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審訊室內，呂峰深邃的眼睛落在鏡麵玻璃上，與正在觀察室內的顧凝相對而視。沉黑的眼神，似乎要看穿顧凝的內心。
    “你進來審訊我！”
    湛明冷道：“拜你所賜，她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
    “她不當警察，好像是被你罵走的。”呂峰一臉無所謂說：“既然她不見來，那我就找律師。”
    湛明沉道：“律師來也是一樣，我們通過sk熒光照燈已經在你的家裏的牆上發現了血漬，已經確定是人血無疑，　dna的比對報告明天日落前就會出具，呂峰，我希望你可以和警方合作，爭取寬大處理。”
    呂峰轉頭，深深的看了眼湛明：“如果不是她，那我選擇什麽都不說。”
    說完，慢慢闔眼，不再多說一句廢話。
    過了一會兒，審訊室的門開了，顧凝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呂峰的麵前：“看著我。”
    呂峰聽了動靜，終於睜了眼，一張鐵青的小臉上，眼睛還是紅的。呂峰有些心疼，淡然開口：“你問我答，隻要是關於張怡然的事情，絕不騙你。”
    溫和的聲音響在耳畔，顧凝又是忍不住的有些哽咽，所以，不假思索的問道：“張怡然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呂峰看她似乎有些不信，又說：“我說了，絕不騙你。”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帶有魔力，顧凝竟然心頭一鬆，翻出了自己之前的手機：“今年的1月26日上午10點，張怡然給我撥打了一通電話，說到‘小心’兩個字時，突然掛斷。隨後，她在微信裏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顧凝將手機推到了呂峰麵前，照片中，張怡然躺在了一張舒適的床上，蓋的被子，正是灰黑色。
    “這張床和這個被子，眼熟嗎？”
    呂峰點頭：“是我的床和我的被。”
    “這張圖是你發送的是嗎？”顧凝緊了緊拳頭：“因為她發現你具有潛在的暴力傾向，所以試圖向我求救！你擔心東窗事發，所以殺了她！”
    呂峰：“我承認我的情緒偶爾會失控，但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拴著她，她也沒有必要和你求救。至於她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我想，她應該是企圖讓你發現我的特殊嗜好～”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打斷她的電話！”
    “很簡單～”呂峰盯著她沉道：“依照你的性格，你一定會衝到我的家，到時候你讓我怎麽和你解釋？我是變態？或者我有虐戀傾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隻能壓了她的電話。”
    “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顧凝滑動手機：“當天上午我給你打電話邀請你來我家同住，你在電話裏問我：‘如果你養的狗瀕臨死亡，你是選擇救活它，還是人道毀滅？’你口中的‘狗’指的就是張怡然！你擔心自己的不良嗜好被我知道，所以你選擇殺了她！是不是！”
    呂峰失笑，笑容在顧凝看來，是有些無奈的，不過還是耐心的解釋說：“小凝，我沒把女人叫成‘狗’的習慣，這裏的狗，就是一條流浪狗。”
    顧凝追問：“張怡然給我打電話的時間是10點24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間是11點13分，中間隻間隔了半個小時，如果沒記錯，那天天氣十分惡劣，我很好奇，這條流浪狗，你到底在哪遇到的？
    還有，好端端的為什麽刪除了車載視頻？是不是掩飾你拋屍的真相！”
    呂峰挑挑眉：“每個月的25號我都會格式化車載視頻，這是個習慣，而你剛剛說張怡然給你打電話是26號。請問我要怎麽做才能在25號拋掉26號遇害的屍體？”
    額？
    顧凝一愣，她竟然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看來還真的應了那句話：關心則亂。
    呂峰看她語噎，這才又說：“我和張怡然之間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至於那條流浪狗……我沒辦法給你解釋，因為我剛抱起它，就發現它已經斷氣了。”
    顧凝蹙眉：“你把她打的鮮血四濺，你說這是你情我願？”
    呂峰靜默片刻，在開口前，臉色有些嚴肅：“如果你被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帶回了家，他在情緒失控的條件下打了你，你會怎麽做？”
    顧凝直言說：“離開，或者報警。”
    呂峰兩手一攤：“可她不但沒有，第二天還給我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如果這個人不是瘋子，那就是一定有受虐傾向。”
    “你為了驗證她不是瘋子，所以你就又打了她一頓？”
    “你認為我很喜歡打人？”
    呂峰蹙眉道：“我為我前一天的事情和她道歉，並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但她說她不要錢，她愛的是我的人，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最離譜的就是，她居然自己準備了鞭子求我抽她！你知不知當我看到她跟條肉蟲一樣在我腳下爬行的時候，我隔夜飯差點沒吐出來。”
    呂峰皺眉，一手扶著額頭說：“她死賴在我那不走，把的房間搞的一團亂，髒衣服臭襪子扔的到處都是，用我的牙刷刷牙、還用我的浴缸泡澡、三更半夜的爬上我的床……你應該知道我的潔癖很嚴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到我的底線。
    我實在忍無可忍，所以那幾天我都一直在你家直到很晚才回去。但讓我最沒想到的就是，她居然還喜歡偷東西！——沒辦法，我隻能把自己裝成一個變態逼她離開。”
    他重重的歎氣，抬眼望著顧凝的表情：“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顧凝凝神看了他半天：“她最後是在什麽情況下離開的？”
    呂峰：“事後我問她，是繼續跟我在一起，還是拿錢走人，她選了後者。”
    顧凝：“你給了她多少？現金還是支票？”
    呂峰：“2萬現金和一筆50萬的轉賬。”
    顧凝蹙眉：“為什麽給她這麽多錢？”
    “50萬是封口費，她答應不和你胡說八道我才給的，你可以去查我的交易記錄。”呂峰有些不耐煩，甚至是厭惡的說著：“真不明白，你當時找她當店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