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一模一樣的虹膜對視，他們彼此想要鑽進對方的心裏……不對，是顧凝單純的想要鑽進呂峰的心裏，想要好好看一眼他的心裏，到底是什麽模樣。
    可除了漆黑和眼睛酸澀外，顧凝並無所獲。
    漫長的安靜後，是電話鈴聲打斷了對視的兩人。
    顧凝急忙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接起電話：“生日禮物喜歡嗎？”
    湛明：“你就因為這個所以急匆匆回來的？”
    顧凝還沒回話，下盤被呂峰踹了一腳，被附語一句：“從我的床上滾下去。”
    額……
    片刻的懵然，耳邊是某男轟炸機般的問話：“你在誰的床上？”
    顧凝想也不想的壓了電話，跳下床，橫躺在沙發上後，叮囑一聲：“晚安。”
    動作十分利落。
    呂峰哼笑，還算識趣，連擊三下掌心，房中歸於黑暗。
    黑暗中，某女弱弱說了一句：“我覺得還是開關好一些，至少手不疼。”
    呂峰：“我喜歡。”
    顧凝：“哥，我總感覺我之前好像在哪裏看過你。”
    房中靜謐無聲，顧凝又說：“車禍發生後，我與那個對我父母補刀的男人對視了很久。其實當死亡臨近時，我反倒不那麽害怕了，不過那個男人似乎很害怕，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臉，不過他的手，抖的十分厲害。
    他當時應該和我現在一般大小，我想，那應該是他第一次殺人，他也很害怕，甚至不情願。但為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這麽做。所以，我並不是那麽恨他，因為不是他，就是別人，換了別人，應該不會留我一命。你說是嗎哥？”
    已是深夜，小樓幽黑，房中沒有任何發光體，在這間隻有兩個人的古樓中，顧凝的聲音緩緩似流水，潺潺的流進了呂峰的心田。
    呂峰從始至終沒有說話，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就那麽安安靜靜的躺著，也許是房中太靜，所以他連呼吸都十分小心翼翼。
    這時，顧凝再次開了口：“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麽放過我？你是讀心理學的，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
    又是靜默了好一會，呂峰依舊沒有開口。
    初夏的夜還是很冷，顧凝感覺到了身上的寒意，所以緊緊擁著天狼尋找溫暖的同時，輕言一聲：“我困了。”
    呂峰終於應了聲：“睡吧。”
    ……
    淩晨2點，機械的聲音劃破靜謐，小樓內的兩個人條件反射般同時坐起。
    片刻的懵然，顧凝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與此同時，呂峰下床，赤腳踏足在羊毛毯子上，接聽了門禁可視電話。
    ‘怎麽了？’
    門衛：‘少爺，有個警察鬧了很久還不肯走，執意要見小小姐。’
    “恩。”呂峰聲音微冷，似乎還帶怒火：“問問他，地鋪睡不睡，睡就進來，不睡就滾！”
    10分鍾後～
    湛明抱著被子和枕頭登入小樓。
    “怕你嫌棄，所以自備了被子。”
    說完，將被子放在地毯上，趁著顧凝給他的打地鋪的同時，四處打量著呂峰的屋子。
    拉拉抽屜，翻翻書架，打量打量衣櫃，邊邊角角上下左右看的十分仔細。
    餘光中，感受到兩束目光，猛一回頭，呂峰在床上環胸看著自己，顧凝在沙發上抱膝看著自己。
    氣氛有些尷尬。
    湛明摸摸脖子：“主要是想熟悉一下環境。”
    恩，情景再現也就罷了，連說的話都如出一轍，呂峰淡淡的說：“早聽說過智障會傳染，但被汙染的這麽嚴重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說完，拍了三下手掌，房中馬上重新歸於了黑暗。
    “不要問我為什麽喜歡聲控燈。”呂峰：“因為我喜歡。”
    湛明愣了愣：“我沒想問啊？”
    呂峰：“也對，你並不關心我手疼不疼。”
    湛明：“……”
    ＊＊＊
    翌日晨起，呂峰將兩人趕出了小樓，並大肆遷徙，搬進了他曾經的住宅內，湛明死皮賴臉的跟著，並蹭了一頓飯。
    午飯之後，在湛明意念的操控之下，呂峰終於接到了一通電話後行色匆匆的離開，獨留一對互生愛慕的男女在家。
    湛明心花怒放並興高采烈，擼貓擼狗擼腿毛後，按奈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一點一點把屁股挪到了正在看視頻的顧凝身側。
    對於逐漸臨近的熟悉氣息，顧凝莫名覺得空氣燥熱，轉頭看了他一眼，摘了耳機問：“顧北的案子進展怎麽樣了？”
    聲音低而緩，就在耳邊縈繞，繞的湛明頭重腳輕：“亞硝酸鹽～”
    顧凝想了想：“聽說亞硝酸鹽可以殺人於無形？”
    湛明回：“一天服食一點，的確可以殺人於無形。但顧北的體內沒有長時間服食亞硝酸鹽的跡象。”
    “那就是一次性大量服用致死。”顧凝說：“偏偏等我回去動手？看來這個人很恨我。”
    “也不盡然。”湛明回：“也許顧茹想殺的人是她，但她為了自保，隻能和顧茹狼狽為奸。”
    顧凝蹙眉，斟酌之後說：“顧茹想殺的人是26—29歲之間，身材高挑還漂亮的女人，顧家大宅裏附和這個條件的人有兩個，三太太夏欣馨和四太太宋……唔～”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跌進了一個有力的胸膛之內，掠奪的氣息有力且霸道，湛明汲取的同時，大手不太老實，順著腰肢向上蔓延，隔著衣物伸張有度，惹的某女呼吸急促。
    這一舉動，對於顧凝來說無疑是陌生的，想要掙脫，卻全身使不上力氣，似乎分開太久，這個吻的時長超出了顧凝的預估。許久的窒息之後，湛明終於舍得鬆開了她。
    這時的空氣帶著熾烈，顧凝的臉也已經紅至血滴，匆匆低頭，看著自己淩亂的衣衫愈發羞愧難當。
    湛明見她要起身，死死的摳著她的腰肢，附耳低語：“你昨晚為什麽摁了我的電話？”
    顧凝捂著滾燙的臉：“手機沒電了。”
    “哦～”湛明鼻尖蹭著她的臉，聲音低而啞，略帶魅惑：“我還以為呂峰不讓你和我聯係呢？”
    顧凝想了想：“古有長兄為父之說。所以關於你我戀愛的問題，我的確需要問問他的意見。”
    湛明一怔：“好，那你問問吧。”
    顧凝：“問過了，不同意。”
    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