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本來還很興奮，畢竟自己也沒回答那麽多問題，就能拿到兩萬塊錢，這無疑不是發了筆橫財！可當他把兩捆錢拿到手中時，瞬間憤怒了。
    記錄的警員一拍桌子！嚴厲嗬斥道：“老實點！我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這是人民幣！——還有，提供線索，是公民應盡的義務。同時，保留追究你扔掉證物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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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詢問有些過癮。
    顧凝負責詢問，湛明負責測謊，兩人配合的倒也默契。眾人嘻嘻哈哈的回了辦公室。
    “你的微表情是不是和呂教授學的？”路半，顧凝問。
    湛明點頭：“對。你要學嗎？”
    顧凝搖搖頭：“活人的世界太麻煩，還是死人簡單！——不過從他剛剛的話裏得知，凶手殺了人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是留在第二現場，還碰過死者的手機。”
    湛明道：“他應該要刪除自己與死者的通訊記錄。”
    林慶華插了一句：“這凶手怎麽想的？為什麽不直接拿走手機呢？”
    從案發現場發現死者的手機時，湛明就覺得奇怪。聽了林慶華的問話後，道：“也許？死者還有一個手機！”
    湛明說完，看了顧凝一眼，顧凝領會，馬上跑去了網監科。
    ……
    “質檢科的報告出來了，死者售賣的產品，大多隻起到了簡單的補水滋潤效果，營養成分比之大寶還不如。但隻有一款美白麵霜內的鉛嚴重超標，另外還提取到了劣質香精和對羥基苯甲酸酯成分。這款化妝品，正常人塗抹了，短時間不會有太明顯的反應，但如果過敏性皮膚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
    還有，這款麵霜是死者售賣的主打產品，淨含量隻有40g，可一瓶的零售價卻高達688元。死者賣的比較火爆，那些找死者賠償的顧客，90％以上都是購買了這款產品。”
    田蕊說完，將資料遞給湛明。
    “常跟死者聯係的那兩個女性，做過詢問筆錄了嗎？”
    張魏點頭：“聯係了，有個是死者的好姐妹。就是她忽悠死者售賣三無產品的。得知死者的情況，嚇的要求警方保護。”
    湛明抬頭看他一眼：“怎麽？她也是微商啊？”
    “不錯！”張魏點頭：“而且也有很多顧客找她賠償，她的做法和死者一樣，先安撫，後拉黑！——對了，從她口中得知，另一個死者經常聯係的電話，是死者的供貨商。知道鬧出人命後，已經徹底關了機，現在工商部門正在跟進！”
    湛明追問：“那有沒有從這位好姐妹的口中得知什麽線索。”
    張魏搖頭：“那女的說，經常顧客找她們麻煩，她們也都見怪不怪，而且顧客問了幾次後，往往都會自認倒黴，不再追究了。”
    會議室靜默片刻，湛明似乎在理順目前得知的一切，想的出神時，看到了手邊的水杯，幾粒枸杞浮在上麵，他又想到了顧凝。
    似乎顧凝在想問題時，最喜歡沿著杯子的邊沿打圈。
    “顧凝有什麽發現？”
    顧凝坐的老實，被點名時，抬頭，發現屋子人都在看著自己，緩緩心神，道：“死者名下隻有一個手機號碼。”
    這就是否定了湛明說死者可能有另一個手機的推論。
    湛明微微歎氣。就聽女子又道：“不過我聯係了死者的男朋友張帥。他說去年辦理寬帶時，聯通公司送了一對情侶卡，他給了死者一張。我撥打過去，關機狀態。——另外，我試著關注了那個號碼的微信，發現那個號碼也在做微商生意，而且，生意似乎也很火爆。所以我想……我們這兩天的排查，可能是做了無用功。”
    又是良久的安靜。
    湛明微微沉色，幹咳聲後，囑咐劉曉風聯係死者家附近的所有快遞公司，要求他們提供那個號碼發出去的所有快遞信息。
    劉曉風應下，帶了一隊人走了。
    湛明又交待了林慶華查看東海市，所有的屠宰場和大型冷凍肉食的倉庫的資料。
    隨後鼓舞了眾人兩句，宣布散會。
    眾人一哄而散，而他自己卻坐在那閉目養神。
    顧凝看了他一眼，才要向他走去，發現孫詩涵的目標也是他。於是顧凝默默退場，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目前的線索告訴她，她現在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所以取了筆在本子又做了一遍案情梳理。
    寫到最後顧凝才發現，凶手的一切輪廓已經呼之欲出了，可偏偏，就是找不到這個人。
    她沮喪，抬頭，瞄了眼不遠處正在聊天的兩人。
    孫詩涵站著，盯著湛明的目光有些殷切和動容，更多的，還有委屈和不甘。時而有些情緒激動，湛明都會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生怕孫詩涵又衝過來抱住自己。
    許久許久後，孫詩涵平靜了很多，低頭抽泣著，湛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而後，湛明回頭，隔得老遠，與顧凝的視線交匯。
    短暫的凝視，顧凝淡淡的垂下了眸子。
    ……
    黃昏的最後一縷霞光散去。辦公室內點亮了白熾燈。
    接連忙碌了兩天，湛明看了眼時間，囑咐所有人早點回家休息。
    眾人起身抻著懶腰，扭著脖子，不過片刻，走盡了。
    湛明今夜還打算住宿舍，收拾好了後，下意識看向角落，女子居然還在。
    “怎麽還不走？”
    顧凝抬頭：“我在等你。”
    湛明詫異。
    顧凝舉起手腕道：“我去網上查過了，這條手鏈的價格不菲，這一切都是我送了你那個杯子導致的。你工資不高，所以為了讓我的良心好受些，我打算承包你一個月的一日兩餐所有夥食。這是通知，沒有詢問你的意思。所以，我已經了訂了飯給你，相信很快就會送到了。”
    湛明愣了愣。
    “一個月前，你連智能手機都不會用，這才幾天，你都會用它訂外賣了？”
    “我雖然喜歡古典文化，可骨子裏還是個新新人類，會用手機這點，讓你這麽詫異嗎？”
    湛明聳聳肩，表示讚同。
    顧凝笑笑：“需要我陪你一起嗎？”
    湛明點頭：“榮幸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