體，仔細勘察一下現場。幫不上忙的話，就一旁站著學習，別擋在路中間。”
    顧凝點頭，默默退到了角落裏。
    “死者，女性，根據身形判斷，死者大概25—27歲，身高1.60體重50kg左右。初步屍檢，死者是由於腦後遭到連續重擊所導致的粉碎性骨折而死。臉上刀傷沒有生理反應，屬於死後傷。死亡時間為7—8小時之間。也就是今天淩晨的0點至1半之間。另外，屍體被人挪動過，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其他的，回去給你詳細報告！”
    湛明點頭。
    李非凡起身，讓助手幫其整理工具箱，走到了角落看著顧凝問道：“平常看了屍體都是往上湊，今天怎麽待的這麽老實？來，給我說說，死者死前都經曆了什麽？”
    顧凝靜靜看了他半天，開口淡道：“死者的眼睛被人剜了。”
    李非凡愣了愣，隨後笑道：“別告訴我，屍體沒了眼睛，你就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顧凝想了想，問道：“如果我說死者的眼睛有圖像，我可以看到，你信嗎？”
    李非凡嘿嘿笑道：“信……了你的邪。”
    李非凡又道：“咱都是知識分子，不搞邪魔歪道，你就直接承認你推理不出，我也不笑話你。”
    顧凝點頭：“是，目前能得到的信息太少，我的確推理不出。”
    李非凡得意：“那回去到我的解剖室打打下手，我心情要是好了，教教你不成問題。”
    顧凝不在說話，餘光被發現湛明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眼神中寫滿了審視和狐疑。她也轉頭看向湛明，眼神澄澈而真摯。
    顧凝問：“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我想出去碰碰運氣，可以嗎？”
    湛明道：“你覺得你會比警犬厲害嗎？”
    “什麽？”
    湛明輕笑聲，沒有解釋。大約過了個十分鍾左右，劉曉風帶著隻警犬到了凶案現場。
    警犬嗅了嗅死者，汪汪叫了兩聲，興奮的前頭帶路。
    湛明這才看向顧凝：“還愣著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