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湛明盯著前來自首的宋艾追問：“你為什麽要殺顧北？”
    宋艾在湛明的印象中，是個小家碧玉的女人，第一次見麵，正是顧北死亡的第二天，顧宗昌懷疑她和夏欣馨是殺人凶手，所以對她們兩人實行了體罰。
    雖然她和夏欣馨兩人的後背都有幾條紅痕，不過兩女的神情湛明印象深刻，怨恨中帶著憤怒，但求生欲之下，兩人還是選擇忍氣吞聲。
    這才短短幾天，湛明再見她時，她看上去似乎憔悴了不少。一張臉上無欲無求，甚至目光呆滯，人好像也消瘦不少。湛明有些好奇，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聽了湛明的問話，宋艾看了他一眼，男人淩厲的目光，讓她有些駭意，急忙低頭說：“我原本是顧宗昌的助手，主要負責顧宗昌的生活，慢慢的，他越來越信任我。所以會把家裏的一些事也交給我處理。
    四年前，顧茹在舞台上發生事故摔傷了腰，需要坐在輪椅上調理一段時間，當時她在醫院的一切都是我打理的，所以我知道顧茹腦袋裏生了一顆瘤。醫生說，手術可能出現風險，顧茹不想變成傻子，所以選擇做藥物治療。我因此經常出入顧家，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四太太。
    不過也因為如此，顧茹開始疏遠我，她開始整天粘著崔冠傑。家裏的傭人都說，兩人是那種關係。我當時隻覺得鬆了口氣，因為她的病越來越厲害，脾氣也變得越來越乖張，我也早就受夠了她。就這樣，一直到了去年5月份左右的時候，我察覺到顧茹精神出了很大的問題。”
    宋艾語速很快，卻又很輕。湛明要很用心的，才能聽清楚她的話。
    待她語落，湛明急忙追問：“什麽問題？”
    宋艾的精神雖然有些恍惚，不過邏輯還算清晰：“顧茹會和空氣說話，而且樣子十分猙獰，還經常說什麽做法，收魂之類的。最奇怪的是，她明明不癱瘓，卻突然翻出了她的輪椅和拐杖。讓崔冠傑抱著她，兩個人天天開車出去兜風。
    我越想越不對，可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直到今年年初，警察突然來家裏把顧茹和崔冠傑帶走，還有律師讓我們背她寫好的說辭，我那時才知道，顧茹和崔冠傑竟然在外麵殺了那麽多人。”
    湛明蹙眉：“繼續。”
    麵對湛明的眼神，宋艾依舊選擇躲閃，甚至雙手抱臂，似乎很冷似得。
    湛明對著觀察室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片刻後，田蕊替換出了湛明。
    果然，麵對田蕊之後，宋艾的緊張的情緒才稍作緩和，徐徐說道：“崔冠傑被關押後，顧茹突然找到了我，她說獻祭就差一個人，說我的年紀最合適之類的。我當時不理解她話的意思，後來才明白，她是想殺了我，做那第七個人。”
    宋艾話音一落，看著田蕊緊張，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的說：“當時她手裏拿著刀，一步一步的逼近我，我嚇壞了，隻能安撫顧茹，說我不能生育了，不適合獻祭。顧茹說沒關係，然後就瘋了一般開始刺殺我。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那天回來吃飯的顧凝……她隻比顧茹小了一歲，所以我就說顧凝比我更合適。果然，顧茹一聽顧凝的名字，馬上興奮的跑下樓，讓顧宗昌把她叫回來過年之類的。可惜那個時候，顧凝出國了……我怕顧茹又發瘋，所以安撫她說好飯不怕晚。”
    田蕊冷眼看著她：“你還真是聰明啊？你怕死，顧凝就不怕了是嗎？”
    宋艾回道：“我能有什麽辦法？顧宗昌有權有勢，我不敢得罪他。”
    田蕊微微垂眸：“繼續。”
    宋艾：“顧茹原本就十分信任我，所以她把要做法的步驟都告訴了我。她還說，還欠一對童男童女，讓我幫她想想辦法。”
    田蕊問：“你想到了二太太的龍鳳胎？”
    宋艾：“不是我想到的，是夏欣馨的主意。”
    田蕊蹙眉：“她是什麽時候加入的？”
    宋艾：“顧宗昌打算培養顧北為繼承人，自然不能讓他沒名沒分，所以打算和朱小娜登記。為此，顧宗昌還給了我和夏欣馨一筆錢，希望我們能搬出顧宅。”
    田蕊：“是不是價錢沒談攏？”
    “是，他隻給我三百萬和一套房子作為補償。”宋艾雙拳緊攥：“我為了顧宗昌流產，甚至以後都不能生育了，結果他就給我這點錢！我當然不甘心！”
    田蕊：“夏欣馨比你還不甘心吧？”
    宋艾冷笑：“對，她至少還給顧宗昌生了一個女兒。所以鬧的比我凶～”
    田蕊：“所以，你想拉她入夥？”
    宋艾：“也算不上拉她入夥，是那時的她也發現顧茹精神有問題了，見我整天和顧茹嘀嘀咕咕的，就跑來找我，我也沒藏著掖著，全都告訴了她。沒想到她比我狠，真的把顧北殺了！”
    “你是說？”田蕊試探問：“顧北是夏欣馨殺的？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
    宋艾很激動：“我都來自首了！還至於隱瞞嗎？夏欣馨說她有個傻逼前男友是做法醫的，隻要給他點甜頭，那個法醫就能幫她……”
    觀察室內，李非凡的桃花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一臉的陰霾～
    他曾捧在手上細心嗬護的姑娘；想了這麽多年的女孩；放在心上惦記了這麽多年的女人，多年後，與自己重逢，他看著她身上鞭傷，滿是心疼；
    那一晚，她擔心被他嫌棄，所以抱膝團坐在他的家門口，一個人默默流了一夜的眼淚；
    第二天，兩人四目相對，她驚慌失措的說：我就想聞聞你嗅的空氣，不是要故意打擾你的；
    那一刻，李非凡幾乎摒棄了所有理智，緊緊的將那個曾經傷透他心的夏欣馨擁在懷裏。
    然而，她的再次出現，居然隻是想利用自己……
    審訊還在繼續，不過李非凡已經沒心思聽下去了，低著頭默默離開，誰知門一開，一個古韻的女子看著自己笑道：“趁著湛明審訊～帶我去酒吧happy吧？”
    李非凡桃花眼一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