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峰嘴角勾起。
    “人際交往中，有個詞語叫迂回。所以我想反問你一句：目的性是不是應該適當的收斂一下？”
    湛明聳聳肩：“你是誰？心理學教授，我那點小九九在你眼中不是跟鬧著玩似得？我又何必畫蛇添足，搞不好讓你笑話。更何況我的確是有些目的性，沒打算藏著掖著。放心，我保證把手洗幹淨碰你的電腦～”
    呂峰沒理他，開了冰箱反問：“三鮮和牛肉，你們吃什麽？”
    湛明看他沒有反駁，自顧自的洗手：“客隨主便。”
    呂峰取了些冰塊：“冰塊和手帕給顧凝準備好了。”
    湛明：“謝謝。”
    ……
    “老呂，你的電腦密碼是多少？”
    顧凝、呂峰齊道：“。”
    湛明瞄了眼顧凝：“你怎麽知道的？”
    呂峰端著煮好的水餃上桌：“我也想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凝覆著冰塊，視線盯著對麵牆上掛著的兩幅畫：“牆上掛著那兩張詭異的人頭圖像，在瑪雅文化中代表著數字5和13，這應該是個對你十分重要的日期。我記得你說過，你的母親是在你8歲的時候離開的，所以我猜想，應該是你母親的忌日。”
    呂峰依舊是麵色平靜，不過內心百感交集，似乎被人輕輕觸動了心弦。
    緊澀。
    一半源於母親，一半源於顧凝。
    顧凝……顧凝……
    他暗暗沉吟，視線偏左。
    ……
    顧凝看著他盯著自己神情凝滯，微微歎氣。
    湛明說呂峰喜歡自己，顧凝覺得荒唐，她的思維模式告訴她，自己一定是有些地方和他母親有些類似，致使他心裏潛移默化的把自己當成了‘母親’。
    如果是這樣，她要怎麽辦呢？
    自己隻飼養過一個活人湛明，但養兒子這件事，她還真的沒有經曆過。更何況是呂峰這麽大的兒子。
    這真是個世紀難題，讓顧凝無從下手。
    需要用‘母愛’溫暖他嗎？
    想到這，她緩緩開口：“我如果有空的話，就會和濤濤去麥當勞吃親子套餐，你想和我一起嗎？”
    ……
    深秋的房中，空氣有些冷。
    呂峰萬年不變的臉上，眉心微擰。
    “你說這話之前，腦袋裏都在想什麽，能不能分享一下？”
    顧凝心裏組織語言，就聽湛明一旁壓著笑聲。
    顧凝蹙眉：“你笑什麽？”
    “我受過專業的訓練，無論多好笑都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語落，哈哈大笑出聲。
    呂峰搖頭：“早知道她在人情世故上的腦洞異於常人，可沒想到能這麽離譜。”
    “她都能把談戀愛叫成飼養，還能有什麽是她想不到的！”
    水餃好了，湛明拔下了u盤，起身扶著一頭霧水的顧凝坐上了餐桌。
    ＊＊＊
    時間：11月11日。
    地點：東海市北分局會議室。
    “照片上的人叫蔣睿，男性，35歲，東海人。此人熟讀中國律法，曾在b市做過的法政工作，所以他十分熟悉警方偵查方向和取證手段。剛剛我和b市的同事聯係過，雖然蔣睿已經離開警局很多年，不過一提起蔣睿，他們還是印象深刻，說此人具有偏執的世界觀，極端的個人主義傾向。認為國法不公，不能保護社會弱小。
    2010年，蔣睿因涉嫌包庇犯罪嫌疑人，被判入獄3年，出獄後，他身染惡疾的妻子死了，他很懊悔，為了悼念亡妻，他曾在普羅寺代發修行2年，期間在法物流通處工作，普羅寺的居士還說，蔣睿的係的結緣菩薩吊墜是所有人中係的最好的！”
    劉曉風切換了一下照片：“左邊的是蔣睿在普羅寺曾經係過的吊墜，右邊是凶案現場吊起孫倩倩的紅繩，兩張照片中，打結的方式一模一樣，技術科給的報告，兩種繩子的材質是一樣的。所以，蔣睿很有可能就是殺死孫倩倩的凶手。”
    田蕊蹙眉：“可是單憑使用同一種繩子，和相同的係法……也抓不了人啊？”
    雙休日來了，可孫倩倩的案子還沒有實際性的突破。好好的光棍節加班。讓整個小隊的人表情都十分嚴肅，和外頭的天氣一樣，陰雲密布。
    湛明依次看著桌子上的資料，得空問了田蕊一句：“那個耳冉還沒上線嗎？”
    田蕊搖頭：“一直沒有。”
    張魏接話：“他不上線隻有一種可能，人就是他殺的。他那麽精明，一定知道我們在網上等著他，如果上線，他擔心會泄露他的ip地址。”
    林慶華有些焦躁：“現場沒留下有用線索，樓下的證物又是擺明了耍咱們，這個狡猾的孫子，一定別讓我抓到，不然我一定審的啞口無言！”
    “別急！”湛明沉道：“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一定是我們疏忽了什麽。——顧凝呢？”
    田蕊看了眼門口：“顧凝姐去了技術科了。”
    “又不打招呼擅自行動～”
    劉曉風笑：“頭兒可以扣顧凝姐獎金～”
    “她那500塊錢早扣沒了，再扣下去她就得倒貼！”眾人笑著，湛明懶理，趁著顧凝沒回來，取了u盤遞給了林慶華：“孫倩倩的案子你別管了，你跟這個。”
    “這是什麽？”一邊問，一邊將u盤插進電腦，裏麵一段音頻。摁下播放，短暫的流行音樂和兒童的稚語後，音頻中傳來了顧凝與蘇洋的對話。
    眾人均是愣了，林慶華更是問了句：“可以啊，湛隊？這錄音你哪來的？”
    湛明：“山人自有妙計～”
    說到底還是要感謝呂峰，如果不是他對顧凝的手機做了監聽收錄軟件，這段精彩的對話，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什麽妙計？你也找到了證據了嗎？”
    聲音不大，卻很冷清，依照聲音方向來辯，源自門口。
    湛明回頭：“你找到了？”
    顧凝將一份報告交到了湛明麵前：“前天張哥在現場采集到的煙灰有結果了，這煙灰和市場上售賣的過濾嘴香煙的煙灰不同，是老一輩抽的那種旱煙。”
    “旱煙？”湛明蹙眉：“這說明什麽？”
    顧凝上前，從一堆照片中翻找出了幾張屍體照片遞給了湛明：“你們看這個淤青的形狀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