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走進換衣室，取了手機給自己的律師發了條短信：‘我要做刑偵輔警。’
    不過一會兒，手機有了動靜，顧凝拿起手機查看內容。
    ‘請把你後天的時間交給我。——崔律師。’
    ‘好的。’
    顧凝放下手機，重新回到了她的訓練場地。
    三日後的一個清晨，陽光升起。暖陽透過窗欞照射進刑偵小隊辦公室的時候，一顆綠蘿的嫩芽漸漸冒頭，徒增了一股生氣。
    湛明被派去了省廳學習，案情耽誤了大半，今日一早就急急忙忙的來到辦公室查看這兩天他們的問詢記錄。
    “湛明回來了？”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忙碌在各個崗位的幾個警員齊齊望向門口，看見來人是尚永河，急忙起身打著招呼。
    “尚局！”
    湛明也忙的起身回道：“是，昨天就到家了。”
    尚永河嗬嗬笑著，拍著他的肩膀道：“辛苦了，怎麽？去了一趟省廳，可有收獲啊？”
    湛明回：“收獲頗豐。我晚點會把學習心得體會，交到您那的。”
    尚永河點點頭：“好，不過我今天過來，是給你送人的！”
    湛明詫異，反問：“送什麽人？”
    尚永河：“你不是要求招聘一名女輔警嗎？所以，我馬上特招了一位優秀人才給你送來。”
    “不是……”
    尚永河打斷他的話道：“人家可是美國佛羅裏達犯罪學的高材生，曾參與過南台市連環殺人案偵破工作。南站市重案組前後忙乎一年都沒有個頭緒，結果她到了現場，不到一個小時，這嫌疑人的畫像就出來了！如今自降身價來咱們分局做輔警，你們可千萬不能欺負她！”
    湛明忙問：“可是8.13係列殺人分屍案？”
    尚永河點頭：“對，就是那起，連續8個月，殘忍殺害9名無辜的年輕女性，並分屍拋屍的的案件。當時這件案子省廳還組織研究學習過，你們應該都還記得吧？”
    眾人點頭：“記得。”
    隻有林慶華站在最後，小聲嘀咕一句：“這麽厲害，做什麽輔警啊？”
    尚永河聽的清楚，馬上蹙著眉頭：“輔警怎麽了？隻要有一腔熱血，照樣為人民服務，千萬不要瞧不起自己的同一戰壕的同誌。”
    眾人齊道：“是。”
    林慶華有些難堪，小聲也說了個‘是’。
    尚永河這才滿意的點了頭，反手對著門口招呼了一聲。
    門外的顧凝突然覺得腳步有些沉，內心做了一會兒子抗爭，堅定邁出了第一步。
    很快，她與眾人見麵了。這是一場很詭異的氣氛，從她邁進了辦公室開始，似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訝異。
    尚永河的臉上掛著笑，指著顧凝對眾人介紹了一二句，並囑咐湛明好好照顧後，人就離開了。
    場麵再次陷入了尷尬，顧凝坦然接受著眾人的注視，嗅著空氣中的尼古丁的氣味，她忍了忍。
    忍了忍。
    算了，不忍了！
    最後，拳頭一握，猛然盯向眾人，漆黑的瞳孔，似乎帶著殺傷力。讓眾人忍不住的撇開了視線。
    顧凝穩穩情緒，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吸二手煙的危害，想必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明白。所以，為了大家的身體考慮，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個別煙民在辦公區域內吸煙。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眾人雖然嘴上沒怎麽說話，不過視線全部都看向了湛明，要說這辦公室內煙齡最大的，莫過於湛明了。
    湛明不太自在，平常的嚴厲模樣也蕩然無存，開口緩緩的說了三個字：“不過分。”
    顧凝點頭：“好的，謝謝理解。——請問我的位置在哪？”
    湛明指了指不遠處堆放雜物的位置，對著劉曉風等人囑咐道：“把那收拾一下，再去警務保障處搬回來一套辦公桌椅。”
    顧凝瞄了一眼：“把雜物收拾一下就行，我自備了辦公桌椅。”
    說完，人就轉身離開了。
    眾人全然不解她的舉動，好奇的趴在門口張望了她的行蹤，不過除了匆匆的腳步外，並沒有看出她的目的來。
    “第一次聽說，上班還有自備桌椅的？”
    “不是說這姐妹神經病嗎？居然這麽有來頭？”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嘀咕，林慶華聽了也插了一句：“這哪裏是輔警？這分明是個祖宗？剛來第一天就不讓在辦公室抽煙？憑什麽聽她的啊！”
    湛明冷眼看向林慶華：“這話剛剛她在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我……”林慶華一時語塞。心道今兒是怎麽了？怎麽都挑他話裏的刺啊？
    眾人聽著湛明的語氣不對，劉曉風機靈，連忙招呼了辦公室的兩個小警員開始收拾角落中的雜物。
    不過一會兒，顧凝回來了，身後還跟著警局的兩個保潔員。
    “以後每天下班前，在確保辦公室有人的情況下，來做全麵打掃，地麵、櫃子、垃圾桶、以及其雜物都要定時清理。刑警辦公室內的文件都是保密的，所以，堅決不可以帶手機等其他通訊設備進入，另外，打掃的時候不要閑聊，不要拖遝，未經允許，不可以動每個人辦公桌上的任何東西。我這麽說，你們明白了吧？”
    兩個保潔員愣愣的點著頭，想要客氣的笑，又覺得不合時宜，所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顧凝又道：“好，那就開始打掃吧——尤其是那個位置！打掃幹淨後，再勞煩二位把放在樓下的辦公桌椅搬上來，你們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兩人應答，顧凝道了一句‘辛苦’，這才走到湛明麵前：“我要看一下錢麗麗案件的相關資料和問詢記錄。”
    腳步聲的靠近，冷淡的語氣出口，緊接著是她的不倫不類的裙角，這所有的一切，都通過感官，一股腦充斥進了湛明的大腦。它們經過各個神經的分析後，他以最冷靜的態度處理著她剛剛的表現。
    他安靜的看著問詢記錄，沒有做半點理會她的反應，明顯是有意晾著她。
    顧凝一動不動，站在他身側的時候，眼睛瞄向了他手中翻騰的文件，從始至終都沒有因為湛明的故意冷落，而漏出半點的難堪之態。
    此時，辦公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都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抬眼偷瞄著兩人。
    許久過後。
    想象中的道歉並沒有出聲，湛明也看完了所有資料，他終於開口，不過聲音低沉，似乎還帶著責問：“你知道刑偵輔警的基本工作職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