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發現了什麽？和我說說。”
    幾人跟在警犬後頭走著，湛明突然問了句。
    顧凝凝神回想：“現場全是灰塵，所以地上有兩組鞋印十分清晰，一組是拾荒者的，一組是凶手的。看鞋印的大小，凶手應該是男性。他應該是初犯，把屍體搬過來後，並沒有在現場多做停留，馬上就走了。準確的說，應該是倉惶逃離。
    凶手沒有拿走死者的手機，也沒有侵犯死者，所以我懷疑，應該是仇殺。
    還有，那個報案人並不是聽力有問題，他昨天應該聽到了什麽，不過他沒有理會。他怕警察追究他的責任，所以把自己裝成了聽力有問題的人。還有，死者的包包不見了，如果不在第一案發現場，那麽就是被乞丐撿走了。”
    湛明點頭。
    此時，警犬突然興奮的大叫出來，幾人加快了腳步，終於在一處淩亂的建築垃圾中，發現了大麵積噴濺型的血跡，不遠處，還有雙精致的高跟鞋，不過兩隻鞋的距離有些遠。
    “保護現場。”
    湛明囑咐一聲，站在高處四下看了眼當前環境，此處是鏟除重建小區內，地方偏僻，離前麵最近的小區，隻有50米不到。
    拆建處被一人高隔離板攔截，不過被人為的撬開了一個入口。入口處還有許多垃圾，臭氣熏天，蒼蠅肆虐。
    湛明點了根煙，順著那個入口出去，發現顧凝也在站在外麵。
    顧凝收集了鐵板上的布料道：“昨天死者是從這路過，然後被凶手拖進了裏麵。她的衣服就是在這刮壞的。”
    湛明笑笑，沒說話。
    “你笑什麽？”
    “大家都能想到的，你說出來就會顯得很蠢，可以說點大家看不出來的。”
    顧凝臉一紅，想表現的從容淡定，可還是有些局促：“死者住在對麵的小區。”
    湛明又笑。
    顧凝不再說話，鑽進了入口，跟著技術科的人，一起埋頭尋找證據。
    ……
    “死者，姚雨涵。27歲，職業是微商，賣代購化妝品。目前住在距凶案現場50米遠的90年代居民樓6號樓301室。”
    孫詩涵解鎖了死者的手機，從中發現了死者的信息。內有死者發送快遞的記錄，所以輕而易舉的就知道了她的住址。
    眾人看著投影儀中那張俏麗生動的臉，又聯想著死者如今的臉，一時心中都有些感慨。
    “還有別的發現嗎？”湛明問。
    孫詩涵對上了湛明深邃的眼神注視，心頭微顫，咬著唇道：“死者代購的化妝品，似乎有些質量問題，我看有很多顧客都留言提及了塗抹之後，有紅腫情況。而且微信有很多通過查找添加她好友的人，留言都說死者是騙子，讓她退貨退錢的。”
    湛明又問：“有沒有言辭激烈、或者報複的？”
    孫詩涵微微低頭：“留言太多了，正在排查。”
    湛明轉頭看她一眼，頓了半晌又道：“有沒有和死者曖昧的男性？”
    孫詩涵蚊聲道：“好像有幾個。”
    “死者昨天去了哪？”
    孫詩涵不說話。
    湛明麵色陰鬱，轉頭看了眼顧凝：“去網監科把張曦兮叫來。”
    顧凝領命，急急忙忙的跑去了網監科，不過一會兒，張曦兮帶著自己電腦大駕光臨，連上了死者手機後，指尖劈裏啪啦的敲出了好聽的節奏。
    顧凝低頭瞧著，此時的張曦兮身上明顯帶著光芒。
    大約過了10分鍾左右的功夫，張曦兮清脆的道了兩個字：“好了。”
    隨後，她敲了一下電腦，投影儀上馬上出現了死者的信息資料：“死者，姚雨涵。27歲，外地人，名下沒有房產。23歲大學畢業，先後在4家公司出任文職工作，最長的工作時間是八個月，工資都是兩千左右。一年半以前，辭去了最後一份工作後，開始觸及微商行業。開始售賣的都是市場上耳熟能詳的國外化妝品。不過今年2月開始，她的商品中多了一些包裝精美，卻無安全係列號的產品。之後，這樣的產品越來越多。”
    張曦兮一邊說著，一邊將死者售賣的產品放映在電腦上。
    “我剛剛進入了死者的微信和支付寶交易記錄中發現，死者在今年2月以前，每個月的收入基本維持在三千元左右，從今年2月份之後，收入穩步上升。——這是死者這個月目前的收入情況！”
    眾人看著屏幕，五位數2開頭的數字，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曦兮又道：“從部分的購買者留言就能確定，死者賣的化妝品，有一定問題，死者處理的方式是先安撫，安撫不了，直接拉黑處理。言辭激烈的留言很多，一時半會很難給你明確名單。生活上，她從今年的四月份開始，會經常出入一些酒吧、夜店、酒店等場合。手機裏也有部分和男性親密的照片，男性朋友很多，十分曖昧的有三人。是否有固定的男性朋友從手機的信息中無法得知。不過有一個添加好友的時間最長。”
    張曦兮敲了一下鼠標：“就是他。通過篩查這一個月的手機通話記錄，有三個號碼聯係的最為頻繁。第三個號碼就是圖片的上男人的聯係方式，另外兩個號碼的機主是女性。還有，死者的最後一通電話，是網約車司機，死者昨天去了哪裏，可以和他聯係後應該能知道！”
    張曦兮話音一頓，抬頭看向湛明道：“湛隊還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嗎？”
    湛明微微點頭，看了張曦兮一眼：“死者售賣的化妝品中，可有男性產品？”
    張曦兮道：“這個也不能給你肯定的回複，因為有些化妝品，男女都可以用。有可能是女性買了，她男朋友跟著用，也有可能男性購買了送給女朋友。不然我回去把當前的購買清單整理一份？”
    湛明想了一想：“先把東海內的交易記錄給我整理一份吧，辛苦了。”
    張曦兮微微一笑，笑容明媚而得意，手上做了一個‘ok’狀，搬著電腦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對顧凝眨了眨眼。
    顧凝不知這個眨眼什麽意思，不過還是對她回了個笑。笑容中包含著由衷的佩服，甚至差點拍手叫好！
    此時，午飯的時間也已經到了，湛明看了眼時間後，囑咐了幾個人下午的約談事項。
    幾人稱是。
    “顧凝！”
    顧凝道：“在。”
    湛明整理了一下資料，起身對著她道：“你下午跟我，去死者的居住地進行走訪。”
    “我嗎？”
    湛明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道：“你有疑問？”
    顧凝想了想，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