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麵見第三個嫌疑人時，林慶華接了個電話，應答幾聲，帶著顧凝進了那家投資公司。
    兩人在一樓等待時，顧凝隔著玻璃窗看著幾個投資顧問正一通一通的打著電話。
    電話通時，他們笑容滿麵，態度客氣。
    電話掛斷，他們瞬間變臉，低聲咒罵。
    顧凝看了半天，覺得還挺有意思。就在這時，一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開了玻璃門。
    “兩位找我？”
    張帥，男，28歲，職業是投資顧問。此時，他用著最職業的假臉微笑，和最正視的舉動麵見顧凝和林誌華。
    林慶華掏出證件，張帥微微變臉。
    林慶華直接道：“現在懷疑你和一起凶殺案有關，請隨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
    張帥的臉瞬間白了，馬上開口：“人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林慶華冷道：“我還沒說什麽？你怎麽就知道有人被殺了？”
    張帥緊張的腦子一片空白，林慶華看了眼玻璃窗後道：“我要是你，就乖乖配合。”
    張帥緩了緩情緒，起身跟著林慶華出了公司。
    此時，馬路邊上正好停下一輛車，顧凝識的，這是湛明的私家車。於是上前開了車門，壓著張帥坐在了後座。
    車開之後，顧凝比張帥還要緊緊張，她緊緊攥著安全帶，嚴陣以待。
    “你手機怎麽回事？”
    湛明突然問了句。
    顧凝聽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5個未接來電，短信和微信也是好幾條。
    “我開了靜音，沒聽到。”
    湛明透過後視鏡瞄她一眼，沉道：“既然用不上，幹脆扔了算了！”
    顧凝：“……我不是故意的。”
    湛明嗬了聲：“工作時間聯係不上人，你知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顧凝抬眸看了眼他，思量後道：“開車切忌動怒，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讓林慶華開回去？”
    林慶華暗笑。
    湛明嘴角抽了抽：“……論起惜命，誰也比不上你！”
    關於生命的話題，顧凝暫時不想和他討論，準確的說，現在也不適合閑聊。還不如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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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訊室內，張帥依舊緊張，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還是讓他毛骨悚然。
    今年三月時，張帥麵見客戶，客戶上了年紀，住在老居民區，兒子成家很少顧及。張帥得知他手頭有一大筆棺材本後，親自登門。也是在那天，他認識了死者姚雨涵。
    初見姚雨涵的那天下午，她拖著大大的箱子爬樓，明明個子那麽小，卻那麽有力氣。而且，她長的很美，一見之下，張帥動了春心。
    張帥幫她抬了貨物上樓，從此，兩人認識。
    初見的美好，相處的感覺，讓張帥萌生了想和她結婚的衝動。可誰知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女孩開始變了，她開始買名牌，逛夜店，和一群看上去不太正經的姑娘在一起玩。
    張帥苦勸無果，姚雨涵也開始嫌棄他掙得少。兩人開始變得疏遠，可張帥還愛她。
    “昨天，我又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亂糟糟的。我知道，她又去夜店玩了。我騙她說，我就在她家樓下，想讓她早點回來。雨涵答應了。我掛了電話，連夜打車去了她家等候。我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她回來。所以就出門點了根煙。可誰知……”
    張帥麵色痛苦，雙手抱住了頭。沉寂許久後，在抬頭時，他的眼睛有些泛紅。
    “我看到了雨涵被人拖進了拆建區域裏，我很擔心，馬上扔了煙頭衝了下去。可等我跑到的時候，發現……發現雨涵已經被一個男人的打死了！”
    張帥聲音開始微顫：“我當時僵在了那裏，之後就看到那男人放下了錘子，從兜裏掏出了一把美工刀，對著雨涵的臉拚了命的劃！我當時嚇懵了，小腿肚子都在打哆嗦，我想反正雨涵也已經死了，而且那個凶手長的很壯，我實在太害怕了，所以……所以……我就跑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無力，行為舉動中，也多了幾分懊惱和自責。
    審訊室內沉默片刻，張魏突然問了一句：“你就沒想到報警？”
    張帥緩了緩情緒，聲音暗啞道：“那個地方每天去扔垃圾的很多，我想應該會有人看到，再加上，我怕警察找到我。所以，就沒敢……”
    張魏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看清凶手的長相了嗎？”
    張帥搖頭：“那地方背著路燈，實在太暗了，我隻知道他長的很壯，剃著寸頭。警察同誌，我昨天真的嚇死了，所以就跑了，她的死真的和我沒關係！”
    張魏板著臉盯著他看了半天：“就算是陌生人遇害，公民也有報警的義務，何況她還是你的女朋友。——如果你能在案發時就報警的話，也許我們能夠馬上抓住凶手。”
    張帥不說話，手抱著頭，埋進了自己的雙臂中。
    觀察室中，有人義憤填膺，說他太慫。
    顧凝手指頭在玻璃上畫圈，最後淡淡道：“準確的說，他是太愛自己、畏懼死亡。”
    她話音一頓，轉頭看了湛明一眼：“和我一樣！”
    說完，轉身離開了觀察室。
    ……
    夕陽已至，天空泛黃。
    顧凝站在窗台前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顧凝轉頭，看著李非凡手裏提著一雙鞋，氣勢洶洶的衝到了自己的麵前。
    “誰給你出的餿主意？”
    顧凝愣住了。
    此時，審訊室和觀察室的人，也三兩出來了，看著兩人的樣子，感覺有好戲，下意識駐足。
    顧凝回了神：“……林慶華說男人都會想要一雙足球鞋？你不想要？”
    她這話有些一語雙關，潛意識在問：難道你不是男人？
    林慶華！
    李非凡重重的呼了口氣，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鞋，說到底也是顧凝的一番心意，心中端著一股子悶氣，提著鞋離開了。
    顧凝依舊沒有搞懂狀況，轉頭看著眾人都是憋著笑。
    “他為什麽生氣？”
    湛明轟走了眾人，兩步走到了顧凝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道：“李非凡曾經是校足球隊的替補，不過替了三年，一次場都沒上過。你——戳到他的痛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