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部拿起照片看。
    田蕊：“像是小寫字母b？”
    顧凝‘恩’了聲：“這是浸潤期屍斑，人死24小時以後顯現，孫倩倩死後，她的屍體被凶手翻來覆去的搬動，所以淤青很多。可這種形狀的淤青，主要分部在孫倩倩的後背。所以我懷疑，凶手的腰上應該是帶了什麽凸起的物件，他來回的搬動屍體時，就在屍體上擱下了痕跡。”
    “煙灰……煙灰……”湛明蹙眉：“難道是電視劇裏紀曉嵐拿的那種長杆煙鬥？”
    顧凝點頭：“不錯，昨天我看到蔣睿的手裏就拿著這種長杆煙鬥，隻是我當時的注意力全放到了蔣睿身上，沒有想到這一層。如今結合技術科的這份報告，我越來越懷疑，這個淤青就是煙鬥的形狀。”
    “還懷疑什麽啊？這就是！”劉曉風興奮的說：“凶手把現場擦的那麽幹淨，終究百密一疏。煙灰很輕，飄到了哪裏也不是人為能控製的。我覺得，可以帶蔣睿回來聊天了。”
    湛明搖頭：“還不行。這些證據雖然有一定的指向性，但並沒有實質性。何況蔣睿不是一般人，搞不好我們偷雞不成蝕把米！顧凝，準備一下，和我一同去會會這個蔣睿。”
    “好。”
    ……
    案件有了進展，大夥都跟中了彩票似得，畢竟周期太長，各方的施壓，會讓人有些挫敗感。
    湛明收拾好了包，拿著鑰匙轉身。
    “湛明，好久不見。”
    門口是位身材高挑的女人，深藍色的製服增添幾分英姿颯爽。湛明有意看了眼她肩膀上的警察肩章，擠出了一個客氣的笑容：“聽說上個月，你偵破了一特大刑事案件，恭喜你啊。”
    梁雲清笑了，不過笑容有些勉強，似乎還帶著一些愧疚。
    “昨天尚局送去市廳的報告我看了，我這剛好有一起關於凶手家中有《道德經》並且裏麵夾有水墨素箋的案例，就給你送來了。”
    湛明肅穆，上前接過她遞來的檔案袋，將裏麵的案件草草看了一眼。
    梁雲清眼中，湛明臉上的輪廓還是那麽清晰，看資料的眼神，也還是那麽認真。這麽出色的一個男人，就算是背對著太陽的華光，也依舊那麽耀眼。
    半晌後，湛明清晰有力聲音打破了梁雲清的注視：“隻有這一起案件嗎？”
    梁雲清：“凶手被捕後，應該去凶案現場采證，不過多數隻會找和案件相關的物件，類似於《道德經》這樣的生僻書籍，警員很少注意。這個案子還是因為凶手把書和凶器放在了一起，我才有了點印象，至於別的案子有沒有涉及，我目前沒有辦法給你答案。”
    “好的。”湛明點頭：“這點小事，你安排人過來一趟就行了，沒必要親自過來。”
    梁雲清笑：“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可以請我吃個飯，正好今天是光棍節，也算慶祝一下我們還維持單身，你覺得怎麽樣？”
    “不好意思，請你吃個工作餐還行，正兒八經的飯，恐怕要下個月領了生活費才能請你。”
    梁雲清愣怔片刻，順著湛明的視線瞥向角落，一個巴掌臉的女孩子正襟危坐，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與自己對視。
    梁雲清向她微微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不過那個女孩子一動不動，依舊盯著自己。
    真沒禮貌！
    “我都不知道你交女朋友了。”
    湛明回：“不是女朋友，是老婆，我們準備登記了。”
    心口一滯，拳頭也慢慢緊攥，臉上凝成一個笑：“那恭喜你，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再見。”
    ……
    車廂，顧凝看著剛剛梁雲清送來的案件資料，死者是名售賣的保健品的職員，因為騙光了一位老人的養老錢，被老人的兒子報複殺人。
    這倒是符合‘聃’要‘幫助’的人選。
    死者曾經給凶手造成過傷害。
    聃又在用自己的方式除惡揚善，維護他所謂的正義了。
    顧凝看了眼，慢慢合上。
    “怎麽一下子這麽沮喪？”
    聽男人的問詢，顧凝回了句：“仔細想想，聃教唆下的案例，其實都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所以覺得有些惋惜。”
    湛明：“你在替聃惋惜？還是在替凶手惋惜？”
    “一半一半。”顧凝說：“那些死者都有罪，而那些凶手卻要為別人的錯誤買單，你不覺得惋惜嗎？比如這個案子，我如果是聃，完完全全可以起訴那個職員詐騙。況且老人已經死了，他在天有靈，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子孫為了他鋃鐺入獄，受牢獄之苦。”
    偶遇紅燈，湛明踩下刹車，微笑回了句：“看過海賊王嗎？裏麵有句話我覺得說的很好‘隻要把垃圾都藏在黑暗之中，世界看起來自然就歌舞升平了。’所以說，社會是有黑暗麵的，不會都盡如我們的意。我們是警察，需要做的就是將垃圾減少。
    另外，對於這個案件我有話說，如果那個兒子能多些時間陪陪家裏的老人，那麽老人也不至於會被騙光所有積蓄。所以說，一個悲劇的產生，多數是雙方同時造成的。”
    60秒的紅燈變了顏色，身後的小大人沒有說話，車子啟動，平緩向前，漸漸加速以45邁前行。
    湛明看向後視鏡：“如果你好奇我和梁雲清是什麽關係，不防直接問問我，不要悶在心裏。”
    顧凝：“不用，李非凡已經告訴我了，她和你是警校的校友，還是你前女友，因為搶了你的戰功，被特調去了市局，而你留在了分局。那之後，你們就分開了。”
    湛明心中暗罵了李非凡多事，沉吟片刻回道：“我們分開，並不是因為她搶了我的戰功。而是她有些做法，讓我不能認同。”
    顧凝：“你們是人生觀、價值觀出現了分歧？”
    “可以這麽說。”湛明補充：“女人有些事業心和企圖心我是支持的。但我應該有個前提。自己所得到的，一定要名正言順。隻有這樣才可以用的心安理得。”
    顧凝想了想：“這麽聽起來，你好像總是遇人不淑。”
    湛明：“……”
    顧凝又說：“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你的。”
    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