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他和顧凝在山野的間的散步，天空青碧如洗，空氣有淡淡的清幽。
    顧凝雙眸似水，笑若嫣然，身著一身白紗複古長裙，青絲長發隨風舞動。她玩心大起，素手芊芊抬起，在嫩綠的青草上起舞。
    忽然，一陣風徐徐拂麵，空氣中淡淡的幽香變成了……
    “你來電話了。”
    “大周末的，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湛明朦朧接過電話，似乎有些不耐煩：“誰啊！”
    電話那頭有些氣急敗壞：“我是你爹！”
    湛明騰的睜眼，90°的坐起：“湛廳長，您有啥指示！
    ——怎麽不記得，我正想帶顧凝回家呢，你就來電話了。
    ——哦，好，我知道了～”
    ＊＊＊
    今天是個大日子，用湛明的話來說：小媳婦正式見公婆！不過——
    湛明大姑一家非要過來湊湊熱鬧。
    本來顧凝還有些忐忑，不過聽說這個消息後，顧凝反倒覺得輕鬆不少。
    比如眼下：
    “多少年不爬這麽高的樓梯了，湛明啊，趕緊買房子。不然大姑可再也不來你們家了。”
    湛明笑：“讓您受累了。”說完，拉著顧凝：“領你參觀一下我的臥室。”
    顧凝跟著湛明去了他的房間，關了門後，依稀聽到大姑的碎碎念。
    “現在這些小年輕一點不會來事，第一次上門，不知道幫忙，連禮物也不知道準備。
    ——湛明長的多好，多少小姑娘願意倒貼，非要找個這樣的……”
    顧凝聽著聽著微微蹙起了眉頭。
    “你大姑似乎很不滿意我！”
    “別放在心上。”湛明道：“她是嫉妒你年輕漂亮有活力。”
    “哦。”顧凝想了想：“倒也有幾分道理。”
    湛明笑著：“不是說要看看我小時候的照片嗎？”
    顧凝點頭，不在理會外頭的大姑喋喋不休，四下打量著湛明的房間：“你喜歡科比？”
    房間不大，不過很幹淨，玻璃的展櫃中裝有科比的手辦和他簽名的籃球。
    湛明稍許意外：“你還認識科比？”
    顧凝想了想：“準確的說，籃球明星中我隻認識科比，因為他長的好看。”
    好看？這麽偉大的球星？居然隻用好看來形容？湛明覺得，必須要和她講一講科比生涯的光輝傳奇。於是拉著她侃侃而談。
    顧凝就乖乖坐在他的麵前，黑漆漆的眼珠子偶爾眨一眨，安靜個像個瓷娃娃。
    終於，房門被叩。
    “兩個小朋友，吃飯了。”
    顧凝一愣，片刻後鯉魚打挺的起身，忙不迭的衝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湛明：“……”
    午飯伊始，顧凝從包裏分別取了一把車鑰匙和一套翡翠飾品遞給湛父湛母：“這是我送叔叔的代步車，車就停在樓下。
    ——這是送給阿姨的。小小見麵禮不成敬意，希望二老能夠喜歡。”
    小小？
    眾人看著車鑰匙上的奔馳ogo滯了一瞬，湛父湛母更是看著湛明不知如何是好。
    顧凝看沒人說話，便又掏出了兩枚電子鑰匙遞到了兩人的麵前：“這是湛明剛剛購買的精裝修現房別墅。三層六室，十分適合三代同堂。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湛明十分希望您二老能和我們同住。”
    湛明愣了：“我……買的？”
    “對啊！”顧凝正色道：“你不是把工資卡給我了嗎？我就用你的錢做了一筆投資，大賺了一筆，剛好夠買這套房子。我看地理位置不錯，還送小院和車庫。所以沒來得及和你商量就認購了，你不會生氣吧？”
    湛明喃喃的說：“多少錢？”
    顧凝眨了眨眼，就在說與不說間衡量時，兩人的電話幾乎同時響了。
    ＊＊＊
    時間：2018年1月7日
    地點：東山公園。
    東山公園西依百木，與四時花木連為一體，樹海茫茫。遠看氣勢如虹，臨近有些荒涼。
    “我家就在附近住啊～這不退休了沒事幹，天天都會上山走走……今天我家狗就跟瘋了一樣往裏衝，我進來追它才……哎呀，真是嚇人。”
    湛明與顧凝齊齊下車步入的凶案現場。
    “三名死者，兩男一女，死亡時間大概是10天前。”
    顧凝聽著劉曉風的話，慢慢拉開了屍體袋的拉鏈。很快，一股作嘔的腐蝕味道撲麵而來。
    才10天的屍體，而且是冬天，怎麽能有這麽大味道？
    “小阿凝。”
    顧凝手一頓，回頭對上了一雙桃花眼。
    李非凡神色冷峻：“不太好看，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顧凝蹙眉，低頭繼續拉開了拉鏈。
    屍體觸目，或者說，這已經算不上一具屍體。
    依稀有人類的骨骼作為支撐，上麵殘存一些腐肉，更多的是黑紅色膿水四處流淌，顧凝隻看了一眼，胃裏無限翻騰，本能的起身衝出了警戒線外幹嘔兩聲。
    湛明一愣，心下狐疑的走到屍體袋前，一見之下，眉頭緊鎖：“怎麽會這樣？”
    李非凡暗暗的回：“被硫酸腐蝕過。”
    湛明麵色一凜，在看不遠處的拋屍現場，周圍還有黑乎乎的膿水殘留。
    李非凡解釋：“從受腐蝕麵積看，凶手主要對三人的臉和手部做了大麵積的淋澆。目的是想隱藏死者身份。”
    “湛隊！”
    不遠處的林慶華招呼一聲，幾人匆匆走過去。
    一把被嚴重腐蝕的軍用匕首，和一些已經被焚燒過的灰燼。
    化驗科的科長長歎一聲：“這下我們可有的忙了。”
    現場忙成一團，顧凝則是信步悠悠的圍著現場走了一圈。
    這附近是沒有被開發的荒山，不遠處還有遊客禁止通行的牌子，除了山腳下的幾處居民外，恐怕沒有人會閑的上來。
    “你還好吧？”
    顧凝點頭：“沒事兒，我剛剛看了天氣預報，最近10天的天氣都不錯。”
    “萬幸。”湛明道：“和我下去走走？”
    顧凝順著他的所指，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剛剛聽李非凡嘀咕，像是一家三口。”
    湛明：“三人都穿著睡衣，估計是在家中遇害。年紀大的一男一女穿的是情侶款，應該是老兩口，至於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他們的兒子。還需要做dna的技術比對。”
    顧凝輕歎一聲：“入室殺人、死後拋屍、淩虐屍體，很有可能是仇殺。”
    湛明想了想：“等報告出來在下結論不遲。——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房子到底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