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又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張魏追問。
    秦輕輕眼睛轉了轉，做沉思狀道：“走的時候我還真沒注意，大概是1點半左右吧。至於回來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她們走了很久還不回來，我剛要打電話，我家門鈴就響了，我看了眼手機，是2點半左右。”
    張魏道：“她們三個一起回來的？”
    秦輕輕搖頭：“不是，劉蕊沒來，說是臨時有事又過不來了，為了表示歉意，她還讓蔓藤帶了兩瓶紅酒過來。”
    林慶華問道：“案發第二天我們去你家走訪時，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案發第二天，刑警隊的眾人就把嫌疑人鎖定了蔓藤身上，也先後對四個書迷做了詢問記錄，結果她們一口咬定蔓藤案發當日和他們在一起吃飯。
    秦輕輕臉色一變，麵對警察的疾言厲色，在開口時，話音明顯帶著慌張。
    “因為第二天媒體就爆出了凶手已經抓到了，而且……”
    “而且什麽！”
    秦輕輕慢慢低了頭，小聲回道：“而且第二天劉蕊以當日爽約為由，邀請我們吃飯賠罪，她還說，蔓藤就在東海，很容易被警方懷疑，既然凶手已經抓到了，還是別給蔓藤惹麻煩的好。所以，我們就……說了謊。這個不會觸犯法律責任吧？”
    張魏不答，聲音卻又冷了幾分。
    “她是不是還分別送了你們禮物？”
    秦輕輕連連點頭：“對。”
    林慶華從筆記本中抽出一張鑽石認證書，指著上麵手鏈的圖案道：“送你的，是這條嗎？”
    秦輕輕蹙眉，馬上掀開了衣袖，與證書上的手鏈進行比對，發現與照片上的一模一樣：“……這是？”
    林慶華冷笑聲：“現場還有一個被害人，就是那個被冤枉的警察，她醒來後，發現自己的手鏈丟了。——每顆鑽石上都有鐳射編碼，隻要利用高倍的顯微鏡就可以看到，如果它和這張證書上的編碼一致，那這條手鏈可能並不屬於你！所以，它現在很有可能是重要的證物，需要您配合一下。”
    秦輕輕愣怔當場，隨後‘哼笑’道：“她可真惡心！”
    女人多少都會有些好勝心的，貿然收到一個二手的禮物，估計誰都會火冒三丈。更別提這個禮物還是從別人手上摘下來的，這根本就是盜竊行為！一想到這，秦輕輕想也不想的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鏈，拍在了桌子上：“拿走！”
    林慶華取了一個證物袋，用筆將手鏈挑起放入其中，又問：“聚會那天，蔓藤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你還記得嗎？”
    秦輕輕現在已經完全不想在回憶有關劉蕊的事，所以蹙著眉，不耐煩的哼道：“不記得，劉蕊讓蔓藤帶來的紅酒，好像是假酒，我們喝道一半就睡著了，醒來後發現蔓藤不見了，我們看群信息才知道，她說自己喝吐了，弄髒了衣裳，先回酒店了。”
    “方曉窯和蔓藤一起離開的？”
    秦輕輕道：“方曉窯還在，隻有蔓藤自己走了。”
    林慶華張魏兩人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又問：“你們睡到幾點？信息又是幾點收到的？”
    秦輕輕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蔓藤是6點22分發來的，我醒來後回了一條，時間是6點38分。”
    說完，還把手機遞給了林慶華，林慶華拍照截圖，又詢問了幾個常規問題，就送走了秦輕輕。
    ……
    湛明剛出鑒定科，就發現顧凝守在門口，看到自己直接攤手：“還我！”
    語氣堅定，不容有辯。
    湛明垂眸看她一眼：“它現在是證物，不能還你。”
    他這麽說，看來已經確定了這條手鏈的歸屬人。
    顧凝聽了微微蹙眉：“我的東西，為什麽不能給我？”
    “你明知道為什麽？還問！”
    第一，它是證物；第二，上麵還有秦輕輕的dna，未免劉蕊不認賬，暫時的確是不能歸還。這麽簡單的道理，顧凝不會不知道。
    顧凝思量片刻，手插著兜默默離開了。
    湛明挑挑眉，追上她後問了句：“為什麽這麽緊張它？”
    顧凝蹙眉，駐足看了他一眼：“你送我，那就是我的東西，我緊張我自己的東西有錯嗎？”
    湛明道：“沒錯，不過你畢竟是個家財萬貫的小富婆，我想知道是什麽理由讓你這麽緊張它？”
    顧凝斂目，抬步向前：“千金難買心頭好。我喜歡，自然緊張。”
    湛明臉上不自覺的揚起了一個笑意，跟上了顧凝的腳步，回了辦公室。
    ＊＊＊
    根據目前的推測和證據，劉蕊明顯是最有嫌疑的犯罪嫌疑人。
    所以很快，她就被帶回了警局問話。
    “你送給秦輕輕這條手鏈是哪來的？”
    劉蕊瞄了眼，雙手緊攥：“撿的。”
    張魏沉道：“從我們同事的手腕上撿的吧？”
    劉蕊緊張道：“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麽意思。”
    張魏道：“不明白？——你以為一棒子打暈了我的同事，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嗎？警察的身體素質，可遠遠高於普通人，你那一棒子，的確可以讓她倒地不起，卻不足以讓她人事不省。”
    劉蕊身體僵直，緊攥的雙手開始指骨泛白。
    張魏又道：“你們在哪折磨的白莎莎還記得吧？如果我們申請了調查令，到時候你要是交待，可就沒有從輕處罰這一條了！”
    劉蕊依舊緊張，卻還是死扛著一句話都不說。
    張魏是個審訊老手，什麽樣頑固的犯罪嫌疑人他沒見過？可像劉蕊這種，明明緊張的要死，卻還是死扛著不說話的女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
    半個多小時過去，張魏無功而返，回了辦公室的第一句就是：“我感覺她好像受到了高人指點！”
    “什麽意思？”湛明問。
    張魏道：“當我問到她家裏在案發現場的老宅時，她明顯十分驚恐，甚至眼圈都犯了紅，可她就是牙關緊閉，一句話不說。擺明了一副英勇就義的態度！”
    湛明摸摸下巴，沉道：“晚點再審問一次，如果還不配合，那就在等明天檢察院上班，申請搜查令。隻要有證據，一切都好說！”
    ……
    案情有了眉目，顧凝也鬆了口氣，為湛明倒了最後一杯茶後，對他說道：“我下班了。”
    湛明看她一眼：“下什麽班？一堆事都沒解決呢！”
    顧凝淡道：“我幫不上忙。”
    湛明沉道：“案子沒破，大夥都在這加班？你憑什麽例外？”
    顧凝蹙眉：“我頭疼，需要回家休息。”
    湛明想了想，起身取了車鑰匙：“忘了你身體還沒好，不過天都這麽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顧凝本想拒絕，不過湛明執意如此，她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