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拿出幾張文件。
    “崔冠傑用盡各種手段逼迫我當事人供養他的生活開銷。這是崔冠傑在東海的房產及汽車，資產約合500萬；這是崔冠傑平均10萬的每月生活流水，崔冠傑生在小康家庭，月薪不足萬元。根本沒有能力過上這麽奢侈的生活，
    崔冠傑自2015年3月擔任我當事人的生活助理開始，我當事人一直過著精神和肉體雙重壓迫的生活，她真的很可憐，因為四肢癱瘓，喝口水都要看人臉色。她想和人求救，可每天醒來，麵對的都是偌大的房子，以及被崔冠傑收買的傭人。
    可崔冠傑仍舊不滿於此，他竟然利用我當事人的社會關係，試圖勾引我當事人的朋友，在遭遇對方的拒絕後，竟然做出殺人拋屍的變態行徑。為了尋求刺激，他甚至當著我當事人的麵行凶！使我當事人每晚都在噩夢中度過！
    以上種種令人發指的卑劣手段，簡直罄竹難書，我當事人以及被收買過的全部傭人，都願意全力配合警察辦案。警察同誌，為了社會的安定以及還我當事人一個公道，請務必早日將崔冠傑繩之於法。拜托了！”
    審訊室內是漫長的安靜。
    觀察室內竟也沒有人出聲。
    因為大夥一時間竟然開始同情起，這個長期被崔冠傑欺負的可憐女人。
    觀察室內警察沉吟片刻：“說實話，我覺得顧茹兒是無辜的。這年頭誰會傻的為了博千金一笑就幫她殺人的？”
    顧凝略一沉思：“也許是我錯了吧。”
    湛明目光疏淡，低聲說道：“真正的真相，恐怕隻有兩個當事人清楚。”
    大夥聽的出湛明在維護自己的女人，畢竟第一個提及主犯是顧茹兒的人，是顧凝。
    “不過怎麽說，凶手落網了。”
    “是啊，落網了！”
    ……
    顧茹兒很快獲得的保釋，被律師推出審訊室的時候，一對十年未見的姐妹，有了一次長久的對視。
    “什麽時候回國的？”
    這是顧茹兒進了警局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聲音溫柔，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
    顧凝直勾勾的盯著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淡淡的回：“快2年了。”
    顧茹兒輕笑：“你還是老樣子，不喜歡說話。——這個周末有空嗎，來家裏吃飯吧？”
    “抱歉，家裏有寵物要照顧，恐怕走不開。”
    “那好吧。”
    顧凝看著她，鄭重說了一句：“法律會讓凶手付出代價的。”
    顧茹兒依舊輕笑：“也許對大多人來說，這的確是個好消息。不過像我這種沒用的人，根本不會關心這些。但還是很感謝你們將我脫離苦海。——劉律師，我們走吧。”
    ＊＊＊
    連夜的車輪戰審問，崔冠傑最終口供不變，堅稱人就是他殺的。
    作案動機很敷衍，因為追不到人家女孩子，所以就殺了她們。
    顧家的所有傭人口供也很快集齊，眾人統一口徑，都說崔冠傑是個變態，經常背著顧先生欺負小姐。人證、物證全部指向一個人，就是崔冠傑。
    而顧凝懷疑的主犯顧茹兒，最終，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麵對結果，顧凝默認，不過也隻是默認。
    連環殺人案本就是市局立案，後續工作，自然也交由梁雲清善後，不過聽說她因為辦案疏漏，受了很嚴重的處分，並且撤下了她刑偵隊長的職務。
    不管怎麽說，結果是好的，市局設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聚會之上，顧凝第一次成了焦點人物，雖然結局和顧凝推理的有些偏差，不過也是她的偵查方向，成了鎖定嫌疑人的功臣。
    “顧凝。”
    顧凝被人勸酒勸的微醺，聽到身後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回頭。
    “梁隊長？”
    酒精的催動下，梁雲清有些激動，潮紅的臉上漏出了愧疚之色。
    “你叫我名字就行了，我現在已經不是隊長了。”她話音頓了頓：“張曦兮的死，我很抱歉。”
    顧凝沒說話。
    “徐雄他……是我從宋菲雨手中搶來的。”梁雲清聲音哽咽：“因為他和湛明長的像，我不想被人知道我找了一個湛明的替身，我怕沒了麵子，所以……對不起，因為我的自私，多了兩個受害人，我真的很愧疚……”
    顧凝攥著高腳杯的手指骨泛白，略一沉吟，說：“請你不要把自己過錯，牽扯到湛明身上。還有，張曦兮的死，你不用和我抱歉，因為最難過的人，並不是我！”
    ＊＊＊
    是夜。
    湛明美男出浴，下身裹著的一條大浴巾從衛生間出來，顧凝正在看著平板電腦，全神貫注那種。
    顧凝嗅著空氣中有沐浴液的味道，緩緩抬頭。
    她看到了……
    高大健碩還有型，半幹不幹的頭發很鬆散，略略低頭，眼睛黑白分明，加上燈光烘托……
    怎麽覺得自己的思想已經語無倫次了呢？
    顧凝咽了咽口水，目光平淡的轉向ipad，這時，身邊的沙發凹陷，某男強有力的胸肌的再一次衝擊顧凝的瞳孔。
    “看什麽呢？”
    聲音渾厚又略帶低沉。
    顧凝微微有些窘迫，放下了ipad，取了一張毯子給他披上：“你的傷還沒好，別再感冒。”
    湛明取了平板，看著屏幕後微微冷目。她在看有關高位截癱的資料。
    “你還是懷疑顧茹兒？”
    “不是，就是想了解一下高位截癱。”
    湛明沉吟道：“我認識一個人，他從高處摔落，導致了下身沒了知覺，甚至大小便失禁。但經過物理治療和康複訓練，他居然可以站起來了。雖然這個過程十分漫長，但也有希望。
    顧茹兒家境殷實，想找最好的國內外專家幫她治療不難。所以，她這個四肢癱瘓的說法，有些誇大其詞！雖然她努力克製，可那天她看到你時，她的手下意識緊攥了輪椅扶手！”
    顧凝蹙眉，因為湛明說的，她竟全然不知。
    忽然，某男的氣息噴在了顧凝的臉上，顧凝一下子全身僵硬，並對上一雙略顯澄澈的眼睛。
    “想不想更深入的擁有我。”聲音低啞，目光灼灼，耍了一手的好流氓。
    房中靜了一會兒，顧凝問：“你是在等我主動嗎？”
    湛明一愣，如狼般扯下了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