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動蕩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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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莊明月和寧立實也訂了餐廳過平安夜。
話說,今晚的餐廳真是人滿為患,一桌桌望過去,都是情侶。
“老公,吃完飯去看電影啊。”等著服務員上菜的功夫莊明月說:“票我都買好了。”
寧立實四下瞥了幾眼,滿餐廳都是小情侶,好像隻有他們這對年紀最大,是不是不太合適。
“家裏的影院比電影院也差不了多少,想看什麽新片都可以,你一句話,沒上映的都能看,何苦去電影院湊那個熱鬧。”
主要是電影院更是小情侶的重災區,寧立實感覺老臉有些掛不住。
莊明月不開心了,家裏的能和外麵比嗎?過得就是那個情調懂不懂。
“不去也得去。”她白了寧立實一眼:“快點吃,電影就快開場了。”
寧立實默默地低下臉。
偏偏莊明月還不肯放過她,手一攤,細白的掌心伸到他麵前:“老公,我的聖誕禮物呢。”
寧立實沒說話,默默在身上掏了掏,然後摸出一個小禮盒遞過去。
“還真有啊?”莊明月眉梢一揚,接過來一看,是條鑽石項鏈,喜滋滋地朝他勾勾唇:“算你識相。”
寧立實眉眼也彎了彎,相處27年了,哪能不知道她喜歡什麽。
兩人安安靜靜地用著餐,雖然少了些小情侶的激情,卻更有細水長流的默契。
正吃著,一對男女走過來,女人的嗓音響起來說:“咦,這不是寧夫人嗎?”
莊明月抬頭一看,感覺有點陌生,但是她旁邊的男人卻是很熟悉的。
“阿昊啊。”她笑咪咪地瞅著周振昊,“帶女朋友來過節呀?”
“是未婚妻。”龔芸微笑著糾正:“我們下周就要結婚了。”
莊明月想起來,她收到了請柬,笑著恭喜了幾句,周振昊板著臉說了句你們慢用,邁著長腿走開了。
龔芸緊走幾步跟過去,伸手想挽住周振昊,但後者手一甩,很不留情地將她彈開。
莊明月瞅著這硬生生的一幕,眸光跳了跳,總感覺兩人的關係不太和諧。
不及多想,她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拿出來瞅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還是按了接通。
“你在哪兒?”嗓音有點熟,莊明月想了想,認出這是瞿莉的嗓音。
“有事嗎?”
“我想見你。”
“我覺得沒這必要。”
莊明月說完,直接掐了線。
寧立實抬頭望她一眼:“誰的電話。”
“推銷。”
寧立實哦了一聲,便沒再問。
兩人從餐廳出來,等著司機把車開過來,街道上也都是一對對的年輕情侶,互相依偎著,各種秀恩愛。
寧立實瞅了幾眼,突然說:“你等會。”
莊明月不知道他做什麽,見他依舊挺拔的背影走出去,沒過一會兒,兩手背在身後,沒什麽表情的走回來。
“幹什麽去了?”莊明月問。
寧立實往四周瞥了幾眼,好似做賊似的,迅速從身後拿起一束紅玫瑰,遞到莊明月麵前。
在滿大街的小鮮肉中,他一個頭發花白,沉穩睿智的老人家做出這種事,的確有些驚世駭俗。
莊明月接過花,唇角的笑已經顯而易見了。
好,女人即使年過五十,也是要哄的。
“明月,電影我們還是回家看?”寧立實瞅著她,嗓音低低的說。
莊明月瞥他一眼,抿抿唇:“算你懂事,回家就回家。”
寧立實籲了口長氣,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混在那麽一堆年輕人中間,不如忍痛買把花。
司機將兩人送回了家,等著柵欄門開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身影走過來,拍著車窗,大聲叫道:“賤人,你給我下來!”
莊明月扭過頭,臉色不由得一沉。
她沒想到這天寒地凍的,瞿莉居然會找到寧家。
“開進去。”她冷冷對著司機吩咐。
司機應了一聲,緩緩將車往前開。
“寧先生,你知道你老婆背著你偷漢子嗎,你被她騙了,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綠帽子都不知給你戴過多少頂了……”瞿莉跟在車後麵,不停拍打著車窗,尖銳的嗓音透過車窗擠進來,一句比一句難聽。
“停車!”寧立實猛地開口。
吱呀一聲,司機將車停下來。
莊明月抿抿唇,還沒開口說話,寧立實已經搖下車窗,嗓音比窗外的冷空氣還要冰寒。
“保安,報警!”他沉聲吩咐:“把這個瘋女人弄走。”
保安立刻走上前,瞿莉還在那兒不甘心地叫:“寧先生,我說的都是真的,她背著你勾引我老公,我們都是受害者……”
話未說完,車窗重裝搖上,寧立實根本沒看她一眼,直接讓車開走,而保安也走上前,按住了瞿莉的胳膊。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莊明月從後視鏡裏,看到瞿莉在那裏不停掙紮,很快的,她的聲音就聽不到了。
寧立實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兩人進了房間,他打開電視問:“你想看什麽?”
莊明月坐到沙發上,瞅著他的背影:“老公,你就沒有什麽要問我的?”
寧立實沒有聽到她的回答,隨便放了部電影,坐到她旁邊,淡淡說:“有什麽需要問的。”
這麽多年了,他還不相信她。
莊明月猶豫了一會,瞅著他平靜的臉色,心一橫,開口說:“其實,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瞿莉那個女人都找上門了,這事遲早都會被寧立實知道,與其這樣,不如她自己說。
*
平安夜,一家歡喜一家愁。
杜美淩在床頭躺了一天,身上一時冷一時熱,迷迷糊糊睡醒了一看,天已經黑了。
她摸摸自己身上,燙得厲害,估計是發燒了。
一天沒有吃東西,又燒著,渾身都沒力氣,她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
她還是第一次過這樣的苦日子,房間裏燈都沒開,黑暗裏,她撥通董琪的號碼。
“媽,我好難受。”電話一接通,她就有氣無力地說:“我發燒了,沒人理我,我餓了一天,媽,我可能要死了……”
“你不會死的。”董琪打斷她,嗓音聽上去還是沒什麽情緒:“許美淩,不是你要離家出走的?怎麽,這才一天都過不下去?沒有杜家,你就這點出息。”
杜美淩的怨氣一下子上來了,果然,後媽就是後媽。
“當我什麽都沒說,我死在外麵也不要你管!”她對著手機吼了一句,然後掐了線。
董琪對著手機怔了片刻,扭頭看著窗戶的雪花,心底默默歎了口氣。
“又是小美打來的?”杜毅在一旁聽到她說話,扭過臉問了一句。
今天,她和杜毅都出了院,但是身體的完全恢複還得一段日子。
董琪沒吭聲,將手機放到桌邊,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飯,許黛娣聞聲也問了一句:“媽,小美還不肯回嗎?”
“讓她再玩幾天,”
董琪說完,視線轉向杜揚:“小揚,過兩天你就去a城,接小美回來過元旦。”
“沒問題。”杜揚毫不猶豫應承下來。
*
西餐廳。
周振昊扯開座椅,長腿一翹,很是沒有形象地坐上去,然後伸手在兜裏摸了摸,掏出一支煙,點著,旁若無人的抽起來。
煙味彌漫,服務生禮貌轉過臉說:“這位客人,麻煩你把煙滅掉,我們這裏禁止吸煙。”
“我是上帝還是我上帝?”周振昊長指拈著煙,囂張地睨她一眼:“今天平安夜,我是給耶穌那老不死的上香呢,你懂不懂。”
服務生怔在那兒,臉上的表情很是尷尬。
“趕緊上菜,我來跟他說。”龔芸點完餐,揮手讓服務生下去,看著周振昊,掏出自己的手機,臉湊過去,對著兩人哢嚓照了幾張:“笑一個。”
周振昊在那吞雲吐霧,根本不理她。
龔芸也不惱,退回自己的位置,低著臉在手機屏上按著,淡淡說:“你說,你女人看到我們一起過平安夜,會不會替你開心?”
周振昊的臉轉過來,冷冷瞅著她:“你這樣有意思嗎?”
一天到晚扯著他秀恩愛,她是多怕別人不知道!
剛才進來的時候,她還找來記者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估計明天的新聞裏,又有他們一起共度聖誕的報道。
“看你不痛快,挺有意思的。”龔芸笑。
周振昊厭惡地瞥她一眼。
龔芸威脅他說,如果他不肯就範,就會找人上了夏雪,然後發布她的豔照,周振昊被逼無奈,隻好陪著她一次次的演戲。
但是,對這個女人,他真是一點都不敢相信。
“你什麽時候放了夏雪?我警告你,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親愛的,今天這麽高興,不要提那些掃興的事嘛。”龔芸不動聲色的說:“你在這兒哀聲歎氣,沒準那個女人正風流快活呢,你猜她身邊現在有幾個男人?”
周振昊聽出她話裏的威脅,眼睛一眯:“你是想現在就撕破臉?”
“嗬,比起撕臉,我更喜歡撕衣服。”龔芸誘惑地瞅著他,一字一句:“我的準老公。”
“碧池!”周振昊輕蔑地吐出兩個字,狠狠摁了煙頭。
“這才乖嘛,”龔芸笑:“老公,我也是擔心你的身體,你好,我才能好嘛。”
龔芸說著,將手機放回自己的手袋,不動聲色從裏麵拿出一樣東西,指縫夾著,然後端起桌上的茶壺:“喝點茶消消火。”
周振昊狠狠瞪著她,所以沒注意,她悄悄地將那東西扔進杯中。
“喝一點,嗯?”她搖晃著水杯,緩緩遞過去,見周振昊沒理她,淡淡地將水杯擱到他麵前。
服務生將兩人點的餐送過來,周振昊還大咧咧地坐在那兒,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怎麽不吃啊?”
“看你就倒胃口。”周振昊嫌惡地扭過臉。
龔芸瞅著他,視線在他手側的水杯上轉了一眼,拿起刀叉:“親愛的,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你特麽的不吃就走,哪那麽多廢話。”周振昊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大概是煩了,端起手邊的水一飲而盡。
“快點吃,我先回車上。”說完,他邁著長腿走了。
龔芸瞅著那個空杯子,嘴角輕輕一抿,招手叫來服務員買單,然後追了出去。
周振昊已經坐進車裏,好像有點熱的樣子,把身上的外套脫了,正在那裏解著衣服領口。
龔芸拉開門坐進去,扭頭瞅著他的動作,身子湊近:“親愛的,很熱呀?我幫你脫。”
“你他媽離我遠點。”周振昊一聲暴喝,扯開領口,煩燥地吸了幾口氣。
這時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身體已經不受控製,那種感覺很奇怪,他眼瞳倏地一眯,扭頭瞪著一邊的女人:“你他媽給我喝了什麽?”
龔芸笑,毫不掩飾眼底的邪惡。
“很難受啊?”她笑著,也脫下自己的外套,挺著玲瓏浮凸的身體朝他湊過來,“要不要我幫你。”
濃鬱的香水味混合著女人的體香,仿佛催化劑一般,周振昊的呼吸急促開來。
“滾!”周振昊猛地搖下車窗,室外的冷空氣倏地竄進來,他大口喘著氣。
龔芸笑著湊近他,手指曖昧地探過去,沿著他堅實的胸膛滑動,低低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挑逗。
“親愛的,這種藥的名字叫誘惑,吃下去,不管你心底怎麽掙紮怎麽抗拒,都抵抗不了身體本能的誘惑,你會瘋狂地想要女人,什麽樣的都好,周振昊,你不是很愛很愛夏雪嗎?你就把我當成她怎麽樣,我不介意的,真的,你想怎麽要都行,我全都滿足你。”
“滾!”周振昊抓往她的手腕,用力一把甩開,如此冷的天氣,他的後背都濕透了。
這種藥的霸道之處就在於,他的意識是無比清醒的,所以身體的反應更加強烈,龔芸絕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他在**和理智之間苦苦掙紮,欣賞他的崩潰和絕望。
即使不是她,也會是其他女人,要解除藥效,周振昊就必須要做一些他不願意的事。
他答應過夏雪,除了她,不會再碰其他女人。
但此刻的他又哪能控製自己。
“親愛的,別忍著了。”龔芸瞅著他的神情,身子再次貼過來:“這藥很傷身的,聽說得不到正常解決,有很大的負作用,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周家斷子絕孫。”
周振昊伸手握住方向盤,因為用力,指節都已經發白。
龔芸豐腴的身子朝他貼攏,兩條蛇一般的胳膊,軟軟的勾住他的脖子,她仰起臉,嘟起妖豔的紅唇,挑逗地往他耳角吹著氣。
她倒想看看,他能忍多久。
他所謂的愛情,能堅持多久。
周振昊喘息得厲害,突然一個轉身,一把壓住她的臉,唇野蠻地叩上去。
龔芸感覺他粗魯又瘋狂地咬著自己的唇瓣,嘴上很有些疼,但她卻得意地勾起唇角。
她突然很期待看到,他滿足過後懊惱的樣子。
一定很有趣。
她一手勾著他,另一隻手滑下去,狂野地扯著他的衣服,舌尖更是主動伸過去,火熱地和他糾纏。
不得不說,周振昊的吻技的確很好,龔芸很快也有點情不自禁,摟著他,手慢慢滑到不應該的地方。
周振昊的喘息聲已經有些壓抑不住了。
龔芸急切地扯著他的褲子拉鏈,另一隻手拽著他的後腰,爭切地把他往座椅上帶。
周振昊的動作也更加粗魯,兩人的嘴底已經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腥紅的刺激,原始而直接。
周振昊的身子終於壓上來,倏地一響,座椅平放下來,
龔芸的手已經拽開周振昊的拉鏈,兩人的身體滾到一起。
窗外的冷風還在往裏麵灌,但是完全冷卻不了車內的溫度。
周振昊全身都是汗,額頭的青筋都冒出來。
在藥性的作用下,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本能。
隻是機械的,違心的,接受身體的驅使。
哪怕,心底惡心得想吐。
終於,龔芸的手繞上了他,吻著他的動作,更加的火辣。
周振昊身體一僵,猛地從她身上彈開,一個轉身坐回駕駛位上,手扶著方向盤,胸口上下起伏得厲害。
“親愛的,怎麽了?”龔芸嬌媚地叫著,因為渴望,眼色也有些迷離,她從座椅上抬起身,軟著嗓門說:“快來啊。”
周振昊隱忍地看她一眼,突然推開車門跳下去。
“周振昊!”龔芸急切地叫著,剛準備也推門下去,看見自己淩亂的樣子,咒了一聲,匆匆整理著。
這一耽擱,周振昊已經走出很遠了。
她準備追過去的,想了想,低頭爬到駕駛座上,啟動了引擎。
但是視野裏,周振昊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龔芸又咒了一聲,一路將車開出了停車場,所以她沒有留意到,周振昊正靠在兩輛車的夾縫裏,壓抑地喘著氣。
半晌,他掏出手機,深呼吸,撥通一個號碼。
“是我。”他對著手機,盡量平緩著語氣說:“我現在在某某停車場,我被人下藥了,媚藥。”
手機對麵,寧邵匡正在開車,聽到最後兩個字,眼眸跳了跳。
“那女人做的?”他對著藍牙淡淡說:“你堅不堅持得住?”
“擦,老子堅持得住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周振昊終於惡狠狠叫出聲來:“快點來,我等你。”
等他?他也不是女人。
寧邵匡掐了線,感覺很是無語。
“怎麽了?”顧昕漾扭過臉問,剛才隱隱也聽了幾句:“周導怎麽了?”
寧邵匡猶豫了片刻,還是含糊地告訴了她:“他被人下了藥。”
下藥?
顧昕漾也默了片刻,然後問:“那女人呢?”她在旁邊可不太好。
“沒問。”寧邵匡正想著另一件事:“親愛的,呆會你離那家夥遠點,不許看他,標點符號都別跟他說。”
顧昕漾:“……”
*
兩人在停車場裏找到周振昊,準確地說,是寧邵匡一個人,顧昕漾被留在車上,某男很嚴肅地警告她,連臉都不能被這個正在發情的家夥看到。
“還忍得住?”寧邵匡將他從水泥地上扶起來,周振昊的臉紅得厲害,身上出著汗,身體卻在不受控製的顫抖。
“媽的,這賤人,老子遲早撕了她。”周振昊咬著牙,嘴唇上都是血印,可見忍得有多辛苦。
寧邵匡看見他這樣子也很是為難,這藥就算送到醫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得了,周振昊的樣子好像是很崩潰了。
“要不我替你去找個女人?”他扶著周振昊,在他耳邊低低地說。
“夏雪呢?”周振昊咬緊牙關。
“還有幾天,你再忍忍。”
“你他媽的看我像忍得住嗎?”周振昊已經瀕臨抓狂邊緣。
“那你想怎麽樣?”寧邵匡瞅著他,“今晚和一輩子,你自己選。”
周振昊咬緊牙關,額頭青筋直跳,看得出眼底的壓抑,半晌,呼出一口氣:“送我去醫院。”
寧邵匡將他塞進車裏,重重甩上門,周振昊躺在後座,手摳著自己掌心,隱忍地喘著氣。
顧昕漾坐在副駕駛座上,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巾,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琉璃般的大眼睛,瞥著後視鏡裏的他。
寧邵匡大掌一伸,按住她的小腦袋,將她的臉轉向車外。
不許看。
車開不久,周振昊的手機鈴聲倏地響起來,安靜的空間,特別的突兀。
又是龔芸的電話。
自從她走開,不知打了多少個了,要不是要等寧邵匡的電話,周振昊真想關機。
周振昊咒了一聲,正準備掐斷,寧邵匡手掌往後一伸:“那女人的?給我。”
將手機接在掌中,他長指淡淡劃過手機屏,按下免提,龔芸那令人厭惡的嗓音響起來:“親愛的,你去哪兒了?”
“龔小姐,我是寧邵匡。”寧邵匡淡聲說:“阿昊今晚和我在一起,就不回來了。”
“那怎麽好意思呢?”龔芸說:“他現在在哪?我來接他。”
“和我在一起都不放心?”寧邵匡淡淡諷刺:“龔小姐,男人不喜歡太多事的女人,你要想嫁他,就要學著本分。”
“那好,寧少,今晚阿昊就拜托你了。”龔芸說:“你替我轉告他,還有幾天就是我們的婚禮,讓他好好準備,我等著他來娶我。”
“我會替你轉告的。”
聽著寧邵匡掐了線,周振昊在座椅上狠狠罵了一聲,娶她?做夢去!
龔芸收了線,手機上嘀地一響,一段視頻發了過來,她打開,看了幾眼,嘴角得意地勾了起來。
*
夜色深邃。
夏雪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門被推開,一個守衛走進來,淡漠地將手機遞到她麵前。
“龔小姐的電話。”
夏雪沒什麽表情的接過來,放到耳邊,裏麵沒人說話,卻傳來一陣男女喘息的聲音。
她的眸光一斂,冷冷地舉著話筒,也沒吭聲,直到龔芸的嗓音輕輕傳過來。
“夏雪,你猜我和你男人正在做什麽?”
“我對你的事沒興趣。”
“嗬嗬……”龔芸輕笑:“這段東西,你會感興趣的。”
然後手機掛了,一段視頻彈出來。
視頻不長,很動蕩。
狹窄的車廂裏,周振昊火熱地和龔芸交吻,激情難耐地把她壓下去。
短短幾秒,激情四溢。
滿得仿佛都要從小小的手機屏裏溢出來。
不像是假裝的。
夏雪看著,麵無表情,嘴唇卻緊緊抿起來。
她關了視頻,在守衛的目光中,回撥了龔芸的電話,聽著對方得意的笑聲,淡淡說:“龔芸,被人嫖了還洋洋得意,這世上除了你也沒別人了,你賤是你的事,沒必要告訴我,對了,如果阿昊真在你身邊,麻煩你轉告他,記得帶套,我不想他染上什麽亂七八糟的病。”
說完,她直接掐線,把手機遞給守衛:“我要睡了,沒事別來煩我。”
手機對麵,龔芸望著通話結束幾個字,唇角邪惡地一扯。
夏雪真的這麽無所謂?
她才不信呢。
*
將周振昊送進醫院,兩人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等著,房門緊閉,依然可以聽見周振昊隱忍的嗓音,悶悶地從裏麵傳出來。
藥性已經到達巔峰,就算是急救,一時半會也解除不了,隻是稍微減少他的痛苦罷了。
他這次的確吃了很大的虧。
送進急救室的時候,顧昕漾看見他的掌心都是血痕。
寧邵匡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老婆,阿昊也不知道要弄多久,要不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沒關係,我再等會。”顧昕漾默了片刻,舔舔唇,忍不住說:“要不給他找個女人,我看周導的樣子也忍得很辛苦。”
反正他花名在外,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事出有因,她相信夏雪能理解的。
寧邵匡沒吭聲,黑眸睨著她,突然壓低嗓音說:“親愛的,你以為我就忍得不辛苦?”
差不多半個月了,他一個需求旺盛的男人,容易嗎?
顧昕漾默,現在的氣氛,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嗎?
“不要臉。”
寧邵匡笑著俯過身來,壓著她的臉頰吻了一下,然後手一探,摸上他的腹部,長指輕輕滑動著,低低的問:“真的是兩個?”
顧昕漾瞅他一眼,低手打開手袋,從裏麵拿出b超報告單,還一直沒機會給他看過。
“看到沒有,這個白點,就是你兒子。”顧昕漾的身子俯過去,指著報告單上的某處。
寧邵匡視線望過去,老實說,黑乎乎的一團真看不出什麽。
“我兒子就長這樣?”
“你以為呢?”兩個月都還沒有呢。
寧邵匡無語地放下報告書,好,事實和想象總是有段差距的。
剛剛重新把手放到顧昕漾的肚皮上,周業邦夫婦匆匆從門外走進來,兩人打扮得珠光寶氣,好似剛從宴會上趕過來。
寧邵匡隻得縮起手,從座位上站起身。
“周叔,李阿姨。”
“阿昊怎麽了?”李媛瞅著搶救室上麵的紅燈,著急地問:“為什麽進的醫院?”
“阿昊被龔小姐下了媚藥。”寧邵匡言簡意賅地說。
李媛一怔,媚藥?
周業邦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之前寧邵匡隻說周振昊在醫院急救,現在他們才知道真實原因。
“要緊嗎?”李媛又問。
“醫生說這藥很傷身,處理不好,以後會影響某方麵的功能。”
李媛的臉色又變了變,沒有哪個當媽的會喜歡聽到這種事的。
“阿姨,龔小姐這次玩得太過了。”顧昕漾也站起身,火上澆油地說:“夫妻情趣的事我們不好說,但她一個女孩子下這種藥,好像是有點不太合適。”
何止不合適,簡直是太過分。
周業邦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行了。
顧昕漾暗笑,他一直以為自己選的媳婦賢良淑德,今晚這個衝擊應該不會小。
“龔芸呢?”李媛的臉色也不好看,四下打量幾眼問:“她沒來嗎?”
“不清楚。”寧邵匡淡淡說:“阿姨,我想今晚就不必讓她過來了,免得影響阿昊恢複。”
李媛沒說話,聽著搶救室裏自己兒子的悶哼聲,心頭一陣陣抽緊。
她抿抿唇,走到一邊撥了龔芸的電話。
“媽,有事嗎?”龔芸的嗓音輕快地響起來:“宴會散場了?”
“小芸,看看你做的好事!”李媛氣急敗壞地說:“你把阿昊怎麽了?”
阿昊?
龔芸滯了片刻,故意不解地問:“阿昊怎麽了?”
“你還跟我裝傻!”李媛氣衝衝地說:“龔芸,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的,沒想到你也這麽沒腦子,你就這麽不自愛嗎?你和阿昊還沒結婚呢,你給他下藥,是想害死他!”
“媽,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你少跟我裝,龔芸,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真是後悔讓阿昊娶你,他現在被你弄得半死不活的,他這個樣子,你讓他還怎麽和你舉行婚禮。”
“媽,阿昊到底怎麽了,你別嚇我。”龔芸依舊在那邊裝著,聲音很是焦慮地說:“今晚我是見過阿昊,我們飯吃到一半,他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也不告訴我去了哪裏,媽,他出什麽事了?現在在哪兒?”
“他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清楚,他現在不想看到你,等他好了再談婚禮的事。”
李媛說完就掐了線,龔芸看著結束通話幾個字,眼神一冷。
幾個意思,李媛打電話來,莫非是想悔婚。
還有幾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臨門一腳,她不允許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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